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大學五年級》

大學告別儀式

“輕輕的我走了,就象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平靜的畢業了,在車站看到了一幕幕離別的傷感場景,自己居然還是那么的波瀾不驚。第一個被送走的人是幸福的,至少只流淚一次,每送走一個就傷感一次吧。看著得人仰馬翻的小伙子,在車站抱頭痛苦的樣子,我也哭了,自己一個人悄悄的離開,會不會後悔沒有見同學們最後一面呢?很多人以後就是天涯海角了,我撥通了他們的電話,很多人吵著說要來車站,我笑笑說大家保重吧,因為火車已經開車了。我也開始流淚了,也許真的要離開這裡了,才有那么的回憶讓自己感覺著那么的厚重,又是那么的孤單。
馬上就變成是證件隨身帶的漂一族了,沒有學校的保護,又有多少的風雨等著我呢?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人在江湖漂之前,還是來一次大學的告別儀式吧,作為最後的奢侈,去看看夢中的大海,用海水來祭奠白衣飄飄的年代吧,可能那腥腥的海風更能吹散梔子花香
火車還在慢慢的前進,儘管忙畢業已經有很多天睡眠不足了,可還是輾轉不眠。也許太短的日子經歷了太多的事情,面試,簽約,考研,複試,倆份錄取通知,都沉甸甸的,不知何去何從。厭倦了學校的一塵不染,可是又不忍心放棄到手的碩士學位,沒有人告訴我該怎么辦,然後就跟著感覺踏上了休學的路程。工作了,可能就像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裡,就沒有人再把我當小孩子看,自己突然間從消費者變得身份不在單一,成為納稅人,成為客戶,廠商,職員,領導,一切的運轉都有自身的規則,而所有的規則都要自己去學習,去適應,去改變。充滿了變數的職場,不能再次高唱白衣飄飄的年代了。
對面坐了幾個山東大漢,可能是在南方打工,探家的。他們先是喝酒猜拳,就像所有輿論種描述的山東人那樣,豪爽,是就是,不高興就是不高興,一切都是那么的簡單自然,最後喝好了,就找了一張蓆子,放在座位下面,很舒服的伸展開來,就有隱隱的鼾聲傳來了。羨慕他們完美的肌肉弧線,不是健身房裡辛苦出來的,是真正的勞動才有的傑作吧。羨慕他們的簡單,那么容易滿足,沒有思考那么多的問題。是不是受的教育越多,人就越複雜呢?
鄰座是幾個福建生意人,一直在用閩南語唧唧歪歪,不是說什麼國家機密,搞得那么神秘,是不是在顯示自己的地域優越性,還是他們那裡沒有推廣過國語呢?南方人,短小精幹,一臉的精明樣子,讓人欣賞又擔心,也許是他們從小就生活在對經濟很敏感的環境下吧,所以賺錢的嗅覺比其它的人要敏銳得多。環境真的塑造人,我要面臨的又是一種什麼樣子的環境呢?又會遇見誰呢?
應該車到山前必有路吧,至少在幾個小時後,我就能看到我夢中的大海,這個對於我看習慣了高原的人來說,是一個很興奮的訊息呢。所以激動,興奮,迷茫中,我看著夜色,有一點半催眠狀態了。
迷糊中又飄來班級最後晚餐的歌聲“我的心像軟的沙灘,留著步履凌亂,過往有些悲歡,總是去而復返……”。
迷糊中下了火車,只要走10分鐘就見到了海。那是凌晨6點鐘,看到那浩渺的海,我好興奮,有一個想法,就是撥通一個人的電話,來告訴他我見到海啦~我情緒高漲啊~一切對於我來說似乎都不太真實,居然從千里之遙的地方見到了夢中的大海?看習慣了家鄉寬闊的草原,聞習慣了城市的鋼筋混凝土,忽然之間感覺那份晃動的寬闊,那種潮潮的腥腥的濕,還真的是暈呼呼的。
大霧漫天,聳立的高樓有一種縹緲虛幻的感覺,島上的路並不寬敞平坦,但是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一路上的黃金海岸線有一點說不出的休閒奢華的味道,總覺得自己好象不屬於這個消費階層,不過富人的天堂里自然也會有窮人的生活方式,作為對我大學生活結束的慶祝,希望我的青島行是超越物質的享受。
海中的生物我基本上都不認識,退潮後海岸上留下的貝殼,迷途的小螃蟹,還有各種水草等。很多人好早就起來撿水草,綠綠的,長長的帶著濃濃的海腥味,我覺得有趣,也許他們每天都早早起來揀這些生物,或作為一種休閒鍛鍊,或作為一種小本謀生手段,也許每天都重複同樣的事情就會讓人覺得厭煩,但是象我這樣偶而調劑,就是一種沒有任何折扣的休閒浪漫了。一隻都認為懂得生活,懂得享受,經歷過很多的人,才真的能體會浪漫的真諦,自己有待修練還。
晨練的人漸漸多起來了,跑步的,練聲的,跳舞的,大家都來享受清晨海邊的新鮮空氣了。漫步在音樂廣場,到處都布滿了音符的蹤跡,柔柔的音樂從地下緩緩的升起來,感覺都象是腳下踩到了會唱歌的石板,在舒緩的音樂中偏偏起舞,覺得自己像是童話中的公主,有城堡,有音樂,有大海,唯一的遺憾就是獨自輕舞飛揚了。清晨的五四廣場也顯得格外的寬闊了,面對著大海,被高樓擁抱,又與斜斜的山坡遙相呼應,印著霧蒙蒙的海和天,絳紅色的五四廣場標誌建築任然格外醒目,記得有很多流行市場的韓國街舞就是在這個廣場上拍攝的,那個動感和熱情都凝聚在絳紅色的標誌物中了,一個青年的城市裡一個有活力的廣場。
沿著黃金海岸線,一路走來,一幢幢別墅安祥的沉浸在晨色中,不大曉得它們的身價幾何,只覺得來別墅度假應該是一種神仙的日子吧,有自己的小花園,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視野,一定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對於剛剛踏出校門的我,可能還沒有那么具體的想法,自己想要什麼,能獲得什麼,怎么獲得,可能一切的一切都要在工作中重新規劃,不過夢想中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就可以了,自己可以按夢想來布置自己的房子,不需要多么的豪華,但是一定要舒適,不需要多么的寬敞,但是一定要溫馨。想想房子大了,每天看著潮漲潮落,自己一個人來住,肯定會覺得很寂寞,所以小而精華的地方比較合適我。收回對房子的嚮往,視線重新回到我的大海。
海水好涼,是那種天然的,冰櫃中冰不出來的透測心底的涼。也許在大海中遇難,海水的冰涼就是奪人魂魄的一個重要因素吧,被冰凍的海水半擁著,也難怪在大暑的日子裡,青島變成避暑聖地嘛。海濱浴場生意火爆,海水中更能感覺到自己的失重,真的想閉著眼睛自由漂浮,睜開後就看到了另外一個城市,那樣就真的是到童話世界了。多和大海接觸,尤其是親密接觸,自然我也會沾染上他的個性,變得那么博大精深了。沙灘上細細的軟軟的,想留個腳印下來,都被海水撫平了,海水一漾一漾的掠過腳面,柔柔的痒痒的,狠狠踩幾腳走路,都覺得不忍心,是踩疼了沙子,還是踢碎了浪花?
這裡的空氣好新鮮,鹹鹹的有一種海水的味道,而且天也老是陰沉沉的,看不到天邊還是海邊。到處都是霧蒙蒙的一片,高聳的辦公大樓都被霧化了,像用Photoshop處理過的圖片,又像是3D遊戲中的夢幻場景。在聞名的棧橋上,只有沉睡在大地上的一大片水,遊艇在寂寞的飄來盪去,遊客在岸邊拍照留念。我很興奮與大海合影,也很開心能這么親密的接觸,於是各種pose都上場了。
空氣好潮好濕,在大霧瀰漫日子出海是危險的,不過乘遊艇就令當別論了。在廣漠的海面上,沒有天也沒有地,濃的化不開的霧氣充滿在空間裡,遠處空氣象迷濛的牛奶飄動著,近處又覺得蒸發的海水浸入人的每一個毛孔,沾沾的,濕濕的,飛揚的頭髮頃刻間變成一縷縷的,一切似乎都沾染了大海的味道。站在船尾,目送著船後泛起的白色浪花,像一大塊藍色的大布上鑲了一道白色的花痕,翻卷著,平息著,蕩漾著……
記得在海底世界中記載說,廣闊無垠的大海中蘊藏著數以萬計的生命,這些精靈以他們特有的方式生存著,運動著,譜寫這不為人知的生活樂章。也許其中每一朵浪花就是他們的音符,每一次海面的盪動都是他們向外界傳達的一種情感,而每一次潮漲潮落也是他們生活的喜怒哀樂吧。經常在海上生活的人是寂寞的,也許人經該學會使用海的語言,那樣他們在大海中的生活可能會更加多彩起來。
船兒漸漸遠了,回望整個城市籠罩在飄渺的霧中,漸漸濃化了,濃化了,最後消失在霧中,不見了。只留下寂寞的船隻在沒有坐標和參照物的世界中,撥開濃霧向前挺進。也許盡頭是朝鮮的一個碼頭,是日本的一個小島,是太平洋的縱深處等。總之,這片海水中有來自世界各個渡口的水分子,帶來數座城市的溫度,源遠流長,經久不衰。
在海邊遊蕩了一天,最初對大海的興奮已經慢慢褪去,留下的只是安靜,伴隨著沉沉的暮色,還有幽幽的燈火。拖著疲憊的雙腿,滿腦子的倦意,這個就是我的夢中的大海,我們零距離接觸過。海風中,沉沉睡去,希望海風能幫我洗洗腦子,快速適應明天的office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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