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介紹
伊凡·伊里奇首先是一個正常的人,人們說“他是一個好人”,其次是一個 法官。應該說“人之初性本善”,可是吃沙皇的飯,給 沙皇當 嘍羅,借沙皇吆喝,大家都一樣,混日子。而不幸患病,那種國家機器的冷漠無情才表現出來了。辦公室里,“一聽到伊凡·伊里奇的死訊,辦公室里在座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一死對他們本人和親友在職位調動和升遷上會有什麼影響。”這與現在多么相似啊!家裡呢,應該有溫暖吧?也沒有,妻子女兒盡了幾分孝心,漸漸不耐煩了,甚至對病人 吹鬍子瞪眼睛。親朋好友呢?與我們周圍有時候差不多,問候幾句,巴望幾眼,準備辦喪事。
在忍受了各種懷疑、難堪、恐懼、討厭、折磨、疼痛之後,“他吸了一口氣,吸到一半停住,兩腿一蹬就死了。”一個 俄國 官僚的可憐的無奈的死亡。沒有寫官場的討厭腐朽的伎倆秘籍。
作者簡介
全名為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俄國作家、思想家,19世紀末20世紀初最偉大的文學家,19世紀俄國偉大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是世界文學史上最傑出的作家之一,
他被稱頌為具有“最清醒的現實主義”的“天才藝術家”。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復活》,也創作了大量的童話,是大多數人所崇拜的對象。他的作品描寫了俄國革命時的人民的頑強抗爭,因此被稱為“俄國十月革命的鏡子”列寧曾稱讚他創作了世界文學中“第一流”的作品。他的作品《七顆鑽石》《跳水》《窮人》已被收入人教版和冀教版國小語文書。
啟蒙意義
任何讀過19世紀俄國大文豪 托爾斯泰的日記與傳記(不計其數)的讀者都知道, 西方文學史上幾乎找不到一個作家,像他那樣懼怕死亡,也沒有一個作家像他那樣自幼幻想死亡(情狀),凝視死亡(真相),並想盡辦法超剋死亡。他在1884年完成的“死亡文學”的不朽作品《伊凡·伊里奇之死》,便是顯著的例證。這一作品的創作靈感,來自1881年一位法官瀕死之前,針對 往逝的生命)-JS~自我總結與評價的真實故事。 托爾斯泰經由夫人的轉述得知此事,大大激發了他的寫作興趣與靈感。我們可以說,《伊凡·伊里奇之死》雖取材於那位俄國法官的生死掙扎,實質上卻反映著 托爾斯泰自己多次有關生死問題的親自體驗,充分彰顯了他日後在《藝術論》(What Is Art?)中所極力標榜的“藝術為人生”(art for life’s sake)立場。總之,這一中篇小說是 托爾斯泰為了 超越生死大關,而獲得終身不渝的宗教與道德的根本改信之後,首次發表出來的力作。從此以後,他的一切作品(包括第三部長篇小說《 復活》與《藝術論》在內)全然抹去純文藝色彩,只為耶教的博愛主義與道德的社會主義服務了。
《伊凡·伊里奇之死》出版之後不久,著名作家 斯塔索夫(Stasov)函告托爾斯泰說,他從未讀過如此精彩的傑作:“人間還未產生過這樣偉大的創作。與你這篇70頁左右的作品相比,其他一切作品就未免顯得無足輕重了。”作曲家 柴可夫斯基(Tchaikovsky)也在日記中寫道:“我剛讀完《伊凡.伊里奇之死》,因而更加確信,托爾斯泰是地球上最偉大的作家。”由此可見《伊凡.伊里奇之死》的文學成就之高,尤其在“死亡文學”這一領域裡,無疑是首屈一指的最高成就。1880年威爾(Robert Weir)教授所編成的《文學中的死亡》(Death in Literature),就在結論部分專門收錄了這一篇作品,可見它的現代意義與 文學價值。它的現代意義在於:它是“死亡學”與臨終精神醫學研究以及“ 死亡教育”經常使用的不可或缺的閱讀資料。我們如果細讀《伊凡·伊里奇之死》,則不難發現,托爾斯泰的心理描寫淋漓盡致——如伊凡對醫生的不信任,對上帝的“埋怨”,對妻女外出的嫉妒與憤恨,絕望無助的孤離感,在生命盡頭對於死亡的“接受”等等,已經預見了庫布勒·羅斯醫師觀察所得的心理反應及其階段之種種,實在令人嘆賞不已。
《伊凡·伊里奇之死》在文學創作與哲學思想層面,也預見了20世紀兩次世界大戰以來,盛極一時的歐洲實存主義(或稱存在主義)的思想胎動與探索問題的主要趨向;並與後起之秀 陀斯妥耶夫斯基(Dostoyevsky)的《卡拉馬佐夫兄弟們》(The Brothers Karamazov)等名著相互輝映,構成實存主義文學的先驅典範之作,可以說對於整個現代實存主義文學運動的醞釀與發展,極盡開拓之功。再者,我們知道,“實存(兼涵現實存在與真實存在二義)”(existence)、“實存的抉擇”(existential choice)、(生死關頭的)“極限境況”(the border’一situation)、“實存的本然性或真實性”(existential authenticity)、“實存的非本然性”(existential inauthenticity)、“存在的勇氣”(the COUr’age tobe)等實存主義的慣用概念,都是20世紀20年代以來經由 海德格爾(Hei.degger)、雅斯培(Jaspers)、薩特(Sartre)、田立克(1'illich)等人的哲學探索而逐漸形成的。這些概念今天已是現代西方思潮方面的一般常識或 口頭禪。但是一百多年前, 托爾斯泰居然能以《伊凡·伊里奇之死》的小說體裁,步步挖掘人在面臨死亡(極限境況)之時顯現出來的實存意識(不論是真實本然性的或非本然性的),實在不能不令人嘆服他那生來獨特的生死體驗,犀利無比的心理描寫與實存分析(existential analysis),以及呼應20世紀實存主義思潮的(新)時代預感。譬如海德格爾在劃時代的哲學名著《存在與時間》中所作的關涉生死問題的人的存在分析,多半可在半個世紀以前問世的《伊凡·伊里奇之死》中,找到實 存文學的線索或例證。事實上,海德格爾在書中附註提到了這篇作品的重要性,可見它對海德格爾的“死亡”討論極有影響。
表面上看來,《伊凡·伊里奇之死》的 情節與 結構都很簡單,而故事的展開也多半平鋪直敘,沒有複雜的曲折。因此,缺乏“創造地閱讀”能力的普通讀者,容易誤認為這篇作品平淡無奇,不過如此,而完全忽略其中的深意。其實,托爾斯泰善用他那平生最擅長的白描手法與寫實筆調,所刻畫出來的人際關係與人間形象,以及所透視出來的(主要登場人物的)心理反應、(伊凡在死亡邊緣的)最後掙扎、(生死問題)的終極關懷等等,在一百多年後的今天仔細閱讀,仍然具有令人激賞而發人深省的現代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