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介紹
《亞洲腹地考古圖記》是一部大型考古報告,是斯坦因1913年7月至1916年2月,歷時2年8個月、行程11 000英里,東迄河西走廊,經新疆塔里木盆地,西至阿姆河上游和伊朗;南自興都庫什山,經準噶爾,北達內蒙古西部地區,在這一時空範圍進行的考古調查、發掘資料及研究成果。《亞洲腹地考古圖記》記載了作者所考察的古代遺址、墓地、道路遺蹟與所發現的大量重要文物。其中重要遺址和墓地有麻扎塔格山廢堡遺址、尼雅遺址、鄯善“東故城”佛寺遺址、樓蘭古城遺址、漢代長城及烽燧遺址、吐魯番佛寺遺址和墓地以及從瓦罕經加蘭、羅申、舒格楠至達爾瓦孜沿途的古老堡壘遺址,還有錫斯坦的科赫依瓦賈聖山上的薩珊遺址及其南部的史前遺址等。關於古代道路的考察,發現頗多,如穿過達麗爾和丹吉爾山谷的中印古代佛教交流之路、喀拉塔仁什河首次探察的古道、從羅布泊到疏勒河的重要古代通道、塔里木盆地北邊的古代文獻所載之“北道”及其綠洲、從喀什穿越俄屬帕米爾和阿姆河上游所路經的古代絲路等。在上述古代遺址附近和道路沿線發現了大量重要文物,如藏文文書、盧文木簡、佛寺壁畫、絲綢、漢文木簡和佛教經卷,党項文、藏文手稿和雕版印刷品等。古代墓地出土的遺物,主要有薩珊時期、伊斯蘭時期的文物,以及史前時期的石器和彩陶,還有用於體質人類學研究的400多個古人骨骼標本等。這些考古遺蹟、遺物的重要性是顯而易見的,它們成為研究新疆、中亞考古與歷史,探索古代絲綢之路的彌足珍貴的科學資料。20世紀許多與此相關的“新學問”的建立,無不與這些新材料的發現有著直接關係。本書作為一部大型考古學專著,除了以上所說的重要學術意義之外,它還有以下幾個特點:
第一,本書對這一地區的古代遺址和遺物考察及研究中,始終以古代道路遺蹟探索為“綱”。如果說“絲綢之路”是古代世界東方和西方的光耀寰宇的歷史“項鍊”,那么這條古代歐亞大通道上眾多的古代遺址和歷史文物則頗似這條“項鍊”上熠熠生輝的“珍珠”,是“絲綢之路”孕育出這些歷史的“珍珠”。沒有古代道路,這些歷史的“珍珠”和這條歷史“項鍊”也就不復存在!正是基於這樣的認識,作者在本書中始終以探索古代道路為“綱”。
第二,“亞洲腹地”的古今變化,使作者在考古調查中特別關注“人與環境”的關係。斯坦因以其淵博的知識,探索並記述了古代河流的變遷、綠洲與沙漠間的環境變化,以這樣的視角所進行的科學考察,無疑對揭示古代歷史發展有著重要的意義,同時也為當前人們進一步研究人與環境的關係及採取相應對策,提供了寶貴的歷史借鑑。
第三,考古學是通過古代遺存研究人類歷史,古代遺存涵蓋面相當廣泛,它們所涉及的內容幾乎包括人類一切科學知識。因此,一部好的考古學著作必須是多學科的結合。80多年前編著《亞洲腹地考古圖記》一書時,斯坦因邀集了當時相關知識領域最著名的科學家共同合作研究,如他曾邀請喬伊斯(英國皇家人類學學院副主席)進行體質人類學研究、索羅斯(英國皇家學會會員、牛津大學教授)進行岩石和沙子的分析研究、史密斯(大英博物館副館長)進行石器研究等。對這裡出土古代文物中所發現的涉及漢文、梵文、和田文、粟特文、回鶻文、蒙古文、藏文、突厥文等資料,斯坦因邀請了當時這些領域最著名的學者馬伯樂、西爾文·列維、勒柯克、弗蘭克、W L 蘭茨、威爾海姆·湯姆森、F W 托馬斯教授等進行了整理、翻譯和研究。《亞洲腹地考古圖記》由於多學科學者的良好合作,極大地提高了其學術水平,而且為這類研究提供了一個良好的範例。
《亞洲腹地考古圖記》與《西域考古圖記》一樣,這裡的考古資料是迄今研究新疆考古與歷史最為寶貴的資料,斯坦因以此為基礎所開展的研究,也是代表當時最高學術水平的,至今仍具有學科開創性、基礎性的科學意義。從總體上來看,這些研究成果揭示出的歷史顯示:新疆自漢代以來已成為華夏的一部分,新疆地區的古代各族人民共同創造了新疆的古代歷史和文化。在現在的新疆地區,漢唐以來至今2000年間,漢族持續是這個歷史舞台上的重要一員,一直起著政治主導作用。這些對我們正確地認識新疆歷史,無疑有著重要意義。
《亞洲腹地考古圖記》所反映的新疆古代歷史說明,新疆各族人民為華夏民族的一部分,他們與祖國共興衰,漢唐時期是華夏歷史上的黃金時代,考古資料也反映出這一時期新疆歷史處於其鼎盛時期。當今中國的改革開放、經濟發展為世界所矚目,西部大開發的號角已吹響,祖國將與新疆地區各族人民共創新的盛世。漢唐時代中華民族的新疆地區開發歷史,為我們今天西部大開發提供了有力的、科學的理論支持。
《亞洲腹地考古圖記》作為一部學術專著,從科學的視角向人們表明,新疆的開發要注意處理好“人”、“地”關係。人類的活動不能忽視與自然協調,自然的承受力是有一定限量的,本書所揭示出的這些人類歷史的寶貴經驗或教訓,都將是我們當今建設新疆、開發西部地區的精神財富。
毋庸諱言,《亞洲腹地考古圖記》雖然有重大科學價值,但作者於20世紀初在我國西部地區所開展的“探險”活動,無疑是屬於地地道道的帝國主義對中國人民文化侵略的一部分。對於中國人民來說,此書現在的學術和現實意義,是當年帝國主義的文化侵略者們所不願看到的。“據說,歷史喜歡捉弄人,喜歡同人們開玩笑。本要到這個房間,結果卻走進了另一個房間”列寧:《資產階級分子反對工人的方法》,見《列寧全集》,第20卷,人民出版社,1958,459頁。。這大概就是歷史魅力!今天我們組織翻譯《亞洲腹地考古圖記》,也正是基於它的學術和現實意義。
作者介紹
斯坦因(Marc Aurel Stein 1862—1943) 英國人。原籍匈牙利。早年在維也納、萊比錫等大學 學習,後遊學牛津大學和倫敦 大學。1887年至英屬印度,任拉 合爾東方學院校長、加爾各答大 學校長等職。在英國和印度政 府的支持下,先後進行三次中亞 探險。第一次中亞探險(1900- 1901)主要發掘和田地區和尼雅 的古代遺址,其旅行記為《沙埋 和田廢址記》(Sand-buried Ru- ins of Khotan, London, 1903), 正式考古報告是《古代和田》 (Ancient Khotan,全二卷,1907)。第二次探險(1900— 1908)除重訪和田和尼雅遺址外,還發掘古樓蘭遺址,並深 入河西走廊,在敦煌附近長城沿線掘得大量漢簡,又走訪 莫高窟,拍攝洞窟壁畫,並利用王道士的無知,廉價騙購 藏經洞出土敦煌寫本二十四箱、絹畫和絲織品等五箱。其 旅行記為《沙漠契丹度址記》(1912),其中有敦煌騙寶經 過的詳細記錄;其正式考古報告為《西域考古記》(1921), 至五卷。第三次探險(1913-1915)又重訪和田、尼雅、樓 蘭遺址,並再次到敦煌,從王道士手中獲得五百七十餘 件敦煌寫本,還發掘黑城子和吐魯番等地遺址,其正式考 古報告為《亞洲腹地考古記》(1928),全四卷。還著有《在 中亞的古道上》(1933),對二次探險做了簡要的記述。 1930年,擬進行第四次中亞探險,被南京政府拒絕,其所 獲少量文物,下落不明。三次中亞探險所獲敦煌等地出土 文物和文獻,主要入藏倫敦的英國博物館、英國圖書館和 印度事務部圖書館,以及印度德里中亞古物博物館(今在 新德里的印度國立博物館)。藏品由各科專家編目、研究, 發表大量的研究成果。斯坦因本人除上述考古報告和旅行 記外,還編著有《千佛洞:中國西部邊境敦煌石窟寺所獲之 古代佛教繪畫》(1921)一書。其論著全目見《東洋學報》第 33卷第1號。其生平事跡詳見米爾斯基(Jeannette Mirsky)著《考古探險家斯坦因爵士傳》(1977)。雖然斯坦因在事業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他這種只顧事業而不分國界隨心所欲的探險考古活動,侵犯了中國人民的利益,傷害了中國人的感情。斯坦因第一次來敦煌是1907年3月。這是他第二次中亞腹地探險活動。當時,他不僅在莫高窟看到了精美的壁畫和彩塑,而且採用各種手段,尤以“唐僧之陡”為名,騙取道士王圓籙的信任,以極少的白銀,從王道士手中換取了大量的寫經、文書和藝術品。當他離開莫高窟時,僅經卷文書裝滿了24箱子,精美的絹畫和刺繡藝術品等文物又裝了5大箱。後經清理,卷文完整的有7000件,殘缺的6000件,還有一大批其它文物。斯坦因第二次來敦煌時,又以500兩白銀的捐獻,從王圓籙手中換去570部漢文寫卷。這些卷子是王圓籙專門收集的,均為完整的長卷,價值極高,但又被斯坦因卷運到了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