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信息
書名:蔣氏“文膽”陳布雷
作者:陳陽鳳 丁美華 編著
出版社:湖北人民出版社
書號:ISBN 9787216049771
出版日期:2009年3月
版次:第一版
開本:16開
頁數:180頁
字數:189千字
定價:28.00元
印數:1-7000
導語
少年才俊,“傳統文化”與“西學潮”充實了他的人生底蘊,“請作布雷鳴”,譯孫中山《告友邦人士書》使他一舉成名;橫溢的才華,令蔣介石傾慕,著作等身,卻未留下片言隻語;與世無爭,終難能善始善終,“愚忠”,枉要了他的身家性命。
大內“文膽”陳布雷一悲劇人生!
內容提要
陳布雷原名陳訓恩,號畏壘,字彥及。1911年畢業於浙江高等學校。同年在上海《天鐸報》作記者。1912年3月加入同盟會。1912~1920年在浙江寧波中學、寧波師範學校等校任教。1920年赴上海,任《商報》主編。1927年加入國民黨。歷任浙江省政府秘書長、省政府委員兼教育廳長、國民黨中央黨部秘書長、《時事新報》主編。國民政府教育部副部長、國民黨中央宣傳部副部長等職。1935年後歷任蔣介石侍從室第二處主任、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副秘書長、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副秘書長、最高國防委員會副秘書長等職,長期為蔣介石草擬檔案。1948年11月12日在南京自殺。
本書介紹了其的一生。
全書目錄
前言
一、他選擇了自殺
1.轟動寧城的驚天要聞
2.死亡前奏
3.一束遺書不了情
4.魂歸故里
二、求學之路
1.初試“背榜”,再試奪魁
2.“青年求學,尤須注重道德”
3.就學西子湖畔
三、報業雄風
1.趣雅的“麵包”——布雷
2.直刺時弊之‘畏壘”
四、“文膽”生涯(上)
1.初見蔣介石:一揮而就《告黃埔同學書》
2.跟定蔣介石
3.有聲有色《祭告總理文》:震撼“群臣”
五、“文文膽”生涯(中)
1.“慢慢與鄰邦道來”——草擬《敵乎?友乎?》
2.苦心編造《西安半月記》
3.最得意的撰擬——《抗戰周年紀念告全國軍民書》
4.空襲中的傑作——《八·一三告淪陷區民眾書》
5.熱血佳作——《告人緬將士電稿》
六、“文膽”生涯(下)
1.慷慨檄文—《駁斥近衛東亞新秩序》而直刺《艷電》
2.“知我者,蔣公也”
3.護孔保蔣做說客
4.不想辦報刊
七、命不該長
1.張文白陪陳布雷,僅僅是陪
2.“憐兒”憐不了父親
3.求籤拜佛救不了丈夫
主要參考書目
後記
前言
陳布雷作為一朝主子之“大內御筆”,一千就是20餘年,這在中國歷史中是僅有的。正由於這樣,他了解他的主子,他熟知他的主子,因而,“自我了斷”以前,留下了一束遺書,甚至留下了他死後如何發布訊息的囑託,這也是古今中外歷史上的第一個。用台灣當代學者李敖的話說,“臨死為了怕‘反動派捏造謠言’,就先自己捏造謠言,把自殺捏造成病死了”;又誠如他的貼身秘書蔣君章所言:“宣傳,宣傳,一生從事宣傳,到後來連老命都賠了進去。”
陳布雷死後一度成為謎,死後50多年,關於他的死,還一次又一次地被提起:
一次是陳布雷死後不久,主要是針對他是“心臟病突死”還是“自殺”而亡,結論不是前者,而是後者。
一次是上個世紀50年代後期,接著是又一次即上個世紀80年代初期和中期。大陸有關媒體發表了陳布雷五妹之子翁植耘《郭沫若與陳布雷》《陳布雷舊事數則》渚文以及陳布雷副官陶永標《回憶陳布雷先生》,再次涉及到陳布雷自殺問題。這個時期,在台島,《中央日報》《傳紀文學》等媒體也積極地參與了這一討論。半個多世紀以來,關於陳布雷之死因,大體有三種說法:
一是他雖然身處國民黨政治中樞上層,但他頭腦中始終保持著異常冷靜和客觀的見解,以他從政20多年的經歷,憑著他深遠的目光,已經看透了過去的一切。國民黨分崩離析、兵敗如山倒以致最後垮台是在所難免的,他忠心耿耿所追隨的蔣介石無法挽救危局,因而審時度勢,腹斷心枯,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
二是精神和身體狀況的嚴重惡化以至感到厭世。由於長期工作勞累、用腦過度,失眠使得他經受了不少痛苦,故肉體上已疲憊不堪;加上他歷來對國民黨內部勾心鬥角、爭名奪利、貪污腐化等種種現象異常反感,憂憤的心情使得他覺得國民黨這樣下去,前途不堪構想,故而內心苦悶,失望中發出了“如果說我們是給共產黨弄倒的,不如說是給自己人弄倒的”感嘆,以至積鬱成疾,日趨衰頹,於是神經上的刺激和肉體上的損害,相互交替,惡性循環,最終導致了他神經的崩潰。
三是曾經廣泛流行的一種說法,因為當時貨幣貶值,陳布雷多年積蓄所換成的金圓券變成了一堆廢紙,最後連家庭生活開支都成了問題,他因此“孤憤難抑,覺得只有一死”。
以上三點,第三點不應是問題。關於這一點,不論是大陸還是台島,了解陳布雷的人都知道,陳布雷雖身處高位,但一向為官清廉,生活簡樸,對於錢財不屑一顧,他的積蓄本身就不多,不可能為了幾張金圓券去尋短見。何況在當時,不論時局如何混亂,他畢竟屬於國民黨上層人物,屬於蔣介石的親信,因而決不可能因為通貨膨脹而影響到生計的地步。
那么,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陳布雷棄世呢?
他追隨蔣介石,為蔣介石捉刀,為蔣介石出謀獻策,參與蔣介石制定方略,實指望他認為正統的蔣家王朝能在中國長久而光大。然而,局勢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悲憤而死。他是為了蔣介石而死,是為著蔣介石賺取面子而死。
這一點,在他一篇又一篇的遺書中交待得十分明白:關於時局的:
最近常想國家是進入非常時期了,我輩應該拿出抗戰的精神來挽回國難,但是我自問身心較十一年以前大不相同,即是共事的同事們,其分心經濟,精神頹散……
(遺書·札記)
我鑒於自身體力精神腦力之衰弱,實覺已不能再對國家非常時期作絲毫之貢獻……
(遺書·致夫人)
國家遭難至斯,社會浮動已極……
(遺書·致子女)
時局危艱,責任在蔣介石。但陳布雷不怨蔣介石,累累遺書中,處處為蔣介石開脫,表現出自己甘願受過而殉:
家人嘗勸我:“你這樣的衰弱情形,應該讓領袖知道你已不堪再供驅策了。”這也是不錯,但我何能在這個時候,瑣瑣地去絮煩領袖呢?
(遺書·雜記)
天佑中國,必能轉危為安,蔣公(蔣介石)善保政躬,頤養天和,以保障三民主義之成功,而庇護我四億五千萬之同胞……書生無用,負國負公……
(遺書·上書)
弟以百無一用之書生而妄思自效於黨,自效於國,疏脫怠惰,盜竊寧靜之虛譽,十餘年裡,誤國之罪,百身莫贖。
(遺書·致程滄波)
國家遭難至斯……然我國家之中心領導此二十年來方針上絕無錯誤……為父知之最稔。
(遺書·致子女)
陳布雷在滿紙遺言中,不時留下‘神經陷於極度衰弱”、“自身體力精力腦力之衰弱”、“我身體衰弱,患嚴重之腦病”等等,給人以真的”假象”,然而透過這種種真的“假象”,字裡行間充滿著的“真跡”卻是“憂慮絕深”,釀成“嚴重之心疾”,“累旬自譴自責,致陷極度嚴重之心疾”,“內心只有悲慚”,“患嚴重之心疾久矣!”等等。
如果說,陳布雷身體和神經衰弱,是因為長期伏案,超負荷地起草文稿,那么,“嚴重之心疾”,就能例外嗎?非也。其實,“三十一年、三十二年、三十四年之春之夏”其腦病(困擾多年的失眠症)就非常嚴重。但那個時候,是抗戰勝利就要到來之時,他以為,抗戰勝利了,中國就有希望了,中華民族就有希望了。抗戰8年,陳布雷寫下了不少抗擊日寇的檄文,又是在何等狀況中揮毫完成的。在那個時候,他沒有感到累,沒有覺得精力不濟、腦力有限。惟獨抗戰勝利了,他卻疾病纏身,決定以“絕決”的方式“謝恩”。其中奧妙,令人深思。
其實,在中國封建史中,以死‘謝恩”,歷朝可見,可以說是俯拾皆是。“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這種死雖然也悲愴,然而,誰也沒有認為是“枉死”,相反,被認定為是理所當然,是有名有節。因此,陳布雷之死,恰恰反映了一個真實的陳布雷。50多年後,再看陳布雷之死,其真正原因,是“愚忠”、“奴性”而死:
在陳布雷之前,蔣介石籠絡了一批舞文弄墨之士如邵力子、邵元沖、葉楚傖等等。從黃埔軍校到他掌握國民黨軍政大權,蔣介石的軍政文稿大都由他們協助撰寫擬定;從蔣介石政權確立直到抗日戰爭結束,蔣所重用的人還有董顯光、潘公展和陶希聖,當然主要是陳布雷。如果說,這類文人被稱之為蔣介石政權幕僚的話,那么,陳布雷則是幕僚中的核心人物,所謂“文膽”,即蔣家王朝之“大內御筆”。
陳布雷在蔣家王朝中能處於這樣一個顯赫的位置,主要是他具備了這樣兩個條件:一是他有非凡的文采,以才而進;一是他更符合蔣介石的道德標準——陳布雷自幼受過嚴格的中國封建傳統文化教育,練就了他過硬的文學本領。他的文筆犀利,才思敏捷,下筆千言,落字成史,文章有骨有肉,有聲有色,頗富吸引力,時人稱之為有特殊成就之文人。更為難得的是,陳布雷雖然接受的是傳統的中國文化教育,未曾飄洋過海,但在他的不少文章中——不論是早期發表在《天鐸報》《申報》《商報》的文章,還是後來為蔣介石起草的諸多文稿,都具有時代的進取精神。應該說,這些客觀條件均為他成為蔣介石王朝的核心人物而成為歷史的必然。
至於陳布雷能受到蔣介石青睞而終為“大內總管”,更為關鍵的是因為他符合蔣介石的“德”的標準:那就是“忠”和“奴”,就是他能絕對忠誠地侍奉主子而不計功名利祿。他只願做“私人秘書”而且懇求“位不必高”、“祿不必厚”等等,而且他說到做到,都能身體力行。他雖然做過中央黨部書記長、中央候補監察委員、教育部部長、國民黨中央宣傳部次長(實際為部長)……但最終,只是侍二室主任,實際上,乾的就是“私人秘書”。
政治尤其是中國政治,對於高層來說,最忌諱的是“野心”。陳布雷沒有野心。他可以巧妙地‘修補”、“調整”乃至“完善”蔣介石的一些決策,但他從不“自作主張”。在民族生死存亡關頭,他也只是借自己的筆“力挽狂瀾於既倒”,然而他終生的準則,即他與主子蔣介石的關係,誠如他所言:‘蔣是火車頭,拉著國民黨的火車,在不平的路基上跑得太快,左右搖擺太利害時,我便緊急‘剎車’,使之速度稍減,保持平衡”而已。
在蔣介石拖拉的火車上,陳布雷作為“大內”人物20多年,不但未因政治生活的殘酷傾軋淘汰,相反,他的地位越來越穩固,蔣介石不止一次以諸葛武侯的《陳情表》要求陳布雷做文章,在陳布雷50壽辰之時,蔣介石乃以諸葛武侯的“寧靜致遠,澹泊明志”親筆提簽,以“墨寶”相贈。這就促使陳布雷由“忠”而“奴”——不但持“墨寶”的手抖個不停,而且打從心靈深處而“誠惶誠恐”,決意“盡忠”,以報“皇恩”,最終回歸到中國傳統文人“士為知己者死”的陳腐之道。因此,沒落腐朽的封建士大夫觀念,才是最終斷送陳布雷生命的原因。
不是嗎?蔣家王朝中眾官僚、眾將領、眾幕僚,面對大勢,紛紛更弦易張之時,惟獨陳布雷,在他堅守的“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的封建士大夫觀念下,默默地打好了與眾不同的主意,決心以“死節”‘殉主”。這個既忠且奴又弱不禁風的矮小身材的陳布雷,這個才華橫溢的江南才子,原以為惟此可留名節以千占,殊不知,最終只能孤零零地橫臥於杭州九溪十八澗口,“功苟一生,黃土一手不”,陪伴他的只是那塊連帶的同等孤獨的青石墓碑。
後記
作為蔣介石的御用文人,陳布雷以其生命為風雨飄搖中的蔣家王朝殉葬的行動,突現出了他身上的舊式文人的愚忠和對蔣介石“知遇”的酬報。他的悲劇結局,像一曲舊時代的輓歌,在當時令南京蔣氏政權震驚,也喚醒了更多人認清了舊政權必然滅亡的前景,從而加速了蔣家王朝的覆滅。
今天,當我們回頭重新審視作為歷史人物的陳布雷時,我們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身上的歷史局限。他被蔣介石看中,並經幾個回合的來去選擇,最後主動投靠蔣介石,力圖使自己的文才能為當局者所用,實踐的是所謂‘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一旦為蔣介石所賞識,他更是鞍前馬後,竭心盡力,有所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國士”之風。他不結黨營私,慎言慎行,不圖財,不攬權,知無不言;他處處為蔣介石辯解開脫,多次與蔣氏同進同退,直至最終以死明志,突出的是一個“忠”字。綜其一生,似乎他的行為真如蔣氏為其蓋棺定論的“一代完人”。但是,由於他站到了時代潮流的對立面,他最後的所有努力都是在維護一個必然為人民所唾棄的舊政權,所以他的一生,他的“文才”,包括其悲劇性的自殺,就都具有了反歷史潮流的性質。也正因為如此,他面對選擇了全新道路的女兒陳璉時,他才又感到那么惶惑、那么失落、那么內心充滿矛盾。當然也不否認,面對日本軍國主義的侵華瘋狂,出自他之手的一篇又一篇戰鬥檄文,浸透了他的民族大義。從這個意義上講,他不失為一個充滿歷史悲劇的人物。
剖析一個現代的舊式文人的典型,正是本書的意義所在。
本書動筆之前,我們的一位朋友正巧應邀到台灣作訪問學者,我們拜託他在台灣順便查一查陳布雷。但結果很令人失望。據說在台灣,陳布雷的“地位”不高,他的書和有關他的書市面上沒有。
我們特別感謝《陳布雷傳》《陳布雷外史》的作者王泰棟先生和《蔣介石的幕僚》的作者楊躍進先生,還有其他有關參考書作者,他們的研究,為我們提供了非常好的條件。特別是王泰棟先生的研究,其基本史料及寫作體例,均為本書提供了很好的藍本。可以說,這本書只是他們研究基礎上的再創作。因此,必須說明的是,因為篇幅有限,本書中涉及到的歷史人物的重大事件資料以至關鍵對話,引用了一些參考書目中的原文,因為體例原因,書中不便做注,因而只能將這些參考書目一一列舉於後,在此特別說明並表示對這些參考書目作者以歉意和感謝。另外,湖北大學圖書館的曹志輝女士、白青女士和歷史文化學院的周德美先生、劉明鐺先生,湖北大學教務處黃文武先生為解決本書寫作過程中的一些難題和考證有關資料,做了大量的工作。在此並致謝忱。同時,還要感謝湖北人民出版社原副總編李爾鋼先生和政編室主任兼責任編輯雷振清先生對本書寫作和出版所傾注的關心和對文字的修繕。
限於常識,錯誤難免,誠請學界同仁和讀者批評賜教!
作者
謹識於武昌寶積庵
2005年8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