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唱片史

中國唱片史

19世紀90年代,留聲機開始在歐美等國投入套用。與此同時,唱片也很快傳入中國。1897年,位於南京路上的英商謀得利洋行最先將蠟筒留聲機和圓柱形蠟筒唱片引進上海。這種可以留住聲音的機器被上海人叫作留聲機,會自己唱歌的碟片則被稱作唱片。由於謀得利的最先引進之功,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唱片被統稱為“謀得利唱片”,猶如報紙當時在上海灘上被統稱為“申報紙”一樣。當時進口的唱片內容多為外國音樂,一般人難以聽懂,洋商們便想法迎合中國老百姓的喜好。20世紀初,法國人樂浜生在上海設攤收費播放《洋人大笑》唱片,其廣告語為:“十文錢即可聽一次洋人大笑,使你忍俊不禁,為之捧腹。凡聽而不笑者,分文不取。”這張片長2分32秒,以各種笑聲組合起來的唱片在當時大受歡迎,銷路奇暢,在很多人腦海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直到今天,人們還把這張《洋人大笑》作為傳入中國的第一代唱片。

簡介

(圖)中國唱片中國唱片

100多年前的中國,正適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清政府統治末期。由於清政府的腐敗無能,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根本不可能擁有自己的唱片業。而一些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唱片業已繁榮興起,美國英國德國法國日本等國的唱片商將視線轉向了中國——這一極具發展潛力的市場。

同治、光緒年間,百姓窮困潦倒,許多人靠賣藝謀生。當時的戲曲、曲藝、雜耍擁有一大批觀眾,同時也湧現出一批名伶。外國唱片商便利用他們的聲譽、利用他們對唱片的好奇心,來達到為自己賺錢的目的。從全國各地邀請到了一些名伶,給他們灌制唱片,再發行全國。

光緒末年,當時“百代”公司在北京特邀了譚鑫培(京劇老生)、陳德霖(京劇青衣)、何桂山(京劇花臉)、龔雲甫(京劇老旦)、劉寶全(京韻大鼓)等藝人灌制了唱片。結果,發行量大得驚人且供不應求,“百代”唱片公司因此將唱片一版再版,既獲得了社會效益,又獲得了豐厚的經濟利益。

隨著“百代”、“高亭”、“勝利”等外商唱片公司在中國的登入,“大中華”、“長城”、“開明”、“蓓開”、“國樂”等華商唱片公司也先後在中國崛起,其中“長城”唱片公司應其老闆是杜月笙,所以往往能邀請到眾多名角灌制唱片,中國戲曲也通過這種載體擴大了影響。當時的一些名家名段也因此廣為流傳。“店主東帶過了黃驃馬……”(京劇《賣馬》)、“二八的巧佳人……”(京韻大鼓《大西廂》)、“原來是奼紫嫣紅開遍……”(崑曲《牡丹亭》)、“見公子這光景心酸難忍……”(蹦蹦戲《玉堂春》)、“太太見兒如獲寶……”(彈詞《珍珠塔》)、“漢高祖有道坐江山……”(太平歌詞《韓信算卦》)等戲曲,以及王人美的《快樂家庭》、周鏇的《薔薇處處開》、《何日君再來》、嚴華、袁美雲《好時光》等歌曲,上至官宦學士、太太小姐,下到轎夫更夫、商小販均能朗朗上口,可見當時唱片流傳之廣。

(圖)中國唱片史中國唱片

唱片隨著唱片業的蓬勃發展也在不斷的發展。從上個世紀初的蠟筒唱片演變成膠木鑽針、鋼針唱片。由最初的從內向外放的唱片發展為由外向內放的唱片,從單面唱片到雙面唱片,又可根據唱片的直徑大小分成:8英寸、10英寸、12英寸和16英寸等幾種規格,這些唱片均為每分鐘78轉。

40年代後期,在上海又首先推出了新的錄音技術——鋼絲錄音,其形狀為鋼絲盤成一卷,所錄製的演出實況節目均為藝術大師壯年的極品之作,且數量極少,為當今所存錄音中最為珍貴的資料(如程硯秋譚富英《武家坡》、梅蘭芳楊寶森《紅鬃烈馬》、周信芳《趕三關》、葉盛蘭馬連良、周信芳《甘露寺》、梅蘭芳、李少春、周信芳、譚富英、馬連良、芙蓉草《四郎探母》等)。惜乎所錄的節目音質太次,又因其質地堅脆,極易扭曲、斷裂,所以50年代中期基本不再使用。

歷程

(圖)中國唱片史中國唱片史

“雞犬之爭”

這以後,洋商們開始在上海生產唱片,他們一般在中國進行錄音,然後送往國外,製成唱片,再運回中國銷售。如1904年勝利唱片公司灌制京劇藝人孫菊仙《捉放曹》等唱片就是如此,這已被視為中國唱片事業開始起步的象徵。

最早在中國設廠生產銷售唱片的是法國百代公司和英國留聲機公司。百代公司於1908年在上海南陽橋(今西藏南路)附近租房成立“東方百代唱片公司”,由樂浜生經營,其唱片商標為一隻報曉的雄雞。幾年後,因經營得法,樂浜生大發橫財,百代公司遂於1915年左右,在上海徐家匯謹記橋徐家匯路(今衡山路)1434號購得地皮,成立唱片製造公司,從此開始了中國的唱片製造業。英國留聲機公司成立於1898年,第二年,公司老闆以100英鎊買下弗郎西斯·巴勞德所畫的“小狗聽留聲機”及其著作權。因此畫名為“HisMaster’sVoice”(主人的聲音,簡稱為“HMV”),所以該公司以後便稱為HMV公司。幾乎和“百代”同時,“HMV”開始在中國錄音生產唱片,和“百代”形成激烈的唱片業競爭。因兩家公司的唱片商標分別為“雄雞報曉”和“狗聽喇叭”,故這場商業競爭被報界戲稱為“雞犬之爭”。

“大中華”、“新月”和“長城”

20世紀20年代後,上海的經濟得到很大發展,唱片的銷售也進入黃金時期,報刊上幾乎每天都有各家唱片公司的廣告在爭奇鬥豔。除百代和勝利(HMV)外,高亭、蓓開、歌林、寶塔等各國著名唱片公司紛紛在上海設廠開店,中國人自己開辦的唱機唱片廠也萌始於這一時期。

1917年,孫中山邀請日本人鏗尾慶到上海創辦唱片廠,中日合資的大中華留聲唱片公司遂在虹口大連路設廠開業,商標為“雙鸚鵡”。“大中華”生產的唱片用不同顏色的片芯紙來區別唱片種類:紅色為京劇,綠色為歌曲,藍色為地方戲曲。1924年,它還曾為孫中山先生灌制了幾張演講唱片,這是“大中華”歷史上最光彩的一頁。1927年,“大中華”收回日資,改由中國人自主經營,成為中國大地上第一家真正的中國唱片廠。

新月留聲機唱片公司是當時上海另一家有影響的國產唱片公司,“華商資本,華人製造”是它大力宣揚的口號。

“新月”成立於1930年,主要成員大多為粵人,它除了錄製大量廣東音樂外,還為中國初期的電影音樂貢獻了一份力量。1930年問世的中國第一部配音有聲片《野草閒花》所用的唱片,即是由“新月”錄製的。這張由孫瑜作詞,金焰阮玲玉演唱的唱片,是中國電影歌曲的開山之作,已成為中國電影篳路藍縷、耕耘發展的珍貴記錄。

“新月”以錄製電影音樂而自豪,“長城”則為錄製中國京劇而驕傲。1931年6月,上海聞人杜月笙的杜氏祠堂落成,全國京劇名伶雲集上海,其中梅蘭芳、程硯秋、荀慧生尚小雲四大名旦合演的《五花洞》是杜祠堂會中最精彩的節目。堂會結束後,長城唱片公司靈機一動,由上海著名劇評家、梅花館主鄭子褒出面,邀求四大名旦共灌《五花洞》唱片一張。經過重重磨難,由四大名旦合作的《五花洞》終於1932年1月11日晚間灌錄成功。很長時間裡,長城唱片公司一直以此片為豪,大作廣告,其廣告語是:“空前絕後千古不朽之佳作”。確實,京劇史上4位大師雖曾有多次同台演出,而他們精誠合作保留的聲樂資料卻僅此一份,它錄下了四大名旦藝術高峰時期的唱腔,堪稱彌足珍貴。

龍頭還是“百代”

競爭雖然激烈,然穩占唱片行業龍頭地位的還是非“百代”莫屬。百代在20世紀30年代的宣傳口號是:“當代名歌全歸百代,影壇俊傑儘是一家”,這充分表現了百代當年的霸氣,而百代也確實驕傲地做到了這一點。當時百代出版的唱片種類最多,包括曲藝、戲曲、器樂曲及歌曲等,其中尤以國語流行歌曲數量最多,也最為人津津樂道。整個30年代,百代囊括了流行音樂唱片70%以上的市場份額,擁有最佳的創作和編曲人材,並聘用了水平極高的白俄樂隊伴奏。

當時的百代場面極闊,著名歌星有自己的錄音室,作曲家有自己的辦公室,裡面均陳設有鋼琴。流行歌壇最負盛名的歌星,如周璇、白虹姚莉李香蘭等,均隸屬於百代旗下;而紅透半邊天的影壇明星,如胡蝶、阮玲玉等也都紛紛為百代一展歌喉。打開當時的報刊,幾乎每天都可看到百代的大幅廣告,而滬上的一些廣播電台,也都時時刻刻在播放百代的唱片。百代確確實實稱得上是當時唱片業的大哥大。

造就了明星

唱片業的蓬勃發展,造就了很多明星,並拓寬了他們事業發展的道路。早期的流行歌曲多出自歌舞團的表演節目,如《毛毛雨》《桃花江》、《可憐的秋香》等,熱門的歌舞演員,像黎明暉、王人美、黎莉莉等,自然而然地成為第一代的唱片明星。她們“歌而優則演”,後來紛紛涉足影壇,成為風雲一時的影界紅星。30年代末至40年代的一些重要歌星,如白虹、龔秋霞、白光等,也都依循這一途徑而成名。

與此同時,一些電影明星雖然在歌唱造詣上並不盡如人意,但依仗其驕人的聲望和號召力,也紛紛成為各唱片公司網羅的對象,胡蝶、阮玲玉、徐來、陳雲裳、李麗華、金焰、趙丹梅熹等一批影壇紅星都灌錄過唱片,並各有自己的“上榜歌曲”,如金焰的《大路歌》,趙丹的《春天裡》等。

此外,由於當時的一些電影選用了一些正統的聲樂家來演唱插曲,如郎毓秀演唱的《天倫歌》盛家倫演唱的《夜半歌聲》等,這種舉措促進了流行歌曲的“文藝化”,並使這些學院派出生的音樂家也成了“唱片明星”。

唱片的影響在這幾股勢力的推動下日趨廣大,並在各個層次的聽眾中找到了知音。當時,霞飛路(今淮海路)上由白俄開設的唱片店,場地寬敞,片源豐富,是音樂愛好者頻頻光顧的聖地。

愜意的場景

我們在老電影和老照片中可以經常看到這樣愜意的場景:一對夫婦旁邊依偎著一雙兒女,全家滿臉幸福地在聽著從哥倫比亞鑽石唱機或寶芳公司的花殼手搖唱機里傳出的美妙音樂。雖然,每放一張唱片就得搖手柄上發條,再換唱針。每分鐘78轉的唱片,每放一面最多二三分鐘就要停機翻身。儘管如此麻煩,但上海人素來喜歡趕時髦,職員以上的家庭,還是會咬咬牙買上一個,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那絕對是家裡的超貴重物品,小孩子是不準隨便觸摸的。其實,上述這些唱機還是普通型的,高檔的豪華型唱機只能出現在有錢人家的客廳里,那往往是集唱機和收音於一身,尺寸碩大,落地造型,上機下櫃,華麗非凡,當然,價格也十分驚人。

唱機唱片雖非大眾之物,但對大眾的影響卻不可小覷。一台唱機,聆聽的對象絕非僅僅只是一個家庭,親戚、朋友、鄰居、同學都可能受到恩澤。我們從現在的一些懷舊文章中常常可以會心地讀到這樣的情節:一幫年輕人如何偷偷聚到同學或朋友的一間小屋裡,傾聽著那神奇木匣里傳出的美妙樂音。那種刺激神秘的情景,在年輕人的心靈里往往會刻上難以磨滅的印象,以至在幾十年後,還會時時想起那間小屋,那個碩大的喇叭,那唱針劃在唱片上的沙沙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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