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同谷縣(乾元二年十二月一日自隴右赴劍南》

《發同谷縣(乾元二年十二月一日自隴右赴劍南》是唐代詩人杜甫的詩詞作品之一。

作者

杜甫

詩詞正文

賢有不黔突,聖有不暖席。況我飢愚人,焉能尚安宅。
始來茲山中,休駕喜地僻。奈何迫物累,一歲四行役。
忡忡去絕境,杳杳更遠適。停驂龍潭雲,回首白崖石。
臨岐別數子,握手淚再滴。交情無舊深,窮老多慘戚。
平生懶拙意,偶值棲遁跡。去住與願違,仰慚林間翮。


注釋

⑴原註:“乾元二年十二月一日,自隴右赴劍南紀行。”赴劍南,指赴成都。唐時成都屬劍南道。

⑵《淮南子》:“孔子無黔突,墨子無暖席。”班固《答賓戲》則云:“孔席不暖墨突不黔。”此詩從後一說。賢指墨翟,聖指孔丘。這是傳統的看法。黔,黑。突,煙囪。席,指坐席。二句言聖賢也不能安居。

⑶安宅,即安居。宅作動詞用。

⑷休駕,即息駕,指卜居同谷。

⑸迫物累,為衣食之累所驅迫。

⑹這年春,杜甫由洛陽回華州,秋又由華州來秦州,冬十月復由秦州至同谷,而今十二月又去同谷赴成都,故云“一歲四行役”。行役與一般旅行不同,多出於無可奈何。

⑺忡忡,憂愁貌。絕境,猶勝地,指同谷山川之美。

⑻此二句實寫“絕境”。龍潭,指“萬丈潭”。因不忍遽去,故為之駐馬停車。驂,原指車子兩旁的兩匹馬,這裡是活用。虎崖,可能就是《寄贊上人》詩所云“徘徊虎穴上”的虎穴,在同谷縣西。回首,回顧。

⑼此二句寫同穀人情之厚。歧,歧路,即岔道口,指分手的地方。送別的人都握著詩人的手一再地為他的遭遇而掉淚。

⑽杜甫和同谷的人們原是萍水相逢的新交,但他們的情誼卻如此深厚,所以說“交情無舊深”,猶言交情不舊而深。是讚嘆語,也是銘感語。

⑾杜甫流寓同谷山中,其跡象有似隱居遁世,故曰“棲遁跡”。但不是他的本心,故曰“偶值”。

⑿不願去偏得去,願住下偏住不下,故曰“去住與願違”。陶淵明詩:“遲遲出林翮”,又“望雲慚高鳥”,因不如鳥之來往自由,故不覺懷愧。翮,鳥兩翅的勁羽,這裡即指鳥。杜詩中也有以“翼”代鳥的,如“仰看西飛翼”(《破船》)、“村墟過翼稀”(《夜》)、“一笑正墜雙飛翼”(《哀江頭》)。以個體代整體,文學作品中常有。

作品簡析

公元759年(唐乾元二年),杜甫在從秦州前往同谷縣的行程中,按所經路線寫了十二首紀行詩。杜甫在同谷縣住了一個月左右。當年冬天,他離開同谷前赴成都,在這次行程中,杜甫同樣寫了十二首紀行詩,這是第一首,是序詩。杜甫在同谷,衣食問題並未得解決,但他對同谷仍有好感,和發秦州時的心情不同。

作者簡介

杜甫(712~770)字子美,自號少陵野老,世稱杜少陵。生於河南鞏縣(今河南省鞏義市)。天寶(唐玄宗年號,742~756)中到長安,仕進無門,困頓了十年,才獲得右衛率府胄曹參軍的小職。安史之亂開始,他流亡顛沛,為叛軍所俘;脫險後授官左拾遺。後棄官西行,入蜀定居成都,一度在劍南節度使嚴武幕中任檢校工部員外郎,故又有杜拾遺、杜工部之稱。晚年舉家東遷,途中留滯夔州二年,出三峽,漂泊鄂、湘一帶,貧病而卒。杜甫生活在唐朝由盛轉衰的歷史時期,其詩多涉筆社會動盪、政治黑暗、人民疾苦,被譽為“詩史”;其人憂國憂民,人格高尚,詩藝精湛,被奉為“詩聖”。他善於運用古典詩歌的許多體制,並加以創造性地發展。他是新樂府詩體的開路人。他的樂府詩,促成了中唐時期新樂府運動的發展。他的五七古長篇,亦詩亦史,展開鋪敘,而又著力於全篇的迴旋往復,標誌著詩歌藝術的高度成就。他在五七律上也表現出顯著的創造性,積累了關於聲律、對仗、鍊字鍊句等完整的藝術經驗,使這一體裁達到完全成熟的階段。杜甫是唐代最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與李白並稱“李杜”。存詩1400多首,有《杜工部集》傳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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