主流語言變遷
來賓古壯語文
早在3萬年的舊石器時期,被稱為壯家始祖之一的“麒麟山人”就開始在這片熱土上繁衍生息;先秦以前,來賓隸屬百越之地,這片區為駱越群體,主要操縱古駱越語(與現在紅水河壯語最相近語言)。駱越先民為了便於記事與交流,在先秦百越時期創造了刻畫文字元號,這種文字在壯族創世史詩《布洛陀》中稱sawgoek[sa1kok7],意為本源書,即最古老的文字。從廣西出土的戰國至漢代的文物中看到,這種刻劃符號開始出現對物象輪廓的勾勒,有向象形文字發展的趨勢,它比結繩記事前進了一步。
後來,隨著漢文化在來賓及其它壯族地區的廣泛傳揪播,壯族先民又吸取並仿造漢字六書的構字方格,創造出sawndip,意即生造字,與繁體漢字相近。方塊壯文(即古壯字)在民國之前的來賓地區依然廣為流傳,在古代及近代私塾教育,古壯語文為必修課程。新中國成立,廢除繁體漢文及壯字改造拉丁壯文後,古壯字也隨之退出歷史舞台。如今,能看懂古壯文的人也寥寥無幾,僅一些出世於民國初期的在世的年邁老人還能識別。
近現代壯語文的衰退
拉丁壯文取代古壯文後,很多文人對新文字無法接受,壯語文教育20世紀60年代開始大規模退出教育課堂,80年代,全來賓縣區僅來賓壯文學校(現來賓市民族中學)及遷江鎮部分地區啟蒙教育依然保留新壯文教育。1988年8月經來賓縣人民政府批准,改名為來賓縣民族中學。這對於壯語教育來說更是致命的衝擊;直至90年代,整個來賓縣域已經無法找到保留有壯語言教育的學校。至今在來賓地區的80、90後青年真正會說壯語的不到同齡總數的50%;出世越往後的孩童,離傳統壯語言文化越遠。
川黔方言(桂柳調)的興起
川黔方言(桂柳調),也就是人民熟悉的桂柳話。之所以稱之為川黔方言,是因為這種語言起源於四川、貴州等地區,是清朝中末時進入廣西的西南官話。由於引入這種漢語方言最初在當時廣西首府桂林及鄰市柳州兩城區開始盛行,故現人也稱之為桂柳話。
新中國成立前,桂柳話在來賓甚至包括當時的柳州市也並非很流行,民國期間僅在部分雙語私塾及公立學校才有這種語言教育。新中國成立後,由於當時國家還沒出台統一的漢語言方案。川黔方言作為漢語言的一種,開始在壯族地區作為漢語課程走進教育課堂。川黔方言與來賓當地傳統的壯語紅水河話音調相結合,形成了具有當地特色的——新來賓話。
這種語言一般沒有漢語拼音的捲舌音zh(之)、ch(吃)、sh(師)、r(日)、分別以z(資)、c(此)、s(斯)、y(一)代替;er(而)等音節以e(俄)代替。
與國語的音調關係∶第一聲(陰平)在方言裡一般仍是第一聲,第二聲(陽平)一般是第三聲,第三聲(上聲)一般是第四聲,第四聲(去聲)一般是第二聲。
與漢語國語用法差別,例如,國語:你去哪裡?新來賓話譯音:你克哪改? 漢語國語:你吃過晚餐了嗎? 新來賓話譯音:你齊過飯沒成? 與漢語國語發音上的差異,例如:國語“車”發“che”音,而新來賓話發“qie"音;例句,國語:我可以乘您的順風車去趟遷江嗎?新來賓話譯音:我可以搭你滴順風切克趟遷江咩?
川 黔方言(新來賓話)的衰退及國語興起
20世紀70年代中期,國家教育部開始統一新的漢語言教育方案——漢語國語。國語走進教育課堂,引領了近半個世紀的黔川方言走出了教育課堂。隨著國語在全國各地推廣,國語也成為了來賓地區人民的新交流語言。2000年以後,國語開始在來賓城區日常生活交流中運用,21世紀後新出生孩童的父母也開始教育子女國語及簡單英語。
國語預言成為新來賓話
國語的推廣,在來賓地區日常生活中廣泛運用。如今在超市、商場等公共場所中均用國語交流服務。大多數00後青少年及兒童也只會運用國語交流。有人預計,10年後國語將會取代過去的紅水河壯語及現在的川黔方言來賓腔成為最新的來賓話。
傳統語言保護
傳統文化意識
越來越多來賓年輕文人開始意識到保護傳統語言的重要性,大多數90後大學青年希望能夠傳承壯語言文化及桂柳方言;90後接受高等教育學子認為:壯語是民族母語,況且壯語紅水河方言引領了祖先幾千年的日常交流生活,不能在我們這一代被糟蹋了;桂柳話雖然來得晚了些,但它也曾經給我們來賓人民的生活交流帶來過便利,這種文化也應該傳承。
文化上的尷尬
每到清明節,很多文化知識青年都覺得上墳祭香是最尷尬的時刻。他們會想到自己的祖宗以前只說壯語,漢語的祈禱他們是否能聽懂?作為他們的子孫,為何卻不懂他們的語言?
2008年10月20日上午,負責偵破首都無名女屍神秘文身案的北京市朝陽公安分局刑偵支隊,專門向廣西來賓市公安局興賓分局發來協查通報,請求興賓警方幫助破解女屍左前臂文身上的三個怪字,由此查明死者的身份。本報記者帶著那三個字,走訪了來賓市興賓區多名專家,他們看了那三個字後,認為那三個字是當地農村流行的方塊壯文。找到了興賓區民族事務局辦公室主任黃芳舟女士。黃看了記者帶去的那三個字後,也確認是壯文方塊字,並說要翻譯壯文方塊字,只能找翻譯詞典。來賓壯文化的流失,不僅僅是壯族文化上的尷尬,更是中華民族多元文化上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