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簡介
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的故事。一個是他初戀的女人,一個是他得了絕症的妻子,當這兩個女人想見時,心裡都有說不出的感受。沒見面時,都想見對方一面,而見了面,她們又有了不同的感受,這種感受又讓她們更加愛這個男人。
全文
每次我走進自己家的儲藏間,看到那已經落滿灰塵的手提箱還穩穩地放在那裡時,心中就有說不出的感覺。以前,在我剛搬進這棟房子時,妻子就和我商量過,要處理掉那隻又大又笨的手提箱。因為我們的儲藏間必定太小了,只有八平米。除了平時裝了一些必須用的雜物外,每年冬天還得儲存一些大白菜和土豆,小小的儲存間就幾乎沒有什麼空間了。可我沒有同意,因為那裡必定裝了我從十八歲到二十六歲之間八年的記憶,這八年是我生命中及其重要的八年,它幾乎留下我青春全部的記憶,所以我沒有理由處理掉它。
八年的時間,有時對於某些人不算什麼,然而,如果要是你生命中的一個及其重要的一個轉折點時,可就不同了。我這八年就是我人生中從少年走向青年的整個過程,這裡包括我對青春所有的熱情和感受,也包括著我那時對人生,愛情的理解和嚮往,因此,這八年可以說是我生命之中的一個不小的里程碑。
十八歲年齡對於任何人都是美妙的,生動的,而我的十八歲也是一樣,很美妙,很生動。從那剛剛脫離少年的稚嫩,白里透著紅晶瑩剔透的臉上,已經隱藏著一種對異性羞怯和好奇,也就是在這時,我對異性有了真正的區別。也就在這時,我第一次接受了一個女孩的青睞。也許現在要說是愛情,有些不太確切,然而,在那個年代的我們,不把它說成愛情又能把它說成什麼呢。其實,那個女孩並不是我所見到的最漂亮的女孩,但她總有一種不同於其她女孩的地方之處。正如黑格爾所說的,愛情本身是一種弊病的愛好,我可能就處於這種狀態吧,那時就真的喜歡上了她。
她的名字叫忠,一聽她的名字你可能就知道她出生在什麼年代,該忠於什麼,也可以想像她的父母在她的身上寄託著一種什麼意願。正像我的名字叫紅一樣,寄託著我父母對文化大革命的滾滾洪潮崇尚,讓我長大以後也能緊跟上這時代的潮流。與忠有真正接觸時,是在大學一年的下半年的一次集體活動。那時黨中央正在號召全國人民支援大西北,綠化大西北。我們學校團委要求每個團員必須採集一斤半樹種,這對於我們外地的學生簡直是一件很難的事,不過還好,居住這個城市的同學提醒我們說,這個城市的郊區有片槐樹林,這個季節正是子粒成熟時期。一天下午,系裡的團支部書記把我們一百多名學生編成幾組後,就浩浩蕩蕩的來到那片槐樹林。那是我有生第一次看到的那么大的一片樹林,一時就想起中學語文課本里郭小川寫的青紗帳,然而,這片青紗帳並非我想像的那么好,到處是荊棘,我一不小心把腳崴了,坐在荊棘和草叢裡的我正有點在束手無策的時候,是忠這個女孩,拔開纏要在我的腳上荊棘扶著我從樹林裡走了出來。由於我的扭傷面積較大,走起路來很吃力,是忠這個女孩一直把我護送到學校醫務所。半個多月來,我不得不一個人躺在宿舍里,不過這樣也好,白天我可以在沒有人干擾的情況,去看那些平時捨不得用時間去看的書,吃飯時會有人及時送到床頭,同時忠也會三天兩頭來看我,偶爾她還會帶來一些水果什麼的,那是我第一次嘗試病號的待遇,感覺相當的好。特別是當贏得同宿舍人們讚許的眼光時,我的心裡更有說不出喜悅。也就是這個時候,我和忠真的開始談起戀愛來了。那時我們一有時間,就在一起談論《簡愛》, 《紅與黑》, 《虹》,每當我們談到傷心處,我們都會眼淚汪汪的。就在我們這種愛情剛拉起了序幕時,忠向我說想退學從商,我從感情上無法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事,我曾經規勸過她好幾次,可都沒有任何的效果。我知道忠的性格是很倔強的,是很理性的那種女孩,我是無法挽留住她的,只能任她去做他想幹的事,這也許就是我對她最好的理解。在她臨走時,全班同學為她送別時,她幾乎沒掉一滴眼淚,只是深情地望著我們,那時我就懷疑我們的同學之情和我們的愛,是否太脆弱了。然而,在我走出站台時,我的心理還是象是失去了什麼,以至於好多天來心境都不能平靜下來。
由於我於忠的愛情在別人的眼睛裡可能並不是那么牢固,喜歡她的男生這時在不斷的給她去信,可最終那些信都如泥牛入水杳無音信。可在這期間,忠給我的信從來沒有斷過,信中大多是說她在商海里的掙扎和奮鬥的歷程,也許那時的我對商場並不理解,回給她的信中從來沒有一種同情和讚嘆,只是敷衍幾句了事,並且在以後的信件中自己都不知道該寫些什麼,就這樣我很少回她的信,回她的信時已經成為了我一種負擔,不過她每次來信我還是很認真的看上一遍,當時我並不知道自己是出自於什麼原因。其中有幾次,在我接到她的信時,信封開口有明顯被拆開後又用大米粒粘上的痕跡,這惹得我曾在自習課大發雷霆,可能那次我的針對太明顯,也可能聲勢太大,不知誰把這件事告訴給了忠。她在信中勸慰我說,都是同學聚在一起多么不容易,你何必發了那么大的火。忠的勸告引起我強烈的不滿,很長一段時間不論忠給我來多少信,我都不再回信。
可能是由於我的固執,迫使忠不得不在工作很忙的春節期間,特意從廣州飛到我的老家一趟。忠的突然出現,使我心中所有的誤會一下子都解開了。雖然她只是匆匆茫茫的呆了幾天,可她還是給我帶來了快樂,讓我心中對她又有了一種期盼。
大學三年上學期時,我就聽說我們經濟學院從今年開始,每年都有公費出國名額。一種本能的欲望驅使我放下所有與課本無關的東西,包括我那些曾經愛不釋手中外名著,全身心的投入對本專業的學習之中,以至於那年的春節都是在學校一個人里度過的,所以忠的來信我幾乎沒看一封。大三下半年剛開學,忠沒有和我打一聲招呼就來到我們學校,開始還以為她是出差順便到學校來看看我呢。我破例陪她在城裡轉了三天,去了我們的愛情起源地《青紗帳》,那時《青紗帳》的樹枝已經被冰雪覆蓋上了。我們又去開業不久的中興大廈,和北方遊樂園後,又舒舒服服地坐在北來順火鍋城裡,當我們汗流浹背的吃完飯,忠掙著搶著跑到服務台,當著服務小姐的面掙著買單了,此時我的自尊心受到極大的傷害,我們倆人本來在穿衣打扮就不同,忠是那種穿著華貴的打扮,而我穿著特別寒酸,一眼看去就是個窮學生,開始一進飯店就受到服務小姐好奇的眼光,仿佛我是被人家包養的男人,我很受不了別人的這種眼光,一氣之下我一個人先跑到學校去了。一路上想,忠怎么能這樣瞧不起人,並且當著這么些人的面前,讓我的臉往那裡擱。也許忠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當天晚上,特意來到我得宿舍向我賠不是。雖然我很快接受了她,但我同她之間還是有了無形的裂痕,她那種財大氣粗的樣子讓我很討厭。不過當她臨走時,我還是很友好的把她送到車站並且買了許多小吃給她帶在路上,這次她沒有拒絕,很高興的接受了,臨上車時我們像戀人一樣,在站台上擁抱和接吻,直到列車員提醒火車就要開了,我們才戀戀不捨的分開。那次我發現我的衣襟有些濕了,不知到是她的淚水還是我的淚水。我望著那開向遠方的列車,還有她從視窗張望的臉漸漸消失後,才邁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學校。
四年的大學生活很快結束了,我如願以償的被送到英國攻讀國際經學碩士學位。這是忠早就預料到的事,也是她最不願意發生的事。在我臨走的時候,她還是及時的趕了過來。在家人和朋友之中,他們大多隱約知道我和忠的一些事,所以,在機場他們只跟我說幾句祝福的話後,就聚在一起大談特談起英國的風土人情來,好象他們對英國都很了解似的,年長的人在背地裡談論著我和忠的事情,從他們時不時投來的眼光中,我可以看出他們很羨慕我。我也顧不得他們在背後如何的議論我了,我只想自己能夠安靜的和忠在一起呆會,一時忠對我有說不完的話,而我的心理卻亂亂的,不知向她說些什麼,此時,我多想忠能夠和我一起去英國,但這是已經無法實現的事了。忠問我讀完碩士後還有什麼打算,我很迷茫的笑了笑說,不知道。忠看了我一會,真誠的對我說,如果你三年學有所成後,沒有理想的地方去,你就來我的公司,我把公司交給你,你做公司的老總,我做你的副手。其實,我早就知道她的父母已經把自己的公司全給她了,她做了公司的總經理。我很感激的向她笑了笑說,這哪成,如是我做你的副手還差不多,就憑我這點魄力哪能做什麼經理呀,再說我會什麼,幾年後還不把你這個公司搞跨了,忠心平氣和的說,什麼事都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壞,只要你想乾你就能幹好。
時間過的很快,我剛剛把情緒穩定下來,我乘坐的那班航班就開始剪票了。忠就伏在我的懷裡抽泣起來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淚,心理很難過。我知道這一走就三年,而這三年將意味著什麼是誰也說不清的事。我為她擦一擦那臉上的淚水,又和那些親朋好友道了一聲別後,一狠心就通過了剪票口。我在整個飛行的過程中都覺得全身在失重,血液在一點點的凝固,自己在慢慢的失去知覺,沒有了向心力。
在英國的學習期間,我很少寫信。雖然,接到家裡和忠的信不少,但我幾乎很少回。因為我這裡的學習很緊張,有時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到了臨畢業時,學習壓力小了,才想起應該給家和忠寫幾封信,可又覺得沒有什麼寫的。一有時間就和幾個中國留學生到處旅遊,直到拿到了畢業文憑時,才覺得自己已經出來了三年了。
回國後,我就被安排到北方的一所大學的一個研究所里。由於剛畢業,只能給那些老得說話都費勁的老教授當助手,自己在國外學習的那些東西一點也用不上,沒辦法我在研究所混二年就辭了職,做了一家公司做白領了。可這也並不是向我想像的那么好,中間跳了幾次槽,最後找到了一家自己覺得比較滿意的公司又做起了白領。也就那時結識了我現在的妻子,很快就按了家,一年後又有了女兒。在這期間,忠找了我好幾次,雖然她對我的感情一直很真誠,但我受不了她那財大氣粗,不可一世的樣子。所以,我們一見面就少不了發生爭吵,最後還是不歡而散。因此,每次她要和我見面時,我都要強制自己不要和他吵,然而這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最後只能變成冷處理,儘量少和她見面,這樣時間一長我們彼此可能都會理智一些。
前一段時間,忠又來電話說要來看一看我和我現在的這個家。我心理很矛盾,不知道妻子對一個陌生女子的突然來訪會有什麼想法,因為這樣的事情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的。我很小心的和妻子說了,她高興地的說,既然是你的朋友也應該是我的朋友。我說,是個女朋友。妻子笑樂笑說,你幹嗎把概念分得那么清楚。
忠的這次北上之行,還真的讓我有些為難。因為,這個季節的北方正是初秋時節,樹葉變得濃綠,讓驕陽曬得都打著卷,雖然她來我這只是三天之行,可我真不知道怎樣安排她。第一天,我們冒著三十一度的高溫去了千山,忠第二天說什麼也不想出去了,她說受不了北方的這種乾燥炎熱的氣候,她想去我家去看一看,對她這種隨時改變我給他制定的旅行計畫,我覺得很尷尬,一時我真的還沒有辦法,只能滿足她的要求。當晚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妻子,她似乎早就在預料之中,特意為忠準備了房間,把床上的用品都換為一新。我為妻子能這樣對待我的朋友,自己深感到內疚沒有向妻子說出我與這個朋友的秘密,以至於那天晚上,我都是在自責中睡著的。
第二天早上,如果不是妻子叫我起床,我想我一定會睡過了頭。當妻子把我從夢中叫醒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我用手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著妻子說,晚了吧。妻子笑著說,時間還來得及,你趕緊洗漱去吧,飯廳里有早點。當我走進飯廳里時,看廚房的案面上已經擺滿各種洗好的青菜,我知道妻子今天一定是起的很早,在我起床之前時就準備好這一切工作。我不好意思的看了妻子一眼,這時才發現妻子臉上已經出現不少皺紋,我心理更有些內疚。多年來,妻子除了上班外,還得照顧家,幾年前妻子有一次出國進修的機會,為了照顧我和這個家,她讓給了別人。雖然她在事業上並沒有我那樣有多大成就,可若不是她這么精心的去照顧我和這個家,我想我的事業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輝煌,可能是一塌糊塗。此時我看著病魔纏身的妻子,看那她那由於長時間勞累而變得焦脆的臉,心理有說不出的感激。妻子似乎看出我的意識,滿臉帶著笑說,你還發什麼神經,都幾點了。我不好意識的向她笑了笑,才磨磨蹭蹭地走出家門。
在我去接忠的路上,我一直在胡思亂想這兩個女人,一個是我初戀的女人,一個是我現在的妻子,她們都有自己的優勢,如果把她們的優勢組和在一個人身上,也許就是這個世界最好最完美的一個女人。可目前我真還不願意那樣,那樣我的生活之中至少會失去一個朋友,一個知心的朋友。忠的這次北上之行,好象並非是為公司的業務而來。我們這些年雖然不怎么來往,但是我還是知道一些他們公司經營業務的範圍。前幾年他們公司在做食用油生意,原料多數來至於國外,這幾年好象他們又乾起了房地產生意,聽說她的公司的生意越乾越大,難道她目前想把她公司的生意拓展到北方來嗎。我的腦子越想越亂,索性我什麼也不想了。其實,我知道想也白想。現在我的主要任務是招待好她,別讓她在心裡說我忘恩服役就行。
車到賓館已經是十點多了。當我敲開她的房間時,她沒有向我想像的那樣,梳妝完畢在等我。而是好象剛起床,穿著睡衣滿臉睡意的給開了們。我站在門旁,不知自己是進去還是退出去,就在我猶豫不決時,她一把拉了我進去。我坐在沙發上,顯得很拘束,要不是她給我倒一杯水,我還真緩不過那種情緒,然而即使這樣我還不知向她說些什麼,這可能我們分開的時間太久了,對她有點太陌生了。等我喝完一口水後才緩解剛才那種情緒,說,你是否昨天沒睡好。她微微點了一點頭說,不知怎么就是睡不著。此時,我理解她的心情,可我又無法排除她那憂鬱的心情。只能討好的向她笑一笑說,要不然你再睡一會。她邊揉著臉邊說,不用了,你的妻子一定在家等著我們呢,我先去沖個涼後就跟你去。我向她點了點頭沒表示反對也沒表示贊成。
我坐在客廳里,一邊吸著煙一邊無所事事看著這個房間,我經常出差,可我從來沒有住過這樣五星級的房間,一般都住標準間,就是兩個人一個房間的那種,我知道象這樣豪華的房間一定很貴,但我還是為她訂了這樣的房間,因為她必定是住慣了這樣的房間,也許住象那標準間那樣的房間她不會適應的。當我走到浴室間時,聽到那裡浴頭的噴水聲,和聞到浴室里飄出的浴液芳香,我的心就一動,一種生理的本能讓我的情緒有些煩躁不安,我在浴室旁邊猶豫了一會,很想進去,可一種道德一種理智又讓我放棄了這個念頭,不過心裡還是有一種念頭,這也許是在我沒結婚的時候,我會不顧一切的闖進去,然而,我知道現在不允許我做這樣的事。就在我剛剛把那種欲望壓抑下去的時候,忠從浴間裡喊我,讓我把她的浴衣拿來,此時我的心裡的欲望又一次被喚醒,我一邊在找她的浴衣一邊想像著將要發生的事。
當我把浴衣交給他時,一切事情就像我想像的那樣發生了,在這整個過程中,我沒有想到忠會很主動,並且有些事情做得很好,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我們完事後就像老朋友一樣躺在床上交談著,我看到她誘人的軀體,心中總有一絲的騷動,忠也看出我的意思,又主動的和我親熱起來,這次我們做得比上次做的好,都有死去活來起的感覺,這種感覺自從妻子有病後,我好久沒有經歷過了。
我和忠在房間裡休息了一段時間,我覺得時間不早了,就想帶她出去在走一走,去看一看清朝的宮殿,出去吃一吃北方的小吃,可忠說不想出去,她怕北方這個時候的天氣。我也不好再勉強她,就這樣我們在房間裡呆了一上午,我不知道我們在一起都說了什麼,天南海北的說,可最後還是談到我們的家庭我的妻子的病,我知道我的妻子使得的一種絕症,已經沒幾年了,想在她也似乎也察覺到了一些什麼,曾經問過我幾次,我都隱瞞過去了。當忠又提起這件事時,我的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憂愁,幾年來積蓄在眼中的淚水,今天都一下子流了出來。忠從這方面看出我的生活並不是很幸福,就有些擔心的安慰我說,你應該帶她去好的醫院看一看。我無望的看著他說,好的醫院去了很多,都要我進行保守治療,這樣可能會延續她的生命。這時忠也留下了淚,她此時不知道說什麼安慰我的話好。時間不早了,中午我們在賓館吃了一點飯,現在我們都覺的有些餓了。我想我的妻子在家也一定等急了。我就和忠開著我那輛老爺車回家了。
一路上,車的發動機轟轟的響,忠似乎聽著有些煩了,就笑著問我說,你什麼時間能換一輛好車。我搖了搖頭說,不行,暫時還沒有那么大的開資。忠半開玩笑地說,不行的話,我送你一輛新的怎樣。我搖了搖頭說,不行,這么貴重的禮物我受不起。忠有些人真的說,你的車子太危險了,也太久了,改換一輛了。我看忠一眼也沒答應也沒否定,我知道這時候拒絕她她會不高興的。從這以後,一路上我們都保持著沉默,我不敢在說什麼,怕引起她的什麼傷心的事。忠也是一樣,一隻寶刺著沉默,一句話也不說。車到了我的家,我家是住在小區的一個小別墅里,這個二層的小別墅幾乎花掉我這幾年的全部積蓄。這個別墅是依山傍水,很有人氣,適合人居住。當時我的妻子很喜歡這個小區,我也很喜歡,雖然離城市遠了一些,可這裡的天然水色和山色,讓人有一種回歸大自然的感覺。自從我們搬到這裡以後,妻子的身體似乎好了一些,不用整天在床上躺著,每天除了乾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外,還能在小院種一些花草。我每天看到妻子這樣在心裡多少有一些安慰,我能在她有生以來為她創造這樣的一個環境,也算我這一生真心愛她一回。
車子還沒到家門,就看到我家的院子裡坐著一個看上去有些疲憊的女人。在一旁的忠開口問我,那個是你的妻子嗎?我想忠點一點頭說,是,是我的妻子。忠下車就走向我的妻子,很熱情的叫她嫂子。我的妻子握住忠的手,細細打量著忠說,你比我想像的很年輕呀。忠不好意的說,其實你也很年輕呀。妻子搖著頭說,你真的很年輕,比我想像的年輕。我在一旁看到這兩個彼此都陌生女人,能如此謙虛。我真有些受不了她們能這樣有好,我想如果我要是讓她們早就認識,他們現在可能是一對很好的朋友,此時的我也許不會處在這樣尷尬的地步。
我們三個人在院子聊了一會後,妻子就忙著去準備晚飯。忠有些過意不去,也想和妻子一起準備晚飯。妻子忙勸著忠不要進廚房,說,這是女人勞作的天地,今後會有你去的時候。忠看到我的妻子執意不肯,也就不再堅持了。妻子一邊往廚房裡走一邊對我說,你帶忠到我們小區走一走,也需她會喜歡。我看了忠一眼,忠很領會我的意思。我們走出遠門,來到湖的另一邊的山上,這時忠有些氣喘了,我們在山上找到一塊坡地坐下,她有些有些憂鬱地看著我說,她病得很厲害嗎?此時鱉在我心中痕跡的話和委屈一下子都流了出來,我那已經乾枯的淚水不知為什麼這時就泛濫了起來。忠看我的淚水流的差不多了,就去安慰我說,什麼事情都有個結尾,起初你一定很愛你的妻子,可我希望你在她沒有離開你之前,你也像以前那樣愛她,你可能覺得這對你不公平,然而對你的妻子更是不公平,她這么年輕就得上了這樣的病。我無話可說,我了解忠的意圖,了解她的心態,她是那種永遠會把美好給於別人的人,她希望的是我的妻子能多彌留在這個世界,看到她曾經愛過的人能夠幸福生活。而我現在無法同時面對兩個女人,所以,我只能用真心祝福她今後能有個好的歸處。
我們在那個小山坡地坐了一會,聊了一些讓我至今也難以回憶起的事情後,看天色不早了,忠提議我們該回家了,不然我的妻子會著急的,我們踏著月色,彼此攙扶著沿著那崎嶇的羊腸山道慢慢地走著。當我看到家裡的燈光時,我想妻子此時一定會很焦急的坐在沙發上很焦急的等著我們。我多年愧疚的心又一下變成了淚水,悄悄的流了出來。我愛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就像我的生活的一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繫著我的心,讓我離不開他,然而,今天我就那么容易地衝出自己的愛,和忠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這從天理上我是違背了我愛我妻子的誓言,我覺得慚愧,對不起我的愛妻。回到家裡,看到妻子真的坐在沙發上打瞌睡,我和忠沒有驚動她,我看著她的睡意中透露出一種少有的幸福的微笑,我的心裡又覺得很對不起她,他也許今生今世不會知道,她的丈夫曾經在她的生命最後的時期背叛過她的愛,她還會把她的丈夫視為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真無法面對自己的行為,我羞愧的淚水又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那頓晚飯是我有生以來吃的最無味的一次,面對這兩個我真愛的女人。我有說不出的痛苦,如果她們都能夠健健康康的活著,也許……我會面對這個現實。第二天我和妻子送走了忠後,我的心空了一半,這是我早就預料到的,每次我和忠見面後再分開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妻子看出我的心愿,在回家的路上妻子有些猶豫的問我,為什麼當時沒有娶忠這個女人。我看著妻子滿臉帶著疑問的樣子,一時我真說不好,想了一會後,笑著對妻子說,這可能就是緣分。妻子有些不解的搖著頭說,你們太信命了吧。
忠轉眼走了幾個月了,妻子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很是顧慮,就向妻子提出住院。妻子笑著對我說,不用了,我自己知道我是什麼病,住院是沒有用的。我看著妻子發黃的臉這用些不忍她這樣呆在家裡,我還是堅持著她住院,可她還是不同意。我看到他執著的樣子,我也不好勉強。我又提出我陪她在家裡,可他有不同意的說,你不是已經給我故意個保姆了嗎?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我搖了搖頭說,我想我陪你你會很開心的。妻子笑著說,我要是老不好,你能陪我一輩子嗎?我的淚水仿佛就要流出來,我有些沙啞地說,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這一生最愛的人,我有義務有責任陪著你。妻子聽了我的話她哭了,並且哭的那樣痛快。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妻子哭。妻子哭完後,依偎我的身上,這是我們好久沒有的事,我們都很快樂,這時我突然想起我和忠的事,我剛提起。妻子就拒絕地說,我們不談那些,我能理解你當時的感受,你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你沒有做錯。我聽完妻子的話,心都快碎了,欲哭無淚。最後妻子提出想看我擱在地下室那些日記和信件,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她,這也許我在她面前的最後一次被解刨,也許是……我不想知道我們的結局,我更不想讓她們每一個人永遠離開我,她們作我的永遠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