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外傳之殘淚天心

慕容外傳之殘淚天心是一部在起點中文網上連載的網路小說,小說進度連載中。作者是雨非秋。

書籍簡介

殘淚天心。

全文

西湖畔,花濃柳綠,正是大好春光。斷橋邊,畫舫來來回回,三潭映月,參差比伏這是三月的杭州。畫舫上,一為玉樹臨風的男子沾墨縱橫,仿佛天下大事已瞭然於心,正值元末時期,天下大亂,男子卻還有如此閒情,實屬不易。他,不是別人,正是一年前比武招親中勝出的江湖第一美男子,殘淚。殘淚祖籍徽州古黟,後因父輩經商來至杭州。為人知書達禮,風度翩翩,元政府幾次想招其入仕皆被拒絕。去年杭州大戶藍雨院上一代院主藍漪病亡,其獨女藍天心舉辦比武招親,一時間,各路紈絝子弟都深慕藍天心的國色天香和藍雨院龐大家財,紛紛前來,但皆空手而還。直到他,殘淚的出現他的武功並不高,他卻是文才斐然,才智無雙,英俊瀟灑。藍天心被他深深折服,她故意敗給了殘淚。從那天以後,她每天和殘淚一起泛舟西湖,回首西子,陶朱公往事,笑談古今之莫言。……藍雨院,杭州百年大戶,財力雄厚,在江南無人不知。
這天天陰沉沉,一行約莫百人的隊伍匆匆趕入杭州,一路風塵寫在臉上,他們一進杭州便趕往藍雨院。懷抱剛三個月大的女兒的藍天心接待了他們。為首男子身上創傷數處,不是自道身份,沒有人會知道他就是嶺南水鄉大名鼎鼎的夕陽幫幫主黃昏曉。
黃昏曉一臉悽然:“此人武功極高,一夜間攻入我夕陽幫,霸我家業,我僥倖才帶這百號人逃了出來,只是重傷,走不了多少路了。”藍天心沉吟了一陣:“慕容再添?江湖上何時多了這號人物?一夜間滅了嶺南第一大幫夕陽幫。”黃昏曉無奈的苦笑著,“他手下兩員逍遙邪和逍遙邪合稱逍遙雙煞也非尋常人物。一路上對我們追殺不斷,我準備北上大都。一直在邊上沒說話的殘淚分析道:“不可,既然慕容再添如此鋒芒畢露,我看大都也未必安全,黃掌門不若西去蜀地。”
話正講得一半,藍雨院門外已是沸沸揚揚。眾人大叫不好,想是慕容再添追兵已至。藍天心似乎很鎮靜帶領院中武士趕至門口,正逢門口發生激烈爭吵。藍天心當下大喊一聲:“什麼人如此大膽,硬闖藍雨院。”
只見門外來人亦百餘名,為首男子,手持紙扇,皓目澄天,想必他就是黃昏曉口中的逍遙魔吧。旁邊一員副將亦是滿臉狂傲之氣。“我們此來打擾甚多,還請藍院主見諒,我們只是來要一個人,還請藍院主行個方便。”
“要人還要到藍雨院來了,我府中沒你們要找的人!”
“夕陽幫幫主黃昏曉被我們重傷後逃如杭州,除了你藍雨院,他沒有去處。”逍遙魔謙謙有禮的說著。而旁邊的副將吳軍早已按捺不住,“人明明進了你們藍雨院,你這小娘們竟說沒有,向你要人是給你面子,再叫我們就殺進去得了。”
“人就是在我們藍雨院怎么了,黃昏曉來我府宅就是我藍天心的客人,想要人,要問問藍雨院幾百號弟兄答不答應。”藍天心把懷中的女兒殘洋叫給殘淚,心中一腔怒火。
逍遙魔雖然剛才態度謙恭,但心中早已不快,見藍天心態度如此堅決,便決意動手。“藍院主既然不聽勸阻,一意孤行,就別怪我無禮了。”逍遙魔把紙扇打開,彈射而出,扇面直指藍天心天靈蓋處。右掌亦身隨影動,隨扇而出。
幻影般,藍天心已竄上數米,袖針飛飄而下,與逍遙魔隨風追上的逍遙扇相撞於半空。這逍遙扇面乃長白山寒蟬絲所制,柔韌無比,所以與藍天心的袖針相撞而絲毫不損。逍遙魔接住下落的扇子,飛身而上,用扇刃刮向藍天心,這扇刃藏與扇骨之中,為精鐵所制,鋒利無比,要用時則從十二隻扇骨中竄出寸上。被這個扇刃刮到,九死一傷。藍天心心中暗叫不好,雙手凝力,用掌力化解扇刃刮來的力道,一邊人於半空之中向後退去,借後退時換上皮甲手套,並化解扇刃之力。
勝負便在這一瞬間分出。藍天心的手套上是五根近尺長的銀鉤,她對扇刃不躲不避,手握拳直刺而進。逍遙魔沒見過如此不要命的打法,但見無處閃避,只能硬著頭皮用扇刃向藍天心颳去。撕裂的聲音,藍天心的銀鉤洞穿逍遙魔的肩膀,而逍遙魔的扇刃也刮過藍天心的右臂,因為疼痛,藍天心抽出銀鉤,試問銀鉤上有倒鉤,就算刺入不痛,抽出會不痛嗎?
逍遙魔大吼一聲,乘風遠逃而去,只怕他一個月內無法與人動手。而藍天心亦不好受,右臂被刮出一道半寸寬,三寸長的口子,疼痛難受,但她強忍下來站在藍雨院門口。
逍遙閣眾人見逍遙魔受傷已跑,還不趕緊逃命,頓時鳥獸散去,藍天心也不追趕。只是黃昏曉大吼一聲,“你不能走。”他把劍指向逍遙魔的副將吳軍。縱身一躍至吳軍面前。
“幫……幫主,饒命啊。”吳軍嚇得跪下了。
“吳軍,你這隻狗,欺軟怕硬,見風使舵,賣主求榮。枉我養大你,栽培你。”黃昏曉憤怒的一刀砍死吳軍,吳軍的褲襠早已濕了。
原來吳軍乃徽州太平縣人,嬰兒時便被父母棄之荒野,喝狗奶張大,後來被黃昏曉遇到,帶回夕陽派養大。也許因為吳軍是喝狗奶長大的緣故,所以骨子裡有股狗性吧,他死了,對天下來說是件好事。
藍天心終於撐不住了,暈倒在殘淚懷裡。
……
當藍天心醒來時,已是第二日的黃昏。旁邊殘淚坐著,握著她的手焦急的等待,見她醒來又滿臉歡笑。
“你醒了?丫頭。”
“嗯,我躺多久了?”
“一天一夜了,洋兒找不到你,總是哭鬧,現在在奶娘懷裡睡著了。”殘淚愛憐的摸了摸藍天心的額角。
“扶我起來吧,我想出去走走。”
……
藍天心休息之後,精神好了許多,正在處理院中各項事宜,黃昏曉卻來請辭,原來黃昏曉認為因為他才給藍雨院帶來怎么多麻煩,認為沒必要再拖累藍雨院。當然被藍天心阻止,逍遙閣大軍不久將至,藍雨院正值用人之際,怎么會讓武功卓越的黃昏曉遠走西蜀。“既然藍院主無驅逐之意,黃某願效犬馬之勞。只是光憑我們的力量。根本無法和慕容再添抗衡。”黃昏曉對藍天心的收留感激不盡,決定再次與慕容再添決一勝負。輕而他又擔憂起來,逍遙閣人強馬壯,縱算這次逍遙魔重傷不能前來,但慕容再添手下依然人才濟濟,加上投降的夕陽幫餘部,絕對有能力蕩平藍雨院。
藍天心亦有同感,當即應到:“黃幫主的意思是我們還要拉攏其他一些江湖同道共抗慕容?只是不知道找誰。”
殘淚略一思緒,二個名字出現在眾人耳邊
“金陵十八槍”
“江南霹靂門”
“嶺南距杭州並不遠,逍遙閣大軍擇日便到,若聯繫其他幫派前來救急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只能聯繫同為長江以南的幫派了。”
藍天心和黃昏曉深感有理,在江南地區除了藍雨院,夕陽幫外,還有霹靂門,另外金陵龍興鏢局的金陵十八槍也不容小視。當下和黃昏曉聯絡寫緊急書信給江南霹靂門和龍興鏢局,讓手下弟兄快馬趕往送信。
……
“那是一場無涯的恨吶,
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不了“
雷諾瀟喃喃的說。
“你回去告訴你們藍院主,我雷某有心支援,無奈人少力薄,霹靂門無能為力。”送信的人悵然離去,亂世之秋,戰亂不斷,江南霹靂門唯求自保,又怎么會來管這檔閒事。
送信人走之後,雷諾瀟痛心的一掌擊毀了桌子,自嘆道:“雷諾瀟啊雷諾瀟,你英雄一世,為何現在卻如此畏怯!”
桌子上擺著一張帖子,他想起昨天,那個讓他一輩子都不回忘昨天。
……
當時他正在後園賞花,撫弄幼孫雷雲飛,外面門徒奔進來,神色很緊張。“報告門主,少主和少夫人與外面人打了起來。”
“什麼人?”
“不認識,只認得一個是萬殤宮少主劉雲海。”
川西萬殤宮,江南霹靂門在江湖上勢力相當,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今日劉雲海怎么會率眾前來,雷諾瀟雙手整了整衣服,走入內堂。
一個玉面少年舞著一把白如雪花的長劍直指向雷振天面們,周圍躺著幾個缺了手臂的門徒躺在地上呻吟。劍勢不消,直逼雷振天面們,眼看只隔尺余,玉面少年忽覺得傾面一股內力飄過,自己身形一偏,雷振天被雷諾瀟順勢拉開。
“住手!”
雷諾瀟這聲怒吼方才傳至耳邊。
而遲暮晴正與劉雲海打在一起,只見劉雲海色眼迷離的望著遲暮晴,邊打還邊說些挑逗的話。
雷諾瀟救下雷振天后又身隨影動,擋在遲暮晴面前與劉雲海雙掌相對。
退……
劉雲海畢竟敵不過雷諾瀟幾十年內功修為,對了一掌便覺得吃了暗虧,連退數丈,方才止住步伐,穩下身形,仍覺氣血沸騰。
“我霹靂門素不與萬殤宮交惡,不知劉少主如此興師動眾所為何事?”雷諾瀟雙目利光緊逼劉雲海,劉雲海讓過目光,低頭不語。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未說話的另一個和顏少年扶掌一笑。“劉少主不過是陪小生走一躺而已,雷門主何必咄咄相逼江湖後輩,傳出去怕名節不好。”和顏少年謙謙笑到,仿佛為雷諾瀟處處著想一般,春風滿面如朝陽初生,令雷諾瀟對他不禁生出些須好感。
“這位小哥不知什麼來路,你說劉雲海是陪你而來,不知小哥如此興師動眾所為何事?”
和顏少年謙恭一笑:“不才風非春,這是我師弟雪非冬。”少年指了指剛才和雷振天打鬥的玉面少年,雪非冬面無表情,冷哼一聲,算是應了一聲。風非春繼續款款說道。
“我師兄弟二人奉家師之命,來給雷門主送份信,誰知雷少主脾氣太爆,我師弟就小小的教訓了他,省得以後步入江湖會吃虧。”
雷振天正要發作,被雷諾瀟伸手止住。
“老夫不知令師是何處高人,可否風小哥自道來歷。”
很少說話的雪非冬冷冷笑出一聲,仍是面無表情。“雷少主不諳江湖險惡,可惜不爺劍法不精,來的若是二師兄霜非夏,只怕令尊已在為你準備後事了。本爺和大師兄所來別無惡意,這是家師手函,請雷門主親啟。”
雷諾瀟雙手打開帖子,輕聲念到
“雷門主,賤徒打擾甚多,不日吾大軍親臨杭州討伐妖黨藍雨院,匡扶武林正義,望能與門主會晤與杭州,吾感激不盡。
切莫與藍雨院妖黨連成一片禍害人間,若時則吾雖有意與門主結為至交,但為武林中道義,亦不得不討伐貴門。
望深思,另黃昏曉違背道義,夕陽幫已被擊潰,若門主一意孤行,結局與夕陽派無異,豈不哀哉。
逍遙閣
慕容再添奉上。“
看罷,雷諾瀟合上帖子,大笑一聲,怒目握拳。“慕容再添是何方神聖,老子不知,霹靂門數百年來一直堅立在江南而未衰,豈會受制於人!”
雷振天也附和道,“是啊,再說慕容再添哪有那么厲害,不過是你們這群好事之徒吹捧出來的。”
“本爺的劍法少主不是領教過可嗎,本爺雖是人稱冷血殺手雪非冬,但在師門中只是小弟子,若家師一聲令下,憑我春夏秋冬四大弟子就足以拆了你們江南霹靂門,不信憑我師兄弟二人對決雷門主如何,本爺正想討教江南的霹靂掌。”
“雪師弟,不可無禮!”風非春斥責雪非冬一聲,對雷諾瀟賠禮賠笑,繼續謙恭的說。“我師弟初次行走江湖,不諳世事,如有冒犯還請多多見包含。”風非春邊說邊賠笑的走近雷諾瀟身邊。
“雷門主是一代宗師級人物,我和師弟怎么會不自量力與您對決,要來也是來暗的。”變故發生在剎那間,風非春雙掌齊出,使出的正是成名絕技“春風化愁掌”,雷諾瀟正陶醉在風非春的吹捧之中,根本沒料到風非春會突然出手進攻自己,轉眼間雙掌已近胸前,幸好雷諾瀟反應疾速,雙手運力向上,往下反插,與風非春雙掌相對。
江南霹靂門看家功夫便是霹靂掌,但此掌法必須掌力全打出方能盡顯其剛猛。而此時雷諾瀟雙掌貼與胸前,唯求自保,掌力自然大打折扣,只顯出三成功力,風非春的春風化愁甚為奇怪,不以掌力硬拼,只是卸去雷諾瀟掌上的勁力,直到化去霹靂掌中的所有勁力,風非春掌上剩餘的力道才盡瀉而出。
一聲炸響,雷諾瀟手背被風非春雙掌壓至胸口,引爆雷諾瀟本暗藏在掌上的火藥粉。
雷諾瀟向後退兩步方才穩住身形,胸口一片焦糊,衣服被炸爛。嘴角一條血絲掛至腮旁,風非春這一掌顯然使他受了內傷,而且傷得不輕!
雷振天見父親被風非春暗算,大怒,雙掌運功,霹靂掌蓄勢待發,風非春轉過身謙恭一笑,“難道雷少主也要欺負我年少功淺嗎?”
這一笑布滿寒氣,雷振天仿佛覺得風非春全身無懈可擊,自己蓄了滿掌功力,卻無從下手,氣勢減弱,心中莫名生出一股膽寒之氣,雙掌功力自然消去。
“雷門主,家師所提條件可否接受,我勸您還是考慮考慮吧,畢竟討伐亂黨,對武林也是好事。唉,否則,江南霹靂門百年基業,可憐哉。”
“回去告訴尊師,老夫不會支援藍雨院。”
“雪師弟,我們走,打擾了,告辭。”
“慢!”一聲斷喝,風非春詫然回首盯著發聲者,卻是陪自己走一躺的萬殤宮少主劉雲海。
“怎么,雲海兄還有什麼事?”風非春大然不解。
劉雲海色迷迷地走道遲暮晴身邊。“我要她做我的少主夫人。”
“喔,雲海兄動了心,早知就不帶你來湊熱鬧了。也罷,既然雲海兄都開了口,我和雪師弟自然要幫忙,雷少主可捨得割愛?”風非春依舊不忘那種謙恭的笑。
“你們別欺人太甚,我父親已經答應你們的條件了,還想怎么樣!”
雪非冬一聲冷哼。“逍遙邪已率先鋒隊50人進入江南,莫非少主想開戰?”
雷諾瀟在門徒攙扶下氣喘吁吁。“振天,不可胡鬧,聽聽暮晴怎么說。”
劉雲海聽罷,哈哈一笑,“雷門主果然是大人物,識抬舉。怎么樣,小娘子,你願不願意啊?霹靂門百年基業可都在你手上啊。”
遲暮晴伸手一掌打向劉雲海臉邊,口中大罵混帳。掌還未打出,就被劉雲海一把抓住,順勢一拉,把遲暮晴摟在懷裡。“小娘子蠻凶的嘛,答不答應啊?再不答應,我們可要大鬧霹靂門了。”劉雲海放蕩大笑,按住遲暮晴的掙扎。
雪非冬冷哼一聲,縱身一越,直逼雷振天,側身閃過雷振天霹靂掌上的力道。劍意冷寒,一記冬雪飄然揮揮灑灑,舞動的劍花苑若雪花,一片片飄落,柔和之中,殺氣濃寒,雷振天頓覺壓抑萬分,雪非冬的冬雪飄然劍帶動的寒氣罩在自己身上,好像專克自己如熱火的霹靂掌,一鬆懈,自身空門露出,被雪非冬的劍抵著。
“遲姑娘,若不想本爺一劍殺了你夫君,本爺勸你還是乖點,跟雲海兄走。”
遲暮晴心如刀絞,詫然回眸,一字一頓地說:“我、跟、你、們、走!”
雪非冬冷笑一聲,把劍收入鞘中。
“我們走。”幾人揚長而去,遲暮晴被人按著,回頭深情地望了一眼。
雷振天頓時癱如爛泥,奪門而出。“暮晴,雲兒不能沒有娘啊!”
風非春雙眉一皺,一掌拍出,正中雷振天左肩,雷振天被這一掌勁力打中疾退近一丈,重重撞在門前石獅上。
“砰!!!”聽見他落地的聲音。接著,風非春走到雷振天旁邊,蹲下身子。“雷少主還是請回吧,我們也不想這樣,可雲海兄看上了遲小姐,我們總要成人之美吧。再說,憑你雷振天這下三爛的功夫,根本不堪一擊,又怎么給遲小姐幸福呢?練好武功再來吧。”說罷,風非春大笑數聲,揚長而去。
雷諾瀟亦從屋內走出,扶起雷振天,雷振天雙眼一濕,心中悵嘆萬千。自己從小家學深厚,研習家傳霹靂掌,自以為在江南哮吁武林,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被幾個乳臭為乾的少年欺辱,一時間情緒難以自持。
“爹,不報此仇,我勢不為人。”
雷諾瀟不禁老淚縱橫,痛哭失聲。
“想我江南霹靂門在江湖經歷數百年而不倒,命中該有此劫啊,報仇,已不可能了,春之笑裡藏刀,冬之冷血無情,你也見識了。”
“可是爹,風非春是偷襲您的啊,若非他偷襲得手,爹你又怎會容他如此囂張。”
“非也,縱風非春不偷襲,以我一人單條風非春,雪非冬二人亦沒有勝算。再者,風非春如此小年紀,武功心計已達到這般田地,的確是一代奇才,若不是投奸人為師,他日必成一方豪俠。連資格最小的雪非冬那孤冷的劍法,武林之中也少有人及,夏和秋我們還沒見識,如此般,藍雨院此番在劫難逃啊。”
……一杯酒,一支曲,一幅畫,一片江河。
斷橋邊,下起了絲絲小雨,西湖岸,楊柳飛雪堆煙,早春柳絮紛飛,東坡堤上,黃昏曉和殘淚飲酒大談江湖往事,血雨仇殺。
“兄弟們,咱們終於到杭州了,今晚大碗酒,大快肉吃個痛快。要不是郭子興,朱元璋的明教紅巾軍,在攻金陵城,元軍恐防不住,咱哥們才懶得大老遠坐船到這杭州來管什麼狗屁慕容再添。”
說話人虬鬍子,手持一根金槍,說話大聲。身後跟著十七個人,個個都是持長槍。
“龍哥,那個什麼娘們藍天心不是說讓人接我們,人呢?”虬鬍子旁邊的一個大臉漢子問到。
殘淚和黃昏曉連忙起身相迎。“來的可是龍興鏢局的都頭滄龍及各位好漢?”
虬鬍子往前大跨幾步。“正是我及自家兄弟十八人,你們就是什麼藍雨院派來接人的?”
“在下黃昏曉。”
滄龍豪爽的一聲大笑,“黃幫主啊,久仰久仰。”
“慚愧,慚愧。哪敢比金陵十八槍的威名。”
“小生殘淚,諸位英雄可否到藍雨院痛飲幾杯,賤內藍天心已備好酒席。?
“龍哥,有酒喝,走。”
……
酒席上,
藍天心一直沉吟不語,很少說話。殘淚關切的小聲問候依據:“丫頭,怎么了?”
“滄都頭衣飾上有血跡,氣血沸騰,且有輕微內傷,可是來時路上與人動手?”
藍天心一直不說話,說出的卻是如此驚天一句。
“是啊,藍院主,路上遇到一隊潰敗的元兵搶劫災民,滄某看不下去,就和弟兄們幹掉了這隊元兵。”
藍天心還想再說一句,被殘淚打斷了,也就不再說什麼,靜聽殘淚與滄龍答話。
“金陵還在打仗嗎?”
“是啊,郭子興和朱元璋正在加緊攻城,雙方傷亡都很慘重。打仗可不比在江湖漂啊。什麼武林高手,再高的功夫也每用,在千軍萬馬之中可不是單打獨鬥,那場面,懸吶!”
“滄都頭,這話不對,武功高的打仗肯定厲害拉。”
“你這讀書人什麼都不懂,瞎扯,武昌一戰,就前些日子發生的吧。陳友諒功夫怎么樣?他一身功夫集成昆和逍遙派功夫之大成,還不是死在亂軍之中,兩個兒子陳善兒和陳理生死不明。”
“那金陵戰況怎么樣?”
“明教教主小明王郭子興剛船翻而死在江中,部將兼女婿朱元璋自封吳王,正大力攻城。元軍守將都達兒看城破在即,大舉招城中壯丁守城,還想讓我們龍興鏢局也替他賣命,哼!”
“這幫蒙古韃子,欺壓我們漢人也夠了,還想讓我們漢人替他元順帝守城,做夢!”
“是啊,來,殘淚兄弟,黃幫主,咱們今晚不談這些,喝酒,喝個痛快。”
……
“報!逍遙邪在院門外求見。”
藍天心正與滄龍,黃昏曉,殘淚四人一同商討抗敵大計,門口就來報憂。
“他帶了多少人來?”
“就兩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年。”
藍天心幾個斂了斂衣服,就走到院門外。
“藍院主,我弟弟逍遙魔不懂事,打擾甚多,本人特來此道歉。”逍遙邪一身綸巾,謙謙一笑,作了一揖。誰知滄龍見到他,大驚失色。
“你……”
“沒錯,是我,陳善兒。”
滄龍見到逍遙邪非常吃驚,原來逍遙邪是陳友諒的太子陳善兒,明教義軍與陳友諒的義軍在武昌打了一仗,滄龍當時幫助陳友諒對抗小明王朱元璋,與陳善兒打過幾個照面。但武昌兵敗,陳友諒死與亂軍之中,陳友諒的舊部悉數投降郭子興,滄龍不堪受辱,回到金陵城中乾起了老本行,又不肯投靠元軍,加上收到藍雨院的求救信,就來到杭州。不想又見到已化名逍遙邪的陳善兒。
“你還沒死?”
“當然,讓你掛心了,滄龍兄。”
“活著就好,別去給什麼狗屁慕容再添賣命,來,更你滄龍大哥一起喝酒。”
“不急,請問滄龍兄已經與藍雨院為伍了嗎?若是如此,只怕今後已無喝酒的機會了,我跟隨再添兄將從此笑傲天下,殺了朱元璋,為父皇報仇。今日來,便是下戰書,明日午時,再添兄弟親自督戰。走,夏兒,秋兒。”
三人正要離去,藍雨院總管張顥一聲斷喝。“站住!”兩少年中其中一個輕視的回首,這種眼光讓張顥怒氣頓發。“藍雨院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張顥輕功施起,縱身前躍,一把九環大刀豎劈而下,刀氣中卷雜風聲,少年輕蔑一笑,揚眉間劍也出鞘。
劍很奇特,如流水一般,晶瑩剔透。
“劍名流水,本人雨非秋,劍法名曰秋雨綿綿,又名桃源八式。”
一字一頓全句說完,雨非秋輕輕化解去這一刀的勁力。雖功力略不及張顥,打鬥之中略為下風,但劍勢如綿綿的秋雨,潤物無聲般防守絲絲不露。刀疤強張顥位居藍雨院總管,武功緊次於院主藍天心,可是一時竟拿不下雨非秋這個少年,讓藍天心很吃驚。
雨非秋身邊的另一個少年忍不住了,也舞起佩刀加入戰團。少年怒火沖沖,順手一刀,與張顥九環刀相撞,張顥頓時感到刀柄有種烈火灼傷的感覺,手因燙而握不住刀,一鬆手,九環刀墜在地上。眼看少年的倒正要砍到張顥面龐,刀刃被一把劍堪堪接住。
少年怒目一張,卻是雨非秋用劍擋住他這一刀。雨非秋用劍推開刀,對怒氣沖沖的少年道:“二師兄,今天暫且饒了他吧。”
少年把刀移開,一臉不耐煩。“一實地,師傅早說過你怎么仁慈,總有一天會壞大事。”
張顥拾起刀,雙手抱拳。“敢問小英雄尊姓大名。”
少年不耐煩狀。“我叫霜非夏,怎么?想報仇啊,等你!”
“張某來日必當重新討教。”
逍遙邪,雨非秋,霜非夏三人縱身上馬,馬鞭一揚。聲音從消失的背影處傳來。
“明日午時,莫要忘!”
……
是夜。
藍天心,殘淚,滄龍,黃昏曉,四人一直忙於遣散院中丫鬟和老人婦女,剩下壯丁314人,加上黃昏曉帶來的107人,共421人。再加上藍天心,滄龍和他兄弟組成的金陵十八槍,黃昏曉都是武林中的高手。實力看起來應該不弱,唯一與慕容再添打過交道的黃昏曉仍是愁雲滿面。
“慕容再添不但武功卓越,而且善於行兵打仗,明日對決雙方參戰的人數不會低於千人,亂軍之中,我看我們人手不夠。”
滄龍也在邊上加上一句。“是啊,打仗可不是比武,得靠人,軍械,我在武昌之戰中可領教過什麼叫打仗。”
殘淚沉吟一陣。“弓箭刀刃藍雨院不缺,人手一時上哪去招。不若這樣,今夜散盡家財,連夜招收杭州囚犯,壯丁。及所有敢死之士,供明日作戰。”
“相公,你做主吧,明天慕容再添就要進杭州了,現在快招人,兵器都有,錢財都用來購買糧食和招兵丁吧。”
一夜間,藍雨院散盡家財,招收了壯丁236人,全部配發武器,一共657人的軍隊當夜宣告成立,又花錢買了不少鐵,銅,皮革,連夜讓人趕製成鎧甲。
眼看日近正午,藍天心終於打開遠門,迅速讓人在院門前50米處四處安放柵欄,木樁,一共三十餘個,後面迅速藏好弓箭手。柵欄和亂木樁像第一道防線,藍天心站在院門上方的聽雨樓上鳥瞰下方。身邊站著殘淚,黃昏曉。有行兵經驗的滄龍忙著行兵布陣,藍雨院本是一座城池,只是為了不樹大招風,才稱為院。但護城溝,吊橋,城樓一應俱全。
輪到戰爭爆發,藍天心下令讓人砸去門前5米處所有的水泥板,水泥板下竟是一道長長的壕溝,吊橋也在半個時辰內安裝完畢。
遠處起了灰塵,一面大旗上面寫著“慕容”二字漸漸駛近,慕容再添終於來了。
超過千人的隊伍開進杭州,駐守杭州的元兵本是驚弓之鳥,根本不想和逍遙閣起衝突,便大開城門任慕容再添進城,集結在藍雨院城下。
當中一片雪白戰馬上一位年輕公子丹目鳳眼,手上扶著一把劍。不是黃昏曉提醒,任誰也不會把他和慕容再添聯繫在一起,他就是慕容再添。
左邊馬上是逍遙邪,右邊一個空缺,本是逍遙魔的位置,因逍遙魔被藍天心重傷,所以留守逍遙閣養傷,不能前來。慕容再添身後依次是風非春,霜非夏,雨非秋,雪非冬四個弟子。兩側是一些地位稍次的小將領。後面整整齊齊排開一千多士卒,鎧甲裝備個個精良。
慕容再添騎馬獨自上前幾步,“藍院主,還請答話。”
藍天心站在城樓上,俯視下方,“慕容公子,有何見教?”
“我本是抓黃昏曉一人,無意與貴院起爭執,院主何必逼得如此,若此時交出黃昏曉,我立即退兵,如何?”
藍天心輕蔑笑笑。“你的野心是一統天下,又怎會放過我藍雨院。若此時我交出黃幫主,你非但不會退兵,我們還會少了一員高手。”
慕容再添騎馬回到軍中。“既然如此,那么就開戰吧,進攻!”
一聲令下,兩員小副將立即率領二百人撲向城池。
黃昏曉舞動黃色令旗。“放箭。”
柵欄,亂木樁後躲藏的壯丁立即站起,嗖嗖嗖,箭如飛蝗射出,亂木樁後面的壯丁分為兩排,第一排箭剛射好蹲下,後一排的壯丁又立即站起射箭。藍天心揮動藍色令旗,城樓上的壯丁也不停防箭。一時間,已射出近千支箭。
漫天都是箭雨,逍遙閣的士卒瞬時留下七八十具試題,潰退向後。慕容再添馬鞭一揮,身後的前排士卒走到,一字排開,第一排持巨盾擋在軍前,後兩排藏於盾後也射起了漫天的箭,箭上已澆了油,點燃起來,從慕容再添軍中射出的全是火箭,射中在柵欄木樁上,火已燒了起來,柵欄被火燒著,柵欄後的士卒無處藏身,有的被火箭射死,有的身上著火,死屍燒成焦黑,慘不忍睹。
慕容再添見柵欄已被全部燒毀,又發出進攻命令。第一排持盾士卒立即把盾舉起來頂在頭頂上,用以擋住從城樓上往下射的箭,往前推進。後兩排士卒疾退到原來的位置,又起來兩排,共百人持盾士卒,把盾頂在頭上三排人數一百五十人向前推進,城樓上的箭釘在盾牌上,除偶爾射到幾個外,逍遙閣士卒幾乎沒有傷亡的,眼看就要接近藍雨院城門,只有五米之隔,轟隆一聲,前排士卒全部掉進只鋪了一層薄土的壕溝。溝有半丈寬,一丈深,溝底豎立著尖刀,只聽見溝地發出的慘叫聲不絕如耳。
藍雨院城門大開,滄龍率著弟兄金陵十八槍蜂擁而出,後面是一排弓箭手。嗖嗖嗖,箭平射而出。逍遙閣士卒盾全頂在頭上,根本未防及城門外,又是慘叫聲,這批盾手幾乎悉數陣亡,只有幾個身上中箭逃回軍中。慕容再添前兩番攻勢都宣告失敗。眼見天色將晚,慕容再添憤憤吹號收兵。
藍雨院城樓上和城門外的滄龍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
……白天這一戰,藍雨院損失了五六十人,而慕容再添卻是損失慘重,損失了二百多人。
夜裡,藍雨院大擺慶攻宴,為死去的弟兄安置了牌位。滄龍抱著酒缸飲下半缸酒。“痛快,殺的那玩意兩百多號人,喝!”
“是啊,乾他媽的,不給點顏色瞧瞧,他還真當我杭州沒人了。”張顥在邊上加了一句,臉上的刀疤格外刺眼。
只有殘淚和藍天心坐在邊上不語,黃昏曉在聽雨樓上擔任警戒,惟恐半夜偷襲。殘淚挽著藍天心走進聽雨樓,見黃昏曉望著城外發愁。
“黃幫主,弟兄們都在喝酒,這裡就交給我們,你休息一下吧。”
“殘淚兄弟,藍院主,我甚感擔憂啊。你看城外慕容再添的營寨,雖然小敗仍如此整齊,沒有一點凌亂的跡象,可見他治軍之嚴啊。”
殘淚點點頭。“今天白天我們雖然小勝,但第一道防線已破,第二道隱秘防線也暴露了。明日再戰,結局真的很難預料啊。”
黃昏曉亦是嘆息。“滄龍他們沒和慕容再添真正交過手,不知道他的厲害,已有輕敵之意。我們做好明天打仗的準備吧。”
……
“報,院主,探子打聽到慕容再添營中並無動靜,只是在挖土搬土。”
藍天心的殘淚差點把喝的茶都吐了出來。
“搬土?”
殘淚沉吟一聲,慌張失色。“不好,他們在建土城。”
黃昏曉不解。“建土城?”
“對,昔日蒙古拖雷王子率二十萬大軍攻打襄陽,郭靖,黃蓉夫婦二人死守城池,襄陽久攻不破,蒙古窩闊台王子就與襄陽城外半里處建土城十餘座,高出襄陽城牆數丈,以居高臨下之勢對城內放箭。”
“後來呢?”
“土城上弓箭射入城內,而城中弓箭因土城太高無法射及,只有被動挨打。城下攻城又緊。襄陽城破,郭靖,黃蓉戰死襄陽,郭襄入川地創建峨嵋派,鑄倚天劍,屠龍刀。”
藍天心聽罷也大驚失色,“莫非慕容再添也要如此攻我藍雨院?”
滄龍急嚷嚷的站起來。“他媽的你慌什麼,老子去把土城推了不就得了。”滄龍說罷把盔甲往身上一套,拉過金槍走出門,他身後十七個兄弟也拉過長槍,穿上盔甲跟了上去。
藍天心和殘淚急忙追出,“滄都頭,這樣不妥,你準備帶多少人去?”
“什麼多少人,勞資金陵十八槍去乘他土城剛建一半推了他土城,還用帶人去?他知道我敢去啊?肯定忙著建土城,老子推了就跑,這點小事緊張什麼?”
“開城門,放吊橋。”
一陣風煙,十八匹馬,十八個漢子,十八條槍駛向了遠方。聽雨樓上殘淚望著滄龍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總覺得有種不詳之兆。
……
“龍哥,逍遙邪在此恭候多時。”
亂石叢中,突然多出數十名軍士,逍遙邪縱馬而出。“再添兄料準龍哥定會來偷襲,特派我來迎接。”
滄龍一看情況不對,急忙上馬,“兄弟們,有埋伏,撤!”
逍遙邪只是笑笑,並不追趕。
滄龍未跑十步,見後方未追來,正欲大舒口氣。但見前方站立著二個人。滄龍見他們擋在路上,怒火中燒。“讓開!好狗不擋道!”
兩人中其中一個舉手投足間大氣頓生,眉宇間透出一股英銳之氣。“南宮烈特來領教金陵十八槍的威武陣法。”
滄龍頓時停馬。“什麼狗屁南宮烈,那你又是什麼玩意兒?”滄龍用槍指著另一個握劍之人。
握劍之人笑笑。“天涯浪子斬天虹。”
南宮烈雙手做爪狀,內功運力,手下方草葉上露珠化為水汽在南宮烈掌心盤聚,草葉被吸乾水後頓時枯萎。
滄龍手握金槍,沖向二人,“兄弟們,殺!”
南宮烈右掌打出剛凝聚的水珠。“寒冰碎雪”滄龍大驚,只好以槍陣硬拼了。十八人槍矛搭在一起,會內力集中於槍尖,十八人同時把槍散開,向前猛刺,槍頭霸道的勁力化去南宮烈以水珠凝成的碎冰。
斬天虹揮劍殺入十八人槍陣中,左沖右擋,南宮烈亦掌力狂射,進入戰團之中。
滄龍的金槍在金光四射中挑,刺,勾,壓,彈,槍法卓越,又有陣法配合,一時竟將二人困住,南宮烈大喝一聲,一掌擊退面前五六人,與斬天虹背心相對,這樣防住了後面的攻擊。斬天虹揮過一劍芒後,劍身平拒,南宮烈施展輕功,足尖踏在斬天虹劍上,又掌運內息,又吸起騰騰水汽盤凝在掌中,雙掌向下一圈打出。
滄龍只記得自己被碎冰擊中,四肢無力,而後眼前一黑……
……
殘淚在聽雨樓上左右徘徊,表情焦急。“滄龍大哥,這一去都一個時辰了,依然沒有訊息,土城照建不誤,不行我擔心他出事,我要帶人去救他。”
藍天心正欲阻止他,黃昏曉指著城外逍遙閣軍中大呼,“看,煙塵頓起,土城建於一半而癱倒,滄龍成功了!”
遠處,十八條槍在夕陽中閃著金光,滄龍為首,向城中趕來。殘淚凝眼一看,金陵十八槍人人身上沾有血污,滄龍衣襟破裂,似乎有些受傷。不多時,滄龍已近城牆,他們身後煙霧滾滾,似有大批追兵。
滄龍大呼。“快開城門,後有追兵,我們險些被捉。”
殘淚連忙下令。“放吊橋,開城門。”
十八人騎馬趕上吊橋,滄龍順手兩槍挑斷了吊橋的鐵索,殘淚大驚,“你?”
滄龍並不回答,左挑右刺,把開城門的十餘名壯丁盡皆下馬。
黃昏曉大驚失色。“不好,十八槍叛變了,快守住城門,關城門。”說罷,黃昏曉慌忙提劍趕下城樓。
“滄龍,你這小人。”
黃昏曉怒斥,真氣在掌心狂涌,劍氣劃向滄龍。
滄龍舉起金槍反接,堪堪接住了這一劍,但覺雙臂酸漲,虎口發麻。
“我也沒辦法,識時務者為俊傑。”
黃昏曉率五十餘名壯丁死守城門,以起夕陽劍的威勢,很快重傷了滄龍,眼看將把金陵十八槍殺出城外,南宮烈已指揮援兵蜂擁入城中。
黃昏曉想起了夕陽幫的覆滅,眼見藍雨院城破在即,新仇舊恨頓時涌在心頭,雖知藍雨院已守不住,仍瘋狂的殺向敵人。
他忘了一切,只知道殺,以瀉心頭之恨,隨行壯丁仿佛被他的氣勢所感染,死死守住城門外,不退後分毫。狂殺入城的敵人。殺了一個人,又有十個人替上,黃昏曉面對殺不完的敵人,漸漸感到體力不支……
閃電鳴下,大雨滂沱,
這是入夏的第一場雨,天黑了。
……“黃幫主,我走不動了。”說話人疲憊不堪。
夜晚的淒風若雨中,兩人跋涉在泥濘里。
黃昏曉扶助他,“殘淚兄弟,想想為救我們脫身而死於慕容再添之手的藍院主,想想你懷中的女兒,想想藍雨院死傷的幾百號兄弟,振作起來,快走吧。”
殘淚踉踉蹌蹌堅持著走在大雨里,懷裡的殘洋睡著了。
黃昏曉安慰到:“雖然追兵在四處追殺我們,但大雨泥濘沖刷掉了腳印,一時半會他們也追不到我們,前面有戶人家,我們去避避雨吧。”
搖曳的燭光,一戶人家裡只有個老伯,殘淚捧著碗粥。
“老人家,你這裡可有其他人住?”
老人咳了一聲,“只有個孫女,趕集去了,明天才能回來,”
黃昏曉在灶邊烘乾了衣服,聽得後面拔劍的聲音,回首間,老伯已倒在血泊之中,殘淚右手握劍,劍上滴著鮮血。地上還有灑了一地的粥。
“你……”
黃昏曉驚得說不出話來,指著殘淚。
殘淚跪下,用手合上老伯雙眼,“今日如此,實非我本意,若日後能重振江湖,定將你風光大葬。”
黃昏曉似乎明白了殘淚的用意。“你是要殺他滅口?”
“是,我們能夠逃到這裡,慕容再添也有可能在明天查到這裡,如我們一走,老伯萬一泄露我們的行蹤,你我有傷在身,恐……”
說罷,殘淚走到床邊,看著已熟睡的女兒殘洋,心中無限憐愛,又有一絲心痛。寧做盛世馬。不為亂世人啊,女兒尚為嬰孩,卻如此顛沛流離。
這一切,都是慕容再添造成的。
仇恨,恨慕容家。他要讓慕容再添也家破人亡。
清晨,黃昏曉和殘淚躲在小屋的後面欲等老伯孫女回來一同殺了滅口。
殘淚突然警覺到什麼,暗叫不好,讓黃昏曉藏好。果然並不一會有三十餘人手執刀刃向小屋走來,中間壓著一位少女。
一行人身上都是污垢,夾雜著血跡,也有受傷的人。
“大哥,黃幫主會去那丫頭家的小屋嗎?”
“會的,小丫頭說了,方圓二十里沒有可以躲雨的地方,殘大俠又抱著女兒,定會來此處躲雨。”
“大哥,黃幫主會不會遭到什麼不測啊?”
“放屁,黃幫主神功蓋世,不會有什麼事的,萬一有事誰帶我們報仇啊!”
為首一人進門後大驚失色。
“弟兄們,這個老頭已經死了,莫非黃幫主有事?”
那個姑娘見自己的爺爺慘死在屋中,哭嚇著跑上前去,突然人群里一人指著地上已死的老伯說:“看,這老頭的被一劍刺死,可傷口只有寸長,而且傷口流血不多,只有如紙般的薄薄血痕,分明是殘大俠的柳葉飄劍所殺。”
“對啊,如此薄如紙的劍也只有柳葉飄。”
人群中有人應和,又一人上前用手試探。“身上尚還有一絲溫熱,人死內多長時間,殘大俠和黃幫主一定就在附近。”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太好了,殘大俠他們就在附近,那我們就去找他們。”
“不用了,我們在這。”黃昏曉攜殘淚走了出來。人群齊身拜倒。“屬下見過幫助,殘大俠,屬下救駕來遲,還望恕罪。”
“報告幫主,慕容再添攻下藍雨院後率斬天虹,逍遙邪,金陵十八槍南宮烈等多位高手轉攻農泉山莊。”
殘淚沉吟。“農泉山莊?莫昱什麼反應?”
“莫莊主號召各路豪傑共抗慕容。但江南已無人回響,只明教教主郭子興派常遇春增援農泉山莊,幫主,不若我們……”
黃昏曉把目光轉向殘淚,殘淚斷喝:“不可!莫昱武功華而不實,又與同門師兄弟濯泉反目,此人不能成大事,此戰必敗,而郭子興與慕容再添皆是狼子野心,欲一統天下,我們加入只會成為犧牲品。”
黃昏曉問道:“那我們何去何從?”
殘淚問這群夕陽幫的餘部。“現在追殺我們的是哪些人?”
“回殘大俠話,逍遙閣高手皆圍攻農泉山莊器去了,只有慕容再添座下四大弟子春夏秋冬在追殺我們。”
殘淚一聽,大叫聲好。“你們分成兩隊,一隊現在立即出發,趕赴鎮海,我們率另一隊從他路也東行至鎮海,待會合後立即從鎮海出海,去東洋暫避。”
“是。”殘淚淺淺一笑,率剩餘二十人與黃昏曉一道走出農舍。邊上一人低聲問道:“此人如何處置?”他手指著正抱著爺爺屍體哭成一團的小姑娘。
“別管她,我們走。”
……
走了約數里後,黃昏曉突然驚覺:“殘淚兄弟,鎮海在我們東面,先生卻帶我們一路北上,是何用意?”
殘淚哈哈大笑,騎在馬上一勤籠頭。“春夏秋冬四人合力於杭州附近追殺我們,我們若東行鎮海,定遭圍殲。”
黃昏曉仍是不解,心想,那你為何又令他們十人去送死。
殘淚仿佛看出了黃昏曉心中的疑惑,繼續款款道來。“東行的十人中定有貪生怕死,會招出我們兵分兩路從鎮海出東洋的假訊息,那時,哼哼!”殘淚冷笑兩聲。
旁邊一人恍然大悟般,“那時,春夏秋冬會在鎮海布防,我們趁機北上大都。”
“錯!”殘淚一聲否認。“春夏秋冬個個身手不凡,再加上手下爪牙人多勢重,所以只需四人中的一人率五十餘人守在鎮海即可,若我們真到,則發出暗號,一人拖住我們,另三人即刻趕到。若我們不至,其餘三人仍可繼續搜抓我們。”
殘淚頓了頓。“而且,他們也一定追查到了我們早上的那戶人家,我殺了那丫頭的爺爺,她對我恨之入骨,一定會說出我們北上的訊息。若北上大都,路上早已布下天羅地網。”
“啊!”黃昏曉一驚。“那為何不殺了那丫頭?”
殘淚勒住馬,繼續淺笑,“我們北上大都的行蹤遲早會被發現,我們不可能逃得出杭州。但我們北上東行讓敵人摸不清頭腦,迫使他們兩路布防,分散他們兵力,而我們卻偏不往這兩處行,現在我們繞道南下福州。
黃昏曉頓時雲霧解開,佩服殘淚的機智。
……終於到蜀地了,這裡天梯石棧相勾連,群山連綿險峻,殘淚看到這終於舒了一口氣,一路上逍遙閣的追兵不斷,幸虧殘淚一路上布下疑陣,才逃出江南,一路西進到了蜀地。
巴蜀之地為中原西面,已近塞外,自古為群雄必爭之地。巴蜀相連漢中,昔日漢高祖乃藉此地做大,而後又有劉玄德,趙雲取益洲,威鎮漢中地。巴蜀這地盤上爭奪之戰從未停息,直到百年後闖王李自成也在此地與張獻中大戰,這是後話。
而今元末,天下大亂,群雄並起,盤踞在巴蜀的江湖力量卻很寧靜,川西有萬殤宮,北有唐門,東有青城派,南面卻是當今最強大的義軍——明教義軍的駐紮地。另外,百年大派峨嵋也在川中。
“殘大俠,看,劍閣山到了。”
殘淚抬頭一望,是啊,兩座一大一小的高山直插雲霄,劍閣山。入了劍閣山就是真正進了蜀地,就等於說徹底跳出了包圍圈,徹底逃離了追殺。
一行人向前行進著,每個人都滿懷喜悅之情。終於逃出了追殺,當兩座像巨劍般的山亮在大家眼前時,劍閣已到。
通劍閣的只有一條鐵索橋,橋上鋪著木板,底下是萬丈深淵。
大家歡呼的沖向鐵索橋,正走在橋上一半時,突然飛來漫天的箭影。
“放箭!”
突然從劍閣關口處出現了一名執劍少年,正是慕容再添四徒之一的雨非秋。怪石後隱藏的弓箭手亂箭齊射,有人中箭,摔下萬丈深淵,慘叫從谷中傳來,聽不見人墜地的聲音,想必已粉身碎骨。
餘人慌忙退回,到箭射程以外的地方。
“句——啪。”雨非秋把一枚驚天雷射向天空。
“殘淚先生,黃前輩,且暫在此等候,三個時辰後,我那三位師兄弟見到驚天雷就會趕到。”
殘淚大驚,“你是如何知道我們的行蹤?”
雨非秋彈了彈手中的桃源劍,“我怎么會知道你們的行蹤,米忽東忽西,忽南忽北,所以我們師兄弟只好四面相守,各自在四個方向扼住要塞。這劍閣你也是知道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只弄拖住你們幾個時辰,離這最近的萬殤宮的兵馬就會趕到,而我們沿途各處建有人手,我驚天雷發上天,沿途的人會一個接一個放,直至傳到中原,那時師兄弟們也會趕到。”
雨非秋得意地笑了笑。
殘淚沉吟半聲後,也朗朗大笑道:“雨少俠,我們乾等無益,不若聊聊天。”
雨非秋也郎聲到,“能和大才子殘淚前輩暢談乃雨莫一生榮幸,況且我們皆是古黟之人。”
殘淚大嘆:“非也,眼看一個天才少年淪為不智,不忠,不仁,不義之人,我心嗟痛也。”
雨非秋知其話中必有深意:“不知前輩此話怎講?”
“慕容再添乃一代邪魔,而少俠跟之,是為不智。
明知師父慕容再添禍害武林而不規勸,是為不忠。
對同鄉之人痛下殺手,是為不仁。
見弱勢者而欺之,是為不義。
你又何不是不智,不忠,不仁,不義之人?“
雨非秋聽罷,大嘆!“好,好一個不智,不忠,不仁,不義之人,好一個能言善變,才智無雙的殘大才子。”雨非秋連叫三聲好,心中已被殘淚的言語打動,心緒正在動搖之間。
殘淚一陣察言觀色,心知言語已有效果,又補充道,“何況春夏秋冬四人中你被稱為謙謙君子,如此作為可是君子所為?不若高抬貴手,放我等入蜀。他日必當重謝。”
雨非秋正欲令弓箭手讓路放行,邊上一位士卒提醒道:“公子,不可。他們是慕容公子指定要殺之人,莫被幾句妖言所動,壞了大事。”
雨非秋猶豫起來,殘淚,黃昏曉等人心急如焚,殘淚又言道:“尊師慕容公子只是一時氣憤才要殺我們,無非是要趕盡殺絕我們,若我和黃幫主發誓永不踏回中原一步,對尊師不就如同死人無異。”
雨非秋仍在猶豫:“可是……”殘淚接連發話。“何況也許尊師只是一時氣憤,若他日後醒悟,還會感激你的不開殺戒。”
“人人皆有惻隱之心,我懷中女兒尚為嬰孩,少俠忍心看其死於非命?若少俠此番放行,我必當永世不忘少俠大德。”
雨非秋立起,對手下的弓箭手命令道,“收弓,退下。”然後對殘淚做了一揖,“前輩一番話讓非秋茅塞頓開,前輩放心去吧。”殘淚,黃昏曉率十餘名餘部走過鐵索橋,跨過劍閣,見已脫險,回首對雨非秋拜謝三聲“多謝少俠。”雨非秋笑了笑,夕陽餘暉在半邊臉龐上金光滿面,“諸位快走,萬殤宮人馬即刻便到。”……出了蜀地來到廣袤無垠的塞外,黃昏曉廣招人馬,重建夕陽幫,任殘淚為軍師。
後黃昏曉率手下一百人出蜀地回到中原,應少林空相大師之邀,與全武林人士圍攻逍遙閣。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