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簡介
李佩甫,著名作家繼《羊的門》、《城的燈》後《等等靈魂》,潛心打造的最新長篇!
從官場到商場的成功轉型!一部雲譎詭的第一商業帝國,興衰史,揭示了中國商場運作的秘密法則!
作者簡介
李佩甫,國家一級作家,河南省文聯副主席。主要作品有《羊的門》、《城的燈》、《李氏家族》、《城市白皮書》、《金屋》、《李佩甫文集》四卷等,曾先後獲全國莊重文文學獎、飛天獎、華表獎、五個一工程獎、人民文學優秀長篇獎、《小說選刊》優秀作品獎、《小說月報》優秀小說獎、《中篇小說選刊》優秀中篇獎、《中華文學選刊》首屆文學獎等,部分作品被翻譯到美國、日本、韓國等。作品賞析
硬把任秋風拽進商界的,是齊康民。
在民間,有很多這樣的思想家:他們有“指點江山”的嗜好。在思想的小抽屜里,儲存著很多人生抱負。可那抱負不是用來實施的,而是用來評說的。齊康民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齊康民是商學院的一名教師,職稱是副教授,課上得最好,卻不討人喜歡。因為他很狂,號稱天下第一書蟲。大學裡有那么多老師,他怎么就第一了?於是仍然是副教授。
門前,見人就問:“要鋼材么?要鋁錠么?”就這樣,賣了一年的鋼材,跑爛了三雙鞋,因喝酒進了五次醫院,結果連一根針都沒賣出去。經商一年,不但沒賺什麼錢,卻連連受騙,把自己存摺上多年積蓄的五萬塊錢也全搭進去了……於是作罷。他自嘲說,看來,我只有賣“嘴”了。
這天,無家可歸的任秋風提著兩個沉甸甸的大提包找到了齊康民。
齊康民突兀地說:“鳥兒飛了?……我得祝賀你了。”
任秋風很想罵娘:“祝賀什麼?”
齊康民哈哈一笑,說:“解放了。”
任秋風說:“你也……解放了?”
齊康民大咧咧地說:“去年,她一南逃廣州,敝人就解放了。”他指指胸口,問,“這地方,疼么?”
任秋風說:“疼。湯姆彈,近距離射擊。”
齊康民說:“我們這個民族,是活精神的。十年改革,當人們吃飽飯之後,社會從單一走向多元,精神問題就上升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是一種周期性的社會病。不久的將來,中國將是精神疾病的高發期,將出現群體的婚姻大裂變,你我,不過是早走了一步。工作安排了么?”
任秋風說:“還沒有最後定。”
齊康民立時兩眼放光,說:“那我得跟你好好參謀參謀。在中國,三四十年代的時候,前線在戰場上,那是出將軍的時代;五六十年代,前線在麥場上,中國出了陳永貴、董加耕、邢燕子……六七十年代,前線在廣場上,那是大字報的年代;八十年代,前線在考場上,那是文憑的年代……現在是九十年代了。九十年代,甚至是下個世紀,你知道中國的前線在哪裡?——據敝人的分析,在商場上!”
任秋風有點苦澀地笑了笑,說:“康民,你在信上說,你老婆被一外商拐走了。你如此仇恨商人,不至於要我去搞什麼商場吧?”
齊康民嚴肅地說:“正有此意。我在給你的信上不是說了么,在商品時代,人要想不被商品駕馭,就必須去駕馭商品。”
任秋風沉思了片刻,說:“你覺得,我是這塊料么?”
齊康民說:“你是。”
一個月後,任秋風拿著調令報到了。
他去的單位是一家瀕臨破產的商場。他沒想到,上班第一天,就遇上了麻煩。
上班還不到十分鐘,屁股下的那把椅子還沒坐熱呢,法院的人就上門了。法院來了兩個戴大蓋帽的人,法警。其中一個拿出一張蓋有大印的傳票,在任秋風面前晃了晃,“你是總經理吧?”
任秋風說:“我是。”
那人犯疑,說:“總經理明明是一個姓甄的么?你不姓甄姓什麼?”
任秋風說:“我姓任。”
那人說:“不管你姓啥,你是這家商場的法人吧?”
任秋風說:“是,我是法人。不過,我剛到……”
那人說:“只要你是法人,那就對了。跟我走吧。有人把你告了。”
任秋風站起身,疑惑地說:“不會吧。我才剛剛上任……告我什麼?”
那人把傳票往他面前的桌上一放,說:“我是法警。奉命執法——你簽字吧。簽過字,你跟我走一趟,到那兒就知道了。”
就這樣,上班第一天,任秋風就被兩名法警帶到法院去了。警車就停在商場門口,警燈一閃一閃地亮著,眾目睽睽之下,任秋風被法警帶走了。
作品評價
李佩甫,著名作家繼《羊的門》、《城的燈》後《等等靈魂》,潛心打造的最新長篇!
從官場到商場的成功轉型!一部雲譎詭的第一商業帝國,興衰史,揭示了中國商場運作的秘密法則!
印第安人說:別走得太快,等一等靈魂。
靈魂是怎樣走失的,誰能破解權力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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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孝陽:李佩甫對中國、中國人有著非常深刻的理解,尤其是在塑造一系列從底層往上爬的天才與野心家們,其筆下是開著蓮花的。縱觀其寫作,能在其文本中看到一條吐出金子光芒的河。洶湧奔騰的河水中,一尾尾最貼近“當下”的詞語來回遊動。它們從鄉村游入城市,從《羊的門》游到今天這部《等等靈魂》。
謝有順:《等等靈魂》中的商場,依然活躍著權力的面影,尤其是日益膨脹的欲望對人的磨碾,讀起來令人觸目驚心。
鍾潔玲:波瀾跌宕,峰迴路轉,“金色陽光”從興至衰,暴露了中國企業畸形的發展環境以及中國企業的綜合病相。
書評
著名批評家謝有順強力推薦——
李佩甫的小說主題詞是權力,而比權力更廣大的是人心。他的寫作,習慣從中原文化的腹地出發,以都市和鄉村、歷史與現實互證的方式,書寫出當代中國大地上那些破敗的人生和殘存的信念。他對人心荒涼之後的權力迷信所帶來的苦難,有著尖銳、清醒的認識,正如他精微、冷峻的筆法,總是在追問生命豐富的情狀如何才能更加健旺地生長。《等等靈魂》中的商場,依然活躍著權力的面影,尤其是日益膨脹的欲望對人的磨碾,讀起來令人觸目驚心。李佩甫在這部小說中,以簡單寫複雜,以黑暗照見光,以欲望的輕為靈魂的重作證,進而告訴我們,一種絕望從哪裡誕生,一種希望也要從哪裡準備出來。這種敘事細密、命運悲愴並對世界懷著理想的作品,在當代其實並不多見。
中國商界病相報告
文/黃孝陽
李佩甫對中國、中國人有著非常深刻的理解,尤其是在塑造一系列從底層往上爬的天才與野心家們,其筆下是開著蓮花的。縱觀其寫作,能在其文本中看到一條吐出金子光芒的河。洶湧奔騰的河水中,一尾尾最貼近“當下”的詞語來回遊動。它們從鄉村游入城市,從《羊的門》游到今天這部《等等靈魂》。
這是一部裝在暢銷套子裡的對人的現代性提出質疑的商戰小說,有著一排排光怪陸離的牙齒。任秋風是小說的主人公。這位不世出的商業奇才從“零”開始,打造出一個企業帝國,又在登上最巔峰時,因為權力與資本的弔詭,眾叛親離,跌入萬丈深淵。中國“商場”的幽微處以及種種秘密法則,在作者精確寬廣的目光下得到展現。中國的商人們可以在這洋洋三十餘萬字中看到一個個熟悉的身影。
人心複雜,與城市一樣,是一個磚石鋼鐵的牢城,是一個充斥著牆體的迷宮。我們被幽閉或者說自我幽閉在其中。在無力直面罪惡和悲慘,或是回到內心仰觀神聖的時候,疲憊蒼老的都市人該怎么辦?作者以其銳利之眼瞥見某種城市所無法摧毀的東西。這種東西不能說是人類固有的一種美德,但可能是一株樹,一株充滿盎然生機的樹。它植根於我們的過去,仰望著我們的未來。當上官在貴州山區,面對著那一大堆粘在一起的蜻蜓以及滾滾山谷,發出那一聲清脆的喊叫,這棵樹出現了。讀者來到樹上。
這本書,是李佩甫小說中“變”的主題的延續,也是文學傳統在中國這片大地上的一次回歸。作者的敘述手法在當下的中國作家群里幾乎是獨一無二的。他用一種最質樸的語言來陳述事物本身,像一個嫻熟的騎手駕馭著漢字。馬以它自己的步態奔跑,小跑或疾馳,在縱向的歷史與橫向的現實之間,在變化的時代與不變的人心之間。句子與句子在馬蹄下鑄成時間之鏈,一環扣著一環,緩緩抽動,呈現出一種莊嚴的接近於客觀真實的必然。冰涼的現實生活因為這種抽動,在文本的背後獲得一種超現實性的彈性。作者在展示各色人物生存狀態的同時,清晰地揭示出深藏在表象之下的生活實質,那被日常生活遮蔽的真相。從某種意義上說,李佩甫的作品和我們這個時代的關係,有點近似狄更斯、巴爾扎克、托爾斯泰與他們那個時代的關係。我們的靈魂因為這種不同凡響的筆觸,在暗夜裡輕輕跳出肉體這個袋子,在書的右上角寫下一行眉批:
商人要遷上山頂,請了工人搬行李。走到某處,工人停下不動。商人大怒,無法叫他們繼續,也猜不透為何會停下。數小時後,工人再啟程。最後領班解釋原因:工人說他們走得太快,把靈魂也丟掉了。
借金錢的殼,說靈魂的事
文/鍾潔玲
二十年磨一劍
著名作家李佩甫說,《等等靈魂》寫了三年,準備期卻長達二十年。在近二十年時間裡,他先後研究了上百個商海案例,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物。
在《等等靈魂》里,任秋風打造的“第一商業帝國”,讓人想起90年代名噪大江南北的兩個企業:一個是發端於鄭州,遍布於全國的亞細亞商場;一個是由史玉柱創建,被“巨人大廈”拖垮了的巨人集團。這兩家企業,像流星一樣,划過90年代的夜空,繽紛耀眼,轉瞬歸於沉寂。
潛心打造“第一帝國”
李佩甫講故事的天份,在這部小說里展露無遺。從任秋風情場失意,力挽狂瀾搶救一個瀕死的國有企業,到吸納人才,招募“商學院三枝花”, 用天才般的創意製造一個又一個亮點,與競爭對手迂迴曲折爭奪市場,為已經成為中國第一品牌的“金色陽光”發起“圈錢運動”,組建第一個股份制公司,展開規模擴張,修建一座象徵“金色陽光”巍巍大業的摩天大廈,然後,摩天大廈成了“摩天大坑”,因為給它“輸血”過度,企業資金鍊斷裂,引發各種矛盾,導致“第一帝國”的全面崩潰。
波瀾跌宕,峰迴路轉,“金色陽光”從興至衰,暴露了中國企業畸形的發展環境以及中國企業的綜合病相。無形資產1億,“圈錢”3億,增值50億……全書貫穿著金錢叮叮噹噹稀里嘩啦的聲響。如果你以為李佩甫是試圖為中國企業尋找出路,那就錯了!從故事層面看,李佩甫的確是從官場轉到商場,但他著力探究的,還是人的精神。不斷膨脹的金錢不過是表象,李佩甫其實是借金錢的殼,說靈魂的事。
借殼說靈魂
在李佩甫筆下,有一股異乎尋常的力,把任秋風的事業慢慢地推到一條岔道上。
任風秋是個頂天立地的人物,每當人生面臨重大轉折的時候,他就到黃河“燙血”——舉意決心。他辦公室里擺著一個一人多高的地球儀,這是他胸懷和野心的見證,他每天對著地球儀默念著:“美利堅合眾國,該從哪裡登入呢?”當他成為3億資產的主帥時,忽然有種“君臨天下的感覺”。他站在商場最頂端,居高臨下,享受著“指揮一切,調動一切”的快樂,“‘金色陽光’已經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成了一架高速運轉的、吞吐著貨物和金錢的機器。就像是一條戰艦,一條高效率的、絕決聽指揮的戰艦。而他,就是這艘戰艦的大腦。他下達的每一道指令,都會迅速地傳達到每一個神經末梢”。他喜歡站成一個“大”字,“乍一看,象神一樣”,於是,“金色陽光”一邊壯大,一邊開始了“造神”運動:每天早晨,國旗與企業旗一同升起;上下班全體員工都要高呼:“金色陽光,蒸蒸日上”;他說一句話,就可以改變一個員工的工作環境乃至命運。漸漸地,他“一呼百應,一擲千金,每到一處都是前呼後擁……在他眼裡,錢成了紙。縱是一張白紙,只要簽上任秋風三個字,那就是錢。錢把他整個包圍了!”他要解放全世界,為誰?果真為了“世界”嗎?
命門在哪裡
權力欲就像病菌一樣,一點點萌生、高速繁殖、惡性膨脹,最終主宰了人。這種時候,一切忠言都成為逆耳之音!人才流失,任秋風甚至說:“這也不是壞事,龍多不下雨呢。”他的視野出現大片盲區。面對媒體,他一出口就豪氣萬丈:要建一座總部大樓,多高?世界第一!他吐口唾沫,就會變成釘子!就這樣,他率領著一個龐大的企業軍團遭遇了滑鐵盧。
原來,最大的敵人來自我們內心。權欲難填,這才是真正的“摩天大坑”!
一個本意要走向偉大和崇高的人,就這樣迷失了方向,丟失了靈魂。李佩甫深諳權力場的運作規則,著力刻畫權力對人的腐蝕力,用權力欲剖析人的精神核心,無論官場、商場,命門在此!這是一個偶然的悲劇,還是我們共同的宿命?
小說的結尾意味深長:“摩天大坑”是任秋風的滑鐵盧,卻成了別人的聚寶盤!從地基下面的暗河裡,別人開發出一種礦泉水,從此財源滾滾,那水就叫“東方神水”。
一死一生,全在一念之間。
李佩甫作品
李佩甫 ,大專學歷,中共黨員。國家一級作家。河南省文聯、作家協會專業作家,《莽原》雜誌副主編,河南省作家協會第二屆理事、河南省文聯副主席,省作協副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