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畫特點
中國傳統的繪畫簡稱“中國畫”、“國畫”。中國畫強調“外師造化,中得心源”,要求以形寫神、形神兼備,做到“意存筆先,畫盡意在”。
題材
人物畫、山水畫、花鳥畫。
人物畫的出現早於山水畫、花鳥畫。人物畫可以進一步分為道釋畫、仕女畫等。仕女畫,一作“士女畫” 。
籠統意義上,花鳥畫包括翎毛走獸、花卉瓜果、禽鳥蟲魚。明清之際盛行畫花卉不寫全株,只表現從樹幹上折取的部分花枝,故名折枝。
山水畫以描寫山川自然景色為主體。
發展
最初畫作,多出於遊戲衝動。
舜的妹妹嫘被奉為畫祖,故稱畫嫘。
新石器時代的各種彩陶紋飾是中國繪畫現存的最早作品。
除了美觀裝飾,繪畫還起到崇德尊功、人倫教化的作用,逐漸施用於各種場合。
先秦繪畫遺蹟不多,主要是墓葬壁畫。如今發現的一些戰國帛畫,所繪人物多為正側(正)面,這樣比較容易表現人物主要特徵;而且,可以在一幅畫面平列眾多人物,避免複雜的序列層次。
《龍鳳人物圖》用線簡練,設色簡樸。
《御龍圖》單線勾描,設色平塗,兼施渲染。其時代略晚,為戰國中晚期之交,線條更為勻細流利,富於韻律,表現出衣袂飄舉等態,設色也更為複雜。
傳說漢武帝創建秘閣,收藏書法名畫。
漢元帝置尚方畫工,傳說畫工毛延壽因為王昭君畫像而棄市。
東漢明帝雅好丹青,設畫官,命尚方畫工繪班固、賈逵圖像;還圖畫所夢金人形象;又在白馬寺壁作千騎萬乘繞塔三匝之圖。
從東漢蔡邕開始,不斷有著名畫家事跡見於記載。
顧愷之(346—407,或說348—409),字長康,小名虎頭,晉陵無錫人。
每畫人成,往往數年不下點睛之筆,說:“傳神寫照,盡在阿堵中。”顧愷之為裴楷畫像,最後三筆拂出頰上三莖毫毛,觀者嘆其傳神。
《畫鑒》說顧愷之用筆如“春蠶吐絲”,“傅染人物容貌,以濃色微加點綴,不求暈飾”。
其畫作今存摹本《女史箴圖》、《洛神賦圖》、《斫琴圖》、《列女仁智圖》等。
南朝宋,陸探微、宗炳為最著名的畫家。
陸探微(?—?),吳人,在宋明帝時稱一代大家。所畫以道釋人物為主,“筆跡勁利,如錐刀焉”;所畫人物極妙,而山水草木不過粗成,未脫人物畫之背景。一幅之中,主要目的在於表現人物樓台,山水僅為點綴而已。
張彥遠《歷代名畫記》:“魏晉以來,其畫山水,則群峰之勢,若鈿飾犀櫛。或水不容泛,或人大于山……列植之狀,則若申臂布指。”
顧愷之、陸探微、張僧繇並稱“六朝三大家”。
陸探微所畫人物是“秀骨清相”,張僧繇筆下人物則是“面短而艷”。
展子虔(約550—604),歷北齊(550—569)、北周(557—581)、隋(581—619),善畫人物,細描暈色,意度具足,栩栩如生。
今存設色絹本《遊春圖》。畫面整體上以大對角線構圖,變化有法,右上斜角實則虛之,左下斜角的虛則實之,青山與坡岸對峙與開闔,春水自右下流向左上。以細線勾描,沒有皴筆,施以青綠,表現出春光明媚的山水風光。
畫法雖拙而不巧,但已進入“青綠重彩,工細巧整”的新里程,後來對唐代李思訓一派有很大影響。
展子虔《遊春圖》在透視關係的處理上,已經注意物體之間客觀的遠近、高低、大小關係和縱深層次,山深水闊,遊人散布。
說明山水畫發展至此已經較為合乎比例關係,截然不同於此前“人大于山,水不容泛”的面目。
吳道子(約685—758),後名吳道玄,於畫無所不能。作畫之前,酣然而飲,立筆揮掃,勢若風鏇。
唐武宗會昌(841—846)年間朱景玄《唐朝名畫錄·神品上一人》:
吳道玄字道子,東京陽翟(今河南禹縣)人也。少孤貧,天授之性,年未弱冠,窮丹青之妙。浪跡東洛,時明皇知其名,召入內供奉。
吳道子尤其擅長人物,早年行筆差細,中年以後則筆似蓴菜蓴葉,一改顧愷之以來粗細一律的鐵線描,突破了南北朝的“曹衣出水”面目,筆勢圓轉,衣服飄舉,展現出所謂“吳帶當風”的獨特風貌;其畫作傅彩簡淡,於焦墨痕中略施微染,被稱作“輕拂丹青”。
吳道子筆下人物生動,女子竊眸欲語;唐人稱其人物畫為“吳家樣”。
自曹不興至吳道子,道釋人物達到極盛。
吳道子所畫人物面部線條細而淡,膚肉生動,衣飾袍袖的線條有粗細、頓挫的變化,迎風飄展的動勢表現得淋漓盡致。
李思訓創金碧山水,其弟李思誨,其子李昭道,思誨之子李林甫,林甫之子李湊皆擅長。
李氏生際盛世,長享富貴,觀覽所及,自然富麗。
李思訓(651—718),字建,歷左武威大將軍,與李昭道分別被稱作大李將軍、小李將軍。
其青綠山水金碧輝映,筆格遒勁而細密,似未完全脫離六朝雕琢之餘習。傳世《江帆樓閣圖》能體現李思訓畫風。
中唐以後,國勢漸衰,社會風俗也由堂皇富麗而流於淡遠清苦。士大夫受禪宗思想陶冶,超然灑落。山水畫一變金碧輝煌而為水墨清淡,王維破墨山水應運而生,是為中國文人畫之濫觴,且確立了山水畫的地位。
王維《山水訣》云:“夫畫道之中,水墨最為上,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
王維以詩境作畫,其山水畫成為中國畫由宗教化而轉入文學化的里程碑。蘇軾《書摩詰〈藍田煙雨圖〉》曰:“味
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
吳道子山水可謂晉隋山水之解放,李思訓為晉隋山水之進化,王維又為吳道子山水之進步。明代董其昌以李思訓為北宗之祖,以王維為南宗之祖。
王洽,善潑墨山水,故時人稱之“王墨”,一作王默。
王洽早年受筆法於鄭虔,精熟之極,始變為放縱。潑墨淋漓,塗抹掃刷,雲水煙霞,倏忽變化。性疏野好酒,有時以髮髻取墨抵於絹素。
北宋米芾之雲山,祖述王洽之潑墨,但折衷規矩,故流傳較王墨廣泛。
唐代以前,無專門鞍馬畫家。
唐玄宗好馬,御廄蓄養馬匹達四十萬,曹霸、韓乾等畫馬大家應運而生。
曹霸,天寶末奉詔寫御馬,官至左武衛將軍。杜甫《丹青引贈曹將軍霸》記述說:“丹青不知老將至,富貴於我如浮雲”;“先帝天馬玉花驄,畫工如山貌不同”;“期許九重真龍出,一洗萬古凡馬空”;“將軍善畫蓋有神,必逢佳士亦寫真。”
韓乾,陝西藍田人。
少時受僱征酒債於王維家,戲畫人、馬於地。王維訝異其所畫富於意趣,每年予其二萬錢,供韓乾學畫十餘年。
天寶中,召韓乾入供奉,令其師法陳閎畫馬,唐玄宗奇怪其所畫與陳閎不同,韓乾解釋說:“陛下內廄之馬,皆臣之師也。”韓乾有《牧馬圖》、《照夜白圖》存世。
韓乾宗人韓滉(723—787),字太沖,官位顯赫,能畫而不以畫顯,有《五牛圖》傳世。
初唐仕女畫中的人物雖面部豐滿,而身材修長。
盛唐以後,出現一種“綺羅人物”的新藝術造型,眉曲腮滿,而且體態豐厚肥壯,為貴族婦女的實際寫照。
中唐張萱、晚唐周昉的人物畫正是其中典型。
張萱(?—?),京兆(今西安)人。開元年間任史館畫直,擅長人物畫,多為描繪貴族婦女優裕慵懶的生活情態。
以朱色染耳根是張萱仕女畫的典型特徵。
今存摹本《虢國夫人遊春圖》、《搗練圖》,傳為宋徽宗所摹。
《虢國夫人遊春圖》描摹楊貴妃妹妹虢國夫人騎馬出遊的情景,似乎能將杜甫《麗人行》的詩意逼真地呈現出來:“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繡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翠為荷葉垂鬢唇”,“珠壓腰際穩稱身”。
周昉所畫仕女,衣裳簡勁,色彩柔麗,體態豐肥穠艷,極具風姿。
有《簪花仕女圖》、《揮扇仕女圖》、《調琴啜茗圖》傳世。
周昉還創造了水月觀音等宗教畫新樣式,被稱為“周家樣”。
初唐、中唐繪畫以佛像人物為盛;中唐以山水、鞍馬為盛;晚唐以花鳥、人物為盛。
唐代山水畫,由李思訓之刻畫工整,變而為王維之水墨清淡,再變而為王洽之潑墨淋漓。絕去筆墨蹊徑,遂不免近於怪誕。
狂放之極,復歸嚴整,乃勢所必然。
五代十國畫家,“荊關董巨”最為知名。荊浩、關仝習知關、洛山峰雄偉氣象,秉北方淳厚氣質,其山水畫呈現出高古雄渾的風貌。
荊浩,字浩然,沁水(今河南濟源)人。隱居太行山之洪谷,自號“洪谷子”,畫山水樹石,“學不為人,自娛而已”。
其畫以突出的線條確立凹凸的山體,皴出質感,再以水墨渲染,筆意森嚴而無凝滯之跡。“善為雲中山頂,四面峻厚”,“山頂好作密林,水際作突兀大石”,百丈危峰屹立於青冥之間,開創了描繪大山大水的北方山水畫派。
今存《匡廬圖》被認為是荊浩的作品。
關仝,一作關穜,長安人,活動於後梁(907—923)至北宋(960—1127)之初。
關仝最初師法荊浩,後有出藍之譽。其山水畫作筆簡景少,被稱作“關家山水”。
郭若虛《圖畫見聞志》將關仝與李成、范寬並稱“三家山水”。
關仝今有《關山行旅圖》、《山溪待渡圖》存世。
十國中的南唐、前蜀、後蜀、吳越畫壇繁盛,不但優於五代,而且也不遜色於唐代。
南唐以畫家為翰林待詔。董源、巨然是傑出的山水畫家,周文矩、顧閎中是著名的人物畫家。
董源(?—962),字叔達,江南鍾陵(今屬江西)人,南唐元宗李璟時(943—961)任北苑副使,世稱“董北苑”。
董源以平淡幽雅之筆,寫江南秀麗景色,平淡天真,秀潤多姿。
後代師法董源畫者甚眾,得其傳者,首推巨然。世以“董巨”並稱。
巨然,江寧開元寺僧人。工山水畫,祖述董源。隨李煜至京師,居於開寶寺。“善為煙嵐氣象、山川高曠之景,但林木非其所長。”其畫作布景天真,嵐氣清潤,用筆清潤,積墨幽深,壯年多作礬頭,老年歸於平淡。
南唐周文矩、顧閎中善畫人物。
周文矩(?—?),句容(今江蘇句容)人。在南唐烈祖(937—943)李昪開國之初即已作畫,後主李煜時(961—975)任畫院翰林待詔。
周文矩尤其擅長人物畫,多表現宮廷和文人生活。其仕女畫師承晚唐周昉,更為纖麗繁富。
瘦勁戰顫的“戰筆”是周文矩畫的典型特點。
郭若虛《圖畫見聞志》:“(周文矩)尤精士女,大約體近周昉而更增纖麗。”
周文矩有《重屏會棋圖》、《琉璃堂人物圖》、《宮中圖》(南宋初年摹本)存世。
《琉璃堂人物圖》表現王昌齡與李白、高適在江寧琉璃堂唱和的情景。
現在一般認為宋徽宗題作“韓滉《文苑圖》”的畫幅屬《琉璃堂人物圖》之後段。
顧閎中(?—?),江南人,後主李煜時任畫院待詔。
顧閎中奉詔潛入韓熙載府第,將其生活狀況圖成《韓熙載夜宴圖》。
徐熙,金陵(今南京)人,為江南處士。
常遊園圃,重視寫生。放達不羈,於院畫外獨樹一幟,其花鳥畫堪為百代之宗。
創造“落墨為格,雜彩副之”的新畫法,以墨寫枝葉、然後傅色,就是以水墨為主、兼用色彩,不同於突出色彩暈洇的傳統畫法。
風神瀟灑,骨氣過人,多有野逸之趣。
《雪竹圖》
後蜀黃筌(903—965),字要叔,成都人。西蜀著名畫家,授翰林院待詔,權院事,賜紫金魚袋。
黃筌花鳥先以極細的墨線勾勒輪廓,然後墨染、填色,窮形盡相,富麗艷冶。後世將他這種“勾勒填彩,旨趣濃艷”的畫法稱之為“雙鉤法”。
徐熙、黃筌東西輝映,風格有別,諺云:“黃家富貴,徐熙野逸。”
宋代繪畫
李成能體會遠近透視之法,能畫出飛檐體現出對山上亭閣的仰視效果,可見宋人對遠近明暗等法已有相當認識。
【透視】用線條或色彩在平面上表現立體空間的方法。
“惜後人不加研究,妄謂畫山水乃以大觀小,遂置透視學於不顧。故宋以後山水畫離自然實景愈趨愈遠,而終不免陷於空想杜撰者也。”
范寬繼承荊、關,仍以厚重出之。李成之筆,近視如在千里之遙;范寬之筆,遠望猶如近在咫尺。
范寬,華原人,本名中正,字仲立。因為人寬厚大度,時人目為“范寬”。始師李成山水,又師荊浩。荊、關雄渾之筆,傳於范寬。其所畫山頂好作密林,水際作突兀大石。
既而嘆曰:“與其師人,不若師諸造化。”乃居住終南、太華,遍觀奇勝,對景造意,不取繁飾,落筆雄偉老硬,得高山骨格。
范寬繪寫雪山,完全師法王維,“好畫冒雪出雲之勢,尤有氣骨也。”晚年用墨太多,遂至土石不分。
自王維後,山水日趨平淡幽遠,而王洽等又肆為狂逸之筆。其間雖經荊、關之異峰突起,反於高古深厚,范寬繼承荊、關,仍以厚重出之。董源、李成乃應運而生,遂開宋元至今數百年山水之局。
北宋三大家之後,米芾、米友仁父子為山水畫巨擘,又為一變。米芾以行草之書法為畫,信筆為之,煙雲掩映,樹木簡略,號為“米氏雲山”。米友仁號“小米”,略變父法,點滴雲煙,草草而成。南宋龔開、元代高克恭等繼承二米,綿綿不絕。
繪畫至宋代已全蹈入文學化之領域中,傾向於多詩趣之山水花卉之發展,不復注意道釋畫之努力。然宋代初期,尚承唐末、五代餘緒,高益、高文進、武宗元、王拙等名家。
郭熙(1020-1109年),北宋畫家,字淳夫,河南溫縣人。神宗(1068至1085)時為御畫院藝學、待詔。宋神宗尤其喜歡郭熙的畫,將他的畫在宮中到處懸掛。台北故宮博物院珍藏有郭熙的《早春圖》軸,堪稱其經典之作。
宋真宗景德(1004—1007)末年,建設玉清昭應宮,招募畫工不下百人,分為二部,武宗元(?—1050)為左部長,王拙為右部長。
評者以為:“武員外學吳生筆,得其閒麗之態。”武宗元認為吳道子所畫人物不無缺憾,他說:“吳生畫天女,領頸粗促,行不跛側”。
武宗元有《朝元仙仗圖》傳世。
北宋人物畫,至李公麟、張擇端達到了鼎盛時期。
李公麟(1049—1106)擅長各種題材的繪畫,筆法如雲行水流。作畫多不設色,獨用澄心堂紙為之,惟臨摹古畫用絹素著色。
張擇端(1085年—1145年),字正道,漢族,琅琊東武(今山東諸城)人,北宋著名畫家。宣和年間任翰林待詔,擅畫樓觀、屋宇、林木、人物。所作風俗畫市肆、橋樑、街道、城郭刻畫細緻,界畫精確,豆人寸馬,形象如生。存世作品有《清明上河圖》、《金明池爭標圖》等,皆為我國古代的藝術珍品。
前世名畫如顧、陸、吳道子輩,皆不能不著色,故例以“丹青”二字目畫家。至龍眠始掃去粉黛,淡毫輕墨,高雅超詣,譬如幽人勝士、褐衣草履,居然簡遠。
自五代徐熙、黃筌並立後,花鳥畫已可與山水人物鼎立。入宋而後,人物畫已呈衰頹,而山水、花鳥畫乃欣欣向榮。黃居寀以“勾勒填彩”一派為院體之標準,徐崇嗣以“疊色漬染”為民間在野派之領袖。
黃居寀,黃筌之子,隨孟蜀降宋,深得宋太宗眷遇,受命搜訪、銓定畫作,其畫法成為一時標準。
徐崇嗣兄弟,是徐熙之孫,善畫花果蟲草,不華不墨,直以疊色漬染,號“沒骨花”。
南宋雖國勢衰,而畫院不減北宋。北宋繪畫大家多出院外,南宋則多出於院內。南宋“劉、李、馬、夏”四大家無不出於畫院。
青綠山水在南宋得到復興。趙伯駒兄弟、李唐、劉松年等均習青綠山水。及至馬遠、夏珪,雖仍以李唐為師,格局脫胎於青綠山水,而乃用水墨大筆,一變其拘謹精緻之態,可謂調和南北兩宋。
南宋人物畫家雖多,但率皆沿襲舊規,日趨簡率,或專用水墨,或專用粗筆,或專用簡筆。
南宋嘉泰(1201—1204)年間畫院待詔梁楷嗜酒自樂,號為“梁風子”。其畫屬於師法李公麟一派,描寫飄逸;畫院中人見其精妙之筆,無不驚伏。傳於世者皆草草,謂之“減筆”。
梁楷的減筆潑墨人物標新立異,先以淡墨畫出衣紋,再以濃墨突出衣的皺褶。
《潑墨仙人圖》大塊面地運用墨色,以筆強化墨塊,以洗鍊放逸的風格表現人物高潔的內心情懷。
元代繪畫
元初,畫家多崇拜宋人,規行矩步,不敢自出心裁,畫壇瀰漫復古之風。
元代前期繪畫以趙孟頫為中心,極力提倡復古,左右一世。趙孟頫融匯唐宋繪畫之長,“有唐人之致去其纖,有北宋人之雄去其獷”。他標榜“古意”,反對宋代畫院過分追求形似和纖巧。
重要畫家有高克恭、李衎、商琦、任仁發等人。
元代(1260—1368)中晚期畫家黃公望、王蒙、倪瓚、吳鎮,都是江浙一帶的文人,師法董、巨,以繪畫表現其心境和生活情趣,號稱“元四家”,他們對後世有重大影響。
黃公望(1269—1354),江蘇常熟人。所作山水畫多為淺絳設色,山頭多礬石,筆勢雄偉,風格蒼潤渾厚。黃公望青綠、水墨山水較為少見,水墨山水皴紋極少,筆意尤為簡遠。後來清代山水幾乎僅效法黃公望一人,然而只學其礬頭石、披麻皴,而不知寫生、變化。
王蒙(?—1385)為趙孟頫外甥,受其指授,而終能不為所囿。他是元四家中較有功力的一個。得意之作常用數家皴法。只是由於王蒙畫過於繁複,故後世師法者寡。元末避亂黃鶴山,故號黃鶴山樵。明洪武初,一度出任泰安知州廳事,曾與會稽郭傳、僧知聰同在胡惟庸府上觀畫,後牽連胡惟庸案死獄。
《春山讀書圖》
倪瓚(1301—1374),無錫富戶,元末、明初動盪時遁跡太湖,所畫山水主要表現太湖風光。
其畫以天真幽淡為宗,極少設色,意境清幽而荒寒蕭索,帶有孤獨寂寞的感情色彩。
王蒙以繁複勝,倪瓚以簡單勝,王蒙之境不易到,倪瓚之境尤不易到。倪瓚目的非以作畫,只為寫其胸中逸氣,然而,乏豐富變化之妙,如小家碧玉,非不楚楚可人,究嫌無大方氣象,是名家非大家也。
吳鎮(1280—1354)善草書,擅畫山水梅竹。
元代失意文人的繪畫注重主觀意趣和筆墨風格的表現,詩書畫進一步滲透結合,文人士大夫的繪畫躍居重要地位。以氣韻為主,以寫意為法,以筆情墨趣為高逸,以簡易幽淡為神妙。藉繪畫寫愁寄恨,不樂工整繁縟。然以畫法論,未免有偷懶取巧之嫌。
明代繪畫
明朝前期繪畫以浙派為主流,戴進(1389—1462)為核心人物,形成以戴進籍貫命名的所謂“浙派”。浙派畫風與院畫難於截然區別。
明中期以後,吳門畫派興起。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合稱“吳門四家”。
沈周(1427—1509)隱居不仕,至四十外,始拓為大幅,粗株大葉,草草而成。運用中鋒秀穎的粗筆,產生圓深挺健的效果。
沈周《蒼崖高話圖》
文徵明《桃花源圖》
仇英(1502—1552)出身本是漆器匠人,後來其畫雅俗共賞。擅長青綠山水。
因受周臣影響,仇英四十歲以前師法南宋院體畫風;後來加入文人圈子,畫風變得較為簡淡。
《漢宮春曉》
隆慶、萬曆、崇禎時期,吳門人才稱盛,陳淳、文嘉、文伯仁、徐渭、董其昌、陳繼儒等人絡繹相繼。
陳淳、徐渭的水墨花鳥將寫意花鳥推向新的發展階段,二人並稱“青藤白陽”。
陳淳(1483—1544)受業於文徵明。草書氣勢豪縱,開晚明狂草先河。尤妙寫生。一花半葉,淡墨欹豪而踈斜歷亂,偏其反而咄咄逼真。
明末畫家中徐渭與張宏的影響最大。
張宏(1577~1652年後)字君度,號鶴澗,吳縣(今江蘇蘇州)人,明代繪畫大師。重視寫生,作品筆力峭拔,墨色濕潤,層巒疊嶂,丘壑深邃。他的畫以石面皴染結合為特色,又能畫寫意人物,形神俱佳,散聚得宜,是明末吳門畫壇的中堅人物。
徐渭(1521—1593)作《葡萄》題云:“筆底明珠無賣處,閒拋閒擲野藤間。”自慨其淪落不偶。其潑墨大寫意花卉,潑辣豪放。
清代繪畫
清初以“四王吳惲”繪畫最為知名。
王時敏(1592—1686),王鑑(1598—1677),都是江蘇太倉人;
王翬(1632—1717),字石谷,江蘇常熟人,獲王時敏、王鑑賞識,後被薦入宮;
王原祁(1642—1715),為王時敏之孫。
吳歷(1632—1718),江蘇常熟人,與王翬同師王時敏。
惲格(1633—1690),字壽平,江蘇常州人,王翬之友。花卉蟲鳥,意態飛動,自成一格,世稱“惲派”(或“常州派”、“毗陵派”)。
“清六家”(四王吳惲)熱衷於運用乾筆枯墨,信奉董其昌繪畫理論,注重臨摹古人,表現安閒自在的士人趣味,而忽視師法自然。
四王一系的畫風為清初朝野所共同追隨師法,尤其瀰漫於貴族士大夫社會,後來枝蔓出很多小的流派。
在“四王”畫派為代表的師古擬古之風被尊為主流的同時,清初也有若干畫家所持藝術主張與四王截然不同,以“四僧”最為典型,他們重視繪寫真實生活情感。“四僧”包括:
漸江(1610—1664),安徽歙縣人,法名弘仁,號漸江;
髡殘(1612—1692),湖南醴陵人,長住南京;
朱耷(1626—1705),江西南昌人。
石濤(約1642—1718),號大滌子、清湘老人等;自稱苦瓜和尚。晚年定居揚州賣畫。
黃易(1744—1802)繼承了揚州八怪部分畫家追求金石氣息的畫風,並影響了後來的趙之謙(1829—1884)、吳昌碩(1844—1927)等人。
趙之謙能將篆、隸筆法運用到花卉畫中。
吳昌碩以金石篆籀融匯花鳥技法,雄健古茂,盎然有金石氣。
題跋章法
唐代乃至宋代早期的畫上題跋很少,有些連畫家簽名都在極不顯著的地方。宋代真正開始題跋,書、畫以及詩(包括詞、賦、文)結合為一體。不少題跋詩與繪畫珠連璧合,如蘇軾《題惠崇〈春江晚景〉》。這對於繪畫的藝術情趣有很大的提高作用,同時也提高了書法藝術本身,書法藝術中“技”和“藝”的關係被人們認識得更清楚了。
題款的字型和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