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一彎月牙兒,在妓女韓月容的眼裡,是淒絕的,無奈的,唯一出現的一次微笑,竟是一場惡夢的開始。父親去世之後,她和母親掙扎在貧困的生活邊緣,母女倆先後淪為妓女。根據老舍同名小說改編而成的電影《月牙兒》由宋丹丹、斯琴高娃、廖京生主演。
主演故事
“搞笑專家”宋丹丹原是“柔弱小女子”
如今,宋丹丹的喜劇形象已深入人心,尤其是小品《超生游擊隊》中的“孩子他媽”,一口尖聲尖氣的東北話,嘴唇一撇一撇,讓人忍俊不禁,因此很難以想像宋丹丹還曾扮過柔弱小女子狀。《月牙兒》是宋丹丹主演的第一部電影,她在片中出演的女主角月容,是一個孤苦、柔弱的女子,曾試圖在黑暗的社會裡掙扎,但是殘酷的現實吞沒了她那脆弱的自尊,為了填飽肚子,不得不步上母親的後塵,靠出賣肉體養活自己。當戲中月蓉走向畢業典禮台時,宋丹丹第一次出場,花褂子,大辮子,大眼睛裡還閃著不諳世事的純情,很美,很難和現在讓人爆笑不已的宋丹丹聯繫起來。因此,我不禁佩服起宋丹丹為藝術而賣醜的勇氣。
仔細品味,其實還是可以從月蓉身上找到一點現在宋丹丹的影子。最初,剛走出校門的月蓉說話柔聲細氣,第一次遭到康先生的非禮時,奮力反抗的她只會喊:“康先生,你怎么這樣啊?”後來,月蓉做了妓女,從不同的男人身上撈錢,這時宋丹丹的表演就有了點誇張的成分,眼神放肆了,聲音放尖了,舉止放蕩了,尤其是她和嫖客討價還價的樣子,不知是不是心理影響,看來總覺得很搞笑。
“二奶奶”斯琴高娃“一嫁再嫁”
電視劇《大宅門》里斯琴高娃扮演的白家二奶奶,精明強幹。但該片中,斯琴高娃演的月蓉媽卻是個軟弱的女人,改嫁兩次,死了三個丈夫,算命的說她有“克夫相”,她只好去出賣肉體供女兒讀書,最後又淪為乞丐。
“市委書記”廖京生演繹感情騙子
電影《生死抉擇》中廖京生扮演的市委書記楊誠一身正氣,而《月牙兒》里,他扮演的角色高俊生可是有點遭人唾棄,利用自己英俊瀟灑的外表,甜言蜜語地欺騙孤苦無助的月蓉說:“我嚮往自由戀愛,喜歡窮人家的姑娘。”陪她散步,幫她找工作,騙得人家女孩子以身相許,然後又另覓新歡。
影片評價
電影的開始,是略顯生硬的配樂,畫面上不時出現的劃痕,後期製作的粗糙,都在告訴我們這是一部老電影。電影雖老,但在今天看來,仍是一部優秀的作品,對母女倆代命運的描述,老舍筆下的《月牙兒》刻畫的入木三分,令人深思。
電影是運用了倒敘的手法,講述了一對母女在亂世時相繼淪為暗娼的故事。女主角韓月容在一次“掃清”中被抓進監獄,在監獄裡,韓月容又看見了月牙兒,勾起了她辛酸的往事。
韓月容小時候,父親因病撒手而去,留下孤兒寡母。韓母一個人帶著孩子艱難度日,一個女人家在那個社會實在混不下去,韓母只好改嫁。第二個丈夫對母女倆倒也不錯,視韓月容如親生,韓月容和母親過了一段非常幸福的生活,還上了學堂。可惜,天不如人願。韓的新爸死與車禍,韓母女再次陷入困境,韓母無奈做了暗娼,養活月容。韓一次撞見了母親的事情,受不了,便離家出走。在困境中,一位叫高峻生的年輕人收留了她,二人同居,但不久,韓發現自稱“自由戀愛,只喜歡窮人家的女兒……”的高早有家室。韓無奈離開了高,到社會裡尋找職業,但像她這樣的女子,怎么能養活自己,屢屢碰壁的韓對生活失去希望,想要輕生卻被人救活,想明白的韓也走了母親的老路,也做了一名暗娼,慢慢理解了母親。便把多年未見的母親接回家,母親的蒼老與變化,讓韓月容心酸不以,這幾年的生活已經把母親折磨的不是母親,把韓月容折磨的不是韓月容。現實是殘酷的,“飢餓”也是殘酷的,為了吃飽飯,她們是可以不惜一切的,如《米》中從楓楊樹走出的五龍對米的迷戀,只是人生理的本能反應,一切的改變或是仇恨皆源與此。
《月牙兒》中對女性的刻畫是很成功的。演員的表演也是很到位的。
宋丹丹很好的演繹出韓月容從清純少女到潑辣少婦的轉變。電影進行到女校長宣布:“第一名,韓-月-容……”時,宋丹丹演的韓月容從陽光下走了,微笑著,羞澀的抬起眼睛,轉動著慌亂的眼神,嘴角勾起的甜甜的笑,驕傲的,微微的。清純的女學生和燦爛的陽光各占據一半鏡頭。這時的韓月容仍是一個帶有骨氣的女子。
直到和高同居,雖是一身婦人打扮,韓月容卻還是掩飾不住眼角的清純;直到原配夫人找上了門要求歸還丈夫,韓月容說:“我-什-么-也不-知-道……”時,仍是柔聲細語,傳統的古典溫柔;直到韓月容知情後離開了這個男人,她仍溫柔如水,仍堅持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骨氣,想用自己的方式去生活。
招工的陷阱,長長的等待工作的隊伍,酒樓里瀰漫的胭脂氣,招待生與顧客們的調笑,紳士們虛偽的嘴臉,遊動不安的手,甚至是黑暗中勢力的狗都讓韓月容見識了這個社會的真面目,明白了生存的艱難,飢餓的痛苦。現實與理想中的差異讓韓月容徹底絕望,畫面上,黑夜中的,一個女子瘦弱的身影,無助,絕望的眼神……宋丹丹演繹的讓人心疼。
輕生未遂後的韓月容,已經被社會收服。她明白一條真理:吃不飽飯是要餓死人的,不賣肉,怎能活下去?韓月容便開始了自己的營生,痛過,噁心過後,韓月容便放下學生的矜持,憑著美貌和潑辣混跡與這個社會。以前的柔聲細語褪盡,取而代之的是潑辣、大聲喧鬧,大膽的與顧客調笑,周鏇與嫖客與巡警之間。
這時的韓月容,濃妝艷抹,散漫臃懶的身體隨便的靠在牆上,手裡熟練的點起一隻煙,用不睨的眼神和顧客討價還價;穿著肚兜,與男人們喝酒划拳,叫囂,瘋狂……這還是以前那個在陽光下燦爛的韓月容嗎?社會把人變成鬼。很對。
其實,我認為還有個女性形象刻畫也很成功,那就是斯琴高娃飾演的韓母。她演出了一個女人,從心地善良、愛美愛生活的壯年婦女到蒼老、麻木、可憐的老嫗的轉變。韓月容的經歷是讓人惋惜的,其實韓母的經歷更讓人唏噓。
在中國封建社會,一個女人壯年喪夫,可以說一大不幸,但韓母仍對生活抱有希望。在與第二個丈夫結婚後,新丈夫把鮮花插在她頭上,她笑的很富足的,她還是有愛美的能力的,她勤勞善良,忙忙碌碌的操持家庭。但不幸又發生後,為了自己,為了孩子,她無奈做了暗娼,被女兒撞見後,她也是十分內疚的,有著羞恥心的,她追著女兒要求原諒。但女兒卻離家出走了,不肯見她 。
等韓母最後出來時,已是個蒼老不堪的婦女,拖著年輕時就耗盡的身體,在雪地里走著,沒有任何言語,甚至沒有哪怕是老年婦女特有的嘮叨,只是神情麻木。經歷了這么多事情的韓月容看見母親的這般光景,心酸,內疚。被女兒接回家的韓母,性情大變,面對生病的女兒,不是勸解重新做人,而是說“趕緊趁著年輕,多掙點……”這個社會早已教會她如何在改變中生存。在女兒接客時,她在一牆之隔的外間大吃大喝,她偷著客人的錢、煙、表甚至是衣服,有一次還剝光了客人的衣服粗暴的把人拖在了大街上……
我認為,韓母成了這樣,除了時代的因素,還有韓月容的一部分原因。在中國,特別是女人的眼中,“養兒防老”的觀點是很根深蒂固的。韓月容無疑是韓母后半生的依靠,韓母辛苦把容養大,還供她上學,多不容易。失去容,對於一個連線喪夫的韓母來說,是一件多么恐懼的事情。在事情被女兒撞見後,她跪著乞求女兒原諒,但她最心愛的容卻嫌棄她,拒絕與其見面,這多傷韓母的心。韓母做暗娼本來已經突破她忍受的極限,再失去容,生活對她來說,已經絕望。女兒的無情在一定程度上,加劇了韓母的性情大變,“靠什麼,都不如靠自己賺的錢”。為了不餓死,為了讓自己後半生有著落,她有著對金錢的強烈的占有欲。她利用一切的機會在賺錢,甚至是非正常的手段,支透著自己的體力青春。在對金錢的占有欲中,她變的冷酷、麻木。面對女兒的生病,她是勸她趕緊多賺幾筆……
其實不管是韓月容還是韓母,主要是這個社會,這個時代造成的。在亂世中,二個女人如同海中的小舟,再有能耐還是禁不住時代波浪的翻滾,賤如草芥,人的命運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