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一個夢開始的地方。
曾經的我,在做那個夢,夢醒了,我有些彷徨,期望新的夢的開始,但那個世界,只是夢中遺忘了的世界。
今天,我在另一個地方,延續著那個夢,那個我魂牽夢縈的世界.....
卷一 風起 夢幻之章
很久以前琺瑪大陸就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能嘗到滄月海的淚的人,也注定了她的淚的味道...
已過零時的夜晚,和你一起走過同心小徑,我做了你的新娘。土城安全區,你對著我說你愛我。我笑的象個小傻瓜。聽著你的甜言蜜語,我已忘記了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終於我決定:我也要愛你,不在乎你是不是也一樣...
一夜奮戰過後,你對我無言,我一直看著你,你的眼睛已經告訴了我你的疲憊,你揮舞裁決的身影也已失去了往日的剛健。不等你對我說寶貝我累了,我已張開雙臂將你擁住。枕著我的腿,你微笑著閉上眼,滄月的海風輕輕吹起我的發梢拂過你的臉,一滴腥鹹的海水不經意間濺到了我的唇上,我把它吸進口中,是苦,是澀,卻是那么真實。底下頭,你金燦燦的天魔卻沒能掩蓋住撕殺時飛濺出的點點血滴。我細細的看著熟睡的你,熟睡的我的英雄,雖然你知道我有足夠的能力在海邊保護你,但你的手依然緊緊握住那沉重的裁決,始終不願鬆開。
又一個零時的夜晚,你並不象往常那樣帶我出去撕殺。似乎你的心情很好,你說寶貝,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一個真正愛情的地方。我沒有問,只是一如既往的默默跟在你身後,也一如既往般警惕著身後,這是和你結婚後養成的習慣。為了你,我讓曾經最心愛的小乖跟在身後,這樣哪怕是一丁點的暗藏的危險也傷害不到我前面的你。你高興的向前跑著,早已忘記了留意身後。你停下來拉住我的手,把我帶進了真愛質詢屋。
你說這是一個神聖的地方,來這裡一定要說真話。這是個一半藍色一半紅色的房間,中間有明顯的分界線。你用錢在正中間的地上丟了一顆心,心的一半是藍色,另一半卻是紅色,它中間的那條分界線就象它的裂痕,殘忍的把它分成了兩半。
你讓我站在紅色這邊,然後你站在藍色那邊面對著我,那顆心就在我們中間。你問我是不是愛你。看你傻傻的樣子,我笑了,我說愛。你又問我是不是真的,我說是。
不知為什麼你神色黯然,你說自從結婚後我變了,我已不是曾經你才見到時的那個純潔善良的我。我底下頭,不知什麼時候,我一塵不染的潔白裙角早已濺滿了血跡,驚異間,你的烈火揮向了小乖,我不解的看著你,你卻問我是否還有淚。你說,記得第一次看到我時,我正哭著為小乖療傷,不知什麼時候起,我早已沒了淚,就算看到小乖痛苦的在死亡邊緣掙扎,我的臉上也只剩冷漠。是的,我早已忘了淚,但我卻不知如何回答你。因為我忘不掉結婚前你為了保護我而受重傷的那一刻,為了不再出現那一幕,我學會了堅強,學會了冷漠,也學會了保護自己和自己愛的人,哪怕要失去一直陪伴我的小乖。你繼續問我,我是不是真的愛你。這一刻,我的心重重的痛了一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問我那么愚蠢的問題。但我還是堅強的保持著臉上的冷漠,並對你說,我真的愛你。
你站在對面,就那么幾步的距離,可對我來說就象遠隔千里,你沉默了。身旁血流不止的小乖痛苦的躺在我的腳邊,我的眼中卻只有你。
她站在了我們中間,她揀走了那顆心。我憤怒的把毒丟在她的身上,她的臉色瞬間黯淡。當我的劍揮向她的脖勁,想讓一切結束時你卻擋在了她前面。你說我好狠心,就連這樣一個小妹妹也不放過,我委屈的看著你,你卻說大家都說我是女魔頭,你現在也這么認為。是的,這三個字我經常能聽到,但我不在乎別人怎么說,可就連你也這么說,無語,我讓淚凝固在了眼眶中。我的心再一次痛了,這次它痛得使我幾乎無法呼吸。
她拉住了你的手,順勢依進了你的懷裡。她說哥哥你真好。水藍的旗袍,卻掩飾不住她的妖媚,她用得意的眼神向我示威,加速著我的心痛。她纏在你身邊,故意的買弄,並天真的說她看到地上有好多錢就跑去揀了,並不知道有什麼意義。還故意叫我姐姐,問我為什麼要傷害她。你微笑的看著她,溫柔的說,是姐姐弄錯了,姐姐剛才在練毒,不知她怎么跑出來,不小心毒到了。她撅著嘴向你撒嬌,要你補償,幫她壓驚。你開心的答應了。然後她挽著你,離開了這裡。這次,我沒再跟在你身後。而你也如往常般不去注意身後。
我蹲下,看身邊的小乖,它可憐的看著我,一滴淚劃入口中,它好苦,好澀,似曾相識,可我記憶中的淚從沒那么苦、那么澀過。我為小乖療傷,它微微閉上眼,親密的把頭靠在我的掌心,舔走了我落在手上的淚,它的哀傷顯而易見。我這才想起,我已好久沒關心過小乖了,可它卻一點都沒變,還是那么忠心的陪在我身邊。
那天之後,我再沒見過你的身影,我失去了你的訊息,我的名字已不在加在你的姓氏後。終於,我想做回我自己。我脫下了那綴滿斑斑血跡的白色幽靈,換上了精緻的天師長袍,往後我不會再穿白色的衣服--天使的衣服,因為我那雪白裙角的血跡早已洗不淨了。一襲披風,擋住了我所有的疲憊與滄桑。黑色的面具也遮住了我的過去,從此沒人看得到我的臉。女魔頭的稱謂也漸漸很少出現在我耳邊。小乖早已習慣了跟在我身後,它總是很在乎我身邊的危險,對一切能傷害我的人或怪都怒目以視,它,比以往堅強了。我心底的傷,漸漸平復,我習慣了一個人帶著小乖的漂泊。我喜歡帶著它去銀杏村看許願樹,喜歡帶著它去滄月島看海.....我的手在遠離血腥,我的生活在孤獨中走向平靜。
就在我快忘記你的時候,你卻又出現了。你獨自來到危險的祭壇,與成群的蜘蛛撕殺,卻忘了身後突然出現的血巨人,勢單力孤的你躺在了血泊中,昏迷不醒。黑色面具下,我感覺到了熱熱的淚划過臉龐後的冰冷,我救出了你,可小乖卻沒能再出來。
白日門叢林外的海邊,我看著平靜的海終於又一次為小乖哭了。躺在草地上的你口中叫著她的名字,我傷心的走開,卻吵醒了你。看到我的背影,你只說謝謝。你說希望能再見到我,因為你還想再次去祭壇。我停下了腳步,你說去祭壇只是想為自己心愛的女子尋找那傳說中的護身戒指,這樣就算你不在她身邊她也不會有危險。我以為我已經釋然了,可我的心又傳來陣陣疼痛。
我沉默著想要離開,我知道我不離開的話心會更加痛。但你卻說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而一路跟在我身後,你問我為什麼不說話,其實我是怕你聽到我的聲音後認出我。你求我摘下黑色面具讓你看一看我的真面目,說將來好報答我,我搖頭拒絕了。你還是一直跟在我身後,就象以往小乖跟在我身後。不同的是我要時時留意你和身後暗藏的危險,而有小乖時,我卻絲毫不必擔心。
你說我給你的感覺好熟悉,但我自信你認不出我。因為你幾乎沒見過我的背影,而我卻是時時跟在你的身後。你說我的披風好漂亮,乾淨純潔沒有一絲血跡,就象一個遊蕩在祭壇的影子,飄來飄去,卻沾染不到任何塵埃、血跡。你的話讓我想起了血跡斑斑的天使之裙,而你也說到了它。你說你害怕雪白裙角的鮮紅血跡,而你現在所愛的女子穿的是黑色長袍,她永遠不會穿白色的衣服,你也永遠看不清她裙角的血滴。我苦苦的笑了,並祝願你們幸福,你聽到了我的聲音卻沒認出我,只是說我的聲音好溫柔,希望能看到面具下的我的臉。帶你回到城中,我轉身離開了。你在我的身後喊,下個月圓時,你會去祭壇,希望能再見到我。
我念著隱身咒回到祭壇,小乖連身體都沒留下,留下的只是一大灘血跡和一屢它耳旁的絨毛。一大堆怪物中,我感到自己是那么孤獨,那么無助,我沒有能力殺光那些怪物,我只能流著淚,拖著受傷的身體逃走。我躲進了叢林中,任淚水肆意放縱。黑色面具會為我遮擋一切。我擦著衣盔上的血污,我怕別人看到,更怕你看到,當然,最怕的還是聽到女魔頭那三個字,我想遠離這一切。
我回憶以前和小乖走過的路,我孤身一人去看許願樹,去滄月看海,偶爾會叫小乖,因為我忘記了小乖已經不能再跟在我身後。蒼茫的世界,我好累,也好孤獨,我好想念小乖。站在海邊,浪花打濕我的裙角,海風揚起我的披風。海邊礁石濺起的浪花灑滿了我的黑色面具,而面具下卻是我止不住的淚。
月圓了,我忘不了你說的話。我不想再次走進祭壇,小乖葬身的祭壇,但我放不下你。我還是悄悄的來了。祭壇中,我看到你把她護在身後,一個人奮力拚殺。而她卻躲在你的身後,只管袖手旁觀。我躲在暗影中,陣陣心痛。難道你要的就是這樣的女子,這樣自私,這樣善於偽裝的女子。為你,我已不會再流淚。赤月魔終於出現,你還是不在意你的身後,她只顧自己跑開了,卻沒有提醒你。我沖了出來把你推開,它的刺毫不猶豫地扎進了我的身體,我感覺到了我的血肆意地從身體中流出。你問我怎么樣,我說沒事,我沒有為自己療傷,卻為你加防。你高興的朝赤月魔跑去,你說,它一定會送你想要的護身戒指,你拚命的殺,卻不管身後的危險,我擋在你身後,不停的為你療傷。終於,赤月魔死了,它確實留下了一枚金光閃閃的戒指,不過不是護身戒指,而是復活戒指。她沖了出來,開心的揀起了戒指,立刻瞬移走了。你說你的回城捲軸在她身上,你被困在了蜘蛛成群的祭壇中,我把我的捲軸給了你,我強忍著痛,叫你走,你說你不能留下我。可我知道,我已經出不去了。我也不想再出去,這裡有我的小乖,它陪了我那么久,現在該我去陪它了。
你站在洞口,要我一起走,我又一次轉身擋住了你,我的背後,蜘蛛鋒利的牙刺入我的身體。我看到那堅硬的鍔從我的身體中穿出來,我的胸前只有一大片血紅,我甚至看不到天師長袍本來的顏色。你不顧危險,沖入蜘蛛群中,斬斷了刺入我身體的鍔,強把我拖出了祭壇。我躺在你的臂彎中,這竟然是我第一次依偎在你懷中。你說我會沒事的,你想要抱起我,可耗盡體力又受了傷的你已沒有力氣。你抱著我跌倒在地,我輕輕哼了一聲,我已說不出話。你急忙撕碎自己的衣服按在我胸口,想要給我止血,我用盡力氣才抓住你的手,我覺得你從沒這樣急燥過。我積攢了最後的力氣,讓你把我放在祭壇。你愣住了,然後你揭下了我的黑色面具,看到我的臉的那一刻,你第一次哭了。你的眼中只有一滴淚。它直接落在我的口中,那么苦,那么澀,我突然想到了那次離開你為小乖療傷時的淚就是那么苦,那么澀,苦澀得引出了我的淚在眼眶中徘徊。這苦澀原來就是滄月海的淚的味道。從它濺到我唇上的那一剎那,它就注定了我的眼淚的味道。
我又一次想到了小乖,我想閉上眼,你卻搖晃著我叫我挺住,你問我,這是為什麼。終於那淚還是流出來了,我無力的閉上眼,一切都煙消雲散,我看到了身穿白衣的我在滄月海邊哭著為小乖療傷,身後不遠處大樹的陰影中站著一臉憐惜的你。小乖雖然受了傷卻還那么高興,它細小的舌頭舔去了我滴落在手上的淚,只是不知道這淚是否也一樣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