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劍傳奇》
作者：伍翰仁
《櫻花劍傳奇》書籍簡介：
京師名妓崔瑩娥殺死日本駐大清國武官山本俊夫後獲櫻花劍一把。她逃離北京在樂山寺削髮為尼，捐資辦學，普度眾生，受萬民尊崇。那把櫻花劍幾經展轉成為抗日名將宋哲元將軍的殺敵指揮刀，現存於軍事博物館內。文中以瑩娥為主線譏諷了嫖客官員，痛斥了投敵漢...
文章截選
刑部刀斧手何德隆在鮮血四濺的惡夢中驚醒。半醒中拚命地在血泊中掙扎著，一個個凶神惡煞的鬼影飄忽而去，他摸了摸身邊的祖傳寶刀，還在。於是鬆了一口氣，不是有鬼判來向他索命，而是一場惡夢。何德隆是清乾隆帝寵臣和珅第六代孫，那和珅後來被嘉慶帝因巨貪賜死後，對他的後代沒有家滅九族，只處以女人入官為奴，男人發配邊疆，留一嫡子及其後代充作刑部刀斧手，這一欽定職務無疑是對和珅家族的羞辱。刀斧手一職傳至何德隆已是第六代。因代代相傳，專司斬首，對快刀殺人已練就一手高超本領，動作敏捷、下刀迅速，能以極其短瞬的時間結果人的性命，被稱為天下第一刀。刑部處理的罪犯大多是欽犯，其中不乏有王公貝勒。罪犯家屬為了讓受刑人免除痛苦，常以重金打點刀斧手以求操刀迅速。因此，刀斧手一職雖然低濺，收入倒也豐厚。何德隆用家傳寶刀不知殺了多少人，自己也記不清了。其中肅親王被押往菜市口斬首就是何德隆親手執行。在所殺的人中印象最深的要算維新派譚嗣同，在菜市口斬首那天，突降小雨，人謂之天地為之哭泣也。譚嗣同面對屠刀，毫無懼色，厲言曰：不施新政，大清安在？何德隆實在不忍心誅殺這位壯士，因為他知道大清已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壯士維新救國何罪之有？但他只是個操刀手，只能遵旨而行。從此之後，譚嗣同的陰魂總是不散，一直困擾著他。閉上眼睛就是譚嗣同等維新派人物立在床前張牙舞爪大喊索命，常常嚇得他魂不附體。他醒來後定定神，看看四周並無鬼怪，而是一場惡夢，於是放心地伸伸腰坐起來。為了驅逐妖魔纏身，他沒有用巫術，而是恭恭敬敬地為譚嗣同立個牌位，天天燒香以求寬恕。譚嗣同被殺後不久，南方出了個叫孫文的人鼓吹革命。宣傳驅逐韃虜，恢復中華，廢除帝制，建立共和。不過何德隆並不關心這些，自身雖為旗人，屬韃虜之列，但革命黨提出的口號只是驅逐而不是剿殺，大不了回滿州故里放羊。他只關心最近清廷在張之洞等革新派大臣的推動下出現的一些變化。其中一條是廢除刀斬，採用槍決。這對他而言可謂滅頂之災，因為廢除刀斬會使他無業可就。想到這些他就恨那些革新派人物，恨不得用自己的刀斬光他們。他越想越感到不安，還不如早早地辭職，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去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方，用多年積攢下來的銀子買一些良田安度一生。他說的女人不是現任妻子，而是京城名妓夜蘭香。一提起夜蘭香他就會沉醉在甜蜜的幸福回憶之中，會想起了第一次和她相會的情景。一天夜晚，他來到前門大柵欄春深樓慕名約會夜蘭香。進門說明來意後不想被那裡的媽媽擋住，只見她陰陽怪氣地說：“喲，來這裡約會我們蘭香的都是乘八抬大轎的王公大臣、六部公卿、貝勒爺，就你也想來享艷福？”何德隆一聽，幾乎心肺氣炸，想抽刀斬了這個鳥女人。可摸了摸腰，沒有隨身佩帶。他忍了忍陪笑說：“媽媽要的不就是銀子嗎？”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包白花花的銀錠。媽媽一看不是碎銀，而是成錠的官銀，馬上滿面堆笑，對著樓上喊道：“蘭香，有爺來。”隨後讓一名叫紅杏的女子帶何德隆上樓。蘭香正在房內撫琴，看見來人並不理睬，紅杏把何德隆帶入室內後轉身下樓離去。何德隆慢慢走到蘭香身邊，拿出一串新疆瑪腦在蘭香面前晃了一晃說：“喜歡嗎？要是喜歡就給你。”蘭香一看知道這必定是宮中之物，自己見過不少珠玉寶物，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貴重珍寶，忙起身，嬌聲嗲氣地說：“爺的東西當然喜歡，來吧。”蘭香拉著何德隆用嘴對著樟木雕花床呶了一下。那何德隆未上床身子先是酥了。他不住地盯著蘭香，只見她高挑身材，削肩柳腰，高高的鼻子鑲嵌在漂亮瓜子臉盤中間，柳葉眉下一雙水靈靈含情脈脈的大眼睛，讓男人一看就會魂飛魄散。何德隆何曾見過如此絕色女子，心想這女子必定是仙女下凡，怪不得親王貝勒、六部公卿、達官富貴都大把大把地往這裡扔銀子，值啊。不等蘭香脫衣，何德隆早已忍耐不住，上前抱住蘭香就啃。蘭香故意嬌柔地用手一推說：“爺你急什麼？妾今晚不是都給你了嗎？男人啊，見了中意女人就像餓狼捕食，好像從來沒見過女人似的。”這何德隆早被蘭香逗得魂不附身，抱住蘭香放在床上就大幅度動作起來。蘭香到底是風塵女子，練就的一身纏綿本領，未動幾下就眼睛微閉嬌聲呻吟起來，逗得何德隆神魂顛倒，如入仙境。在一番雲雨之後，何德隆摟著蘭香問：“我把家藏珠寶拿來把你贖出跟我走行嗎？”何德隆滿以為蘭香會很高興，沒想到她卻回答道：“我過慣了風塵女子的生活，不願意總和一個男人睡了。以後你有銀子有珠寶就來找我，沒有就別來了。”這話說得何德隆很傷心，沒想到風塵女子都是只要銀子不要情的人。想到這裡他突然想到京劇中演的杜十娘，那是何等的重情重義的女子啊，要是蘭香有杜十娘的情義和勇氣就好了。夜蘭香家居通州，幾年前隨丈夫一起來京謀生，後來丈夫患上肺癆，為了給丈夫治病不得已賣身淪落風塵。何德隆得知這一情況後感慨萬千，同情心油然而生。認為這女子雖為下濺，但為丈夫寧可犧牲自己的精神確也令人欽佩，內心對蘭香產生了肅然起敬之感。蘭香只是說丈夫重病纏身但並沒有說現在怎樣？住在哪裡？女人的話是否真實？何德隆並無意去追究，只要能和自己經常見面就心滿意足了。由於何德隆隔三差五地出入春深樓，又出手闊綽，那裡的媽媽對他已另眼相看，接待規格等同貝勒爺。在何德隆的心中，一定要把蘭香千方百計地弄到手，這樣就可以日夜與蘭香同眠共枕，過上鴛鴦戲水的生活。但蘭香是不是也這樣想他不知道，只能是野外烤火——半邊熱。他不知道蘭香的真實情況，又被她的姿色所迷惑，陷入昏昏沉沉的不可自拔之中。何德隆常常自我生氣，心裡想，這不是自找煩惱嗎？沒事時他就清點家中的銀子和珠寶，眼看銀子和珠寶日益減少，不覺有點後悔。悔不該第一次去大柵欄會夜蘭香，原想只會一次，不曾想嫖女人如同抽鴉片，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和第三次。可每次去都要銀子啊，如今朝中正在議論廢除刀斬法，要是一旦實施，就不會有人再送銀子給自己，而銀子是不會再生的。想到這裡，他不禁想起自已的先祖和珅，那是何等的風光。不用自己張口，只要暗示一下，下屬官吏就會把金銀珠寶送到府中。聽前輩人講，那些金錠銀元寶啊，真是堆積如山，富敵皇室。他越想越感到懊傷，自己雖有輝煌的家族史，但自己卻淪落到只能幹刀斧手的營生。要是能像祖上那樣做官該多好，因為做官可以貪污受賄，那賄銀又沒有標誌，照樣可以拿去宿娼嫖妓養女人。他又一次來到春深樓，與蘭香商議贖身的事。說拿出一些銀子給她的丈夫去治病，然後再給些銀子讓丈夫自謀生計，蘭香歸自己所有。他說有足夠的銀子保證今後兩人的生活費用，能讓蘭香過上富裕的日子。蘭香認為對方有多少銀子自己並未親眼看見，怎么才能知道何德隆有那么多銀子呢？她很直率地談出了自己的看法。何德隆說：好辦，等把蘭香贖出後就把自己的銀票拿來，反正是要和蘭香在一起生活的。一天，何德隆來到春深樓，交給媽媽兩箱珠寶把蘭香從春深樓領出，在報國寺胡同租一小四合院兩人住下。蘭香沒有見到銀票心裡總是不放心，就提出要看何德隆有多少銀票。何德隆為了討得蘭香歡喜，從懷裡拿出幾張銀票，對蘭香說有三萬兩。這些銀票都是山西平遙票號所出，能全國通兌，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憑銀票取出現銀，說完順手放在桌子上。入夜，兩人進入了鴛鴦帳，幾番雲雨，何德隆早已筋疲力盡，呼呼地進入夢鄉。等他一覺醒來，發現身邊睡的心愛女人不在了，心想八成是去了廁所，就毫不在意地在被窩內伸伸腰腿，甜蜜地回憶與蘭香交歡時的美妙情景。過了一會兒，仍不見蘭香回來，喊了一聲沒有回音，就穿上衣服點上油燈看是什麼緣故。找了一圈，不見蹤影，再看蘭香衣服不見了，桌子上的銀票也不翼而飛。這時他才突然感到事態重大，莫非這女子攜款而逃？他實在不願意這樣想，但事情畢竟發生了。一陣懊傷之後他提刀快步走出小院，決心把蘭香找回以免自己落個人財兩空。他走出小院，左右張望一下，隨意選擇一個方向快步追趕。走出報國寺胡同口，巧遇皇家巡邏衛隊，見何德隆手握大刀，怒氣沖沖的神色，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把他抓著。他雖然大喊冤枉但也無濟於事，坐幾天大牢倒也不怕，最擔心的莫過於錯過了追趕蘭香的機會。還好，經盤查確認身份後，待天亮就把他放回。可這時蘭香已走多時，偌大京城到哪裡尋找？悻悻回到家中只好對天長嘆。2夜蘭香本名崔瑩娥，原為官宦人家，她十五歲那年，父親因同情維新變法而受到慈禧迫害，抄家革職貶為庶民。幸虧通州祖業尚有幾畝薄田，全家回原藉度日。十七歲時與鄰村高坡結為夫妻。二年後高坡患肺癆，又過一年，二人離開家鄉來到京城，靠賣糖葫蘆為生。為了給丈夫治病，崔瑩娥四處求醫，但小本生意難以支付昂貴的醫療費用，丈夫高坡不久便撒手人寰。丈夫去世後，崔瑩娥很快成了無拘無束的夜鶯。用天生麗質形容她一點兒都不過分，不但容顏美麗，身段苗條，更重要的是床上工夫對男人極具魅力。自從被何德隆從春深樓贖出以後，她不再願意回到受媽媽管束的那個淫窩，從此她成了自由放蕩的私娼，過著夢魅以求的隨心所欲的生活。她的這種欲望不是丈夫死後才出現的，在丈夫死前，為了給丈夫籌銀，她已經悄悄開始了以銀子為目標的用肉體賺錢生涯。在不斷與不同男人的接觸中，慢慢掌握了各種引逗男人的嫻熟技巧，同時也不斷積累著她對性的強烈欲望。在春深樓的時候，崔瑩娥認識不少達官富貴。忽一日她突發奇想，在街上撿來一個棄嬰，顧一保姆養在家中。一天，她抱著嬰兒來到袁世凱的帥府，要求拜見袁大人。袁世凱聽到通報喚她進府，屏開左右袁世凱問她何事到此，瑩娥說：“恭賀袁大人，這孩子是您的虎子，今天我給您送來了。”袁世凱一聽大怒，說：“哪來的野種賴在本帥身上？”瑩娥不慌不忙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讀道：某年某月某日大帥來到春深樓與妾相會……袁世凱一算時間與自己的行為符合，苦不堪言，怕事情鬧大敗壞名聲，遂以重金打發了事。崔瑩娥嘗到甜頭心中甚是歡喜，她用同樣的辦法又狠狠敲了恭親王一堆銀子。她用這些銀子在前門修建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院中鑿一水池，池中壘一假山，雖為娼妓之家，小院修得卻十分典雅。有了銀子就可以顧請保鏢和經紀人為自己服務，典雅的小院加上自身的無與倫比的美貌，王公貝勒，政府官員也就不請自到，白花花的官銀流水似的源源不斷地滾入瑩娥的錢箱。來的嫖客大多是豪門權貴，因此出手闊綽。崔瑩娥知道，這些達官富貴的銀子都來歷不明，非受賄即刮民，對他們不能手軟，可謂能宰就宰，反正他們心甘情願。有一外地大臣瓊州知府帶一箱南海珍珠千里迢迢來京求見崔瑩娥，一夜歡娛之後要求崔瑩娥剪下一小撮陰毛。這位瓊州知府有收藏女人陰毛的嗜好。他有一個專用收藏夾，把蒐集到的女人陰毛排列整齊用漿糊粘在夾內紙上，按先後順序編號，標註日期，並用工楷小字寫上陰毛戶主的芳名和年齡。升堂問案也不忘攜帶那個珍貴的收藏夾。說來也巧，一百年後海南省有一高官竟染有同樣嗜好，因受賄被繩之以法。該官員是否屬百年前那位瓊州知府後裔，具有相同的遺傳基因？筆者未調查他的族譜不敢妄議。這位海南高官的收藏手段比其先人要現代化了。他有一個精美的影集，凡與他有過性關係的美女都配有最佳姿勢的彩色裸照。排列整齊的美人陰毛用透明膠粘附在裸照旁邊。除標註有編號、時間、芳名、年齡外還記有手機號、QQ號和伊妹兒地址。另外附有用電腦列印出作愛記錄，詳細記載每次作愛的感受和女人性高潮時的不同表現，每分鐘陰唇收縮次數。記錄詳實，有對女人心理狀態的分析，有對性高潮時的評論，還有自身作愛成功與失敗的總結，嚴然像一個工作報告。對於那位瓊州知府的好奇要求，崔瑩娥只答應給五根，每根一萬兩銀子。那瓊州知府從箱內取出一個稀世碩大珍珠說：這珍珠何止五萬兩銀子。說著毫不猶豫地送給瑩娥。瑩娥把珍珠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只見圓溜溜的光彩照人，心中暗暗稱奇。隨即躺在床上讓瓊州知府脫下自己的褲子由他選剪限額五根的陰毛。那瓊州知府聽到讓自己選剪，心裡早已抑制不住衝動，急忙脫掉瑩娥的褲子，用發顫的手掰開肥厚的陰唇，對著陰唇內壁瘋狂地又吻又舔。看到此景，瑩娥嘆曰：瞧，這就是被稱為百性父母官的當朝大員，呸！瑩娥拿到這稀世珍寶不敢久留在手，遂拿到前門珠寶店，老闆看完給價十萬兩銀子成交。聽說這顆珍珠不久被一封疆大吏買走送給醇親王，醇親王又送給慈禧太后。慈禧死時含在口內帶走。慈禧生時不乾好事，死後被掘墓暴屍，口內那顆南海碩大稀世珍珠不翼而飛。敢盜挖皇家墓葬的決不是小股土匪，而是至今仍遭國人痛罵的軍閥孫殿英。孫殿英，河南永城縣孫家莊人，1889年生，從小受母親溺愛和嬌慣，養成頑劣好鬥的性格。七歲入私塾，常與同學鬥毆，有一次受老師責罰而不服氣，竟放火燒了學堂，被趕出校門。後母親帶他回娘家，窮困潦倒，靠乞討度日。年長一些，孫殿英結識了一些流氓、賭棍，出入賭窟、錢莊，漸成為賭場高手，以賭為業，開始發跡。1916年，豫西地方紛紛組織各種封建會道門，這些會道門在民眾中頗有影響，一旦有事，便可糾集百千人進行活動，孫殿英覺得大有可為，便加入了豫西會道門之一的廟會道。憑著他裝神弄鬼的手段，不久，便當上了廟會道的頭目，收了不少徒子徒孫。1922年，孫殿英投河南陸軍第一混成團團長兼豫西鎮守使丁香玲部，在丁香玲保護下販運並製造鴉片，從副官升任機關槍連連長。有了一點兵權，趁機收容豫西土匪、流氓、賭棍及廟會道會徒，掌握了一支亦兵亦匪的武裝。1924年，第二次直奉戰爭時，駐豫西直軍開赴前線，利用這個機會，孫殿英率領機關槍連及丁香玲部一個騎兵連在陝州譁變，東竄洛陽，到處搶掠並招兵買馬，隊伍擴大至數千人並繼續招收土匪、道徒入伙，擴大隊伍。孫殿英雖然拉起了一支隊伍，但在軍閥混戰的局面下，不投靠大軍閥就難以生存。孫殿英知道當時的山東軍務督辦張宗昌也是土匪出身，可以說氣味相投，於是派人請求張宗昌收編，張宗昌也欣然應允。1925年秋，孫殿英率部開始了大流竄，由豫西竄往山東，沿途所經之地，大肆奸淫擄掠，給人民造成極大的災難。孫殿英竄往山東濟寧後，被張宗昌委任為第五師師長，下轄兩個旅共五六千人。土匪出身的孫殿英，在那個戰亂的年代後來成了國軍的一部分。1928年6月，國民革命軍第二次北伐成功。其時，孫殿英率部駐防在薊縣的馬伸橋，此地離清朝皇室東陵僅一山之隔。當時有個慣匪馬福田，探知東陵地區無人看守，就夥同其他匪徒竄到東陵盜寶。孫殿英聞訊，抓住這個時機，調動一團兵力，開到馬蘭峪，打跨了馬匪後，藉口防匪護陵，又聲稱舉行軍事演習，把東陵三十里內戒嚴，這個大土匪軍長便指揮部下挖墳盜墓，乾出了一樁震驚全國、遺臭萬年的醜惡事件。不久，馬蘭峪的滿族鄉民發現慈禧、乾隆陵墓被人挖掘，即報地方當局查辦。這樣，孫殿英盜挖東陵的訊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全國，各地報紙紛紛揭載，要求嚴辦孫殿英。孫殿英匪有匪招兒，拿出寶物中的一部分送給宋美齡、蔣介石、宋子文、孔祥熙、戴笠等，因而得到保護，於是逍遙法外。其中從乾隆墓中盜取的最為寶貴的九龍寶劍送給了蔣介石，慈禧口中含的那顆南海寶珠送給了宋美齡，金玉西瓜送給了宋子文。雖然國民政府命天津衛戍司令閻錫山組織軍法會審，以商震為審判長主持其事，但也不過逢場作戲，最後不了了之。數年之內，孫殿英或送或賣，使這批價值連城的國寶失散殆盡。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孫殿英升任第四十一軍軍長。1932年2月，日軍向熱河進攻，孫殿英奉張學良之命率第四十一軍由山西馳援熱河，向赤峰前進。當時，駐守熱河的東北軍湯玉麟部和萬福麟部與敵一觸即潰，日軍如入無人之境。孫殿英部進抵赤峰，鏇即展開阻擊戰，相持達七晝夜，後退往猴頭溝，繼續與敵作戰十餘日，最終戰敗而後撤察哈爾。孫殿英熱河抗戰，是他一生中唯一光彩的一頁。1936年2月，在冀察地區抗戰的+宋哲元，邀請孫殿英到北平，任命他為察北保全司令，但不過是空銜而已。1937年七？；七事變後，宋哲元又加委他為冀北民軍司令。孫殿英設司令部於房山縣城，大批收容由北平潰退下來的士兵、警察、土匪，很快即由一個光桿司令發展到三四千人馬。其後，孫殿英撤退到冀南山區，隊伍又發展到一萬多人。1943年4月，日軍出動二十萬人大規模掃蕩太行山區。4月23日，日軍將孫殿英部防地四面包圍，孫殿英率部公開投敵，當了死有餘辜的漢奸。之後，日軍將他送到新鄉，在新鄉設偽新五軍司令部。1945年8月，日寇投降，孫殿英又被蔣介石收編，利用這支漢奸部隊對付在抗戰中日益壯大的共產黨。蔣介石將孫部改編為新編第四路軍，調駐京漢線新鄉至安陽間牽制八路軍。全面內戰爆發後，孫殿英部改編為第三縱隊，駐防湯陰。孫殿英抓民夫，拆民房，構築工事，積極為蔣介石打內戰賣力。1947年春，解放軍兵臨湯陰城下，孫殿英據險頑抗，竟揚言寧可戰死，決不投降，以期蔣介石派兵救援解圍。5月1日，解放軍攻破湯陰，孫殿英束手就擒。這年秋天，孫殿英因長期吸食鴉片患煙後症不治而死，結束了他罪惡的軍閥生涯。閒話少敘，瑩娥自變賣那顆無價之寶後，錢箱益鼓。在京延請名師教習琴、棋、書、畫，名聲也隨著琴聲不斷揚升。在瑩娥接待的嫖客中，她最煩的是生意人，那些絞盡腦汁都想著怎么賺錢的商人，雖為巨商大賈，但在嫖資問題上都會討價還價。有位上海珠寶店老闆，慕名來到京城求見瑩娥，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姑娘包夜價多少銀子？”瑩娥用輕蔑的眼神看了看他說：“一千兩。”她理了理頭髮又補充道：“這不包括玩得高興時另外饋贈的珠寶，不過那是自願的。給不給由你自便。”店老闆一聽嚇了一跳，心想這可是上海灘頭等妓女的很多倍呀。不過既然來了總不能讓精神受委屈，遂下意識地摸了摸了口袋說：“八百，這可是我有史以來在床上開出的最高價。”瑩娥從雕花太師椅子上站起來，輕蔑並拉長聲音說：“喲！在這裡從來沒有討價還價的，你不是來買賣珠寶的，是來讓本姑娘陪你精神消費的，嫌貴就到別處去。前門打磨廠東三條胡同，一兩銀子即可包夜，反正女人的味道都一樣，你去哪兒好了。”說完示意使役送客。珠寶店老闆聽到瑩娥一番刻薄挖苦的語言，心中很不是滋味。看到面前秀色可餐的仙女般的瑩娥，又捨不得離開，恨不得來一個餓狼撲羊動作，把瑩娥緊緊抱在懷裡狂吻。店老闆沉思片刻，一咬牙，似乎在十分痛苦的情況下作出一個極不情願的決定，嘴唇顫抖著說：“好，一千就一千。”說著把千兩銀票放在桌子上。瑩娥把他領入內室，完成一次各取所需的床上交易。與斤斤計較的商人相比，還是政府官員出手闊綽，從不為嫖資而討價還價。因為官員的錢來得太容易了，按老百性的話說，官員的銀子非貪即斂，用起來也毫不心痛。直隸總督、湖廣巡撫、兩江按察史都是一擲千金。連那知府、縣令也無一不在女人身上大把大把地花銀子。真可謂無官不貪，無官不嫖。在明鏡高懸、為民作主的匾額下，過著花開酒地、荒淫無恥的生活。連瑩娥都會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並常用這話譏諷前來尋歡的達官富貴。晚期的大清王朝，已處於風雨漂搖之中，吏治腐敗到了極點。出一聖主光緒帝又被囚禁贏台。這種以腐敗官吏支撐的朝廷不亡才是奇蹟。唉，咱在這不談國事，還說京師名妓崔瑩娥吧。瑩娥煩透了唯利是圖的商人，她決心不再接待商界人物。門口掛出一牌子，上書小小驛站。看官不知，這小小乃南齊時錢塘名妓蘇小小是也。據說她藝色絕世，琴聲能引燕入室，姿色更是傾城傾國。那些達官富貴，文人闊少，無不以能與蘇小小相會而引為自豪的。時人有詩讚曰：“自古貂嬋世人夸，更有錢塘一美丫，若解多情尋小小，綠柳深處是蘇家。”蘇小小死後葬於西冷橋畔，前有石碑，題曰：錢塘蘇小小之墓。蘇小小墓在杭州的知名度可謂家喻戶曉。至今仍為西湖一勝景，往往讓來此旅遊的多情公子見此而遐想萬千。有一楹聯十分耐人尋味：“幾輩英雄拜倒石榴裙下，六朝金粉尚留抔土壟中”。真乃是英雄何處有？金粉留芳名。瑩娥無疑是仰慕蘇小小大名而取此名。至於驛站，按照瑩娥的解釋是，驛站是在朝廷傳遞信息，發布聖旨以及外地封疆大吏呈報奏摺的專用道路上設立的接待站，是專門接待官員用的。這小小驛站也寓意著對官不對民，讓前來尋歡的富商見此勿來。不過，有人不解其意，還是懷揣大把銀子來此進行精神消費。無奈瑩娥又在門框兩側寫一副對聯：“出水芙蓉迎客至，身非官吏莫進入”。文字雖粗淺但很確切，能表達瑩娥的的意圖。有一天江南巨富盛宣懷慕名來到小小驛站，見此對聯不禁發笑，遞上名貼，求見瑩娥。瑩娥知道盛宣懷佩三品頂戴花翎，身兼數職，屬大清國要員，集官商於一身，銀子對他而言猶如糞土，就把他領入內室。盛宣懷一見瑩娥美色，不覺心蕩神飛。自己的三妻四妾早已丟在腦後，一番雲雨過後，提出納瑩娥為妾，若應允則贈蘇州留園一座。瑩娥未領盛情，不知那劉園、張園為何物，搖頭拒絕。盛又提出帶回江南建別墅包養，瑩娥也不答應。無奈之下，盛宣懷丟一張一萬兩的銀票悻悻離開。看來現在有的人民政府的官員包養多房情婦，也不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才有的怪異現象，而是中國古代性文化的代代傳襲。筆者有作日記的習慣，每在報端看到貪官用貪斂的票子包養情婦的報導，就在本子上記錄下來作為編寫小說的素材。但後來這種報導日益增多，手痛，記不完，生氣就置筆不記了。國人對此事起初是大吃一驚，“啊！我們黨內竟有這種勾當？”但後來也和我一樣，看的多了漸漸地就麻木了。這就像在街頭看到的減肥廣告，多了就熟視無睹了。太太看我邊寫小說邊捶胸頓足地大發議論，就拿來一本養生的小冊子說：“心要寬，莫生氣，動肝火，傷身體。國家大事管不著，首要任務管自己”。太太講的不能說沒有道理，那些貪官污吏關你屁事，人家拿著大把的鈔票去宿妓嫖娼，包養情婦，你氣啥子？氣病了，住醫院划不來啊。不提醫院則已，提起醫院肚子又鼓脹起來。那醫院簡直就是屠宰場，任意宰割患者，人已死亡幾天，還有輸液欠費的通知單。我的辦法是小病到街頭買藥自治，大病乾脆等死，反正人總是要死的。聽說中央電視台有一個叫崔永元的，是實話實說節目的主持人，外號崔嘴子，屬天下第一名嘴。前幾年，傳他因看不慣貪官污吏的醜行，憂國憂民而患了神經衰弱症。我說這小崔呀，如果評選天下第一傻瓜，我將舉起雙手和雙腳投你一票。這人傻得可愛。人家用受賄髒款買別墅，養情婦，活得有滋有味兒，而你崔永元同志卻備受不能入眠的煎熬。唉，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哈哈哈。瞧，我這張臭嘴扯到哪裡去了。看官原諒，我把這裡當成網上聊天室了。閒話少說，書歸正傳。說話盛宣懷離開小小驛站後，瑩娥想得很多，她又想起上海灘的那個小家子氣的珠寶店老闆，包夜一千兩銀子還要討價還價，瞧人家盛大人，只兩個時辰的床上工夫，就甩出一萬兩銀子，真夠大方。瑩娥心裡琢磨著，將來嫁人生個兒子，苦讀求學，說不定能進士中舉，發誓做個管官的大官，讓小官進貢的銀子像流水似的源源不斷地流入自己口袋。做貪官也要做一個天下有名的巨貪，乾脆給孩子起個名字就叫天下貪官。給娘爭口氣，讓世人知道，婊子生子也能做官斂銀子，不，天下貪官乃婊子所生。自古笑貧不笑娼，現在又有人延伸說笑貧不笑貪。因為貪官住墅，乘寶馬，出則美人陪舞，住則情人陪睡，多讓人羨慕呀。因此，再嚴酷的法律也無法杜絕貪官的產生。據說香港的廉政公署很是了得，能對官員消費進行跟蹤，只要發現其消費與收入不符就會立案偵察，讓貪官無藏身之處。為遏制貪官的不法行為，筆者經長期潛心研究，發明一種跟蹤裝置。是一張超薄晶片，植入官員皮層下面，靠脈搏跳動使其工作，不需任何電源驅動。該晶片與紀委監控中心聯網，監控中心可以實時監視官員行為。更奇妙的是內藏蜂鳴預警器，若不小心進入不該去的色情場所，該預警裝置會發出“咕咕咕”的短瞬預警，提示你是政府官員，不要進入。由於該裝置實用性強，國家專利局受理了我的專利申請。為了使專利早日投入實用，我幾乎跑遍了半箇中國推銷自己的產品。本以為可以靠此專利發筆橫財，但沒想到卻遭到所有官府的拒絕。包括各省紀委都不願訂購，因為紀委的官員也要植入晶片而受到監控。有人還通過律師給我打電話，說那是侵犯人權，宿妓嫖娼，包養情婦是個人隱私。貪官在起訴逮捕前，他是正常的公民，他的任何隱私，包括嫖娼和包養情婦都屬於保護範圍。唉，人家說的也有道理，因為我們是法制國家。不買我的專利也就算了，還給我上一堂法制理論課，討厭！以為我是斗大的字不識三升的老粗兒呢。專利賣不出去，對我而言是一種極其沉重的經濟負擔，因為每年要向國家專利局繳納數額不小的專利保護費，害得我幾乎傾家蕩產，無奈撤回專利。正當我處境艱難，發財無望的時候，收到新加坡國家反貪局的來函，說要與我合作生產這種監控器。這才使我的專利發明推向市場而得到回報，發點洋財。人們知道，新加坡是世界上最廉政的國家，這除了該國官員素質良好外，與使用我的專利發明不能說沒有關係。31900年，中國北方興起了大規模的義和團運動，提出扶清滅洋，專殺外國人的口號，不想這一大大鼓舞中國人士氣的義和團卻在中外反動勢力的聯合鎮壓下被剿殺。帝國主義還以此為藉口依仗堅船利炮大舉進攻中國，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八國鬼子鬧中華。慈禧落荒而逃，北京城被西洋人、東洋人洗竊一空。西方文明就是這樣帶到了中國。亂糟糟的北京城什麼生意都難做，瑩娥也不得不閉門休假。忽一日，日本公使館一個叫山本俊夫的武官，身佩天皇御賜櫻花劍來到小小驛站尋歡。那山本傲慢至極，身不帶分文來此撒野。當僕役讓他先交銀子時，那武夫則說：“我是大日本帝國駐清國公使館武官，與賽金花作愛都分文不付，難道在這還付費？”瑩娥見他傲慢無理且拔劍出鞘，舉止像個日本浪人，忙陪笑說：“既然是日本住大清國武官，要什麼銀子？”說著挽著山本俊夫的胳膊迎到室內。山本看這女子溫柔可愛，彬彬有禮心裡很是感動。瑩娥看他態度有所緩和，又說：“將軍來此是為了見小女一面，這劍可否放在外間？”說著喊道：“來人，為山本將軍看好寶劍。”並及時給來人使個眼色。那來人乃瑩娥保鏢，武功很是了得，見瑩娥傳遞眼色，心裡早已明白。他拿起櫻花劍，趁山本進入內室之際，一個利刃穿膛動作，劍從後背插入，很快結果了山本性命。這山本俊夫原來只是日本海軍一艦艇炮手，在1894年的甲午中日海戰中因擊沉鄧世昌旗艦而不斷擢升，後升到駐大清國武官，這次也算死有應得。兩天后，日本公使館方知山本死於小小驛站，遂興兵問罪。一邊向大清政府提出強烈抗議，一面把小小驛站包圍得水泄不通。瑩娥殺死山本後迅速遣散僕役，鎖上大門，帶著保鏢，女扮男裝潛出北京南逃。那幾天，北京城鬧得沸沸揚揚。腐敗無能的大清國因懼怕日本人的壓力，命袁世凱查辦此事，並限期捉拿崔瑩娥歸案。袁世凱不敢怠慢，但他畢竟與瑩娥是舊交，就表面虛張聲勢，到處張貼文告並配之以圖片應付日本人，實際並不真的派人查找。當時中國官府、百姓、洋人三者的關係有句頗為流行的一句話：百性怕官，官怕洋人，洋人怕百姓。聽說這句話是英夷被廣州三元里農民用鋤頭打得抱頭鼠竄後總結出的。這就像孩子玩的猜拳遊戲——紙、錘子、剪子的關係一樣。從那時起，國人崇洋媚外的軟骨症延續至今。上海酒店服務員看魯迅是中國人不給開電梯年代久遠不提，現在仍有此種怪事。一美藉華人顧一白人腳夫來參加廣交會，在深圳羅湖口岸入境時，他的腳夫很快辦完驗照通關手續進入深圳一側，而他卻因為長一副黃人面孔而遲遲被拖延入關。一中國女子在日本工作，與日本人結婚。她的日本丈夫被公司派往上海常駐。這女子到了分娩期想到上海生產，就從日本打電話給一家有名的婦產醫院詢問一些情況。醫院的答覆是“你來了再說。”連續三次都是這樣的回答。這女子不解，就把這一情況告訴了在上海的丈夫。丈夫讓他的中國顧員向醫院詢問情況，院方這時知道來電的女子的丈夫是日本人，現在上海常駐。醫院忙帶著主治醫生親自前往日本公司代表處左一個“對不起”，右一個“不了解情況真抱歉”，哈巴狗似的賠不是。瞧，這就是典型患上軟骨症的中國人惡習。難道一個中國人向醫院詢問情況也要乘車長途跋涉“來了再說”嗎？即使是住在上海市內的居民就不能在電話中詢問情況嗎？一個日本商務代表團帶一中國藉翻譯來武漢恰談合作，在天河機場海關，日商很快就通關完畢，而那位翻譯官卻被盤問十五分鐘。沒有別的原因，只因他持的不是鬼子護照。唉，咱中國人這種軟骨症不知什麼時候能治癒。當時，國人聽說花界一女子手無縛雞之力竟殺死一名驕橫的身佩利劍的日本駐大清國武官無不拍手叫好，一時成了京城街談巷議的話題。天橋民間藝人那裡還傳出一首詩：“大清帝國好山河，八鬼闖入遭分割；何處尋覓戚繼光？鬚眉不如崔瑩娥。”更有一些好事的號稱刀槍不入的義和團的散兵游勇到處尋訪瑩娥，企圖用法術保佑她平安無事。瑩娥殺死山本俊夫後，把那口天皇御賜櫻花劍差僕人送給恭王府，並交待把這口劍設法送給鄧世昌的後人，用該劍報仇雪恨。恭王知這事非同小可，便將那櫻花劍秘密藏在後花園假山洞內並用石頭砌好。後來，日本公使館不再追究殺害山本俊夫的事，大概認為在妓場被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但對那把天皇御賜櫻花劍卻下重賞尋求。瑩娥潛出北京後，一氣逃到保定府。在保定看見一家藥材店，名為同濟堂。是北京同濟堂在保定開的分號。老闆原為北京同濟堂一名夥計，因對東家忠心耿耿，又有經營才幹，被派到保定掌管門面。店門口一副對聯深深吸引著她：“但願天下人無病，那怕架上藥生塵”。她對著對聯尋思良久，心想這家店老闆具有普度眾生的普薩心腸，對這種經營理念感到十分敬佩，同時萌生一種護身方法。店老闆看瑩娥二人風塵撲撲從遠道而來便好奇地問道：“客官是從京城來的嗎？”“不，是從通州而來”。那保鏢搶先回道。“聽說京城有一個叫崔瑩娥的花界女豪，赤手空拳奪下日本駐大清國武官的剌刀，那女子武功甚是了得，一刀剌中倭人胸膛。東洋人把她的住所圍得水泄不通，那知她身具輕功，能飛檐走壁，竟在東洋人眼皮下逃脫。太后懼怕日本壓力，命袁世凱到處捉拿，追捕文告貼到了保定府。不過，即使這裡的百姓見了瑩娥女俠也不會去報官，說不定還會保護她呢。又聽說那瑩娥女俠並未離開北京，是義和團的勇士拚命保護著她。唉，我大清國的男人啊，個個都成了酒囊飯桶，反倒不如一個花界女子。大清國呀大清國，命不久矣！”那店老闆說完仰天長嘆，唏噓不已，大有憂國之情。瑩娥聽後自覺好笑，只得附和幾句應酬了事。保鏢與店老闆攀幾句後，恰談購買藥材的事。主僕二人買很多藥材，打扮成藥材商的模樣，沿途不斷地換車趕路。4秋後的華北，冷風習習，一行大雁從頭頂飛過。出了保定城不再有追捕文告。瑩娥晝行夜宿，不敢大意。不知行了多少日，來到黃河渡口。只見濁浪排空，一片黃湯，氣勢磅礴一泄而去。她看著洶湧澎湃的黃河，似乎心裡想的很多。想到“但願天下人無病，那怕架上藥生塵”的對聯，想到大廈將傾的大清王朝，想到那把讓中國人永遠記恨的櫻花劍，想到從良，想到削髮為尼普度眾生。到哪裡去呢？她心裡沒譜，反正是越遠越好。她叫來船家，擺渡過河，棄船登岸踏入一望無際的豫中平原。又不知行了多少日，來到一山清水秀的地方，一問老鄉知道這是河南確山縣。突兀而起的高山叫樂山。據當地老鄉講，唐開元年間，四川嘉州樂山有一叫慧遠的高僧乘鶴前往普陀山取經，途經此地看這裡風光秀麗，酷似四川樂山，就停止不前，並在此化緣修寺，把這座山取名小樂山，寺名取名叫樂山寺。久而久之，人們把“小”字去掉，叫樂山，延續至今。該樂山寺建於唐，興於宋，毀於明。看到殘垣斷壁的遺址，瑩娥沉思著，要拿出所有的銀兩修復寺院。主意既定，遂駐足不前，決定在此脫離紅塵，誦經修行。她從開封府相國寺請來高僧規劃施工，為三進院落，山門朝南。寺內建有大雄寶殿、羅漢堂，觀音閣。閣內供奉一尊用當地千年銀杏整木雕塑的觀音普薩。那普薩栩栩如生，面帶微笑面對香客，吸引著成千上萬善男信女懷著虔誠之心絡繹不絕地來此朝拜。山門外順地勢開挖一條小溪，蜿蜒曲折，溪水流過如青龍遊動，名曰青龍溪。門前架一石拱橋，名曰青龍橋。山門兩旁石柱上刻有一副楹聯：“暮鼓晨鐘驚醒世間名利客，經聲佛號喚回苦海夢迷人”。瑩娥在此誦經修行並取名妙靜，從此“瑩娥”這個名字從這個世界上銷聲匿跡。她捐資辦學，招募附近貧窮農家孩子免費讀書。隨著樂山寺的煙火日益旺盛，妙靜的名聲也隨之遠揚。附近遂平、西平、駐馬店、泌陽、無人不曉。小燕飛來，大雁飛去。季節輪迴，不知過了多少個春秋。忽一日，聽這裡的學生說大清國早被孫中山推翻，現在是中華民國了。又聽說蔣介石在中原打敗了馮玉祥和閻錫山的聯軍。還說這裡的學生有的去了竹溝，參加了那裡的共產黨。瑩娥哪聽過這樣的訊息，她心裡除了那把讓她惦念的櫻花劍外，似乎不再關心塵事。聽到這些訊息後，她開始關注外面的事情。那時的中國很不平靜，處於內憂外患之中。1927年，奉系軍閥張作霖入主北京，任北洋政府陸海軍大元帥，成了國家的最高統治者。一日，他聽說恭王府有一把當年日本駐大清國武官的櫻花劍，很是精美，就差人尋找恭王府的後人。有一老僕人知道藏劍之處，就找出送給張大帥。張大帥也回贈不少銀元給早已破敗沒落的恭王府後人。張作霖極為珍視這把劍，就把它懸掛在自己臥室，沒事時也拿起來在花園裡舞幾下。一天晚上，張作霖在六國飯店宴請賓客，有一飛賊悄悄地潛入大帥內宅，目標直取櫻花劍。只見他動作輕盈敏捷，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臥室取走寶劍。正當他得意洋洋沿著屋脊離開時，被張作相發現，只一槍擊中飛賊右臂，只聽櫻花劍“鐺啷”一聲落地，可那飛賊卻攸然逃脫。後來聽說，那飛賊是日本人重金顧來專偷櫻花劍的。1928年，張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在皇姑屯，這把劍傳給少帥張學良。張學良看到這把劍自然會想起國恨家仇，他決心用這把劍斬殺倭寇，報仇雪恨。1933年，張學良將這把劍改制成軍刀贈給在華北抗戰的宋哲元將軍。宋哲元，山東樂陵縣人。自幼家貧，長大讀書，後從軍於馮玉祥部。1931年6月，宋哲元所屬部隊改編為國民革命軍陸軍第29軍。九？；一八事變爆發後的第三天，宋哲元不顧蔣介石“攘外必先安內”的不抵抗政策，憤然率第29軍全體官兵，向全國發出“抗日通電”，堅決表示：“哲元等分屬軍人，責在保國。謹率所部枕戈待命，寧為戰死鬼，不作亡國奴，奮鬥犧牲，誓雪國恥。”1933年2月22日，日本關東軍調集4個師團，糾合偽滿洲國軍隊總計10萬餘人，向熱河分三路進攻。3月4日，熱河省主席湯玉麟率部逃脫，日軍進占熱河省會承德城。3月8日，宋哲元奉張學良電令接防長城喜峰口陣地。宋哲元指揮第29軍將士在長城要隘喜峰口、羅文峪與日軍展開血戰。第29軍以大刀隊與日軍展開搏鬥，經過激戰，消滅日軍6000餘人，獲喜峰口大捷而震動全國。當時有詩為證：“喜峰口外火連綿，二十九軍抗日頑；斬得倭首六千餘，國軍誰敵宋哲元。”1937年，以喜峰口血戰為背景創作的《大刀進行曲》唱遍了全中國。它作為一首名曲至今還在傳唱著，永遠不忘中華民族那段血淚史。宋哲元身佩這把由櫻花劍改制的軍刀指揮了平津保衛戰，在這把軍刀的指揮下不知斬殺多少日寇。後來，因蔣介石不予支援，孤軍作戰，寡不敵眾，平津失守。平津失守後，日軍對他在北平和天津的住所進行了搜查。1940年，宋哲元病逝。這位赫赫有名的抗日將領辭世後，他隨身佩帶的那把戰刀從此消失。風雪秋雨，樂山的草木不知綠了枯，枯了綠多少次，轉眼到了1944年。這年瑩娥身體感到不支，不久在憚床上坐化而去，這年瑩娥六十八歲。瑩娥圓寂後，寺院為她修一靈塔。按照她生前遺囑，靈塔上鐫刻自己的法號“妙靜”，另在靈塔旁立碑，碑文由她自己撰寫：“山佳水秀草木瑩，娥飛蝶戀樂山青；世人莫忘櫻花劍，中華幾時再復興。”並落款為妙靜自題。聽到妙靜大師圓寂的噩耗，方圓百里的百姓無不深感悲痛。不約而同地來到樂山寺為妙靜大師祈禱。人們把妙靜大師視為神，當家人有病時就到妙靜大師靈塔前燒香禱告，祈求平安。不孕婦女把她當成送子娘娘求拜。她的靈塔前一年四季煙火不斷。當地有一大戶人家，求拜妙靜大師後喜得一子，為感謝妙靜大師的恩德，他用當地最好的石料，在妙靜大師的靈塔上建造一座遮雨亭。亭子呈六角，亭柱為石質，上面鋪掛綠色琉璃瓦。遠遠看去，飛檐卷翹，凌空欲飛。猶如窈窕淑女亭亭玉立在藍天白雲之下，青山綠水之間。石柱上鐫刻著妙靜大師生前常說的一句話：“做好人，心正身安魂夢穩；行善事，天知地曉鑒鬼神。”至今當地還流行著不少關於妙靜大師的普渡眾生的種種美好傳說。1958年，距樂山寺不遠的遂平縣嵖岈山成立了據說是中國第一個人民公社，郭沫若聽到後去那裡視察。聽當地百姓講，附近有個樂山寺，寺內有一妙靜大師的靈塔，妙靜大師常常夜間顯聖。有一村民夜間親眼看見妙靜大師在院中身著白色長裙輕盈舞劍，他忍不住喊道“好劍！”一聲既出，只見妙靜大師騰空飄然而去，那口劍飄落妙靜大師的靈塔之下。此話一傳十，十傳百，傳得神乎其神。此言傳開後，人們才知靈塔旁邊的石碑上寫的“櫻花劍”的含義。原來塔下藏有櫻花劍。神話在傳播過程中還不斷增加新的內容，使其更富有傳奇色彩。王集公社有一大陳莊，莊上有陳氏兩兄弟，確信靈塔下藏有寶劍就去盜寶。在月光照耀下挖空塔基，見有一石盒，打開石盒見有一寒光閃閃的寶劍，當他們如獲至寶，伸手取劍時，那寶劍竟發出“嚓嚓”的聲音，繼而飛離而去。兩個盜賊嚇得魂不附體，回家告訴父親，遭頓大罵。從此，兩人精神萎糜，發燒不退，幾個月後不治而死。從此之後不再有膽大妄為者敢去靈塔盜寶。郭沫若出於好奇，心想四川有樂山，這裡也有樂山？遂前往探個究竟。到了樂山寺，使他大失所望。寺院已破敗不堪，僧眾全部還俗，組成一個光棍生產隊，參加轟轟烈烈的大躍進。寺門口掛一個“青年突擊隊”的牌子，專門在這裡伐木砍樹，連寺院的蒼天松柏也不能倖免，統統砍光拉到駐馬店丟入小高爐煉鐵去了。他在寺院走了走，仔細察看了建築布局，認為這在豫南並不多見，至少應列為縣級文物保護單位。這是出於他的職業本能，可在那時，全民都在大煉鋼鐵，有誰去管這閒事啊。他似乎在進行考古，對每一殿堂都認真地看來看去的反覆觀察。走到塔林，看到了傳說中的妙靜大師的靈塔。靈塔和旁邊的石碑還保存完好，碑文使他久久地駐足觀看，似乎在思考著一個重大問題。突然，他好象有了重大發現，在手上劃了劃，自言自語說：“這‘山佳’兩字上下結合不是‘崔’嗎”？再看後面的“瑩”字和“娥”字，他確信這位妙靜大師不就是消聲匿跡幾十年的京師俠妓崔瑩娥嗎？天啊，她怎么會在這裡啊？他回到北京，查閱了當時的報紙，確信瑩娥無疑。1960年，郭沫若約上趙朴初又來到樂山寺，這裡又成了臨時醫院，住滿了因營養不良而患浮腫病的公社社員。郭沫若找到確山縣委，談了他對樂山寺妙靜大師的身份考證後建議縣委：一、把樂山寺列為縣級文物保護單位；二、為在民間廣為傳頌的妙靜大師立碑。並寫碑文如下：“京師女俠崔瑩娥永垂不朽”。碑文還記述了瑩娥的身世與殺敵遁世的經歷。還建議等經濟情況好轉後撥款維修樂山寺。1985年，宋哲元的後人把珍藏半個世紀的那把經歷非凡的軍刀贈送給中國軍事博物館。博物館極其珍視宋將軍這把軍刀，把它定為一級歷史文物藏於軍博抗日戰爭紀念館內，每天都在吸引著大量遊客在此駐足觀看這把具有傳奇色彩的將軍戰刀，緬懷在抗戰中奮勇殺敵，功勳卓著的宋哲元將軍。上世紀九十年代，樂山寺被駐馬店市列入市級文物保護單位，並修葺一新，成了當地重要旅遊景點。妙靜大師的靈塔也被重新整修，天天都在接待著來此觀光的遊人和香客。當遊人知曉妙靜大師的身世後，無不在她的靈塔前默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