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圖珍藏本--徐悲鴻一生》

一九二一年夏天,悲鴻的腹痛病更加嚴重了。 對藝術的追求,常常使悲鴻不顧一切。 “我說服不了你,你有你的那一套人生哲學。

插圖珍藏本--徐悲鴻一生 特色及評論

徐悲鴻先生於一九五三年去世,享年五十八歲。廖靜文女士當時便想寫這本書,由於種種原因,直到一九八二年才得以完成這個願望,第一版銷行五十餘萬冊,並被譯成多種文字出版。今對文字做了部分刪節,並選錄一百五十餘幅悲鴻畫作和照片,更豐富了此書。

插圖珍藏本--徐悲鴻一生 內容簡介

在寫作此書時,悲鴻的音容笑貌,宛如在目。我常常情不自禁地放下筆來,伏案而泣。
從一九八二年本書出版後,我收到難以數計的讀者來信。讀著這些信,我的心異常激烈地震動了。很多讀者說,他們是流著眼淚讀完這本書的,為徐悲鴻由一個貧苦農村的兒子而走向世界的坎坷歷程、動人心魄的一生,為他對祖國和人民的摯愛,也為他那不幸的婚姻以及他和我太短促的愛情而落淚。――廖靜文

插圖珍藏本--徐悲鴻一生 文章節選

悲鴻在柏林
一九二一年夏天,悲鴻的腹痛病更加嚴重了。而國內由於政局動盪,中斷了留學生的學費。在貧病交迫下,他只好去柏林。因為戰後的德國通貨膨脹,馬克貶值,同樣數目的法郎,在德國可增值數倍。
來到德國,悲鴻看到了門采爾、綏乾第尼的繪畫和脫魯倍斯河依的雕塑。這使他大開眼界,感到在法國見到的作品雖多,仍有局限之處。但是,悲鴻發現德國當時有一些很有才能的畫家,卻畫一些怪誕的畫。他便去訪問柏林美術學院院長康普,直率地對他說道:“先生是德國藝術界的前輩,又是美術學院院長,對此能沒有責任嗎?”
康普先生無可奈何地答道:“他們這樣瘋狂,我有什麼辦法呢?”
悲鴻非常喜愛康普的作品,康普的油畫精煉、凝重、宏麗,代表作有《鑄工》、《同仇》,還有氣勢磅礴的柏林大學壁畫。他的素描簡約而精確,雋秀而堅實,極具功力。悲鴻稱他是世界最善描者之一。
悲鴻在柏林將近兩年,不論寒暑,每天作畫都達十小時以上。當時,他最喜愛倫勃朗的畫,便去博物館臨摹。每天自晨至暮,一口氣臨摹十小時,既不吃飯,也不喝水。特別在臨摹倫勃朗的《第二夫人像》時,他下了很深的功夫。然而悲鴻仍感到毫無進步,心中竊竊憂慮: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雖然一時還找不出不能進步的癥結,但悲鴻一刻也沒有放鬆自己的努力。他自幼喜愛描繪動物,而柏林的動物園中,猛獸的檻欄都是半圓形,最便於畫家速寫。悲鴻很愛獅子,每當天氣晴朗,又無模特兒時,他就去動物園畫獅子的速寫。
對藝術的追求,常常使悲鴻不顧一切。他一進動物園就是一天,不到閉園,他是不會離去的。就像在法國馬場畫馬時一樣,他精細地觀察獅子站、臥、走、躍的各種姿態,仔細地研究獅於的結構,一絲不苟地畫獅子的速寫。有時,他長時間站在那裡觀察,那種專注、凝神的樣子,遊客們還以為他中了什麼魔呢!為了觀察獅子一天的生活規律,他到了吃飯的時間也捨不得離開。一整天飢腸轆轆,肚子咕咕叫著,他便做一次深呼吸,仍然眼不離獅子,手不離畫面。飼養員來了,給獅子餵食物,獅子那津津有味的咀嚼聲,強烈地刺激和誘惑著一天沒有吃飯的悲鴻,飢餓的感覺更加難以忍受了。然而,已經將全部心力傾注到藝術中的悲鴻,兩隻炯炯發亮的眼睛仍在捕捉著這隻猛獸吞食時的動作特點,手中的筆在不停地畫著。
功夫不負苦心人。後來,就如同他畫馬一樣,憑記憶就能將獅子的各種動態默畫出來,創作了不少以獅子為題材的作品。
德國的美術印刷品精美無比,生活拮据的悲鴻寧願借債也一定要購買。他那間狹窄的臥室里,都被這些書籍、畫片塞滿了。他坐臥在上面,感到一種平生從未有過的巨大歡樂。蔣碧微卻坐在一旁,愁眉不展。
“唉!”她沉重地嘆著氣,“我看你簡直是發瘋了!”
“碧微,”悲鴻眼睛裡閃著興奮的亮光,“你看這些印刷品多么精美,幾乎與原作不相上下,而且價格這樣便宜,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呀!”
“你也不想一想,借了這樣多錢,以後怎么還?這好比坐在一條要沉沒的船上,我怕有一天,我們要遭到滅頂之災!”蔣碧微滿面悲愁,聲音裡帶著哀怨。
“嗨!”悲鴻興致勃勃,“你何必這樣悲觀?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我們努力,就一定能克服一切困難,生活總是對堅強的人讓步!”
“我說服不了你,你有你的那一套人生哲學。但是,你也該為我想一想,你看,我這把小提琴的音質多么差!”她拿起桌上那把小提琴,用手指撥弄著琴弦,“就憑這樣的琴,我能學好嗎?”
悲鴻的臉上猝然出現了既抱歉又難過的神情。在巴黎時,蔣碧微就開始學樂理,到柏林後,買了這把小提琴,開始向一位德國琴師學習。悲鴻憐惜地望著蔣碧微,同時心裡想道:
“我應該設法給她買一把好琴,無論如何,一定要給她買一把好琴。”
但是不久,悲鴻又在一家畫店看到了康普等當代著名大師的很多作品,折合外幣,價格非常便宜。悲鴻又情不自禁地想買下來。但他的學費已斷絕了十個月,即使想借債,也無處可借了。他躊躇再三,心中很想去向中國駐德國的大使請求幫助,又怕遭到拒絕;但想到坐失良機,將是終身遺憾,於是輾轉反側,終宵不眠。
第二天清晨,他鼓起勇氣來到中國大使館。大使先生在那富麗堂皇的客廳里接待了他。悲鴻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並且極力稱讚那些作品如何佳妙,作者如何著名,價格折合外幣如何便宜,請大使先生借錢給他買下。為了取得大使先生的信任,悲鴻還提出,可以先將那些作品掛在中國使館,等待惜款歸還以後,再來領取。但大使頻頻點頭以後,卻慢條斯理地說:
“待我派人去銀行查查,看看是不是還有多餘的錢。”
悲鴻知道這是大使先生的官場敷衍之詞,只好怏怏地離開使館,去找留德的同學宗白華和孟心如等人商量。同學們終於湊了一筆錢,借給悲鴻,買下了康普兩幅油畫。一幅是《包廂》,描寫劇院包廂的觀眾,另一幅是人物肖像,都是康普的精心之作(現均藏於徐悲鴻紀念館)。
接著,悲鴻又寫信給國內康有為等人,呼籲籌集四萬元,便可購置大量外國美術家名作,在國內建立一所外國美術陳列館(因當時在德國的美術品價格比原值要低數十倍)。但悲鴻的呼籲沒有產生任何作用。後來,他回憶起這件事,曾極為感慨地寫道:“惜乎聽者藐藐,而宗白華又非軍閥,手無巨資相假也。”
一九二二年初春,雖然氣候還是寒冷的,但來自巴黎的好訊息卻使悲鴻感到異常溫暖。先是聽說國內將繼續供給留學生學費,使他很快能回到巴黎去,繼續學業;接著,巴黎一家書店和一家畫店幾乎同時給悲鴻寄來了稿費,加起來將近一千法郎。悲鴻舉著匯票,激動地高聲叫道:
“碧微,碧微,我可以給你買一把好琴啦!”
他們來到繁華的市中心,耐心地走進一家又一家商店,仔細地挑選、比較,終於在一家委託商行看到一把寄賣的舊琴,音色十分優美,勝過了他們所看過的那些新琴。
悲鴻的臉上閃著亮光,高興地叫起來:“碧微,你的運氣真好,這樣的琴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呵!”
但是,蔣碧微卻輕輕地皺起了眉尖,臉上浮現出一種猶豫不決的神情。
“我在想,我在想,”她喃喃地說,“剛才,我看見對面那家時裝店的櫥窗里,掛著一件漂亮的皮大衣,看那尺寸,我穿上正合身,價錢也是這樣多。如果我買下這把小提琴,就無法買那件皮大衣了。”
“你不是早就想買一把好琴嗎?為什麼忽然改變了主意?”
悲鴻焦急地問。
“為什麼?你應該明白,”蔣碧微突然生起氣來,“在巴黎,在柏林,在許多社交場所,我連件普通的大衣都沒有,更不必說像樣的大衣了,我覺得難堪。”
鴻驚愕地聽著妻子的這些話,它們像一陣颶風一樣,把他剛才的快樂吹跑了。雖然,他心中還試圖說服妻子買下那把小提琴,因為學習遠比衣著重要,但是,他很了解妻子的倔強性格,她認定了的,別人就無法使她改變。因此,悲鴻沉默著,聽隨她自己的選擇。
蔣碧微終於放棄了小提琴,買下了那件皮大衣。
在柏林,悲鴻結識的幾位朋友是異乎尋常的。
他除認識了中國留學生宗白華外,還認識了朱家驊、俞大維等人。宗白華先生才思敏妙,刻苦攻讀,歸國後,長期擔任中央大學和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成為我國著名的哲學家。
朱家驊先生和俞大維先生雖也聰敏過人,但回國後都參加了國民黨統治集團,做了高官。朱家驊曾長期擔任教育部長,俞大維則長期擔任國防部長,在學術上都沒有任何貢獻。
也是在柏林,有一位在倫敦學習美術的中國學生張道藩,正在那裡旅遊,特地訪問了悲鴻,對悲鴻表示欽慕。不久,他又去到巴黎學畫。這位來自貴州、舉止闊綽的花花公子無心學習,他仰慕的只是歐洲的物質文明,留學只不過是為了鍍金。因此,他在繪畫上一無所得,也一無所成。回國後,他成了國民黨中統特務的頭目。他那狡猾而邪惡的眼睛從第一次見面起,便落到了蔣碧微身上:“呵!她多么美!”於是,他那雙卑污的黑手就悄悄地、逐漸地、有計畫地伸進悲鴻的生活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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