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
這本書像小說,像回憶錄,又像報告文學,但好像又都不是。
作者恰到好處地把自己的考察和歷史資料糅進故事的背景之中,仿佛電影裡的旁白者,始終隱居幕後。故事猶如兩條鐵軌平行地向前伸展,同時又像一根繩子的兩股緊密地擰在一起。結構新穎,內容真實,令人回味。
一些倖存下來的珍貴照片使他們的故事顯得更加厚重。
內容簡介
寧波人遇到某種特別稀奇、珍貴或者罕見的東西,就稱之為“一條大黃魚”。這裡所說的大黃魚是指那種令人渴望的、相當於黃花魚家族中比較貴重的黃魚。
羅伯特·索卡爾和朱麗葉·楊珍珠的愛情故事就是這樣一條大黃魚。這是一個非同尋常和獨一無二的故事。故事發生在一個遙遠的、一切不可能皆可成為可能的城市。到那時為止,流亡者中幾乎沒有一個人曾經關心過中國。越過中國“真正的長城”——語言關,能成功的人只是極少數。他們當中有一位,那就是羅伯特·索卡爾。他是一個維也納顏料製造商的兒子,在1938年的最後一刻隨父母親離開祖國。在上海的大學裡,他認識了朱麗葉·楊珍珠。楊的父親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醫生,但是,他卻認為女兒與一個歐洲“窮學生”的友誼亳不足取。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克服了重重障礙,終成眷屬……
施台凡·舒曼十分出色地將兩種完全不同的文化毫無先入之見地重疊在一起,並引導讀者進入一個令人神往的陌生世界。
作者簡介
施台凡·舒曼,1962年生,曾在慕尼黑和柏林攻讀日耳曼語言文學。自1988年起,作為自由記者為《GEO》(《全球環境展望》)、《明星周刊》、《梅里安》雜誌、《時代報》和《法蘭克福周報》撰稿。他和他的中國女友生活在柏林和北京。
書摘
除了我家裡沒別人。門鈴響了——我屏住呼吸,透過貓眼向外面張望。德國黨衛軍衝鋒隊的人常來檢查共同租住的房客。可是,我看到門口站著的是一個乞丐,所以我就沒開門,又輕輕地溜回房間。這時候,門鈴再次響起來,我又一次向外窺視。不知道什麼原因,我覺得那個人形體有點異樣。突然,我明白了,那是我父親。他光著頭,沒戴眼鏡,牙齒被打掉了,他已經變成無人照管的傷殘者,裹在他身上的那件破大衣長及腳踝。誰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夏天他就被抓走了。當然,現在我立刻讓他進來了;但那之後,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就幾乎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直到今天,我仍然看得見我從貓眼向外窺視時的那幅景象。
索卡爾是索科爾一個稀有的變化。這兩種發音涉及的是同一種動物:鷹隼。在絕大多數斯拉夫語言中,都是這樣叫的。也有一個與索卡爾同名的小城市,這個小城位於雷姆貝格北面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他們的祖先是十九世紀初從那個地方遷移到雷姆貝格的。大多數索卡爾家族都是猶太人。
我的父親西格弗里德·索卡爾1892年生於雷姆貝格,排行老二:路德維希、西格弗里德、柯內爾和蕾拉,也就是奧蕾拉的呢稱。大多數猶太人家庭的祖先當中都會有一位猶太教經師,就像每一個俄國流亡者至少有一個叔叔是大公爵那樣。但我們家族只出了一個顏料商人。我父親的父親,甚至爺爺的父親就已經幹這個行當了,就像後來他的弟弟柯內爾一樣,儘管他對這一行並不那么得心應手。我父親十四歲時在他祖母的暗中支持下離家出走,祖母把兩個古爾登金幣偷偷塞在他的長筒襪里。他在維也納的一家顏料廠找到一個位置並在那裡完成了學徒考試。
1910年他應徵入伍,加人K+K軍。正當他的服役期滿的時候,戰爭爆發了,因此,他在軍隊里一待就是七年,最後他在連隊里當會計。他服役的地方是義大利前線並在那兒經歷了伊松佐河戰役。儘管他不一定是君主制度的擁護者,但他卻是一個忠誠的愛國者。他甚至熱愛皇帝,就像幾乎所有的奧地利猶太人那樣。在後來的歲月中,他選擇了社會民主黨。當他復員回到維也納的時候,他獲得了滿師證書,終於在第十區寵臣街開了一家店鋪:安東廣場索卡爾顏料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