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現象
自從山西平遙古城、北京頤和園、龍門石窟等一系列遺產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後,一些名勝古蹟等紛紛踏上了“申遺”之路。
2010年8月,“天地之中歷史建築群”、“中國丹霞”申遺成功後,“中國式申遺”的熱情再一次高漲。而這僅僅只是諸多“中國式申遺”版本中的一個微小縮影。
數據
中國已擁有40處世界遺產,規模排名全球第三。這對於一個“申遺”起步較晚的國家來說,實為成績斐然。當然,這份成績單夾雜著太多的狂熱。
數據顯示,中國現在(2010年8月)已有200多個項目有“申遺”意願,其中列入預備申報清單的項目有60多個。而根據第28屆世界遺產委員會通過的新規定,一個國家每年最多只能申報一個項目 (申報未必就成功)。顯然,中國要完成所有項目申報尚需上百年。
不過,照現在的開發速度,百年後,一些沒有成為“遺”的遺產或已進名錄的“遺”,能否“遺”下來,實在難說。如敦煌莫高窟“申遺”成功後,遊客數量猛增,由此帶來的二氧化碳排放過多和文物見光過度,許多壁畫出現變色剝落現象。短短几十年間,莫高窟遭受的人為損壞超過了過去千餘年的自然侵蝕。
經濟效益
價值
有人說,“我們沒有理由把祖先的遺產當商品對待,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傳承人類文明。”而在中國一些地方,遺產的文化價值儘管也被捧上天,但最終落腳點卻是經濟價值。如此,“中國式申遺”模式十分符合“投入—產出”的經濟模式。例如年財政收入剛過2億的新寧縣為“申遺”“豪賭”了4.5億,是為投入。
河南洛陽龍門石窟“申遺”前每年門票收入不足1000萬,“申遺”成功六年後這一數字已經達到7300萬元,是為產出。各地正是在看到高回報之後,才不計成本地高投入。
收益
只要翻開各地有關中國“申遺”的報導,就不難看到對文化遺產如何保護等內容,儘管沒有人將帶來的經濟利益公開寫在紙上,但在各地分析會、動員會上卻少不了算經濟賬。
以平遙古城為例,1997年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後,當年門票收入從申報前的18萬元一次性躍而至500多萬元。麗江古城更是離譜,不僅在全國大肆廣告宣傳,甚至將其列為當地的主導產業,有關資料顯示,每年都接待海內外遊客250萬人次以上,旅遊綜合收入達到13.44 億元。
背後
在“中國式申遺”的框架中,各地申報的世界遺產項目一旦成功,便往往開始一味地無序開發,把“世界遺產”當作“搖錢樹”,日漸背離原本遺產保護的承諾。一些世界文化遺產明明已經不堪重負,管理者偏偏熟視無睹,在強烈的利益驅動下,罔顧世界文化遺產的安危。
顯然,在狂熱的“中國式申遺”的背後,涌動的是地方政府急功近利的狂躁心理。這種狂躁心理促使地方對遺產的利用,是完全功利化的。於是,問題就在於一些地方的利益觀是短視的、盲目的、狹隘的,使遺產陷入一個重開發、輕保護的惡性循環中。
眾所周知,如今的“國學”正在被弘揚,傳統節日正在被保護,古文物正在被搶救……種種跡象表明,中國已成了一個懷舊的民族。換個角度說,渴望富有恰恰是因為貧窮,熱衷於“中國式申遺”也無非是擔心文明的失傳。但“文化搭台經濟唱戲”的短視邏輯,直接導致了文化的邊緣化,在無節制的利慾面前,即便再博大精深,也不能避免其衰落的命運。如若任其發展下去,不要說需要保護的文化遺產會越來越多,甚至中華文明整體“申遺”也不會出人意外。
評論
卓別林曾經在《摩登時代》中質疑工業化,他所擔心的環境污染、金錢罪惡等已經成為今天不能迴避的現實。貌似進步的社會文化,事實上卻是在逆向發展。由此而論,一味追求經濟效益,無疑又踏入了另一個災難的怪圈。
此外,如何繼承和發揚優秀的傳統文化,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眾專家有著共同的觀點,那就是靠每一個公民的積極努力和參與,努力搶救民族記憶,把保護國家文化遺產活靈活現套用在生活當中,從而使文化遺產有效地得以傳承和發展,以達到可持續發展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