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虛賦》

《子虛賦》

《子虛賦》是漢代辭賦家司馬相如早期游梁時所作。此賦寫楚國之子虛先生出使齊國,子虛向烏有先生講述隨齊王出獵,齊王問及楚國,極力鋪排楚國之廣大豐饒,以至雲夢不過是其後花園之小小一角。烏有不服,便以齊國之大海名山、異方殊類,傲視子虛。其主要意義是通過這種誇張聲勢的描寫,表現了漢一代王朝的強大聲勢和雄偉氣魄。此賦極鋪張揚厲之能事,詞藻豐富,描寫工麗,散韻相間,標誌著漢大賦的完全成熟。它與《上林賦》構成姊妹篇,都是漢代文學正式確立的標誌性作品。

基本信息

作品背景

《子虛賦》司馬相如
司馬相如少年時喜愛讀書與劍術,崇敬戰國藺相如,遂改名相如。漢景帝時,武騎常侍。景帝不好辭賦,梁孝王劉武來朝,司馬相如才得以結交鄒陽枚乘莊忌等辭賦家。後來他因病退職,前往梁地與這些作家相交數年,期間作《子虛賦》。

梁孝王卒,他回到故里,投靠臨邛令。他和縣太守王吉商量好上演了一出‘琴挑文君’的好戲。在司馬相如到了當地後,縣太守每日必訪,而司馬相如起初還和縣太守向見,但幾日之後不管縣太守怎樣提議向見,他卻始終不許。這樣的‘奇聞’在小小的縣城迅速的傳開了,而在這個小縣城內有兩個靠煉暴富的大富豪,其中一個乃為全國的首富卓王孫。兩位富豪都對這位縣太守請來的奇人大感好奇,就在家裡大擺宴席聘請司馬相如。宴席上,在賓客相繼到來後,兩位富豪去聘請司馬相如來宴,司馬相如拒絕。兩位富豪感到面子上過不去,在這個時候,縣太守主動提出去邀請司馬相如,而司馬相如假裝很勉強的來了。司馬相如到了宴席上,他的風采立即讓在場的賓客感到震驚。由於司馬相如本人有口吃,但琴彈得非常好,為了避免口吃這個弱勢,縣太守主動給司馬相如遞上一把琴要其彈奏一曲,這曲《鳳求凰》更成令賓客大為讚嘆,其中就包括極其愛好琴樂的卓王孫之女卓文君。其實卓文君早就對司馬相如有所耳聞,而這次賓宴更是使其對司馬相如心動。另一方面,司馬相如在宴席結束後,他馬上花重金收買了卓文君的貼身丫環,讓她轉達司馬相如對卓文君的愛慕。卓文君通過丫環知道司馬相如愛慕後馬上奔赴到司馬相如所住的驛站,司馬相如見卓文君到來也立即帶著她連夜回到百里之外的老家成都。卓王孫大怒,不分一錢,相如夫婦以賣酒為生。後卓王孫轉變,司馬相如才得以和卓文君返回成都,成為富人。

後《子虛賦》被漢武帝讀到,非常驚嘆,召相如問之。相如作《上林賦》。《子虛賦》和《上林賦》是漢賦的頂峰作品,其鋪陳的描寫達到了極致,顯示出高度的修辭技巧,但是這也正是缺點所在,使得文章呆板凝重。另外在該賦的用意上儘管有些人認為作者是為了勸諫漢武帝,這兩篇賦的結尾也有諷喻之辭,但是賦中的描寫渲染了奢侈的帝王生活,極大了滿足了漢武帝的虛榮心。

幾年後,唐蒙通夜郎,因濫用民力,引起蜀地民眾驚恐,漢武帝派司馬相如前往蜀地。司馬相如作《諭巴蜀檄》,文辭有力,穩定了蜀地局勢。後曾屢次上書勸諫漢武帝。但死後卻遺下《封禪書》造成漢武帝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進行封禪活動。

《漢書·藝文志》載司馬相如有賦29篇,今存《子虛賦》、《上林賦》、《大人賦》、《長門賦》、《美人賦》、《哀二世賦》六篇,其中《長門賦》《美人賦》作者仍有爭論。魯迅稱其“不師故轍,自攄妙才,廣博宏麗,卓絕漢代”。後人輯有《司馬文園集》。

近人譚興國巴蜀文學史稿》有詳細評介。他認為相如的賦集中反映了中華歷史上第一個盛世的輝煌。它是時代的產物,同時也體現了民族統一富強的追求。對他晚年遺著〈封禪書〉也應作如是觀。漢武帝晚年的封禪活動,主要是顯示中央集權國家的力量,有利於國家的統一,不能一概否定。

作品原文

《子虛賦》《子虛賦》
楚使子虛於齊,王悉發車騎與使者出畋。畋罷,子虛過奼烏有先生,亡是公存焉。坐安,烏有先生問曰:“今日畋,樂乎?”子虛曰:“樂。”“獲多乎?”曰:“少”。“然則何樂?”對曰:“仆樂齊王之欲夸仆以車騎之眾,而仆對雲夢之事也。”曰:“可得聞乎?”子虛曰:“可”。

王車架千乘,選徒萬乘,畋于海濱。列卒滿澤,罘網彌山。掩兔轔鹿,射麋腳麟。鶩於鹽浦,割鮮染輪。射中獲多,矜而自功。顧謂仆曰:‘楚亦有平原廣澤遊獵之地,饒樂若此者乎?楚王之獵,孰與寡人乎?’仆下車對曰:‘臣楚國之鄙人也。幸得宿衛,十有餘年,時從出遊,游於後園,覽於有無,然猶未能遍睹也,又焉足以方其外澤乎?’齊王曰:‘雖然,略以子之所聞見而言之。’仆對曰:‘唯唯’。

‘臣聞楚有七澤,嘗見其一,未睹其餘也。臣之所見,蓋特其小小者耳,名曰云夢。雲夢者,方九百里,其中有山焉。其山則盤紆郁,隆崇嵂崒岑崟參差,日月蔽虧。交錯糾紛,上乾青雲。罷池陂陀,下屬江河。其土則丹青赭堊,雌黃白坿,錫碧銀。眾色炫耀,照爛鱗。其石則赤玉玫瑰,琳珉昆吾,瑊玄厲碝石碔砆。其樂則有蕙圃:蘅蘭芷若,芎藭菖浦,江蘺蘼蕪,諸柘巴苴。其南側有平原廣澤:登降陁靡案衍壇曼,緣似大江,限以巫山;其高燥則生葳菥苞荔,薛莎青薠;其埤濕則生藏茛蒹葭,東雕胡。蓮藕觚盧,菴閭軒於。眾物居之,不可勝圖。其西則有湧泉清池:激水推移,外發芙蓉菱華,內隱鉅石白沙;其中則有神色蛟鼉,瑇瑁鱉黿。其北則有陰林:其樹楩柟豫章,桂椒木蘭,檗離朱楊,樝梨梬栗,橘柚芬芬;其上則有鵷鶵孔彎,騰遠射干;其下則有白玄豹,曼蜓貙犴

於是乎乃使專諸之倫,手格此獸。楚王乃駕馴交之駟,乘雕玉之輿,靡魚段之橈旃, 明月之珠旗,建於將之雄戟,左烏號之雕弓,右夏服之勁箭。陽子驂乘, 阿為御,案節未舒,即陵狡獸;蹴蛩蛩,轔距虛。軼野馬,惠陶余,乘遺風,射游騏。倏目倩利,動犬至,星流霆擊,弓不虛發,中心決眥,洞胸達掖,絕乎心繫。獲若雨獸,把草蔽地。於是楚王乃弭節徘徊,翱翔容與,覽乎陰林,觀壯士之暴怒,與猛獸之恐懼。徼郄受詘,殫睹眾獸之變態。

於是鄭女曼姬,被阿錫,揄紵縞,雜纖羅,垂霧縠,襞積褰縐,郁橈溪谷。紛紛排排,揚施戌削蜚襳垂髾。扶輿猗靡,翕呷萃蔡;下靡蘭蕙,上指羽蓋;錯翡翠之威庭,繆繞玉綏。眇眇忽忽,若神仙之仿佛。

於是乃相與獠於蕙圃,姍勃窣,上乎金提。揜翡翠,射鸌義,微矰出,孅繳施。弋白鵠,加鳥鵝,雙倉下,玄鶴加。怠而後發,游於清池。浮文益,揚旌世,張翠帷,建羽蓋。罔瑇瑁,釣紫貝。摐金鼓,吹鳴籟。榜人歌,聲流喝。水蟲駭,波鴻沸,湧泉起,奔揚會。田石相擊,良良嗑嗑,若雷霆之聲,聞平數百里之外。將息獠者,擊靈鼓,起烽燧,車按行,騎就從,麗乎淫淫,般乎裔裔。

於是楚王乃登雲陽之台,怕乎無為,詹乎自持,勺藥之和具,而後御之。不若大王終日馳騁,曾不下輿,月割輪粹,自以為娛。臣竊觀之,齊殆不如。於是齊王無以應仆也。

烏有先生曰:“是何言之過也!足下不遠千里,來貺齊國:王悉發境內之士,備車騎之眾,與使者出畋,乃欲戮力致獲,以娛左右,何名為夸哉?問楚地之有無者,願聞大國之風烈,先生之餘論也。今足下不稱楚王之德厚,而盛推雲夢以為高,奢言淫樂,而顯侈靡,竊為足下不取也。必若所言,固非楚國之美也;無而言之,是害足下之信也。彰君惡,傷私義,二者無一可,而先生行之,必且輕於齊而累於楚矣!且齊東巨海,南有琅邪,觀乎成山,射乎之罘,浮渤澥,游孟諸。邪與肅慎為鄰,右以湯谷為界。秋田乎青邱,徬徨乎海外,吞若雲夢者八九於其胸中,曾不蒂芥。若乃俶儻瑰瑋,異方殊類,珍怪鳥獸,萬端鱗卒,充物其中,不可勝記,禹不能名,卨不能計。然在諸侯之位,不敢言遊戲之樂,苑囿之大;先生又見客,是以王辭不復,何為無以應哉?

白話譯文

楚王派子虛出使齊國,齊王調遣境內所有的士卒,準備了眾多的車馬,與使者一同出外打獵。打獵完畢,子虛前去拜訪烏有先生,並向他誇耀此事,恰巧無是公也在場。大家落座後,烏有先生向子虛問道:“今天打獵快樂嗎?”子虛說:“快樂。”“獵物很多吧?”子虛回答道:“很少。”“既然如此,那么樂從何來?”子虛回答說:“我高興的是齊王本想向我誇耀他的車馬眾多,而我卻用楚王在雲夢澤打獵的盛況來回答他。”烏有先生說道:“可以說出來聽聽嗎?”
子虛說:“可以。齊王指揮千輛兵車,選拔上萬名騎手,到東海之濱打獵。士卒排滿草澤,捕獸的羅網布滿山崗,獸網罩住野兔,車輪輾死大鹿,射中麋鹿,抓住麟的小腿。車騎馳騁在海邊的鹽灘,宰殺禽獸的鮮血染紅車輪。射中禽獸,獵獲物很多,齊王便驕傲地誇耀自己的功勞。他回頭看著我說:‘楚國也有供遊玩打獵的平原廣澤,可以使人這樣富于樂趣嗎?楚王遊獵與我相比,誰更壯觀?’我下車回答說:‘小臣我只不過是楚國一個見識鄙陋的人,但僥倖在楚宮中擔任了十餘年的侍衛,常隨楚王出獵,獵場就在王宮的後苑,可以順便觀賞周圍的景色,但還不能遍覽全部盛況,又哪有足夠的條件談論遠離王都的大澤盛景呢?’齊王說:‘雖然如此,還是請大略地談談你的所見所聞吧!’
“我回答說:‘是,是。臣聽說楚國有七個大澤,我曾經見過一個,其餘的沒見過。我所看到的這個,只是七個大澤中最小的一個,名叫雲夢。雲夢方圓九百里,其中有山。山勢盤鏇,迂迴曲折,高聳險要,山峰峭拔,參差不齊;日月或被完全遮蔽,或者遮掩一半;群山錯落,重疊無序,直上青雲;山坡傾斜連綿,下連江河。那土壤里有硃砂、石青、赤土、白堊、雌黃、石灰錫礦、碧玉、黃金、白銀、種種色彩,光輝奪目,像龍鱗般地燦爛照耀。那裡的石料有赤色的玉石、玫瑰寶石、琳、珉、琨珸、瑊玏、磨刀的黑石、半白半赤的石頭、紅地白文的石頭。東面有蕙草的花圃,其中生長著杜衡、蘭草、白芷、杜若、射干、芎藭、菖蒲、茳蘺、蘼蕪、甘蔗、芭蕉。南面有平原大澤,地勢高低不平,傾斜綿延,低洼的土地,廣闊平坦,沿著大江延伸,直到巫山為界。那高峻乾燥的地方,生長著馬藍、形似燕麥的草、還有苞草、荔草、艾蒿、莎草及青薠。那低濕之地,生長著狗尾巴草、蘆葦、東薔、菰米、蓮花、荷藕、葫蘆、菴閭、蕕草,眾多麥木,生長在這裡,數不勝數。西面則有奔涌的泉水、清澈的水池、水波激盪,後浪衝擊前浪,滾滾向前;水面上開放著荷花與菱花,水面下隱伏著巨石和白沙。水中有神龜、蛟蛇、豬婆龍、玳瑁、鱉和黿。北面則有山北的森林和巨大的樹木:黃楩樹、楠木、樟木、桂樹、花椒樹、木蘭、黃櫱樹、山梨樹、赤莖柳、山楂樹、黑棗樹、桔樹、柚子樹、芳香遠溢。那些樹上有赤猿、獼猴、鵷鶵、孔雀、鸞鳥、善跳的猴子和射干。樹下則有白虎、黑豹、蟃蜒、貙、豻、雌犀牛、大象、野犀牛、窮奇、獌狿。
‘於是就派專諸之類的勇士,空手擊殺這些野獸。楚王就駕御起被馴服的雜毛之馬,乘坐著美玉雕飾的車,揮動著用魚須作旒穗的曲柄旌旗,搖動綴著明月珍珠的旗幟。高舉鋒利的三刃戟,左手拿著雕有花紋的烏嗥名弓,右手拿著夏箙中的強勁之箭。伯樂做驂乘,纖阿當御者。車馬緩慢行駛,尚未盡情馳騁時,就已踏倒了強健的猛獸。車輪輾壓邛邛、踐踏距虛,突擊野馬,軸頭撞死騊駼,乘著千里馬,箭射遊蕩之騏。楚王的車騎迅疾異常,有如驚雷滾動,好似狂飆襲來,像流星飛墜,若雷霆撞擊。弓不虛發,箭箭都射裂禽獸的眼眶,或貫穿胸膛,直達腋下,使連著心臟的血管斷裂。獵獲的野獸,像雨點飛降般紛紛而落,覆蓋了野草,遮蔽了大地。於是,楚王就停鞭徘徊,自由自在地緩步而行,瀏覽山北的森林,觀賞壯士的暴怒,以及野獸的恐懼。攔截那疲倦的野獸,捕捉那精疲力竭的野獸,遍觀群獸各種不同的姿態。
‘於是,鄭國漂亮的姑娘,膚色細嫩的美女,披著細繒細布製成的上衣,穿著麻布和白娟製做的裙子,裝點著纖細的羅綺,身上垂掛著輕霧般的柔紗。裙幅褶縐重疊,紋理細密,線條婉曲多姿,好似深幽的溪谷。美女們穿著修長的衣服,裙幅飄揚,裙緣整齊美觀;衣上的飄帶,隨風飛舞,燕尾形的衣端垂掛身間。體態婀娜多姿,走路時衣裙相磨,發出噏呷萃蔡的響聲。飄動的衣裙飾帶,摩磨著下邊的蘭花蕙草,拂拭著上面的羽飾車蓋。頭髮上雜綴著翡翠的羽毛做為飾物,頜下纏繞著用玉裝飾的帽纓。隱約縹緲,恍恍忽忽,就像神仙般的若有若無。
‘於是楚王就和眾多美女一起在蕙圃夜獵,從容而緩慢地走上堅固的水堤。用網捕取翡翠鳥,用箭射取錦雞。射出帶絲線的短小之箭,發射繫著細絲繩的箭。射落了白天鵝,擊中了野鵝。中箭的鶬鴰雙雙從天落,黑鶴身上被箭射穿。打獵疲倦之後,撥動遊船,泛舟清池之中。劃著名畫有鷁鳥的龍船,揚起桂木的船漿。張掛起畫有翡翠鳥的帷幔,樹起鳥毛裝飾的傘蓋。用網撈取玳瑁,釣取紫貝。敲打金鼓,吹起排簫。船夫唱起歌來,聲調悲楚嘶啞,悅耳動聽。魚鱉為此驚駭,洪波因而沸騰。泉水湧起,與浪濤匯聚。眾石相互撞擊,發出硠硠礚礚的響聲,就像雷霆轟鳴,聲傳幾百里之外。
‘夜獵將停,敲起靈鼓,點起火把。戰車按行列行走,騎兵歸隊而行。隊伍接續不斷,整整齊齊,緩慢前進。於是,楚王就登上陽雲之台,顯示出泰然自若安然無事的神態,保持著安靜怡適的心境。待用芍藥調和的食物備齊之後,就獻給楚王品嘗。不像大王終日賓士,不離車身,甚至切割肉塊,也在輪間烤炙而吃,而自以為樂。我以為齊國恐怕不如楚國吧。’於是,齊王默默無言,無話回答我。”
烏有先生說:“這話為什麼說得如此過分呢?您不遠千里前來賜惠齊國,齊王調遣境內的全部士卒,準備了眾多的車馬,同您外出打獵,是想同心協力獵獲禽獸,使您感到快樂,怎能稱作誇耀呢!詢問楚國有無遊獵的平原廣澤,是希望聽聽楚國的政治教化與光輝的功業,以及先生的美言高論。現在先生不稱頌楚王豐厚的德政,卻暢談雲夢澤以為高論,大談淫游縱樂之事,而且炫耀奢侈靡費,我私下以為您不應當這樣做。如果真像您所說的那樣,那本來算不上是楚國的美好之事。楚國若是有這些事,您把它說出來,這就是張揚國君的醜惡;如果楚國沒有這些事,您卻說有,這就有損於您的聲譽,張揚國君的醜惡,損害自己的信譽,這兩件事沒有一樣是可做的,而您卻做了。這必將被齊國所輕視,而楚國的聲譽也會受到牽累。況且齊國東臨大海,南有琅琊山,在成山觀賞美景,在之罘山狩獵,在渤海泛舟,在孟諸澤中遊獵。東北與肅慎為鄰,左邊以湯谷為界限;秋天在青丘打獵,自由漫步在海外。像雲夢這樣的大澤,縱然吞下八九個,胸中也絲毫沒有梗塞之感。至於那超凡卓異之物,各地特產,珍奇怪異的鳥獸,萬物聚集,好像魚薈萃,充滿其中,不可勝記,就是大禹也辨不清它們的名字,契也不能計算它們的數目。但是,齊王處在諸侯的地位,不敢陳說遊獵和嬉戲的歡樂,苑囿的廣大。先生又是被以貴賓之禮接待的客人,所以齊王沒有回答您任何言辭,怎能說他無言以對呢!”

作品意義

《子虛賦》《史記》
《子虛賦》寫楚臣子虛使於齊,齊王盛待子虛,悉發車騎,與使者出獵。畋罷,子虛訪問烏有先生,遇亡是公在座。子虛講述齊王畋獵之盛,而自己則在齊王面前誇耀楚王遊獵雲夢的盛況。在子虛看來,齊王對他的盛情接待中流露出大國君主的自豪、自炫,這無異於表明其他諸侯國都不如自己。他作為楚國使臣,感到這是對自己國家和君主的輕慢。使臣的首要任務是不辰君命,於是,他以維護國家和君主尊嚴的態度講述了楚國的遼闊和雲夢遊獵的盛大規模。賦的後半部分是烏有先生對子虛的批評。他指出,子虛“不稱楚王之德厚,而盛推雲夢以為高,奢言淫樂而顯侈靡”,這種作法是錯誤的。在他看來,地域的遼遠、物產的繁富和對於物質享樂的追求,同君主的道德修養無法相比,是不值得稱道的。從他對子虛的批評中可以看出,他把使臣的責任定位在傳播自己國家的強盛和君主的道德、聲譽上。而子虛在齊王面前的所作所為,恰恰是諸侯之間的比強鬥富,是已經過時的思想觀念所支配。因此他說,“必若所言,固非楚國之美也”。作品通過烏有先生對子虛的批評,表現出作者對諸侯及其使臣競相侈靡、不崇德義的思想、行為的否定。“彰君惡”諸語表現出較鮮明的諷喻意圖。

《子虛賦》對楚國雲夢和天子上林苑的遼闊,兩處物產的豐富,特別是對天子畋獵的聲勢,作了極其誇張的描繪,使之超出事物的現實可能性。這樣極度誇張的描寫賦予作品以強烈的藝術感染力,使作品具有超乎尋常的巨麗之美。同時,在司馬相如的筆下,誇張描繪的藝術渲染原則和嚴正的藝術旨趣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對藝術巨麗之美的追求和對藝術社會意義即諷諫作用的依歸,較好地融為一體。

作品構造

《子虛賦》《子虛賦》
《子虛賦》都是篇首幾段用散文領起,中間若干段用韻文鋪敘,篇末又用散文結尾。作品氣勢恢宏,波瀾起伏,一轉再轉,而又氣脈貫通,一瀉千里。這兩篇作品句法靈活,用了許多排比句,並間雜長短句。在對各種景物進行描寫時,司馬相如不是像枚乘那樣多用長句,而是大量採用短句,描寫山水用四字句,描寫遊獵主要用三言,音節短促,應接不暇,文采斑駁陸離。

總之,《子虛賦》在許多方面都度越前人而成為千古絕調,是漢賦的典範之作,也成為後代賦類作品的楷模。

藝術特色

一:鋪陳誇張

《子虛賦》
漢書

漢賦的特色是鋪張,本篇中這一特色表現甚為突出。作品從子虛先生誇耀楚國開始,說“楚有七澤,嘗見其一,未睹其餘也。臣之所見,特其小小者耳,名曰云夢。”然後就順勢大力誇耀楚王遊獵雲夢的規模。哪知烏有先生卻以齊國的渤解和孟諸可以“吞若雲夢者八九於胸中曾不蒂芥”壓倒了楚國。這樣一浪高過一浪地誇張鋪敘,使整篇文章顯得規模宏大,氣勢壯闊,富麗堂皇。再如寫雲夢的景致,先寫“其山”、“其土”、“其石”怎么樣,然後又從“其東”、“其西”、“其南”、“其北”各方面逐次描寫。寫“其北的陰林”,又細寫“其樹”有哪些種類,“其上”有各種飛禽,“其下”有成群的走獸,上下左右,東南西北,層層鋪敘;山形、水勢、蟲魚、鳥獸、草木、珠寶,無一不有,只要想到的,都把它羅列出來了,真是極盡鋪張之能事。這些都是作者想像誇張之詞,我們一定不要以為實有其事。

二:文辭富麗

作品中使用了大量的排比句、對偶句、雙聲疊韻詞等,使文章辭藻富麗。比如楚王同侍女們在清池泛舟遊覽的情景:“浮文鷁,揚旌栧,張翠帷,建羽蓋,罔玳瑁,釣紫貝。摐金鼓,吹鳴籟……”這一段寫得氣勢充沛,詞意曉暢,聲情並茂,相當精彩。其中,“浮”“揚”“張”“建”等動詞用得準確生動,富於變化。再如寫雲夢景色,用“日月蔽虧”,“上乾青雲”狀寫山之高峻;用“緣以大江,限以巫山”形容平原之廣闊;用“激水推移,外發芙蓉菱華,內隱鉅石白沙”描繪湧泉清池之美。

三:句式多變,散文化的趨勢明顯

本篇的句式,以四言六言為主,這是繼承了《詩經》、《楚辭》的句式,但又有所變化。不僅有三言、五言、七言等句式,還夾雜許多長句。在句與句、段與段之間,多用連線的詞語。如文中不少地方用“且”“若乃”“然”等詞語來連線上下文,特別是使用了很多“於是”使段與段之間互相銜接。如第二部分楚王田獵、遊樂幾段都是用“於是”連線起來的,這種形式,已經具有明顯的散文特點了。

開頭結尾部分,基本上不用韻,幾乎完全是散文的格調。中間部分則大都是押韻的。押韻方式,有的是隔句押,有的是句句押。由於篇幅較長,往往需要換韻。換韻的地方,通常在內容方面有轉變。也有不押韻的散句,比較自由。這種現象,都表明詩的成分減少了,而散文的成分增加了。

四、結構宏大嚴謹

全篇由三部分組成。開始部分假設子虛出使齊國,引出齊王田獵之事及烏有先生,點明作賦的緣由,近似於全篇的“序言”;中間部分,主要寫了子虛炫耀楚王遊獵的盛況,為全篇的主要內容;結尾部分寫烏有先生反駁子虛,說齊王也不遜色,批評他言過其實,不應該誇耀楚王淫樂、侈糜的生活。可以看作是全篇的總結,寄託了作者的一點諷諫之意。

縱觀全篇,儘管內容豐富龐雜,但讀起來並無零亂拖沓之感,而是層次清楚、段落分明、結構緊湊,足見作者高超的藝術表現能力。另外,本篇喜用冷僻怪字,有時堆砌辭藻,讀起來顯得呆板、沉悶,詰屈聱牙,艱澀難懂,不能說不是一種弊病,是不足取的。

但總體上來說,它的藝術特色對後世賦家及散文家的影響是積極的、深遠的,我們了解這些特色是必要的有益的。

漢賦四傑

漢賦四大家——司馬相如揚雄班固張衡四人被後世譽為漢賦四大家。漢賦四大家,標誌著大賦的內容、風格的成熟。
姓名生卒代表作簡介
司馬相如公元前179---公元前117《鳳求凰》《長門賦》《子虛賦》著名漢賦大家,善撫琴,好擊劍。
揚雄公元前53---公元18《河東賦》;《校獵賦》;《長楊賦》著名文學家
班固公元32-----公元92漢書》《兩度賦》著名文學家、史學家
張衡公元78--公元139《靈憲》;《西京賦》;《東京賦》文學家、天文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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