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張碩 女,1976年生人,南京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1999年開始上網,隨後在網上有了相對穩定的讀者群,作品曾在網上廣為流傳。在各大網站都有個人專欄,單篇作品點擊量過萬。一些讀者甚至在網上把她的小說列印出來帶回學校全班傳看。她的作品多次被收入文集,曾發表小說、散文等。其文風多變,比較偏愛恐怖、推理和搞笑類型的小說。其文字流暢銳利,可讀性強,開放性思維。讀者群多為16~35歲的年輕人。本書《CS之賞金獵手》是她個人的第一部長篇,寫作時間約為9個月。簡介
全書文風清新,故事性極強,風格帶些“無厘頭”式的搞笑,但並沒有放棄關懷和美好,讀起來讓人慾罷不能。本書以“賞金獵手隊”的成立和發展為主線,輔之以上海“血之花戰隊”和北京“X檔案戰隊”的故事,將一群年輕人多彩而浪漫的生活描繪得栩栩如生。展現出不同學歷水平、社會地位的網路遊戲者的性格特點和理想追求,是一本新網路時代的人性啟示錄。 本書是寫給眾多知道CS和玩CS的網路消費者的讀物,全書在敘述人物故事情節的同時,對許多CS比賽的場景也進行了繪聲繪色的描述,介紹了CS遊戲的一些技巧和常識。作者也希望通過此書推進中國的電子競技歷程,讓更多的人了解電子競技。 本書是第一本面向廣大網路競技消費者的讀物。目錄:
第一局 地球人都該記住的日子第二局 和“危險的屁”搭夥成為殺手
第三局 西城墜入情網
第四局 WCG,WCG
第五局 他的名字叫W
第六局 賞金獵手戰隊的處女戰
第七局 她們來自上海
第八局 騎著三輪車去比賽
第九局 雙敗淘汰
第十局 AZTEC的傳奇
第十一局 W的過去
第十二局 阿貴入隊
第十三局 北京,我們來了
第十四局 覺醒、犧牲以及其他
第十五局 昨天的那一槍
第十六局 血色花朵
第十七局 約會
第十八局 SNIPER
第十九章 “煙凝的秘密”
第二十局 咫尺或天涯
第二十一局 歪脖樹之約
第二十二局 紅豆糕
第二十三局 八月二十五日,晴
我為什麼要寫《CS之賞金獵手》這本書
作者: 丁丁兒 (網名)說起來還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那時我正在讀南大本科INTERNATIONAL AFFAIRS專業三年級。每天放學後,我總會帶上幾枚硬幣從學校東門出來,穿過一條狹窄的巷子來到曙光遊戲廳。那時候曙光遊戲廳設在曙光電影院的大廳里,人來人往甚是熱鬧,全然想像不到幾年後拆遷一片廢墟的模樣。
當時我最迷戀的是一個叫《劍魂》的格鬥遊戲,畫面精美自不必說,配樂和特效也是一流的。每次看到我最喜歡的TAKI在空中翻出漂亮的迴旋踢都讓人激動不已,我深深流連其中,甚至為了打遊戲經常逃課。說起來逃課,除了哲學類的是必逃的科目之一,當時逃的最多的一門是尤教授的《世界古代史》。至今內心還有歉意,面對那么好的一位教授為什麼我就是想睡覺或者出去玩呢?
很快我就成為曙光遊戲廳的“劍魂”霸主——當時也頗有些劍魂高手的,有些人甚至帶著厚厚的遊戲指南前來練習。但我始終堅固著霸主的地位,前來挑戰的人無不黯然離去。我為最愛的TAKI寫了首詩,大概意思就是說她愛上了遊戲裡的一個人物,但是她沒有自己的自由只有宿命,一個硬幣就能讓她殺死她的愛人。這大概是我第一次寫所謂的遊戲文化吧。TAKI很有意思的,她用一雙長腿作為她的武器——其實她的手裡還有一把隱藏的短劍,每次出奇不意的刺中敵人她都會輕叫一聲,很有哀鳴的味道。
那一年我以學分績滿分5分的成績名列全系第一名,得到人民獎學金一等獎。
後來就玩上了DF,這個遊戲很象後來的CS,是團隊型的射擊模擬戰爭遊戲。我常和BF在五星網咖玩這個遊戲,當時很多人都熱衷於此,直到CS深入人心,我們才紛紛改行打CS。初次進入CS並不是令人愉快的回憶,那時的我是個連槍都不會買的菜鳥,只知道拿著MP5到處亂跑,經常被人用小刀就“粉”掉了。加上我被保送了研究生,於是就暫時停止了遊戲生涯。
讀研的第一年很是清閒,導師在哈佛訪學,對我鞭長莫及。事實上正是他老人家一貫開放的自由生長式的教育使我受益非淺。除了不得不讀的一些書,更多的時候我可以用來發獃、聽音樂和曬太陽。當那些未來的精英們坐在陰冷的圖書館裡費盡心機的編論文的時候,我可能正坐在陽台上一邊抽菸一邊胡思亂想。真是快樂的日子。
真正愛上CS是在朋友給我看一個瑞典國家隊的CS比賽的DEMO之後。我當時被震撼了——不僅僅是因為模擬戰爭的真實和殘酷,在這方面層出不窮的角色扮演的個人遊戲多不勝數,CS在這方面並不是最好的——更因為我第一次看到一個遊戲將虛擬生活與人性如此完美的結合在一起。隊員之間的信任、默契,對勝利的渴望以及不懈的追求讓我的目光無法不追隨他們的腳步。那時我對自己說,我要加入這個遊戲。
就這樣,我進入CS的世界。
剛開始的時候在混戰伺服器里練槍,那段時光里我上演了所有的Cs-FLASH里的搞笑鏡頭。用手雷轟死了隊友和自己,用閃光把自己弄的一頭霧水然後被刀子粉死,揮著小刀跑步看到敵人卻忘記換槍,鼓足勇氣從木門裡跳了出來、卻看見齊刷刷十幾把AK對著自己……雖然這著實是菜鳥的歲月,但是在記憶彌足珍貴和分外溫馨。最難忘記的是和幾個兵組隊打的第一場比賽,被24:0之後,人家問我們:“你們打過比賽嗎?”
儘管已經時過境遷良久,我仍然記得那時噴薄而出的淚水。此後我打過無數場比賽,贏過也輸過,卻再也沒流一滴眼淚。至今那個薄曦微現的清晨里坐在顯示器前流淚的情景仍不時在我腦海中划過,正是它激勵著我一步一個腳印在CS的道路不斷前進著。
剛開始的時候在混戰伺服器里練槍,那段時光里我上演了所有的Cs-FLASH里的搞笑鏡頭。用手雷轟死了隊友和自己,用閃光把自己弄的一頭霧水然後被刀子粉死,揮著小刀跑步看到敵人卻忘記換槍,鼓足勇氣從木門裡跳了出來、卻看見齊刷刷十幾把AK對著自己……雖然這著實是菜鳥的歲月,但是在記憶彌足珍貴和分外溫馨。最難忘記的是和幾個兵組隊打的第一場比賽,被24:0之後,人家問我們:“你們打過比賽嗎?”
儘管已經時過境遷良久,我仍然記得那時噴薄而出的淚水。此後我打過無數場比賽,贏過也輸過,卻再也沒流一滴眼淚。至今那個薄曦微現的清晨里坐在顯示器前流淚的情景仍不時在我腦海中划過,正是它激勵著我一步一個腳印在CS的道路不斷前進著。
最開始的時候沒有戰隊,我就去QQ聊天室的CS專廳當兵。那裡是“勞力市場”,找比賽的,當兵的,要兵的,都在賣力的吆喝著。其實兵不好當,偶爾有人喊句“有兵嗎”,立刻一群人就圍上去了奮力介紹自己——“強兵自帶CD和口糧,不強你KICK我”“超級變態兵,走位風騷,意識下流”“強兵絕對聽指揮,要我將是你最正確的選擇”……我擠在人群中,並不起眼,也很難被挑中。後來聽說,如果是MM的話就比較容易被人家要去當僱傭兵了。於是每次我都紅著臉叫賣道:“MM兵,不那么強,要的加。”果然經常被叫去打比賽了。不過煩惱也接踵而至,總有人問我:“你是不是人妖?”——似乎MM打CS是件很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當然那是從前了,現在的好多MM都悍得一塌糊塗。在這個不需要蠻力、靠的是技術和智慧的世界裡,女孩子越來越多,越來越強。正是她們的存在讓堅硬的戰場多了些柔情和色彩。
從2002年開始,我有了固定的隊友,幾乎每晚都打3~5場比賽。最開始因為我是MM,通常只能M6旁觀。當時心裡很委屈的,後來才知道這是提高的一個捷徑。通過M6我知道了很多陰人的辦法以及和隊友配合的訣竅。雖然我的隊友在高手如雲的CS里也只能是菜鳥級的,可是他們很認真很投入,那種執著的樣子讓人感動。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因為CS尚不能養家餬口,隊友們漸次的離開了。他們離開的原因只有一個:為了生計。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眼含熱淚的離開時還心有不甘。可是又能怎樣呢,那時CS還沒有被國家列為體育項目,人們看待它的目光就是一個讓人玩物喪志的遊戲而已。時隔一年,我的隊友們換了幾批,唯一始終還在的人就只有我了。而我也終於從菜鳥熬成了不那么菜的鳥,QQ上幾百個CSER。
從02年到03年,幾乎把整整一年交了CS,在社會生活上卻毫無進步。偶爾也會問自己,為什麼這樣,為什麼這樣痴迷流連?問的時候就想起了《肖申克的救贖》里那句著名的台詞——“忙著生,或忙著死”。這從來都不是一個聰明的命題,卻是我聽過的最有意思的一句話。當我們忙著往自己身上貼各種各樣社會標籤的時候,想的都是別人目光。把自己交給社會,升學,工作,升職……直到快死前交完房貸……2003年,我任性的活了一年,什麼都不管的活了一年,很幸福。
CS是一種遊戲。遊戲有很多種,社會學家們說低級的遊戲是發泄過剩的精力的,高級的遊戲是智力創造。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的哲學,藝術,甚至人生都是一種遊戲。它的起點是隱秘的欲望,過程是角色扮演、模擬或者幻想,最終要滿足欲望。說到底人生是一場欲望的過程。欲望不是壞事,至少它讓我們知道自己存在著。在CS里我不斷出生,在炮火中奮力掙扎生存,然而最終是要死去的——不管是遊戲裡還是現實人生。
最初我迷戀的是CS里射擊的快感,但很快就被責任感所替代。我的存在不僅僅是一個個體,還意味著對整個隊伍的責任。我不能放任自己的生死,因為我的隊友需要我,他們的生死很可能取決於我前往支援的幾秒鐘里。殺戮和流血不是目的,拯救和護衛才是CS的真諦。在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CS流淚的那個清晨我就明白了,真正讓人痛心的不是失敗而是你不能盡到你的責任,不是你的死亡而是由於你的死亡帶給隊友的更大傷亡。當他們把一個街角,一個斜坡,一個洞口交給你的時候也交付了他們的命運。我明白了這是一種赤裸的真誠,在我們紛繁複雜的社會裡一種單純的信任——生或死。它讓我激動,也讓我感動。在這個真誠和信任匱乏的年代,CS給了我們一些被遺忘和忽略的人性細節。
正式玩CS一年後我寫了本書,名字叫《CS之賞金獵手》。那些在我生命中匆匆而過的CSER們在我的書中永遠駐足了。如果有人問我這本書有什麼意義我可以說它毫無意義,就象我們的生活一樣,所有的意義都是人為的附加值。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還有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CSER們的追求。電子競技在中國走出了第一步,它的路還很漫長。每個人都是奔著最後的勝利去的,更高更快更遠,更大的自由和歡樂。我有幸成為了這個NEW時代的一個見證人,一個旁觀者和一個參與者。CS不再是一種簡單的遊戲,它更是一項體育運動。它需要毅力、恆心和熱愛。人類有著自我超越的本能,比如智慧,體力的自我挑戰。如今人們又多了一個可以不斷進步、不斷提高的的追求——電子競技。它是人類認識自我的又一扇大門,也是電子競技得以生存的社會基礎。除此以外它還逼迫我思考了一些有關生死的問題,我在試圖超越這樣困擾的時候看見了一些光。抬起頭,看見晨曦微現的天空我知道了,那是把生死、恐懼和孤獨都遠遠拋在後面的一種奔跑。
我在CS里奔跑著,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