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資料
作者:北岸雲向西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
愛的距離到底有多遠?有時是天涯海角,有時近在眼前,有時只是一個轉角。我和他只是相差一轉角,但轉身的瞬間已是差千山萬水。
全文
1、身後的愛
初夏,陽光溫暖卻不灼人,她穿一件月白色的及膝短裙,裙腳被風微微吹起。打著荷花褶的裙子襯出了她嬌小的身材,柔順的黑髮傾瀉而下。我並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只是住在她家的對面。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被她深深吸引,她不算是樣貌有多出眾的女生,但眼神中總是閃爍著希望,有些babyfat的臉,像小米粒一樣的酒窩,嘴角總是上翹到最美好的弧度,好像從沒有過煩惱,都讓我感覺天使降落人間。雖然住在她家對面卻從沒有遇見過,直到一個月之前……
一個月前,我在公車站等車。突然看見一個老同學,我不確定應為只有一個背影,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去打了招呼。
“是你啊,你也在這裡坐車?”
那女生轉頭,我先是錯愕然後變成尷尬。我認錯人了,而那個女生就是她。我這個能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卻為了我一個諒解的微笑,使我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她身上散發著玉蘭花的味道,玉蘭——單純。天使般的微笑綻放在清秀的臉龐,從此我愛上了她的微笑。
此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在她身後默默地陪她一同上下學。我喜歡這一的感覺,我喜歡這樣好像很近又好像離得很遙遠的感覺,因為就算距離離得很遠,有她在眼中這段距離也倍感溫暖。我希望有一天她可以轉身看到我默默的愛。
2、前面的等待
初夏的陽光著好,他也仍然跟在我背後默默地走。這樣已經有一個月了吧。他是住在我家對面的男生,喜歡穿白色的T恤,肌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我並不知道他叫什麼,但他是一個那么堅定而執著的男生,總是羞澀的跟在我身後,卻一句話都不曾說過。與他相遇是一個月之前。一個月之前的一天我在公車站等車,手裡捧著一本幾米的《向左走,向右走》。這本書我已看過好多遍,但還是繫心於那女主人公一次次的錯過。
“是你啊,你也在這裡坐車?”身後傳來陌生的聲音。 我轉身看打他驚愕的臉和尷尬的表情,我知道他認錯人了。我對他微微一笑,我想這是化解尷尬最好的方法了吧。我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臉龐,他並不如何英俊,但是氣質是清秀和文雅的。如果美好可以用來形容男生的話,那眼前這個男生是美好的。我希望他有一天可以提起勇氣走到我面前。
3、一個轉角的距離
我已經習慣了默默的跟在她身後,默默地愛她,儘管她不知道這份愛之與她隔著一個轉角的距離。也許這才是一個最妥貼的距離。我只是沉默的跟著,我很知足,哪怕一輩子只是用這種方式陪著她。像樹葉習慣了四季,像花朵習慣綻放與凋零,我也習慣了自己對她的愛。我想,一個人開心時候有另一個人陪著快樂就多了一倍,一個人難過的時候有另一個人陪著難過就少了一半。這條街我們已經走過108天了,每棵梧桐,每個紅綠燈,每個字排,都是如此的熟悉。路邊有一架精緻的小店,櫥窗里有很多漂亮的飾品。我看到一個雛菊發卡。我想,她別在頭上的樣子一定很美。雛菊的花語是“初戀”。
4、期待轉角的愛
我已經習慣了有他保護的日子,是一份妥貼的溫暖。儘管觸不到確有貼心的溫暖。我希望他可以跟上,但每次都只是失望。灰姑娘不知是穿上漂亮的衣服,換上水晶鞋與王子挑了一支舞就得到幸福的。愛是要鼓起勇氣去追求的。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大雨和只能容納兩個人的屋檐,任何幸福都不是由天注定的。他陪了我108天,陪我數路邊的每一棵梧桐,每一個紅綠燈。我知道他一直都在,默默的守在我身後不離不棄。就像路邊那些梧桐一樣一直都在那裡。從那一天起,他默默地分享著我的所有的快樂和悲傷,分享我對每一棵梧桐的記憶,對這段路的記憶。從那一天起,我的嘴角始終保持著最美好的弧度,因為我知道,他,看得到。希望他可以感受到到我是在為他微笑。 路邊有一家花店,店裡總有一些雛菊在賣。那些纖弱的黃色小花,仿佛脆弱而易碎讓人不忍拿在手裡。我回頭看那些雛菊,心裡有些微涼。雛菊的花語是“初戀”。
5、命中注定
一場大雨突然而至,我卻沒有帶傘,她亦沒有帶。我跟隨著她跑到街邊的商店屋檐下。“忽然大雨,我們有緣相遇,你也在這裡,被雨淋濕,小小的屋檐,變成了你我的傘。”這樣的情景讓我想起了哈林的歌《命中注定》。我似乎應該感謝這場雨,他讓我們的距離從一個轉角縮短成一步的距離,但看著我一直想要保護的她被雨淋濕,就算雨天的她依舊快樂,但被雨淋濕的劉海年在她的額前,石頭的衣服包裹著她瘦小的身體還是讓我心疼。雖然雨下得很大,但他還是笑得很開心,讓我看到了雨中的陽光,溫暖人心。雨越下越大,漸漸模糊了整個世界,我看見她微微揚起的臉,很開心的樣子,讓我本來蔭翳的心情明朗起來。我鼓足勇氣,走到她身邊。
“我……”話到嘴邊,我卻猶豫了,她會記得我嗎?畢竟誰會特意記住一個將自己認錯的人呢。說到一半的話被我硬生生吞了回去,退回原來的位置,與她隔著一步的距離。我只是想告訴她,我就要隨爸媽一同去美國了,臨別之前想讓她知道,三個月的跟隨,三個月的喜歡,三個月的守望。知道,這一切的一切。可是,在這關鍵的時刻我卻退縮了。緊握雛菊發卡的手突然感到無力,手無力的垂下。傾盆的大雨,兩個人的屋檐,沉默的兩個人……
6、兩個人的屋檐
放學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我跑到路邊商店的屋檐下。我有些開心,上學之前,拿起傘準備出門卻又悄悄地把傘放了回去。我想這場大約也許會給她說愛的勇氣。或許我們可以像書中寫的一樣,披著衣服,在雨中快樂的奔跑……他也跑了過來。突然的大雨,兩個人的屋檐和我想的一樣,我不禁笑了出來。似乎要感謝這場大雨,是她讓我們的距離從一個轉角縮短成了一步的距離。他被雨淋濕的頭髮還在滴水,並不英俊的臉稜角分明。
我們都保持著沉默,我看雨,他看房子。我們沉默了很久,他走向我。世界仿佛只剩我們兩人,就連大雨都變得無聲,全世界我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我……”
我想不管他說什麼,只要他說完我就告訴他我記得他,一直。但,他只說了一個字便沒有再開口。我的心微微的涼,也許我們之間注定隔著一個街角,因為許我們只能一個前一個後的默默地走著……
7、笑著放手
由於工作的關係,父母已經先到美國了,只留下妹妹等我跟學校辦好轉學手續之後一同去美國。大由於我總是以手續不好辦為藉口希望可以多留一些日子多陪她一些日子,哪怕是多留一天也好。父母已經多次打電話來催促。
“哥。”放學後我正在校門口等她,本後傳來妹妹的聲音。
“哥,手續辦好了沒?”妹妹挽住我的手臂問。
“還沒,什麼時候這么關心老哥的事了?”
“還不是老爸老媽,不然我才懶得管你。”
“小丫頭,什麼時候變得和老爸老媽一夥了。”
“才沒,老哥對我最好了。”妹妹挽著我的手臂撒嬌。
既然妹妹都應找到學校門口來了,今天是不能陪她一起走了。我只好先帶妹妹回家。
第二天放學,妹又來了。
“哥,我要吃哈根達斯。”
“好吧,小饞貓。”
“哥,哥,你快看那個男生好帥啊。”
順著妹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她。她坐在一個帥氣的難受的車子後邊,摟著他的腰,綻放著最明媚的笑容,與我初見她時一樣,綻放著天使般的光芒,卻令我心酸。我的心慢慢沉澱,仿佛被刀子無聲的划過,那么痛。
“妹,手續辦好了,今晚就把機票訂好吧,我們明天走。”
她終於找到了她的幸福,勇敢的幸福,而我一個街角的守護終究不是她想要的,也許我只能在一個陳么的街角,仰望她的幸福。
8、原來愛情那么傷
那天,剛放學便看到他。她身邊站著一個乖巧的女孩,挽著他的右手。兩個人,仿佛樹上的金童玉女,讓我在一瞬間成了一棵草,一片瓦,一隻灰色的醜小鴨。她出落得俏麗,俊眉修眼,巧笑倩兮,乾脆利落的短髮讓她看上去神采飛揚。她看他時眼中透露出疼惜和憐愛,不覺中,眼睛被一層霧氣蒙住,新有著微酸的刺痛感。那一天,是他第一次沒有送我回家。第二天,南攔住我。
“為什麼躲著我?”
“我沒有。”
“為什麼?我喜歡你。”
“我知道。”
“為什麼不接受我?”
“我……”我能怎么回答,難道要我說我在等一個人向我表白,等一個只會默默跟在我身後的人,等一個倆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你送我回家吧。”也許一起一開始便是錯的,他始終站在我背後,默默地看著我,連走到我面前的勇氣都沒有。我想也許選擇南是對的,至少他愛我,至少他敢於大聲說出愛。當南在這我出了校門的時候,我又看到了他,身邊仍是那個乖巧的女生,我摟著南的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燦爛的笑,用笑容努力掩飾著微笑背後的淚水……也許我只有這樣守望著他的幸福,才能讓我的心如此平靜。
也許,一切早已注定。
9、遲來的告白
第二天,我幫妹妹把行李搬上車,把一封信連同雛菊發卡放進她家的信箱。就算我的離開時注定的,至少也讓她知道我的心。
10、尾聲
早晨,我習慣性的望向路口,他沒有在等我。我苦笑了一下,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無知。他已經有了她啊,不是嗎?如往常一樣打開信箱,裡面有一封沒有郵戳的信和一個發卡。秦離,一個沒有聽過的名字。我將信打開:愛笑的女孩:
很冒昧的給你寫這封信,與你同行三個月卻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實在公車站與你相遇的男生,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還有那次躲雨。
第一次見到你,你笑得燦爛,那么快樂,那么單純熱忱的快樂,能溫暖人的伸進人的心底。多次想說出對你的感覺,我……喜歡你。我知道男生應該主動一點,勇敢地說出心中的愛,我卻一次次的退縮。因為我怕,我怕把愛說出來後就連默默地跟隨都無法繼續。昨天看到你和那個帥氣的男生在一起,笑靨如花,我有些嫉妒有些安心。我注定是要離開的,能在離開之前看見你找到幸福,勇敢的幸福,我應該開信才對,以後你也不會需要我默默地保護了吧。昨天你笑得那么開心,如我初見你時一樣,我希望他可以讓你永遠保持天使般的微笑。
如兩顆行星的交匯,最接近的時刻也就是將要分離的時刻。關於愛,我得到了卻也放棄了。我為什麼喜歡你,我不知道,也許只是喜歡你乾淨的笑容。我希望,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理清,讓後一項一項列出來,一一告訴你。可是,我知道我和你不會有一輩子的時間。能和你相遇,已經是我今生最開心的事了。我只是遺憾,不能陪你走一段路。我們之間的記憶,每一點一滴都是我生命里的指向標,標出我依舊屬於你的記號,當每一點連成一線的一刻,我會沿著條線重新找到你,到時候,我不會再放開。我買了個雛菊發卡,打算親手拿給你,可我卻沒有勇氣走向你。可惜的是,雛菊發卡,沒有機會為你親手戴上。很開心可以每天見到你,默默地與你一同上學放學,提筆寫信給你已不是第一次的念頭了,但沒有一次完成的,想同你說喜歡也是一樣。或許是我自己心裏面作祟。但,我只能陪你一起走三個月,我今天就要移民去美國了。沒有機會再陪你走同樣的一段路,陪你數路邊的梧桐樹了。
Bay,我喜歡的愛笑的女孩。
雛菊——初戀。
信的語氣平淡,但卻有掩飾不住的悲傷。一切的一切,如同煙花散盡了流年,划過不留痕跡。記憶里只剩年華的碎片,卻拼湊不出一幅完整的圖片。一場愛的尋覓,為盛開,便已衰敗。
多年後的今天,我還會時常想起那一段懵懂的愛,想念那個叫秦離的男孩,也許一切以無關於愛,只是單純的懷念那段往事,想念一個人,一個叫秦離的男孩,一個與我只隔了一個轉角距離卻最終錯過的人。那段似水的青春,年輕的臉龐,期盼的心,在那年的盛夏,開放得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