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小說寫的是被稱為“綿羊地”的中州平原上,呼家堡村支書呼天成(呼伯)的故事。在呼天成的治理下,呼家堡成了“國中之國”,小說以令人折服的寫實手法展示了半文盲呼天成如何以傳統民間文化建立起一個團隊精神的獨立王國,在翻雲覆雨的政治風雲中四十年不倒。上到北京、省城的領導,下到許田市、穎平縣的官員,都不能不把這個村級單位放在眼裡。而只要“呼伯”一句話,市、縣的政令可以改,許田市委書記也不能不讓他三分。呼天成既是一個說一不二的權威,又是一個為呼家堡辦了許多實事的人;他有七情六慾,但其生活又非常簡樸;他是一個地道的傳統農民,又是一個典型的現代政客,綜合評價是“東方教父”。
這個獨立王國是一個象徵,是當代中國的縮影,但是具體的寫實和抽象的象徵居然結合得天衣無縫。作者做出的批判很簡單,但卻深沉而撼人心魄。讓人不禁感嘆,根深蒂固的中國傳統必將在現代化的道路上無處不在地顯示其頑強生命力。
小說中,呼天成在捍衛著一個鄉村童話的尊嚴,在他抬起高昂的頭顱時,一切城市的骯髒與官場的腐敗就有如芒刺在背,但這終究免不去一些自戀的味道。小說通過官場的爭鬥還成功地描寫了呼國慶、王華欣、李相義、范騾子等大小官員的形象,並對他們進行了充滿激情又注意分寸的“人民批判”。由於李佩甫對他要描述的生活娓娓道來,顯得從容不迫,文筆老到凝鍊,中國的傳統文化在鄉土特色的包裝下,表現出獨特的敘述魅力。
書名與內容的近乎無關,這幾乎是每一個讀者在閱讀時提出的第一個問題。但是評論沒有對此有什麼說法,大概是以為他故作高深吧。書名取自《聖經·新約》,主說: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們,我就是羊的門。我就是門。凡從我進來的,必然得救,並且出入得草吃。講完了主的話,然後開始寫生產大隊,感覺上是沒什麼聯繫。但實際上作者李佩甫似乎一直在尋找一個完美的、承載他信仰的載體,就象羔羊那么純潔,能夠讓他頂禮膜拜,所以他安排了《羊的門》中的呼天成。
小說中有這樣一環,呼天成在與秀丫偷情時聽到村內的狗叫,使他感到煩躁,於是以莫須有之名叫人殺光了村里所有的狗。然而在病危的時候希望聽到狗叫,回憶年輕的激情,還是懷念自己一生中僅有的反叛,應該是兩者都有。呼家堡的狗因為多年前就被殺光,所以一時竟找不到狗,可笑的呼家堡人就趴在地上,為他們的呼伯,學起了狗叫,於是整個呼家堡,一片震耳欲聾的狗咬聲。這是小說的結尾,這就和題目很好的結合了,在這樣的統治下,服從到了這樣的程度,那還有意識感覺到自己是人,那么在這樣的情況下,做羊和做狗又有什麼區別呢?呼天成用他四十年的精力,終於讓整個呼家堡的人,過了羊的門。
作品風格
《羊的門》不深奧,它不是那種以史為線、在歷史舞台上建構自己的藝術世界的長篇小說,例如《戰爭與和平》,例如《白鹿原》。它基本上是在生活的斷面上講述它的故事的。它更像狄更斯,像巴爾扎克。
《羊的門》很樸實,它不是那種以技巧的玩弄為得意的作品,從這裡找不到人們曾津津樂道的魔幻現實主義,找不到福克納,找不到克洛德·西蒙,甚至也找不到昆德拉,找不到馬爾克斯,它就是它,不能把它同別的作品做簡單的類比。但是人還是喜歡類比。《羊的門》其實就是中原大地上的《百年孤獨》,是《喧譁與騷動》,是《佩德羅·巴拉莫》。
小說,無論什麼題材的小說,都應當隱含著作家對生活的體驗和人生的閱歷,只有這樣,人們才能在作品中感受到力量與成熟。李佩甫是從《羊的門》構築的那個藝術世界的原型生活中滾過來的。有的人滾過來也就滾過來了,仍然懵懂無知,而李佩甫看到了小說家應當看到的那種礦藏。這裡面肯定會有許許多多難以言說的憤懣、苦惱和憂傷。小說是憂傷的,這一定是李佩甫內心深處的憂傷。他明明知道結局,可是他仍然努力地往山上推他的巨石。就對人類良心負著某種責任的作家來說,他們每一個人的內在命運都是西西弗。這是一個殘忍但極為優美的神話。這個神話說明著人是可以走得很遠很遠的,無法想像的遠。力量,成熟,這是對一部小說進行褒揚的最好的字眼。《羊的門》受之無愧。
《羊的門》很難複述,很難歸結。讀魯迅的作品,也常常使人產生這樣的感覺,可以用你的觀念複述或歸結阿Q,但你不能說所闡釋的阿Q是唯一的阿Q。呼天成、呼國慶身上所蘊涵的社會學意義,也會見仁見智。《羊的門》又一次說明現實主義是能夠產生傑作的。
作品評價
《羊的門》在文字上是比《古船》和《故鄉天下黃花》更加成功的小說。它已經充分的文學化了。如果說以前的一些作家由於急於把這種體驗告訴給讀者,文字上處理得有失粗俗的話,那《羊的門》可以說在這個方面沒有那種急切的感覺,它是精雕細刻的成功作品。李佩甫很有才氣,有極大的藝術耐心。《羊的門》從小說本身來說確實是做得很好很漂亮。也有人把《羊的門》和《國畫》比較,兩書的作者描寫的都是官場的機謀和傾軋,而他們的書卻恰恰掙了許多官場的錢。
《中國作家》的編輯將此作定位為一個“國中之國”,一位“東方教父”,一部“人民批判書”。
謝冕說:“小說顯揚了批判的激情。”
白燁說:“它讓人大喜過望,揭示了由人際關係大網構成的中國獨有的國情。”
孟繁華說:“這是我今年目前為止看到的最好的長篇。它是90年代長篇小說中的傑作。”
李潔非說:“它改變了50年來中國鄉農文學的面貌。”
曾鎮南說:“李佩甫手中出現這部大作,並不令人吃驚。”
外界評論小說在整體上受《三國演義》和《子夜》的傳統拘囿太深,過多地沉溺於內心陰暗地展示和權謀骯髒的玩味。當人心的陰暗和權謀的骯髒演變為大家玩味的對象的時候,它們就像中國的棋琴書畫打拱作揖叩頭跪腿一樣成為了中國文化尤其是文人文化的一部分,中國文學和中國作家熱衷於此千年百年幾乎不可自拔。隨著時間的推進,就形成一個最有吞噬力的精神黑洞。
作者簡介
李佩甫,1953年生,河南許昌人。現為國家一級作家,河南省作家協會副主席,河南省文學院副院長。自1978年以來,先後發表、出版長篇小說四部,中、短篇小說選集三部,拍播長篇電視連續劇三部,另有中、短篇小說及散文、報告文學等數十篇,計三百餘萬字。主要代表作品有:長篇小說《李氏家族》、《城市白皮書》;中篇小說《紅螞蚱 綠螞蚱》、《無邊無際的早晨》、《豌豆偷樹》、《畫匠王》、《黑蜻蜓》、《學習微笑》、《敗節草》等。作品曾先後獲全國“莊重文文學獎”、“飛天獎”、“華表獎”、《小說選刊》“優秀小說獎”、《中篇小說選刊》“優秀中篇獎”、首屆《中華文學選刊》獎等二十餘次文學獎勵。部分作品曾被翻譯到美國、日本等國家。李佩甫作品
李佩甫 ,大專學歷,中共黨員。國家一級作家。河南省文聯、作家協會專業作家,《莽原》雜誌副主編,河南省作家協會第二屆理事、河南省文聯副主席,省作協副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