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資料
作 者: 蔣雅楠 著
出 版 社: 新世界出版社
出版時間: 2008-10-1
字 數: 198000
版 次: 1
頁 數: 203
印刷時間: 2008/10/01
印 次: 1
紙 張: 膠版紙
I S B N : 9787802289123
包 裝: 平裝
所屬分類: 圖書 >> 小說 >> 情感 >> 言情
定價:¥19.00
編輯推薦
再幽藍深邃的海水,我也不會懼怕。因為我知道,在我的身旁,總會有那樣一雙手,安靜存在著。在我需要時,隨時握住。喧器世界,靜好清明。
有著王子公主般完美的男女主角,有著痴心絕對的愛情故事。 饒雪漫
雅楠,加油吧! 明曉溪
那一年的夏天,遇見你的海邊,流過淚的天空,銘記一生的感動,這是一本充滿閱讀快感和甜美情感的小說。 何小天
作者簡介
蔣雅楠,1981年11月生,男,編輯,自由撰稿,電台主持。2007年短篇小說《淺喜深愛》,2008年攝影隨筆集《錦地繁花》,短篇小說集《不完全的戀人》。
目錄
此生最美的風景
第一話 鄰人
第二話 燃夜
第三話 擦肩
第四話 綠野
第五話 不見
第六話 深眠
第七話 謊言
第八話 兩端
第九話 從前
第十話 別愛
最終話 風型
(Special)Endless Summer
書摘插圖
第一話 鄰人
愛情小說里的莽撞男主角,總是急匆匆地騎一輛破腳踏車跳進鏡頭裡,和女主角撞個滿懷,也撞進女主角天花亂墜的心臟。最受歡迎的男主角的基本要素,可以概括為:不需要很有錢,但一定很帥氣:不用很穩重,但一定很體貼;很受全體女生歡迎,自己卻不知道;其實是性格木訥遲鈍,卻給人拽到張揚的印象。
當然,這……只是大多數愛情小說里的男主角類型。
騎士,有時候也會穿著拖鞋,按著門鈴突然出現。
——叮!叮!
——咔噠。
——呃……你好。不好意思,我是剛搬來的,就住隔壁。
——啊,你好。
——請問,你家有電筆嗎?家裡插座好像沒通電。
——哎?請稍等一會啊。
——好啊,麻煩你了。
——沒、沒關係的,進來坐一會吧。
——不用了,就在門口等吧。
電筆可以呆的地方,有儲藏室從上往下數第三個抽屜,有臥室床底下塑膠儲物盒的最底層,有廚房間矮櫃第二最靠右邊的空位,哪怕是玄關處堆放雜物的儲物袋。這些都是電筆可以呆的地方。
藺子涼確實按照正常人類的思維在上述場所進行了驚天動地的全線地毯式搜尋。所謂驚天動地,也不過就是把儲藏室抽屜統統鋪在地板上,或者把塑膠物盒裡的零碎攤了一地,抑或是在廚房間不小心撞到抽油煙機尖利的角,最後鄰居也幫著把玄關處掛著的儲物袋檢查了一遍。
“哎,我記得明明是有的啊。”藺子涼放棄了尋找,一臉尷尬地說。
新鄰居更尷尬:“對……對不起,害你把家裡弄得那么亂。”
藺子涼回過頭,看見身後是自己在不過三五分鐘內締造出來的雜亂神話,臉上露出的表情既有“害你等了那么久卻還是幫不上忙”的抱歉,又有“犯得著這么殷勤地翻箱倒櫃難道稍微帥點就會心智錯亂”的懊悔。
這樣千言萬語的矛盾心理歸結成一個表情,就是:“你這個新鄰居還真是很麻煩人。”
仿佛擁有瞬間知曉對方內心真義的讀心秘術,他挽起袖子說:“還是我幫你一起收拾好吧。”
”哎……”
藺子涼應該會一直在心底烙刻著這樣的日期。
不是因為傍晚開始天空下起黏膩且持續到九月的雨。
不是因為五月四號這樣一個國小國中不用過,高中年年重點過的所有青年人的節日。
也不是因為第二天的傍晚要考自己最頭疼的哲學課程。
而是,那個花了半分鐘走過來,一秒鐘按門鈴,八分半等待電錶出現,十一分鐘跟她一起收拾雜物的新鄰居。
在離開的時候,他頂著鼻子上亮起的幾粒汗珠,俏皮又不經意地說:“我叫風間樹,住C棟,有空過來玩。”
半分鐘後,C棟的可視區間電話響。
“哎……我是B棟的,就是你剛剛來過的。”
“啊,你好。有什麼事兒嗎?”
“電筆就在儲物盒裡啊,你剛才收拾的時候沒看到嗎?過來拿去用吧。
“呃……謝謝。我在便利店買到了。”
“喔。不過,我的強力膠找不到了,剛才翻東西,把一個盒子摔裂了。”
“嗯,就在你幫我收拾完之後。”
“你的意思是……”
“啊,不是說膠水被你偷偷拿走了。”
“那你,你的意思是再讓我去你家幫你找找嗎?”
那天,是哲學考試前一天,離自己二十歲生日二十四天,新鄰居風間樹去她家借電筆,卻弄丟了強力膠水的日子。
這是五月四日星期六,風間樹搬來汨羅城古洛海景公寓C棟的日子。
古洛海景公寓位於汨羅城東南方向。
最南一棟公寓離海岸線三百四十八米直線距離,在1cm:2000m的地圖上被忽略不計。
最西一棟離汨羅山四千六百二十二米直線距離,在1cm:2000m的地圖上只兩三厘米。
藺子涼居住的B棟在公寓群的中間位置,風間樹遷入的C棟就在B棟南邊一點點,不到五十米的直線距離,地圖上無法標註。
可是,就是這短短五十米的距離,藺子涼也不願踢踏著拖鞋去完成一個完美友鄰的終極使命,而是寧願用一個區間電話把風間樹再次召喚過來。以至於再次去B棟加入”強力膠失蹤惡性事件”破解行動,並且終於在床下中部發現“受害人”強力膠的風間樹,在回家的時候一直嘰里咕嚕地納悶:“哎……這個小涼,怎么還是淨做這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在這個夏季的汨羅城,發生的遠遠不止一件。
“為改善本市常年乾旱的災害性氣候,籌備近十年的氣候改造計畫於今日正式啟動。今天上午九時整,由市長先生親自點火,一聲轟鳴將城西的汨羅山分割成兩半。從此,一直作為本市形象標誌的汨羅山將起到切實為市民服務的作用,此舉很有可能徹底解決我市常年乾旱缺雨的狀況……
把筷子擱在桌上,爸爸嘟囔一句:“真是有趣啊,炸一座山就能下雨了?”
“哎,下雨?討厭啦!”藺子涼“咕嘟”咽下去一塊涼拌海葵菜,幾步跑到窗邊,卻看見透明玻璃窗外有一點兩點的水滴,然後變成一絲兩絲的雨線,逐漸濃密、拉長,在幾分鐘內變成赤條條的雨水,沖刷著很少和雨貼近因而好奇心強烈的玻璃窗。
“啊,真的下雨了。”爸爸也過來看,“看來咱們這兒的氣候真的要好轉了。”
“難道全年下雨,就叫好轉嗎?”藺子涼一臉“旱災是災,水災同樣是災”的鄙夷表情,把老爸晾在一邊。
網路上的MSN脫機訊息提醒藺子涼:明天下午兩點塢橋見,一起去取材。別忘記啊。
“喂,零然,我明天……不想去了。”
“瞎,身體不舒服呀?”
“嗯……不是,天氣……”
“哎,外面下雨你居然一副哭喪著臉的樣子。要知道,一年都沒幾次,比下雪都少見哎。”
或許蕭零然根本沒有聽見早晨九點城市西方傳來的一聲巨響,沒有留意全天新聞滾動播出的振奮人心的利好訊息,更不可能知道也許連綿不絕的雨水將要蔓延過整個夏季。於是她會認為“偶爾的和好朋友淋著小雨去取材,走在鄉間小路上把心裡話兒說出來”是綠油油的“最新款友誼萬年青主題壁紙”。
“好啦,好啦,就當是陪我去啦。明天見,安!”蕭零然就這么自說自話掛掉電話。
討厭海水=討厭游泳=討厭沙灘=討厭穿比基尼很好看的同齡女生。
討厭海水=討厭下雨=討厭傘、雨衣和膠皮防水鞋=希望雨具聯營廠快點倒閉是最好。
臥室里朝向南邊的窗簾拉得緊密。小涼走過去,想要拉開窗簾,遲疑了一下,手還是停在了那裡。她把耳朵貼在窗簾上:“不是吧……好像真的沒有停下的意思了。”
與此同時。
市政廳的金色宴會廳,數百家媒體對準舉著香檳酒杯的市長一陣猛拍。離地面三千米左右的大氣對流層,雨雲愉悅又高效地製造著一場場夏季雨。窪地旁邊的居民區,十來個懵懂孩童嬉鬧著在雨中打水仗。自家臥室的床上,蕭零然翹著腿邊聽雨聲邊愜意地哼“小雨下啦啦”。
汨羅市有史以來的乾旱氣候終於在今年五月四日劃上完結句點。卻只有藺子涼如此意興闌珊,睡夢裡的小涼依然會發出“我不去了啦!”或是”好煩的雨天哪!”這樣悽慘的呼嘯聲。
“阿嚏!”蕭零然打了個大噴嚏。
“蕭零然,這裡到底是哪裡?”三步並作兩步,小涼追上前面走的零然。
“我,我哪裡知道啊?”一副廢柴模樣的零然。
“你不知道?從塢橋開始我就一直跟著你走啊?阿……阿嚏!”小涼也感冒了。
在斜風細雨里走了將近三個鐘頭,兩個女生終於從還算市區的塢橋走到了完全不見人煙的絕對荒山。完全沒有見識過細雨強大的穿透功力的兩個人,雖然打著傘,裙擺和手臂還是被淋濕了,就連發梢和臉頰都被覆蓋上了一層涼涼的水汽。
“我真的不知道嘛,他們都說沿著塢橋向西的馬路走,就能找到那種赤色土呀。”零然完全一片茫然。
“我就說等天氣好了再出來找嘛,下這么大的雨多煩人哪。”聽見了小涼的抱怨,老天就像又惡作劇似的又擰鬆了一點水龍頭,雨勢突然大了,兩個女生“啊啊”地叫了兩聲。
好不容易穩住了傘,零然瞪一眼小涼:“等天晴了?下下周就要交作業了,我們倆連原材料都沒有準備好,更不要談測試性能、穩定性、成型溫度等一系列的試驗了。還要確定主題呢,還要製作成型呢,還要撰寫說明論文呢!你覺得雨停後再弄來得及嗎?”
下下周要交的“創新泥塑課程”的學期作業,是被小涼自己一天天拖到今天這步險惡田地的。三個月前零然約她討論主題,她說“還早還早”,兩個月前導師要看她提綱,她說“還在醞釀中”,一個月前同學都準備好材料,她仍說“不急不急”。天生神經大條的性格,害得零然被她一起同化成盲目樂天派。時至今日,居然還膽敢提議“雨停了再從長計議”。兩個人腦子裡浮現出導師拿鞭子不停抽打兩個人一圈圈旋轉的畫面。
“啊,我不要變成陀螺……”
“啊,再轉就被塑成收腰花瓶了……”
就好像於暗處的一道光線,於冰冷時一陣暖風,於煩躁時一聲撫慰,於飢餓時一塊朱古力。定定的,兩個人同時看見前方三十米處的土坡上,微雨中盛開著大片乳白色單瓣花朵。那正是只有赤色土上才能栽種抽芽開放的花朵啊。
“啊……出現了!”
於是,從船廠開車回家的風間樹,在離市區仍有三公里的地方,遇見了一片狼藉的藺子涼和蕭零然。
彼時,兩個女生已經完全是女媧娘娘的現代版造型,兩個人吃力地拎著兩大馬夾袋赤色土,傘早已不知道被吹到哪裡去。藺子涼的白色運動裝泥斑點點,而蕭零然的絲薄衣裙則濡濕地緊貼在皮膚上。
“啊,你們這是剛去盜墓回來嗎?“
關上車門,藺子涼一副“我和你根本不熟”的表情,程式化地介紹:“這是我的好朋友蕭零然,這是,我的……鄰居,風……”
“風間樹。”他很有風度的樣子,“很高興認識你。”
“瞎?新!鄰!居!”蕭零然接過風間樹遞過來的手帕,一邊擦臉一邊大驚小怪,“果然富人區連鄰居的等次都很不一樣哎!”她想到自己家的鄰居都是四十歲端著飯碗蹲在牆邊吃晚飯的歐吉桑,或者是流鼻涕穿污髒短褲追著嬉鬧的小把戲。同樣是男人,為什麼區別可以這么大。
“呵呵……”風間樹笑起來,看得出來他對這個馬屁很受用,很得意,於是很好心地借花獻佛,“所以小涼確實也很可愛的。”
“小一涼一哇,都叫得這么親熱了。”零然開始擠眉弄眼。
“啊。”
風間樹和藺子涼同時叫了起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好像沒跟你說過。”貌似之前說過的話也不是很多。
“呃,你家門牌上……喔,不不是,是在你臥室看見作業本……”風問樹開始胡編亂造。
“連臥室都進去過啦?”零然又是一副花痴模樣。
“風大樹!請你說說清楚!是進去幫我找強力膠水!不要讓別人誤會了!”
風間樹和蕭零然一起斜她,臉上寫著“我們又沒說發生了什麼什麼,你自己YY到不行卻賴在別人身上”。
“哎,這個叫風間樹的鄰居還真是很帥咧。”蕭零然附到藺子涼耳邊,小聲說,
有嗎?哎,此時此刻的自己,在這輛本田車的逼仄車廂里,在他在左前方她在右手邊的空間裡,自己能夠看見的,只是一個有著濃密黑頭髮的後腦勺。嗯,抬眼向上看,後視鏡里是一雙有著深黑瞳仁的眼睛,睫毛眉目分明且沉靜,讓人聯想到一張好看的臉龐。為什麼上次來借電錶的時候沒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過足癮呢?這個男人果真如零然贊嘆的那般嗎?
“你……做什麼?”風間樹猛然看見藺子涼的臉,出現在他右邊臉頰不到10cm的地方,且瞪著一雙眼睛好奇打量。
“危險啦!不要影響人家開車!”蕭零然把她拉回來。
風間樹向右打方向盤,避開迎面飛奔疾馳的三廂大貨車,腦門上微微滲出細密汗珠。這個藺子涼,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呃,你家的電筆還沒還給你。”風問樹回想起昨天明明已經買了電筆卻還是被勒令前來拿電筆並且附贈尋找強力膠然後收拾儲物箱的無敵大頭獎,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藺子涼卻不答話,有些低落地看著車窗外面半明半昧的天氣。初夏的雨水仿佛給城市拉下了一道灰色幕簾,把整個天與地籠絡在一片潮濕的心情中。車窗玻璃裡面是模糊的水汽,外面是打在玻璃上拉長的雨絲,然後是一整片嘀嗒的雨幕。遠遠的,是淡灰色的——海岸線。
海!岸!線!
“喂!風大樹,你要帶我們去哪裡啊?”
“回家啊。”
“為什麼不從濱里道走,要從近海路走?”
“濱里道?那是繞遠路吧,要多十五分鐘車程的。”
“不繞!到我家比較近!你是送我還是送你自己啊?”
明明B棟到C棟,即便穿著拖鞋也只有半分鐘的路程,用捲尺皮尺直尺量都只有五十米的絕對距離。為什麼要花十五分鐘繞過整片丘陵的濱里道會更近呢?
“調!頭!”藺子涼發出斬釘截鐵的命令,“不然我跳車了!”
蕭零然和風間樹愣愣地不知道發生了怎樣驚天動地的大事件。果然不該在下雨天叫小涼出來啊。這個女人的腦殼已經被剛剛開始的雨季給悶壞掉了。
“聽見沒有?停車!”藺子涼大聲叫著,因為消耗了大半天的體力,因為淋了大半天的雨,因為這悶濕季節讓空氣中氧分子銳減。小涼一陣頭暈,仿佛看見一大片淺灰色海水漫天洶湧而來,一個波浪覆蓋過她的頭頂。她在水裡拚命掙扎,終於讓臉頰浮出水面。雨水,是如水管爆裂一般的瓢潑大雨,不分渠道地往嘴巴、喉嚨、鼻孔、眼睛裡傾倒。
還來不及分清沙灘與近海,東西與天地,又一個浪頭囂張地把她吞沒。
每個人的字典里都有“絕對”以及“從不會”這樣的字眼。只是有的人把“絕對”當成“相對……儘量……”來履行,把“從不會”當成“基本不去那樣做”來執行。“1+1=2”的亘古真理早已被人們附加上“如果……那就不一定……”的定語,篡改成各種各樣想要的版本。
1是1的執行力,在藺子涼的心目中卻被極其嚴密地貫徹著。
比如她從來不會在任何可能睹物思人的時刻(中秋節,春節,或是情人節),提到會讓爸爸黯然神傷的一個人。再悶熱或是陽光普照,也不會打開臥室的窗戶,甚至窗簾。亦不可能去到風間樹新遷入的古洛海景公寓C棟串門,哪怕真是只有橫豎橫的區區五十米。
去C棟是直行的路程,藺子涼從來沒走過。她在出了家門之後,左轉是去學校,右轉是去市中心。繞過多十五分鐘車程的濱里道,看明秀山色,也不是那么枯燥的路程。
總之,她是絕對不會去C棟的,亦不會路過經過或是遙遙眺望。
卻在從學校回家的右轉路口,再一次遇到拿著電筆前來歸還的風間樹。
“小涼姑娘,你不要看見我就一臉菜色好不好……”
“哪,哪有!”
“我來還你東西。”風問樹把電筆遞過來,“順便問問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收拾嗎?”
小涼瞪他,意思是“沒什麼事你少說兩句可以走了”。
“對了,我還有個問題想不通。”風間樹不知趣,“為什麼你非說濱里道比較近,明明是近海路更快啊……”
難道海里有怪獸啊?還是患上了時間地域計算錯亂綜合症?
“嗯?莫非你是想跟我多呆一會啊?”風問樹挑釁地聳聳眉毛,一副臭屁可惡的模樣。因為咧嘴,嘴角紅色的淤痕微微撕扯,風間樹疼得捂了一下嘴角,很可憐地喊:“喔喲……”俊秀臉龐連抽搐都很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