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綠羅裙,珍珠鞋,大漠塞外風光無限;同心發,地上星,長安城內風月無邊。
他們,
一個是幼年親見父親下旨殺害生母的倔犟皇帝
一個是被滅了滿門而苟且獨生的落難皇孫,
一個是親見胞弟做了皇孫替死鬼的忠門遺孤,
一個是精明不羈卻被排斥在皇權大門之外的世襲藩王。
她們,
一個是精於廚藝天真爛漫的大漠狼女,
一個是平和隱忍善於學習的平民少女,
一個是權傾天下一往情深的富家之女,
一個是不發二一言溫柔似水的紅衣啞女。
大漢天朝,傳奇演繹,糾纏著政治、家族利益、權勢鬥爭的愛情故事
內容簡介
他們,一個是幼年親見父親下旨殺害生母的倔犟皇帝,一個是被滅了滿門而苟且獨生的落難皇孫,一個是親見胞弟作了皇孫替死鬼的忠門遺孤,一個是精明不羈卻被排斥在皇權大門之外的世襲藩王。她們,一個是精於廚藝天真爛漫的大漠狼女,一個是平和隱忍善於學習的平民少女,一個是權傾天下一往情深的富家之女,一個是不發一言溫柔似水的紅衣啞女。大漢天朝,傳奇演繹,糾纏著政治、家族利益、權勢鬥爭的愛情故事。牢獄中的奄奄一息的雲歌終於被辨認出身份,與皇帝劉弗陵劫後重逢。因為無法立刻接受自己當年認錯人,後來移情公子孟珏的事實,更不知如何面對真正的“陵哥哥”,遂與劉弗陵定下一年之約。宮中的時光漸漸癒合了雲歌心中的創傷,與劉弗陵日漸熟稔起來。在撮合劉弗陵與皇后上官小妹未果之後,雲歌終於接受了劉弗陵的感情,兩人決定日後離開皇宮,比翼雙飛。孰料就在等待劉弗陵安排“後事”的過程中,雲歌無意發現劉弗陵流連上官小妹處,遂傷心欲絕而歸去。路遇公子孟珏,談話中心生疑惑,撥馬回宮後發現隱情——劉弗陵已得不治之症。雲歌誓與劉弗陵不再分離,多方尋醫為其治病,甚至為此許嫁孟珏。劉弗陵病情反覆,劉弗陵選中的兩人:荒唐王爺劉賀和衛公子之孫劉詢之間的暗自鬥爭已呈白熱化趨勢,手握大權的霍光又蠢蠢欲動……當山雨欲來的時刻,雲歌選擇和劉弗陵把握住當下的快樂和幸福。
作者簡介
桐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是從小慣看的景色,嚮往著“小橋流水人家”,工作後索性跑到南方,領略一番巴蕉夜雨,薄暮昏冥。現定居美國。一直覺得人生不管是“大江東去,浪淘盡”,還是“楊柳岸,曉風殘月”都該體會經歷。喜歡沉浸在各色文字世界中,從古龍到席娟,從《紅樓夢》到《百年孤獨》來者不拒。
已出版作品:《步步驚心》、《大漠謠》、《雲中歌》。
目錄
第一章 劫後相逢
第二章 咫尺天涯
第三章 一年之約
第四章 窗含雙影
第五章 三帝星會
第六章 夜半私語
第七章 德音不忘
第八章 山雨欲來
第九章 呦呦鹿鳴
第十章 今生來世
第十一章 比翼今生
第十二章 上元燈會
第十三章 前塵舊緣
第十四章 馨香盈室
第十五章 蓮舟唱晚
第十六章 君心我心
第十七章 合歡花淚
第十八章 恩恩怨怨
第十九章 未央夕照
第二十章 髮結夫妻
精彩書摘
第一章 劫後相逢
雲歌被太監拖放到一旁。
拖動的人動作粗魯,觸動了傷口,她痛極反清醒了幾分。
隱約聽到一個人吩咐準備馬匹用具,設法不露痕跡地把她押送到地牢,拿什麼口供。
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大火,她眼前的整個世界都是紅燦燦的。
在紛亂模糊的人影中,她看到一抹影子,疏離地站在一片火紅的世界中。
四周滾燙紛擾,他卻冷淡安靜。
風吹動著他的衣袍,他的腰間……那枚玉佩……若隱若現……隨著火光跳躍……飛舞而動的龍……
因為失血,雲歌的腦子早就不清楚。
她只是下意識地掙扎著向那抹影子爬去。
努力地伸手,想去握住那塊玉佩,血跡在地上蜿蜒開去……
距離那么遙遠,她的力量又那么渺小。
努力再努力,掙扎再掙扎……
拼盡了全身的力量,在老天眼中不過是幾寸的距離。
太監們正在檢查屍身,希望可以搜查到證明刺客身份的物品,然後按照於安的命令把檢查過的屍體扔到火中焚化。
於安勸了劉弗陵幾次上車先行,這裡留幾個太監善後就行,可劉弗陵只是望著大火出神。
在通天的火焰下,於安只覺皇上看似平淡的神情下透著一股滄楚。
他無法了解皇上此時的心思,也完全不明白為什麼皇上之前要急匆匆地執意趕去長安,如今卻又在這裡駐足不前。以皇上的心性,如果說是被幾個刺客嚇唬住了,根本不可能。
再三琢磨不透,於安也不敢再吭聲,只一聲不發地站在劉弗陵身後。
大風吹起了他的袍角,雲歌嘴裡喃喃低叫:“陵……陵……”
她用了所有能用的力氣,以為叫得很大聲,可在呼呼的風聲中,只是細碎的嗚咽。
聽到悉悉挲挲聲,於安一低頭,看到一個滿是鮮血和泥土的黑影正伸著手,向他們爬來,似乎想握住皇上的袍角。
他大吃一驚,立即趕了幾步上前,腳上用了一點巧力,將雲歌踢出去,“一群混帳東西,辦事如此拖拉,還不趕緊……”
雲歌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在身子翻滾間,她終於看清了那抹影子的面容。
那雙眼睛……那雙眼睛……
只覺心如被利箭所穿,竟比胸口的傷口更痛。
還未及明白自己的心為何那么痛,人就昏死了過去。
劉弗陵望著大火靜站了好半晌,緩緩轉身。
於安看皇上上了馬車,剛想吩咐繼續行路,卻聽到劉弗陵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掉頭回溫泉宮。”
於安怔了一下,立即吩咐:“起駕回驪山。”
可剛行了一段,劉弗陵又說:“掉頭去長安。”
於安立即吩咐掉頭。
結果才走了盞茶的工夫,劉弗陵敲了敲視窗,命停車。
於安靜靜等了好久,劉弗陵仍然沒有出聲,似乎有什麼事情難以決斷。
於安第一次見皇上如此,猜不出原因,只能試探地問:“皇上,要掉轉馬車回驪山嗎?”
驪山猛地掀開車簾,跳下了馬車。
隨手點了一個身形和自己幾分象的太監:“你扮做朕的樣子回驪山,於安,你陪朕進長安,其餘人護著馬車回驪山。”
於安大驚,想開口勸戒,被劉弗陵的眼鋒一掃,身子一個哆嗦,嘴巴趕忙閉上。猶豫了下,卻仍然跪下,哀求劉弗陵即使要去長安,也多帶幾個人。
劉弗陵一面翻身上馬,一面說:“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沒有人會想到,朕會如此輕率。剛才的刺客應該不是衝著殺朕而來,現今的局勢,你根本不必擔心朕的安危,走吧!”
於安對皇上的話似懂非懂,騎馬行了好一會,才猛然驚覺,皇上的反反覆覆竟然都是因為那個還沒見面的竹公子。
皇上擔心自己的反常行動會讓竹公子陷入陷境,所以想回去,可又不能割捨,所以才有個剛才的失常之舉。
外面風吹得凶,可七里香的老闆常叔睡得十分香甜。
夢到自己懷中抱著一塊金磚,四周都是黃燦燦的金子,一品居的老闆在給他當夥計,他正瘋狂地仰天長笑,卻突然被人搖醒。
以為是自己的小妾,一邊不高興地嘟噥著,一邊伸手去摸,摸到的手,骨節粗大,又冷如冰塊,立即一個哆嗦驚醒。
雖然塌前立著的人很可怕,可不知道為什麼,常叔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窗前站著的另一人身上。
只是一抹清淡的影子,可即使在暗夜中,也如明珠般讓人不能忽視。
常叔本來驚怕得要叫,聲音卻一下就消在口中。
天下見有一種人,不言不動,已經可以讓人敬畏,更可以讓人心安。
來者深夜不請自到,情理上講“非盜即匪”。可因為那個影子,常叔並不擔心自己的生命。
塌前的人似乎十分不滿常叔對自己的忽視,手輕輕一抖,劍刃擱在了唱叔的脖子上。
唱叔只覺一股涼意沖頭,終於將視線移到了塌前的人身上。
來人斗篷遮著面目,冷冷地盯著他,“既非要錢,也非要命,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常叔眨巴了下眼睛。
來人將劍移開幾分,“竹公子是男是女?”
“女子,雖然外面都以為是男子,其實是個小姑娘。”
“真名叫什麼?”
“雲歌,白雲的雲,歌聲的歌,她如此告訴我的,是不是真名,小的也不清楚。”
常叔似看到那個窗前的影子搖晃了一下。
拿劍逼著他的人沒有再問話,屋子內一片死寂。
好久後,
一把清冷的聲音響起:“她……她……可好?”
聲音中壓抑了太多東西,簡單的兩個字“可好”,沉重得一如人生,如度過了千百個歲月:漫長,艱辛,痛苦,渴盼,欣喜……
早就習慣看人眼色行事的常叔這次卻分辨不出這個人的感情,該往好了答還是往壞里答才能更取悅來人?
正躊躇間,塌前的人陰惻惻地說:“實話實說。”
“雲歌她很好。兩位大爺若要找雲歌,出門後往左拐,一直走,有兩家僅挨著的院子,大一點的是劉病已家,小的就是雲歌家了。”
劉弗陵默默轉身出了門。
於安拿劍敲了敲常叔的頭,“好好睡覺,只是做了一場夢。”
常叔拚命點頭。
於安撤劍的剎那,人已經飄到門外,身法迅疾如鬼魅。
常叔不能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哆嗦著縮回被子,閉著眼睛喃喃說:“噩夢,噩夢,都是噩夢。”
來時一路都是疾弛,此時人如願尋到,劉弗陵反倒一步一步慢走著。
在皇上貌似的淡然下,透著似悲似喜。
於安本來想提醒皇上,天已快亮,他們應該抓緊時間,可感覺到皇上的異樣,他選擇了沉默地陪著皇上,也一步步慢走著。
“於安,老天究竟在想什麼?我竟然已經吃過她做的菜,你當時還建議我召她進宮,可我……”可我就是因為心生了知音之感,因為敬重做菜的人,所以反倒只想讓她自由自在。還有甘泉宮,居然是我下令將她趕出了甘泉宮,難怪於安後來怎么查探,都查不出是誰在唱歌。
劉弗陵的語聲斷在口中。
於安沒有想到多年後,會冷不丁再次聽到皇上的“我”字,心中只覺酸澀,對皇上的問題卻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當皇上還不是皇上時,私下裡都是“我,我”的,一旦想搞什麼鬼把戲,就一臉哀求地叫他“於哥哥”,耍著無賴地逼他一塊去搗蛋。嚇得他拚命磕頭求“殿下,不要叫了,被人聽到了,十個奴才也不夠殺。”
為了讓殿下不叫“哥哥,”就只能一切都答應他,
後來就……就變成“朕”了。
一個字就讓母子死別,天地頓換。
一切的溫暖都消失,只餘下了一把冰冷的龍椅。
雖然華貴,卻一點不舒服,而且搖搖欲墜,隨時會摔死人。
“她在長安已經一年多了。在公主府中,我們只是一牆一隔,甘泉宮中,我們也不過幾步之遙。在這個不大卻也不小的長安城裡,我們究竟錯過了多少次?”劉弗陵暗啞的語聲與其說是質問,不如說是深深的無奈。
於安不能回答。
此時已經明白雲歌就是皇上從十二歲起就在等的人。
已經知道雲歌在皇上心中占據的位置。
這么多年,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下來,他將一切都看在眼內,沒有人比他更明白皇上的等待,也沒有人比他更明白皇上的堅持。
白日裡,不管在上官桀,霍光處受了多大委屈,只要站在神明台上,眺望著星空時,一切都會平復。
因為降低賦稅,減輕刑罰觸動了豪族高門的利益,改革的推行步履維艱,可不管遇見多大的阻力,只要賞完星星,就又會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因為上官桀,霍光的安排,皇上十三歲時,被逼立了不到六歲的上官小妹為皇后。
可大漢朝的天子,因為一句諾言,居然到現在還未和皇后同房,也未曾有過任何女人。
二十一歲的年紀,不要說妻妾成群,就是孩子都應該不小了。
若是平常百姓家,孩子已經放牛,割豬草;若是豪門大家,孩子已經可以射箭,騎馬,甚至可以和兄弟斗心機了。
因為關係到社稷存亡,天家歷來最重子裔,先皇十二歲就有第一個女人,其他皇子到了十四五歲,即使沒有娶正室,也都會有侍妾,甚至庶出的兒女。
可皇上到如今竟然連侍寢的女人都沒有過。
皇上無法對抗所有人,無法對抗命運,可他用自己的方式堅守著自己的諾言。
於安擠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老天這不是讓皇上找到了嗎?好事多磨,只要找到就好,以後一切都會好的。”
劉弗陵的唇邊慢慢露出一絲笑,雖還透著苦澀,卻是真正的欣喜,“你說得對,我找到她了。”
說到後一句,劉弗陵的腳步頓然加快。
於安也不禁覺步子輕快起來。
到了常叔指點的房子前,於安剛想上前拍門。
劉弗陵攔住了他,“我自己去敲門。”卻在門前站了好一會,都沒有動。
於安輕聲笑說:“皇上若情怯了,奴才來。”
劉弗陵自嘲一笑,這才開始敲門。
因為心中有事,許平君一個晚上只打了幾個盹。
身旁的劉病已似乎也有很多心事,一直不停地翻身。
雖然很輕,可因為許平君只是裝睡,他每一次的輾轉,許平君都知道。
直到後半夜,劉病已才入睡。
許平君卻再躺不下去,索性悄悄披衣起來,開始幹活。
正在給雞剁吃的,忽聽到隔壁的敲門聲。
她忙放下刀,走到院子門口細聽。
敲門聲並不大,似怕驚嚇了屋內的人,只是讓人剛能聽見的聲音,卻一直固執地響著,時間久到即使傻子也知道屋內不可能有人,可敲門聲還一直響著,似乎沒有人應門,這個聲音會永遠響下去。
許平君瞅了眼屋內,只能拉開門,輕輕地把院門掩好後,壓著聲音問:“你們找誰?”
劉弗陵的拳頓在門板前,於安上前作了個揖,“夫人,我們找雲歌姑娘。”
雲歌在長安城內認識的人,許平君也都認識,此時卻是兩個完全陌生的人,“你們認識雲歌?”
於安陪著笑說:“我家公子認識雲歌,請問雲歌姑娘去哪裡了?”
許平君只看到劉弗陵的一個側影,可只一個側影也是氣宇不凡,讓許平君凜然生敬,遂決定實話實說:“雲歌已經離開長安了。”
劉弗陵猛然轉身,盯問許平君:“你說什麼?”
許平君只覺對方目光如電,不怒自威,心中一驚,趔趔趄趄倒退幾步,人靠在了門板上,“雲歌昨日夜裡離開的長安,她說想家了,所以就……”
許平君張著嘴,說不出來話。
剛才被此人的氣宇震懾,沒敢細看。此時才發覺他的眼神雖和病已截然不同,可那雙眼睛卻……有六七分象。
於安等著許平君的“所以”,可許平君只是瞪著皇上看,他忙走了幾步,擋住許平君的視線,“雲姑娘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
許平君回過神來,搖搖頭。
於安不甘心地又問:“夫人可知道雲姑娘的家在何處?”
許平君又搖搖頭,“她家的人似乎都愛遊歷,各處都有屋產,我只知道這次她去的是西域。”
劉弗陵一個轉身就跳上馬,如同飛箭一般射了出去。
於安也立即上馬,緊追而去。
許平君愣愣看著劉弗陵消失的方向。
回屋時,劉病已正準備起身,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這么早就有人來?”
許平君低著頭,忙著手中的活,“王家嫂子來借火絨,”
……
從天色朦朧,一直追到天色透亮,只聞馬蹄迅疾的聲音。
風漸漸停了,陽光分外的好,可於安卻覺得比昨夜還冷。如果是昨日就走的,現在哪裡追得上?
皇上又如何不明白?
兩邊的樹影飛一般地掠過。
一路疾弛,已經過了驪山。
日頭開始西移,可劉弗陵依舊一個勁地打馬。
一個老頭背著柴,晃晃悠悠地從山上下來。
因為耳朵不靈光,沒有聽見馬蹄聲,自顧埋著頭就走到了路中間。
等劉弗陵一個轉彎間,猛然發現他,已經兇險萬分。
老頭嚇得呆楞在當地。
幸虧劉弗陵座下是汗血寶馬,最後一剎那,硬是在劉弗陵的勒令下,生生提起前蹄於安旋身將老頭拽了開去。
老頭子毫髮未損,只背上的柴散了一地。
老頭子腿軟了一陣子,忙著去收拾地上的柴火。
劉弗陵跳下馬幫老頭整理柴火,但從沒有乾過,根本不能明白如何用一根麻繩,就能讓大小不一,彎曲不同的柴緊緊地收攏在一起。
老頭子氣鼓鼓的瞪了眼劉弗陵:“看你這樣子就是不會幹活的人,別再給我添亂了。”
劉弗陵尷尬地停下了手腳,看向於安,於安立即半躬著身子小聲地說:“自小師傅沒教過這個,我也不會。”
兩個人只能站在一旁,看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幹活,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掉得遠的柴火揀過來,遞給老頭。
為了少點尷尬,於安沒話找話地問老頭:“老人家,你這么大年紀了,怎么還要一個人出來揀柴?兒女不孝順嗎?”
老頭哼了一聲:“飽漢子不知餓漢飢!你養著我嗎?朝廷的賦稅不用交嗎?兒子一天到晚也沒閒著,做父母的當然能幫一把是一把。真到了做不動的那一天,就盼著閻王爺早收人,別拖累了他們。”
於安在宮中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就是霍光見了他,也十分客氣,今日卻被一個村夫老頭一通搶白,再不敢說話。
老頭子收拾好乾柴要走,於安掏了些錢出來奉上,算作驚嚇一場的賠罪。老頭子卻沒有全要,只揀了幾枚零錢,還十分不好意思,“給孫子買點零嘴。”佝僂著腰離去,“看你們不是壞人,下次騎馬看著點路。”
於安見慣了貪得無厭的人,而且多是腰纏萬貫,依然變著法子斂財的人,或者身居高位,卻還想要更多權勢的人,今日一個貧窮的老頭卻只取點滴就縮手而回,於安不禁呆呆地看著老頭的背影。
一會後,於安才回過神來,“皇上,還有繼續追嗎?”
劉弗陵望著老頭消失的方向,沉默地搖了下頭,翻身上馬,向驪山方向行去。
雲歌,不管我有多想,我終是不能任性地隨你而去。我有我的子民,我有我的責任。
於安心中的石頭終落地,不禁長吁了口氣,“皇上放心,奴才會命人去追查。雲歌姑娘再快,也快不過朝廷的關卡。”
孟鈺強壓下心中的紛雜煩躁,一大早就去求見劉弗陵。想商議完正事後儘快去找雲歌,
雖然不知道雲歌如何知道了他和霍成君的事情,可看她的樣子,肯定是知道了,因為只有此事才能讓她如此決絕。
從清早等到中午,從中午等到下午。
左等不見,右等不見,孟鈺心中不禁十分不悅。
可對方是大漢朝的皇帝,而他現在要藉助對方,不能不等。
直到晚膳時分,劉弗陵才出現。
面容透著疲憊,眉間鎖著落寞,整個人難言的憔悴。
一進來,未等孟鈺跪拜,就對孟鈺說:“朕有事耽擱了。”
話雖然說得清淡,可語氣間是毋庸質疑的真誠。
孟鈺心中的不悅散去幾分。
一面行禮,一面微笑著說:“草民剛到時,已經有人告知草民,早則上午,晚則晚上,皇上才能接見草民,所以不算多等。”
劉弗陵淡淡點了點頭,命孟鈺坐,開門見山地問:“有什麼是霍光不能給你的?你要朕給你什麼?”
孟鈺微怔了下,笑道:“草民想要皇上保全草民性命。”
“霍光會給你什麼罪名?”
孟鈺說:“謀反。霍大人手中有草民和燕王,上官桀往來的證據。”
劉弗陵盯了會孟鈺,淡淡問:“霍成君有什麼不好?聽聞她容貌出眾。霍光對她十分偏愛,想來性格也有獨到之處。“
孟鈺一笑,“草民不但不是一個清高的人,而且是一個很追求權勢的人,可即使是權勢,我也不習慣接受別人強加給我的事情,我若想要會自己去拿。”
劉弗陵聽到“強加”二字,心中觸動,“你既然來見朕,肯定已經想好對策。”
“是,如果霍大人舉薦草民為官,草民想求皇上封草民為諫議大夫。”
劉弗陵垂目想了一瞬,站起了身,“朕答應你,你以後有事,如果不方便來見朕,可以找於安。”
孟鈺起身恭送劉弗陵:“謝皇上信任。”
於安隨在劉弗陵身後,行了一段路,實在沒有忍住,問道:“皇上,奴才愚鈍。霍光性格謹慎,在沒有完全信任孟鈺前,肯定不會給他重要官職,可也絕對比諫議大夫強。我朝的官職基本沿循先秦體制,先秦並無諫議大夫的官職,此官職是先帝晚年所設,一直未真正編入百官體制中,孟鈺要的這個官職似乎不是有權勢欲望的人會想要的,皇上真能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