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納斯》史詩歌手研究

《瑪納斯》史詩歌手研究

《瑪納斯》史詩是目前世界上已知的眾多史詩當中規模最大、篇幅最長的史詩作品之一。僅在20世紀內從一些著名瑪納斯奇口中記錄的史詩文本均在數十萬行以上。

圖書簡介

【圖書簡介】 - 《瑪納斯》史詩歌手研究
《瑪納斯》是柯爾克孜族的英雄史詩,我國三大英雄史詩之一。這部史詩熱情謳歌了英雄瑪納斯及其7代子孫前仆後繼,率領柯爾克孜人民與外來侵略者、各種邪惡勢力進行鬥爭的事跡,體現了柯爾克孜民族勇敢善戰、百折不撓的民族精神與民族性格。 《瑪納斯》主要流傳於我國新疆南部的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以及新疆北部特克斯草原、塔城等柯爾克孜人聚集的地域。此外,中亞的吉爾吉斯斯坦、哈薩克斯坦及阿富汗北部地區也有《瑪納斯》流傳。這是一部具有世界影響的史詩。 廣義與狹義 史詩《瑪納斯》有廣義與狹義之別。廣義的《瑪納斯》是包括8部史詩在內的整部史詩的總稱;而狹義的《瑪納斯》則是指史詩的第一部《瑪納斯》。
《瑪納斯》史詩是目前世界上已知的眾多史詩當中規模最大、篇幅最長的史詩作品之一。僅在20世紀內從一些著名瑪納斯奇口中記錄的史詩文本均在數十萬行以上。它長期以來,都是以口頭形式流傳於柯爾克孜族民間,在世代史詩歌手一瑪納斯奇的反覆演過程中不斷地發展和變異。這種發展和變異無疑都是在傳統的限定之內,在特定的語境和聽眾一歌手的現場交流和互動當中發生的。口頭史詩的演唱、創作、接受、傳播、文本的產生都是在同一時間內完成,是同一事件和過程的不同側面。本文正是通過對這樣一部活形態口頭史詩傳統及其攜帶者一瑪納斯奇史詩演唱活動的細緻調查,並對其中的代表性重點人物進行深入訪談和跟蹤調查,從民俗學、口頭詩學和民族志詩學的角度,對在今天這樣一個信息化時代,依然保持著自己鮮活的口頭性傳播特徵的《瑪納斯》的演唱傳播規律進行了學理上的探討和總結,以期對我國大型口頭史詩作品的研究提供一個新的討論空間和借鑑的角度,同時回應世界口頭詩學研究的浪潮。本文的創新點主要表現在,儘量突破以往只關注史詩記錄文本,並通過記錄文本解讀史詩的學術規則,將口頭史詩植入到活形態表演語境當中,將史詩演唱視為民俗活動的一部分,從歌手與聽眾在表演現場的互動關係當中,從他們共同參與文本創作的視角來審視和觀察口頭史詩演唱這一綜合性藝術。也就是說,把口頭史詩置入到它生存發展的原如土壤中,在歌手“表演中的創作”中,多側面、立體式地審視口頭史詩文本的生成和策略,對史詩《瑪納斯》研究來說,應該具有一定的前沿性和創新性。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 《瑪納斯》史詩歌手研究
阿地里·居瑪吐爾地,柯爾克孜族,1964年2月25日出生於新疆阿合奇縣。1986年7月,畢業於上海交通大學外語系英語專業,獲文學學士學位。2004年7月在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獲得文學博士學位。曾在新疆工學院、新疆文聯工作,並擔任新疆民間文藝家協會第三屆、第四屆副主席;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文聯第五屆、第六屆副主席。1998年9月晉升為副研究員。為政協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委員會第九屆委員會常委。

圖書目錄

【圖書目錄】 - 《瑪納斯》史詩歌手研究
緒論
一、選題的意義、目的和方法
二、國內外相關研究概述
三、資料來源、範圍及使用的原則
四、本文使用的主要概念和術語簡釋
五、文本的使用和柯爾克孜文拉丁轉寫規則
第一章 瑪納斯奇的身份和集體性特徵
第一節 瑪納斯奇的身份
第二節 瑪納斯奇的集體性特徵
第三節 薩滿兼歌手的身份
第四節 瑪納斯奇的地位及民眾的認同
第二章 與《瑪納斯》史詩表演相關的因素
第一節 《瑪納斯》史詩表演的空間限定
第二節 《瑪納斯》史詩表演的時間限定
第三節 語境對歌手及史詩文本的影響
第四節 表演的目的和歌手的功利性
第三章 史詩表演的民俗約束和禁忌
第一節 演唱規模和內容的規定
第二節 史詩演唱時的服裝和道具問題
第三節 對歌手演唱的限制和禁忌
第四節 聽眾對瑪納斯奇獎勵和對史詩演唱活動的影響
第四章 學習與演唱
第一節 瑪納斯奇的學習
第二節 瑪納斯奇的表演和史詩的戲劇化特徵
第三節 傳統的繼承與創新
第五章 表演與創作
第一節 《瑪納斯》史詩的程式系統和形態
第二節 《瑪納斯》史詩的語言程式
第三節 《瑪納斯》史詩的程式句法
結論
附錄
附錄一:20世紀以來我國瑪納斯奇一覽表(120人)
附錄二:居素普·瑪瑪依的史詩觀
附錄三:《北方諸突厥語民族民間文學典範》第五卷前言
後記

相關資料

柯爾克孜族英雄史詩《瑪納斯》及其研究簡況
胡振華
解放以來,為了學習柯爾克孜族的語言和文學,領導曾先後七次派我到新疆。在那裡,曾多次聽過柯爾克孜族民間歌手的演唱,在眾多曲目中,英雄史詩《瑪納斯》給我留下的印象最深。因此,在這篇文章中,筆者就對柯族英雄史詩《瑪納斯》作一介紹,一則,作為我學習《瑪納斯》的一份匯報,二則,也算是對熱情幫助過我學習柯族語言文學的柯族人民的答謝。

《瑪納斯》是一部規模宏偉、色彩瑰麗的民間英雄史詩。千百年來,它廣泛地流傳在柯爾克孜族人民中間。它是以第一代英雄瑪納斯的名字命名的,從廣義上說,《瑪納斯》是這部英雄史詩的總名,從狹義上說,《瑪納斯》又是指該史詩的第一部,其他各部皆以該部主人公的名字命名,如第二部為《賽麥台依》,第三部為《賽依台克》。史詩的每一部都是單獨的一部長詩,但這幾部長詩的內容緊密連線,前後照應,組成了這部規模非常宏偉的英雄史詩。
《瑪納斯》不僅流傳在我國新疆柯族地區,也流傳在蘇聯和阿富汗的柯族地區。從蘇聯已出版的材料來看,他們的《瑪納斯》共包括一、二、三部。流傳在我國新疆柯族地區的《瑪納斯》,除了有明顯的地方特色外,在規模上也比較大,在阿合奇縣就有幾位民間歌手可以演唱第四部,朱素普·瑪瑪依演唱的最長,他能演唱《瑪納斯》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部,共約二十多萬行。
《瑪納斯》是一部傳記性的英雄史詩,它通過動人的情節和優美的語言,生動地描繪了《瑪納斯》家族好幾代英雄們的生活和業績,主要反映了歷史上柯族人民反抗卡勒瑪克、克塔依人奴役的鬥爭,表現了古代柯族人民爭取自由、渴望幸福生活的理想和願望。
史詩一開始,朱素普·瑪瑪依是這樣唱的:
………
奔流的河水,
有多少已經枯乾;
綠色的河灘,
有多少已經變成戈壁灘;
多少人跡罕到的荒野,
又變成了湖泊水灘;
平坦的大地沖成了深澗,
高聳的山崖變低塌陷。
從那時候起啊!
大地經歷了多少變遷,
戈壁上留下了石頭,
石灘又變成了林海;
綠的原野變成河灘,
山澗的岩石已經移遷。
一切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啊!
可是祖先留下的史詩,
仍在一代代地流傳。
這是典型的史詩氣魄!從一開始,它就緊緊扣住了聽眾們的心弦。
緊接著就講述了一個神奇的柯族族名來源的傳說,相傳過去有一個名叫阿爾汗的汗王,為了霸占一個純潔美麗的民間少女阿娜勒,便誣陷她與親生哥哥滿素爾發生淫亂關係,而要處死他的哥哥。汗王的暴虐沒有使兄妹二人屈服,哥哥雖被亂箭射死,妹妹死也不肯從命,最後也用匕首自盡了。在暴君阿爾汗的盛怒下,兄妹二人的屍體又被燒成了灰。骨灰被傾倒在皇宮的溪水之中,結成銀色閃光的泡沫流入花園,公主和大臣們的四十個女兒飲了溪水。全部懷孕。汗王發覺後大怒,將他們驅逐於荒野深山之中,他們生下了二十個男孩和二十個女孩,互相婚娶,世代相傳,繁衍成了柯爾克孜族。按柯語“柯爾克”為四十,“克孜”為姑娘,連讀讀作“柯爾克孜”,意即四十個姑娘。《元史》里也說,“吉利吉思”是由四十個漢地姑娘和烏斯人結婚後繁衍而成的,所以名為“吉利吉思”(即柯爾克孜),由此可以證明這個傳說的古老了。
關於這個傳說,我在1953、1954年到新疆特克斯縣、阿合奇縣學習調查柯語時,也聽到過。不過,那些民間故事家是作為傳說故事給我說的,沒有人說這是《瑪納斯》的一個組成部分。在民間歌手中,只有朱素普·瑪瑪依把它作為《瑪納斯》第一部的開始來演唱,我們是1961年記錄朱素普·瑪瑪依的材料時蒐集到的。有些柯族同志認為,《瑪納斯》中不包括這個族名來源的傳說。
1978年冬,領導派我把朱素普·瑪瑪依接來北京。在我們重新補記他的材料時,關於柯族族名來源的傳說,他又補唱了兩種變體。其中一種變體說:相傳過去有一個名叫阿拉什的暴君,他曾下令說:凡是麻臉的嬰兒都要殺掉。但後來汗的老婆生的一個小男孩,偏偏生了天花,變成了麻臉。大臣們為阿拉什汗王獻策,建議給麻臉太子隨帶若干男孩和女孩,一起送進深山裡去。暴君捨不得殺死自己的兒子,便同意了這個建議,後來麻臉太子長大了,和小伙子們一起跟姑娘們成了婚,並遊牧在深山裡。他們的後代就成了柯爾克孜族。按柯語“柯爾”意為高地、山地,“克孜”意為涉過、遊歷,連讀便讀成“柯爾克孜”,意為“遊歷山地”,或“在山地里遊牧”。另一種傳說,是說“柯爾克孜”一名來自“柯爾克”(四十)、“居孜”(百、百戶)的連讀,“柯爾克”與“居孜”可解釋為“四十個部落”。這與柯族歷史上部落劃分的說法是吻合的。
《瑪納斯》第一部的主要內容是,奴役著柯爾克孜族人民的卡勒瑪克汗王從占卜者那裡獲悉,柯族人民中間,將要降生一個英雄瑪納斯,他將領導柯族人民推翻卡勒瑪克人的統治。殘暴的卡勒瑪克汗王便派人對所有懷孕的柯族婦女剖腹查看,以便殺死即將誕生的瑪納斯。但是,機智的柯族人民使瑪納斯平安地降生了。本族人民的苦難生活,使瑪納斯從小就對外來的掠奪者充滿了仇恨,他立志要為本民族報仇雪恥。瑪納斯還在幼年時,已成長為一個力大無比的英雄,他同情貧窮的人民,他親自參加勞動,他逐漸團結了四面八方的勇士,統一了分散的柯族部落,南征北戰,為本族人民帶來了歡樂的富裕的生活。長大後,人民擁戴他為汗王,他成了當時被卡勒瑪克奴役的各族人民的公認的領袖。後來,他不聽愛妻卡尼凱的勸告,要對克塔依人進行一場遠征。瑪納斯在這次遠征中身負重傷,回到塔拉斯後逝去了,柯族人民又陷於災難之中。
其他幾部,主要講述了瑪納斯的子孫後代繼續與卡勒瑪克人進行的鬥爭,其中也有肅清內部叛徒、懲處魚肉人民的污吏、消滅殘害人民的妖魔和歌頌民族團結及忠貞愛情的故事。
《瑪納斯》是一部具有深刻的人民性和思想性的典型的英雄史詩。它從頭至尾貫穿著這樣一個主題思想:團結起來反對異族統治者的掠奪和奴役,為爭取自由和幸福的生活進行不懈的鬥爭。它表現了被奴役的人民不可戰勝的精神面貌,歌唱了柯爾克孜人民對掠奪奴役他們的異族統治者的反抗精神和鬥爭意志。
《瑪納斯》中出現了上百個人物,這些人物都被塑造得富有個性和特點。
《瑪納斯》不只是一部珍貴的文學遺產,而且也是研究柯族的語言、歷史、民俗、宗教、音樂等方面的一部百科全書,它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
眾所周知,民間文學是通過語言創作來表達的。一篇如實記錄的民間文學作品的原始材料,同時也是一份研究語言的素材。《瑪納斯》這部巨著,對研究柯語來說,當然也是非常重要的材料。柯語分作南部和北部兩個方言,北部方言中又分為“Z”土語和“S”土語。各地“瑪納斯奇”演唱的材料,是很好的方言、土語調查材料,例如著名“瑪納斯奇” 朱素普·瑪瑪依就為我們提供了柯語北部方言“S”土語的大量材料,我們可以從這些材料整理出該土語的語音、語法和辭彙特點。另外,由於《瑪納斯》是千百年來代代傳唱下來的一部史詩,其中也保存了柯語的許多古詞和某些較古的語法形式。我們完全可以根據這部史詩的辭彙材料編出一部包括幾萬詞條的柯語《瑪納斯詞典》。
《瑪納斯》是史詩,不是歷史,但是歷史上的某些事實卻在史詩中留下痕跡。因為對一個在相當長時期中沒有文字記載自己歷史的民族來說,其經歷過的鬥爭,往往會在他的民間文學作品中用優美的形式反映出一個側面來,這也是歷史學家在重視文字史料的同時,也非常重視民間文學的原因。我們認為,《瑪納斯》對研究柯族人民的歷史是有一定參考價值的。“瑪納斯奇” 朱素普·瑪瑪依演唱的變體中,講到柯爾克孜族名的來源傳說,他講的柯爾克孜族名來源的三種說法,對我們研究“柯爾克孜”這一民族名稱是有幫助的。
另外,史詩中還幾次提到柯爾克孜人過去住在葉尼塞河一帶,後來由於不堪卡勒瑪克、克塔依人的奴役、侵擾,而逐漸遷移到天山地區。從史詩中還可看出古代柯爾克孜人的活動地區和遷移路線:葉尼塞→新源→巴里坤→阿勒泰→天山→阿賴山→阿特巴什→納仁→撒馬爾罕→塔拉斯。史詩里也提到“絲綢之路”,說有三條道,其中有一條是從烏魯木齊→達板城→焉耆→庫爾勒→鐵門關→庫車→拜城→阿克蘇→喀什→烏魯克恰提→斯母卡納→艾爾凱什塔姆→安集延→浩罕→塔拉斯。史詩中提到古代柯族人民的活動地區和遷移路線,與歷史的記載基本上也是一致的,有些材料還可以補充和印證文字史料。
又如在《瑪納斯》史詩第一部中的《闊闊托依的祭典》這一節里,曾敘述了一些民族的分布地區:
在日出的東方有克塔依人,
還有蒙古人和滿洲人,
北方有名叫俄羅斯人,
也要邀請來!
我們南面喀什葛爾那兒
住著薩爾特人,
如果我們邀請他們,
他們會馱大布來的。
信使要沿著烏帕爾山,
穿過諾依奧特人地區,
到阿富汗去,
從南方把考孜阿克散人、巴額什人請來,
也不要漏請布哈拉人。
往卡拉卡勒帕克、土庫曼那裡,
也要送信去!
阿拉伯人住的很遠,
如果告訴他們,
他們也會來的。
依斯潘人、印地斯坦人,
請他們也來參加我們的祭典。
在史詩中,也多次描述了歷史上一些地區和民族的情況。例如,關於吐魯番是這么說的:
這地方多么炎熱,
是多石的戈壁灘。
不論是冬還是夏,都是從地里挖水喝。
人們一年四季不得休息,
井裡也沒有水啊!
他們過著艱苦的日子,
這是一個荒涼的地方。
關於克塔依人是這樣描述的:
他們有銅做的神像,
他們相信有天堂和七層地獄,
他們有吻胸的禮節,
他們頭戴紅纓帽,
他們那兒有挑膽子的,
………
史詩中還有關於伊犁、瑪納斯等地名來源的傳說,例如詩中這樣唱到:
在寬闊的原野上將修起一座城市,
瑪納斯要以自己的名字來命名。
從那時起直到現在,
這城市的名字一直傳了下來,
人們從四面八方遷移到了這兒。
把這個地方叫成了伊犁。
從史詩中,我們還可看出古代柯爾克孜人主要是從事畜牧業生產,但也在吐魯番一帶耕種莊稼。此外,他們還掌握了煉鐵的技術,已能製造刀、劍等武器,這些有關經濟方面的材料也是很寶貴的。
《瑪納斯》中,關於民俗學方面的材料,更是比比皆是。例如,我們從中可以看出古代柯族人民的一些習俗:嬰兒出生後,要給客人酥油茶吃;占卜時要用四十一塊小石頭或用羊胛骨;有相面術,會相面的人叫“散奇”;有圓夢的習俗;盟誓時要對著天地,宰母馬,把胳臂伸入馬血中,嘴裡銜著箭,還要吞喝咒符;向客人贈駿馬,以示尊重;有十二屬相;戰爭中要呼喊著本部落英雄的名字或部落的名字,以顯威風;遊戲有賽馬、射元寶、劈刺比賽、摔跤、玩駱駝、下棋、打羊骨、刁羊等。這些材料對研究古代柯爾克孜人民的民俗學和柯族古今民俗的對比,都是很有價值的。
從史詩中,我們既能找到反映伊斯蘭教的習俗,也能看到薩滿教的痕跡。這些材料對研究柯族宗教信仰的變化,也是很有幫助的。
演唱《瑪納斯》時,伴有各種曲調,有的高亢豪放,好像萬馬奔騰的戰歌;有的沉穩緩慢,又像行雲流水般的抒情詩,非常動人。這些曲調保存了古代柯族民間音樂的特點,是研究柯族音樂重要的材料。
總之,史詩《瑪納斯》既有文學價值,又有學術價值,我們要從各個方面全面地去研究它。
究竟《瑪納斯》產生於什麼時期呢?國外研究者們有三種不同的意見:一、產生於葉尼塞·鄂爾渾河時期(8—9世紀);二、產生於阿勒泰時期(9—11世紀);三、產生於準噶爾時期(16—18世紀)。我們認為,要確定其產生的年代,必須從史詩中反映的事件等各方面去研究,首先有必要回顧一下柯族人民的歷史。
柯爾克孜族是一個具有悠久歷史的民族。早在公元前就遊牧在葉尼塞河上游,曾先後受匈奴、突厥、薛延陀的統治。隋唐時,還有一支住在今準噶爾盆地。公元644年,黠戛斯首領失缽屈阿棧親自入朝。根據黠戛斯的請求,唐朝中央政府以其地為堅昆都督府,任命失缽屈阿棧為左衛大將軍、堅昆都督,從此,黠戛斯正式列入唐朝的版圖。公元840年,黠戛斯推翻回鶻政權,有一部分柯爾克孜人進入天山北部一帶。公元10世紀,柯爾克孜人臣服契丹建立的遼國,並與遼有較密切的來往。遼在轄黠戛斯地區設“黠戛斯國王府”。公元1124年,遼亡。契丹宗室耶律大石率眾西逃,經過柯族地區時,大肆搶劫,遭到柯族人民的強烈反抗。1128年,建立西遼,即所謂的“黑契丹”。柯族人民與蒙古的斡亦刺提(明代在漢文史書中譯為“瓦刺”,清代譯為“衛拉特”)部不斷發生戰爭。13—16世紀,有大批柯爾克孜人被迫從葉尼塞河上游遷至天山地區。17世紀,柯族人民又受到衛拉特部的侵擾。18世紀初,最後一支柯爾克孜人由葉尼塞河上游遷來西部天山地區。18世紀20年代,一部分柯爾克孜人又遷到中亞費爾乾、帕米爾和喀喇崑崙山一帶。
從《瑪納斯》所談到的事件看來,多數是與卡爾梅克人,即與斡亦刺提人的鬥爭,《遠征》部分說的是與克塔依人,即與契丹人的鬥爭。“克塔依”原是指“契丹”,而不是指漢族,這在歷史上早有定論。《遠征》中講到“北京”時,說有五個“北京”,這與遼的五個京城很吻合。因此,我認為《瑪納斯》談的遠征北京,是指遠征契丹的一個京城。史詩《瑪納斯》中的“北京”,不可能是指今日的北京,因今日的北京當時叫作“南京”。據研究者認為,史詩中的“北京”,很可能是“北庭”(今新疆吉木薩爾)的音轉,西遼時黑契丹是占據過北庭的。當時,柯族人民與黑契丹人有過鬥爭,是不是歷史上的這些鬥爭,在《瑪納斯》中留下了某些痕跡呢?至於歷史上柯爾克孜人與斡亦刺提人的鬥爭,也是有記載的。史詩中許多關於反抗卡勒瑪克人的鬥爭,應當看作是歷史事件在民間文學中保留下來的痕跡。看來,史詩《瑪納斯》最初產生的年代,是在宋、遼、西遼之後,估計也有七、八百年了。當然,史詩產生後,其內容隨著代代流傳而有所增加。
要研究《瑪納斯》的產生年代,我認為,還要和北方一些民族的民間文學作品進行比較。例如,史詩《瑪納斯》中提到加克普用麥子換了成額什汗的一匹駿馬,這個成額什汗是不是成吉思汗的轉音呢?蒙古族中流傳的《兩匹駿馬的故事》中的駿馬與加克普換來的這匹駿馬有沒有什麼關係?另外,在西部蒙古人,即斡亦刺提人中流傳的史詩《江格爾》里,提到的英雄孔克爾,與《瑪納斯》中出現的卡爾梅克人英雄孔古爾拜(“拜”即“巴依”,是柯爾克孜人名後常加的一個成分)是否是一個人物呢?在蘇聯阿爾泰族中,還流傳著一部名為《阿勒普瑪納什》(《勇士瑪納什》)的民間文學作品。這兩部民間文學作品,是不是同一個來源呢?總之,對這些問題進行多方面的綜合研究,對確定史詩《瑪納斯》的產生年代是有幫助的。

“瑪納斯奇”是指演唱《瑪納斯》的民間歌手。柯族人民喜愛史詩《瑪納斯》,也喜愛“瑪納斯奇”。每當婚禮節慶的日子,柯族牧民總是要邀請“瑪納斯奇”來演唱,往往從夜晚一直演唱到天亮,聽眾一點也不覺得疲倦,聽得都入了迷。就是平常在田野里勞動後的片刻休息時間裡,大家也常常請懂得《瑪納斯》的人講述有關《瑪納斯》的故事,或聽一段《瑪納斯》的演唱。解放前,牧民們為了答謝“瑪納斯奇”的演唱,往往要向歌手贈送駿馬、皮襖等,並宰羊招待。解放後,柯族人民的習俗發生了不少變化,但是仍以豐盛的家宴來表達牧民對歌手的謝意。
我國新疆柯族地區有不少“瑪納斯奇”,其中能演唱的最多的是阿合奇縣卡拉布拉克公社,屬於切力克部落的朱素普·瑪瑪依。朱素普·瑪瑪依,今年62歲,他從小就愛聽老人們講故事,喜歡學唱柯爾克孜族的民間詩歌。他的哥哥巴勒巴依是個民間文學的愛好者、蒐集者,曾四處拜訪民間藝人,學習和蒐集民間文學作品。巴勒巴依曾跟著當地著名歌手朱素普阿洪、額布拉依木等學習過英雄史詩《瑪納斯》,並用阿拉伯文字母將它記錄收藏。這對朱素普·瑪瑪依後來成為“瑪納斯奇”起了很大作用。朱素普·瑪瑪依八歲的時候,進入了當地的伊斯蘭教經文學校。他學會了阿拉伯文字母后,就大量閱讀和背誦他哥哥巴勒巴依收藏的民間文學作品,到十六歲時為止,他已經熟讀了幾十部民間長詩,並且也背熟了《瑪納斯》。堅強的毅力,使朱素普·瑪瑪依熟記了《瑪納斯》的二十多萬行。此外,他還能演唱別的民間長詩多部。朱素普·瑪瑪依為我國搶救《瑪納斯》作出了很大貢獻。他現在是中國文聯委員、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理事、新疆文聯副主席、新疆柯爾克孜自治州政協委員、阿合奇縣政協委員。
“文化大革命”中故去,屬於沖把額什部落的烏恰縣著名的“瑪納斯奇”艾什瑪特(去世時八十多歲)也是一位了不起的民間歌手。1961年,我們在烏恰縣記錄了他演唱的第一部11070行,第二部6390行。他雖然演唱的不如朱素普·瑪瑪依的多,但是他演唱的變體的內容和語言都有獨特之處。艾什瑪特一生中,經常在烏恰縣境內演唱《瑪納斯》,頗受當地柯族人民的尊敬。
另一位著名的“瑪納斯奇”是烏恰縣的鐵木爾,他屬於沖巴什部落,今年七十多歲,仍健在,現在烏恰縣托雲公社。他在1961年,給我們演唱了第二部《塞麥台依》的5000行,還演唱第一部、第三部的片斷。他在講述瑪納斯誕生時,不像一般“瑪納斯奇”那樣,說瑪納斯是加克普的妻子奇依爾迪在樹林中生下的,而是說加克普在一個山洞裡的金子搖籃里撿來的。鐵木爾演唱的雖然不如上述“瑪納斯奇”演唱的長,但其語言很美,藝術性強。
烏恰縣的“瑪納斯奇”瑪木特·木薩,也能演唱史詩《瑪納斯》一、二、三部的一些片斷,此外,1961年時,烏恰縣的阿布希·瑪買特、阿圖什縣的阿瓦孜、奧斯曼·納瑪依、阿克陶縣的阿勒等許多民間歌手也能演唱史詩一、二部的某些片斷。
1979年冬,我們去新疆徵求克族人民對《瑪納斯》第一部柯文油印資料本的意見時,還了解到,現在還有約近三十個“瑪納斯奇”分散在各個州縣。據說,在烏什縣加滿蘇公社,還有一位女“瑪納斯奇”。
從上述情況看來,我國新疆的“瑪納斯奇”還是比較多的,但是這樣“瑪納斯奇”,多數都已年邁,需要儘快地搶救他們所演唱的材料。

《瑪納斯》的學術價值早就引起了學者們的重視。國外一些學者,不僅記錄、翻譯了這部史詩,而且還寫了不少研究論文。了解國外的這些情況,對我們蒐集、翻譯、整理和研究《瑪納斯》,是有一定參考價值的。
16世紀,毛拉·賽夫丁·依本·大毛拉·沙赫·阿巴斯·阿赫色坎德在其波斯文《史集》一書中,就提到了瑪納斯。他說瑪納斯的戰士多是由住在新疆葉城一帶屬於克普恰克部落的人組成,但這本書並沒有把《瑪納斯》的詩句記錄下來。
十月革命前,最早記錄發表《瑪納斯》的,一個是19世紀50年代化裝成商人,混入我南疆柯族地區蒐集軍事、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情報的沙俄間諜,哈薩克貴族出身的軍官喬坎·瓦利哈諾夫,另一個是俄國突厥學家拉德洛夫。
喬坎·瓦利哈諾夫在其1861年出版的《準噶爾概論》一書中,介紹了《瑪納斯》的主要情節,並第一次用柯語記錄了《闊闊托依的祭典》這一節。在他聽到的變體中,說瑪納斯娶卡尼凱是因為他父親加克普去卡拉汗那兒說親,卡拉汗不同意,而瑪納斯便把卡尼凱強娶來了;說闊闊托依的“阿依勒”(牧村)不在塔什乾附近,而是在伊塞克庫勒(熱湖)附近;說在闊闊托依的祭典上搗亂的孔吾爾拜的交勞依是被瑪納斯戰死的,而瑪納斯又是被涅斯卡拉打傷而後死去的。喬坎·瓦利哈諾夫沒有把《瑪納斯》的這一變體記全,主要記下了《闊闊托依的祭典》這一節。
拉德洛夫於1862—1869年間,曾在西伯利亞及中亞一帶調查北部諸突厥民族的民間文學資材,他先後在特克斯和楚河一帶柯族地區,蒐集了不少的《瑪納斯》材料。他在1885年出版的《北部諸突厥部落的民間文學典範》第五卷《奇石柯爾克孜的方言》一書中,收進了下述材料:
《瑪納斯》1—368頁
瑪納斯的誕生1—6頁
阿勒瑪木別特(拉德洛夫協作的“阿勒江別特”)成為穆斯林、從闊克確出出走及投奔瑪納斯6—61頁
瑪納斯與闊克確之戰,娶卡尼凱;瑪納斯死後復活61—140頁
包克木龍140—205頁
闊孜卡曼(拉德洛夫寫作“闊斯曼卡”,可能這是柯語“S”土語的特點)205—280頁
賽麥台依的誕生280—312頁
賽麥台依312—368頁
《交勞依》(拉德洛夫寫作“瑤勞依”)369—525頁
《艾爾·托什吐克》529—589頁
上述材料共12454行,其中《瑪納斯》第一部為9449行。這些材料都是用斯拉夫字母記錄的柯爾克孜語。不久,拉德洛夫便用德文翻譯發表了這些材料。拉德洛夫記錄的這份材料不全,有遺漏,記的音也不夠準。另外,材料本身的詩句上也不夠優美。
1898年,在喀山,用阿拉伯文字母(語言是柯語)第一次出版了“瑪納斯奇”特尼別克演唱的史詩第二部《賽麥台依》的片斷。
1911年,匈牙利人阿勒瑪色在布達佩斯又用德文發表了《賽麥台依》的片斷《英雄瑪納斯與其兒子賽麥台依告別》。
十月革命後,1922年,首先記錄了吉爾吉斯斯坦著名的“瑪納斯奇”薩額木拜·奧勞孜巴考夫演唱的《瑪納斯》的第一部。
1925年,在莫斯科用阿拉伯文字母再次出版了特尼別克演唱的《賽麥台依》的第一冊。
從1931年起,蘇聯在吉爾吉斯斯坦有計畫的進行了《瑪納斯》的蒐集、記錄工作。他們共記錄了《瑪納斯》的第一、二、三部的十三種變體。其中,第一部的九種變體,第二部的五種變體,第三部的三種變體。據蘇聯出版的材料介紹說,以上各種變體材料共有一百萬行。
在30年代,蘇聯用俄語和柯爾克孜語出版了《瑪納斯》的一些片斷,並發表了一些評介文章的介紹“瑪納斯奇”的文章。
1937年,法國巴黎出版的名為《歐洲》的一本雜誌上,發表了《瑪納斯》第一部中《遠征》的片斷。
1940年,在蘇聯伏龍芝用柯語出版了薩額木拜·奧勞孜巴考夫演唱的《瑪納斯的童年時代》。
1941年,在伏龍芝用柯語出版了《瑪納斯》片斷的小冊子,如《阿勞凱汗》、《卡尼凱的故事》、《瑪開了朵》、《瑪納斯之死》、《瑪納斯的誕生和童年時代》、《瑪納斯的首次征戰》、《瑪納斯與都布爾汗之戰》、《賽麥台依從布哈拉來到塔拉斯》等,並用俄語發表了《遠征》的一節。
同年,土耳其《瓦爾勒克》(《存在》)雜誌用土耳其文連續發表了三篇評介《瑪納斯》的文章。
1942年,在伏龍芝用柯語出版了《瑪納斯》第一部《遠征》一節的片斷,還出版了《賽麥台依》的片斷《角斗場》,並出版了介紹演唱《瑪納斯》的民間歌手的《瑪納斯奇們》一書。同年,在阿拉木圖用哈薩克語翻譯出版了《遠征》一節的片斷。
1944年,在伏龍芝出版了薩額木拜的《首次遠征》,並在俄文的《現代吉爾吉斯斯坦》10月號上,發表了《遠征》的片斷。
1946年,在莫斯科用俄文出版了《瑪納斯》的《偉大的進軍》(即《遠征》)一書,共372頁,附有竟會的插圖的一個長篇序言。
同年,立陶宛文《勝利》雜誌的第一期上介紹了史詩《瑪納斯》。
1950年,用立陶宛文翻譯出版了利普肯寫的中篇小說《慷慨的瑪納斯》。
1952年,在蘇聯伏龍芝召開了由全蘇聯研究《瑪納斯》學者參加的《瑪納斯》科學討論會。與會者一致肯定《瑪納斯》是一部富有人民性的優秀文學作品。會上宣讀的報告有:
包勞夫考夫的《柯爾克孜史詩〈瑪納斯〉的人民性問題》;
包格達諾娃的《論史詩〈瑪納斯〉的人民性》;
加克什葉夫的《論史詩〈瑪納斯〉早期的記錄稿》;
克里木江諾娃的《〈瑪納斯〉的變體》;
套考木巴葉夫的《論〈賽麥台依〉的人民性的問題》;
色德克別考夫的《〈瑪納斯〉三部曲之一的〈賽依台克〉》;
克利毛維赤的《史詩〈瑪納斯〉的研究情況及其任務》。
通過這次科學討論會,總結了蘇聯三十年來進行《瑪納斯》工作的經驗教訓,並提出了儘快用柯語出版史詩《瑪納斯》一、二、三部的計畫。
同年,在英國倫敦,包拉根據拉德洛夫記錄的材料和1946年莫斯科版的《瑪納斯》出版了《瑪納斯》的英文譯本《英雄的詩》。
1958年,在伏龍芝出版了柯語《瑪納斯》第一部綜合整理本(共一、二兩冊,前者303頁,後者318頁)。同年,又用俄文出版了中篇小說《慷慨的瑪納斯》)。
1959年,在伏龍芝出版了柯語《瑪納斯》第二部《賽麥台依》綜合整理本,共324頁。
同年,土耳其的《土耳其語年鑑》上,刊載了評介《瑪納斯》的文章,哈薩克斯坦研究《瑪納斯》的作家阿烏艾佐夫,在阿拉木圖用哈語和俄語發表了研究《瑪納斯》的論文。
1960年,伏龍芝出版了第三部的柯語綜合整理本《賽依台克》。至此,蘇聯柯族人民中流傳的《瑪納斯》一、二、三部,已全部整理出版。同年,莫斯科又出版了俄文的《瑪納斯》,共309頁,其中包括《瑪納斯的誕生》、《闊闊托依的祭典》……以及《英雄之死》等節。
1961年,蘇聯哈薩克作家阿烏艾佐夫在阿拉木圖又出版了研究《瑪納斯》的著作《各種年代的思想》。莫斯科出版了研究論文集《柯爾克孜英雄史詩〈瑪納斯〉》,共收進論文九篇和一個目錄,全書374頁。
1965年,伏龍芝出版了瑪木套夫和阿布德勒達葉夫用柯語合寫的《史詩〈瑪納斯〉研究中的某些問題》。同年,法國巴黎用法語翻譯出版了《瑪納斯》的片斷《艾爾·托什吐克的驚險奇事》。
1968年,伏龍芝出版了俄文的《柯爾克孜人民的英雄史詩——〈瑪納斯〉》。
1974年,莫斯科出版了日爾孟斯基著的《選集》(突厥英雄史詩)。
1977年,英國牛津大學出版了《瑪納斯》的片斷《闊闊托依的祭典》。
近些年來,蘇聯還用塔吉克、烏茲別克等文字翻譯出版了《瑪納斯》,發表的論文也不少。關於《賽麥台依》的研究專著也有用柯語出版的。
據法國專門研究柯爾克孜民族民間文學的島額教授來信講,他到阿富汗巴達赫山一帶柯族地區調查過,他說阿富汗柯族地區的《瑪納斯》,與蘇聯出版的《瑪納斯》有不同的特點。
過去,國外研究《瑪納斯》的人,多是根據蘇聯出版的《瑪納斯》進行翻譯或研究。1979年,日本女留學生乾尋,根據我國“文化大革命”前公開發表的材料,譯成了日文,共8000行。不久前,她來信講,要在日本分期陸續發表介紹。
到現在為止,在國外,《瑪納斯》或其片斷已有俄文、德文、英文、法文、土耳其文、哈薩克文、烏茲別克文、塔吉克文等文字的譯本了。
我國對史詩《瑪納斯》的蒐集、記錄工作,在解放前只限於柯族人民對手抄本的民間傳抄,有計畫的蒐集、記錄工作是解放後才開始的。
在黨的民族政策的指引下,解放初期曾進行過兩次大規模的柯語方言調查。在這項工作過程中,曾蒐集、記錄過《瑪納斯》的一些片斷。
1960年,中央民族學院語文系柯爾克孜語班師生在柯族地區實習時,曾與新疆文聯下去組稿的同志共同協作,記錄、翻譯了史詩《瑪納斯》的第二部《賽麥台依》,發表於《天山》(漢文)雜誌1961年1月號、2月號和同年的《塔里木》(維文)雜誌上,引起了有關單位和讀者們的重視。
1961年,在中央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宣傳部的領導下,由新疆文聯、新疆文學研究所、中共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州委宣傳部和中央民族學院等單位共同組成了《瑪納斯》第一部的漢文譯文資料本。
1961年12月14、15號的《新疆日報》(漢文)上,發表了朱素普·瑪瑪依演唱的《瑪納斯》第一部片斷的漢文譯文。
1964年,由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中國作家協會新疆分會、中共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州委宣傳部和中央民族學院又組成了《瑪納斯》工作組,再次深入柯族地區進行並補充調查,並進行了校譯、注釋等工作。這次除補記了朱素普·瑪瑪依上次未唱完的材料外,還蒐集了史詩《瑪納斯》的其他變體多種以及一些手抄本等材料,並重新校對了過去的全部譯稿。前後兩次大規模的蒐集調查,共訪問了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境內的“瑪納斯奇”七十多位,蒐集了史詩的各種變體共五十多萬行材料。
粉碎“四人幫”以後,史詩《瑪納斯》獲得了新生。《瑪納斯》工作組從1978年12月又恢復了工作。我們把朱素普·瑪瑪依接到北京,重新補記了“文化大革命”中丟失的材料。兩年來,已補記了十多萬行材料,並重新漢譯了第一部的近兩萬行材料。我們還油印了史詩第一部的柯文資料本,分發給廣大柯族同志徵求意見。
1979年7月號《新疆文藝》(哈文)雜誌上,發表了朱素普·瑪瑪依演唱的第二部《賽麥台依》片斷的哈薩克文譯文。
1980年1月號《新疆文藝》(維文)雜誌上,發表了朱素普·瑪瑪依演唱的第一部《瑪納斯》片斷《瑪納斯的婚事》的維吾爾文譯文。
目前,我們準備除了繼續全部補記完朱素普·瑪瑪依演唱的史詩材料外,還計畫再組織人力吩咐南、北疆繼續蒐集、記錄其他“瑪納斯奇”演唱的材料,爭取把資料搞得比較全面、紮實,以便出版柯、漢文的《瑪納斯》科學資料本,在這一基礎上再出版整理本。
《民族研究通訊》 1981年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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