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清· 袁枚《 子不語》(又名《 新齊諧》),取意於《 論語》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表明所記正是 孔子所“不語”者。如袁氏自序所言,這是他從事文史之餘,“廣采 游心駭耳之事, 妄言妄聽,記而存之”的自娛之作。共二十四卷,又有續集十卷,共約一千則。全書並無明確的思想傾向,只是記錄了許多奇特怪異的傳聞故事,但作者詼諧而放達的性格和反對舊傳統的思想,仍時時有所流露,如嘲諷假道學和腐儒、主張人慾合理等,對官吏的貪暴也多有譏刺。如《全姑》一則,系據當時實際發生的事件改寫而成,述貌美的全姑與陳生私通,受到“自負理學名”的某縣令的殘暴凌辱。故事中有一“俠士”劉孝廉與縣令為此發生爭執,縣令稱:“全姑美,不加杖,人道我好色;陳某富,不加杖,人道我得錢。”劉斥之曰:“為父母官,以他人皮肉,博自己聲名,可乎?”寫得相當尖銳。結尾虛構該縣令受報應而死,更表現了作者對這種心理陰暗的偽道學的極度厭惡。而全姑與陳生,在作者看來只是犯了“風流小過”,實際是表示了同情的態度。又如《 蔣廚》一則,寫城隍廟中黑面皂隸藉口一廚子“沖犯城隍儀仗”,偷偷將他拿去,敲詐了一筆“孝敬之禮”,十足是人世間這一類角色的慣常行徑。另外有許多並無深意卻寫得滑稽幽默的小故事,也很有趣。《子不語》的文字,魯迅謂“屏去雕飾,反近自然”(《 中國小說史略》),也有一定特色。不過,全書的面目有些蕪雜,有些故事記男女之事過於隨便,是其不足。作者自序
“怪、力、亂、神”,子所不語也。然“龍血”、“鬼車”,《系詞》語之;“玄鳥”生商,牛羊飼稷,《雅》、《頌》語之。左丘明親受業於聖人,而內外傳語此四者尤詳,厥何故歟?蓋聖人教人“文、行、忠、信”而已,此外則“未知生,焉知死”,“敬鬼神而遠之”,所以立人道之極也。《周易》取象幽渺,詩人自記祥瑞,左氏恢奇多聞,垂為文章,所以窮天地之變也,其理皆並行而不悖。
餘生平寡嗜好,凡飲酒、度曲、摴蒲,可以接群居之歡者,一無能焉,文史外無以自娛,乃廣采游心駭耳之事,妄言妄聽,記而存之,非有所惑也,譬如嗜味者饜八珍矣,而不廣嘗夫蚳醢葵菹則脾困;嗜音者備《鹹》、《韶》矣,而不旁及於侏(亻離)僸(亻末)則耳狹。以妄驅庸,以駭起惰,不有博弈者乎?為之猶賢,是亦裨諶適野之一樂也。昔顏魯公、李鄴侯功在社稷,而好談神怪;韓昌黎以道自任,而喜駁雜無稽之談;徐騎省排斥佛、老,而好采異聞,門下士竟有偽造以取媚者。四賢之長,吾無能為役也;四賢之短,則吾竊取之矣。
書成,初名《子不語》,後見元人說部有雷同者,乃改為《新齊諧》雲。
藝術特色
《子不語》是筆記小說集。全書二十四卷又續編十卷,共三十四卷。《清朝續文獻通考經籍考》著錄。書名本《論語·述而》“子不語怪力亂神”名。書成,發現元人新部中已有此書名,遂改為《新齊諧》,本於《莊子·逍遙遊》“齊諧者,志怪者也”之意。仿六朝志怪小說及《聊齋志異》,其中因果報應、荒誕迷信成分較多。部分篇章從偶然、獵奇的角度寫不怕鬼的故事。文筆行雲流水,十分酣暢。
《子不語》的正集大約成書於乾隆五十三年(1788)前,後來又有些陸陸續續的篇章,匯為續集。版本歷來很多。有乾隆嘉慶間刊《隨園三十種》本,嘉慶三十年(1815)美德堂刊本,光緒十八年(1892)排印《隨園三十八種》本,《清代筆記叢刊》本,《筆記小說大觀》本,1914年上海錦章書局石印本;1986年上海古籍出版社申孟、甘林整理本,齊魯書社崔國光校點本,嶽麓書社朱純點校《續子不語》單行本。
《子不語》的材料多數來自袁枚的親朋好友口述,也有一小部分出自當時官方的邸報或公文,也有採用他人著作的。這些,袁枚都作了交待。如卷一《常格述冤》開頭即註明“乾隆十六年八月初三日,閱邸抄”,卷十三《見娘堡》結尾論“事載姜西溟文集中,韓尚書■為之墓”。《子不語》有些篇目,同時見於他書。如卷十三《關神下乩》,卷十四《鬼怕冷淡》就見於紀曉嵐《閱微草堂筆記》之一《灤陽消夏錄》。《續子不語》卷五中《文人夜有光》、《孤仙正論》、《唐公判獄》、《劉迂鬼》、《孤仙懼內》、《軍校妻》等篇也與紀書同。卷六《喀雄》、《怪風》、卷十五《佟<角奇>角》、《白蓮教》、《伊五》,卷二十三《夜星子》、《瘍醫》等甚至連文字也部分與紀書同。
在《子不語》自序中,袁枚鮮明地提到了自己的創作主旨:“文史外無以自娛,乃廣采游心駭耳之事,妄言妄聽,記而存之,以妄驅庸,以駭起惰”。此書乃袁枚戲編而成。他無非是記之來自娛或娛人,起個消遣作用,或者能陶冶性情,振奮精神。在這個創作主旨的指引下,小說亦莊亦諧,文筆縱橫,極為自如。有些作品,極明顯地表現出袁枚反對封建迷信的傾向,儘管袁枚是以鬼神故事來演繹,但他並不是宣揚封建迷信,而是以一種對鬼神、術士、佛道調侃揶揄的口吻來表達自己的懷疑。
如《狐仙冒充觀音三年》諷刺世人供神祈佛的愚昧;《凡肉身仙佛俱非真體》揭露所謂“活佛升天”的罪行;《鬼有三技過此鬼道乃窮》說豁達先生不怕鬼的“一迷二遮三嚇”,結果鬼只好討饒:“我實在計窮,只求先生超生”;《鴆人取香火》說道士為招徠香客,騙一無賴喝了毒酒去辱罵聖帝像,結果不一會兒就七竅流血而死,別人不知情,還以為是聖帝顯靈,於是廟裡香火大盛;《治鬼二妙》中則說“見鬼勿怕,但與之斗。鬥勝固佳,鬥敗我不過同他一樣”,其諷刺意味不可謂不濃。袁枚本人也不信佛,在《子不語》卷十九《觀音作別》中,有袁枚“不許家人奉佛”的記載。
《子不語》還表現了對程朱理學和封建禮教的不滿。袁枚提倡表現人的真性情,因此對漢宋兩學很排斥。他在《麒麟喝冤》中批判了漢儒“造作註疏,穿鑿附會”,又幽默地勾勒了宋儒扛起“稻桶”(道統)“捆縛聰明之人”的形象。同時,他反對宋儒提出的禮教。《替鬼作媒》反映了作者贊同寡婦再嫁的觀點;《裹足作俑之報》反對婦女裹足;《淫諂二罪冥責甚輕》為“婦女失節者”辯護;《全姑》寫一對年輕的戀人是如何被一個信奉理學的官僚置於死地的;《沙彌思老虎》則更是廣為流傳。一個小沙彌三歲上山修行,從不下山,長大後隨師父下山,什麼都不認識,禪師告訴他少女是老虎,不可接近,回山後,小沙彌說:“一切物我都不想,只想那吃人的老虎,心上總覺舍他不得”。這是對禁慾主義形象的諷刺和抨擊。《鬼差貪酒》表現了作者反對門當戶對的婚姻觀念,在《白虹精》中說得更明白:“耦亦何常之有,緣之所在,即耦在也”。
對科舉制的諸多弊端,《子不語》也有揭露。袁枚對待科舉的態度,與吳敬梓和曹雪芹有點相似。他覺得八股時文不能表現作者的個性,與性靈說距離太遠,扼殺作者的生命力。那是“優孟衣冠,代人作語”。《地藏王接客》、《秀民冊》都是對八股文的抨擊。《李倬》寫某督學受贓三千而黜落了一位有才學的秀才,致使其憤激而亡;《陳州考院》則鞭撻了一個姦殺僕婦,非常殘忍的科舉中人;《李生遇狐》李生與狐女相愛,狐女才華橫溢,愛教李生作詩填詞。只要一提及時文,狐女就十分不屑,說“此事無關學問”。不論是對八股文還是科舉制本身,袁枚的態度均是否定的。
此外,《子不語》還有不少篇章對當時社會的黑暗狀況有所揭露。《閻王升殿先吞鐵丸》,斥責貪官“食千萬人膏血”就是“食人肉”,魚肉百姓;《錫錁一錠陰間準三分用》則暴露了當時侍衛勒索通報錢的惡習,“非重用門包,不能通報”,《蒲田冤獄》寫的是官場昏暗,胡亂判案的罪惡:土豪王監生賄賂縣令,霸占了鄰居老婦人的五畝地,並殘忍地殺死了老婦人,又誣諂老婦人之子是兇手,後來老婦人之子也被凌遲處死;《鬼賣缺》是用陰間事來喻諷陽間事,說“冥司事如人間”,也鬻官缺。
《子不語》用犀利的筆觸,幾乎對當時社會上的每個階層的陰暗面都有揭露。尤其應該指出的是,《子不語》還從官員自己的角度來剖析社會,反映了袁枚受孔孟之道“仁”、“民為貴”思想的影響。《真龍圖變假龍圖》主張愛惜民力,慎重判案。遊仙令“以包老自命”,判案時不慎重,主觀臆斷,結果錯勘人命。於是遊仙人歌曰:“瞎說姦夫害本夫,真龍圖變假龍圖。寄言人世司民者,莫恃官清膽氣粗。”此類篇章很有現實意義。
《子不語》內容博雜,而且大多借鬼神怪異故事來針砭時世,一般都很形象生動,入木三分。這是《子不語》的一大寫作特點。如《全姑》一文就頗有代表性。縣令是個以“他人皮肉博自己聲名”的無恥之徒,當他得知一對青年男女相愛並私通,就把他們抓起來,各打了四十杖,而且把少女頭髮剪掉,鞋子扒去,後來得知二人竟結為夫妻,大怒,又把二人抓來,把男子打死,女子發官賣,還振振有詞:“全姑美,不加杖,人道我好色;陳某富,不加杖,人道我得錢。”這就把一個理學家不通人性的面目栩栩如生地勾勒了出來。
在寫法上,《子不語》文筆清新自然,樸實無華,自然流暢,而且章法多變。有的情節曲折,一波三折,如《官癖》寫一個死太守仍然大過官癮,上堂理事,拒不讓位,新太守點破他有“官癖”,並占據堂上不讓,死太守無可奈何,“長嘆一聲而逝”;有的意蘊深遠,警策逼人,如《誤嘗糞》以一群人的心態變化為線索,寫他們吃了河豚之後,認為中毒,就各飲糞清一杯來解毒,後來知道只是一場誤會,都悔不當初。有的敘事委婉,撲朔迷離,如《三姑娘》寫捕撲梁守備受上司提督的命令來捉三姑娘,梁到三姑娘所在妓所,發現三姑娘與一少年飲酒,併入寢,見到梁,三姑娘很從容,對應自如,並讓少年先從地道逃走,還宴請梁的隨從,直至天明才隨梁行。快到提督府時,提督令人傳諭:“訪聞不確,作速釋放。”這時,三姑娘的侍婢已來人接迎。讓人玩味再三。《紫姑神》、《醫妒》、《贔屓精》等,一目了然,別具一格。還有的形象生動,境界空靈,近於傳奇,如《鬼畏人拚命》寫人的大膽和魯奔,《陳清恪公吹氣退鬼》寫人與鬼的鬥智鬥勇,《鬼寶塔》寫境象的飄忽淒清等。
《子不語》大多是些進步之作,但是也有些宣揚了封建倫理道德,糟粕也不少,而且有的內容淫誨,下筆輕率,所以清代統治者對之加以禁毀,行之於世的版本,內容已多有刪節。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中評論《子不語》,說“其文屏去雕飾,反近自然,然過於率意,亦多蕪穢,自題‘戲編’,得其實矣。”
時間版本
《子不語》的正集大約成書於乾隆五十三年(1788)前,後來又有些陸陸續續的篇章,匯為續集。版本歷來很多。有乾隆嘉慶間刊《隨園三十種》本,嘉慶三十年(1815)美德堂刊本,光緒十八年(1892)排印《隨園三十八種》本,《清代筆記叢刊》本,《筆記小說大觀》本,1914年上海錦章書局石印本;1986年上海古籍出版社申孟、甘林整理本,齊魯書社崔國光校點本,嶽麓書社朱純點校《續子不語》單行本。
材料來源
《子不語》的材料多數來自袁枚的親朋好友口述,也有一小部分出自當時官方的邸報或公文,也有採用他人著作的。這些,袁枚都作了交待。如卷一《常格述冤》開頭即註明“乾隆十六年八月初三日,閱邸抄”,卷十三《見娘堡》結尾論“事載姜西溟文集中,韓尚書為之墓”。《子不語》有些篇目,同時見於他書。如卷十三《關神下乩》,卷十四《鬼怕冷淡》就見於紀曉嵐《閱微草堂筆記》之一《灤陽消夏錄》。《續子不語》卷五中《文人夜有光》、《孤仙正論》、《唐公判獄》、《劉迂鬼》、《孤仙懼內》、《軍校妻》等篇也與紀書同。卷六《喀雄》、《怪風》、卷十五《佟角》、《白蓮教》、《伊五》,卷二十三《夜星子》、《瘍醫》等甚至連文字也部分與紀書同。
創作主旨
在《子不語》自序中,袁枚鮮明地提到了自己的創作主旨:“文史外無以自娛,乃廣采游心駭耳之事,妄言妄聽,記而存之,以妄驅庸,以駭起惰”。此書乃袁枚戲編而成。他無非是記之來自娛或娛人,起個消遣作用,或者能陶冶性情,振奮精神。在這個創作主旨的指引下,小說亦莊亦諧,文筆縱橫,極為自如。有些作品,極明顯地表現出袁枚反對封建迷信的傾向,儘管袁枚是以鬼神故事來演繹,但他並不是宣揚封建迷信,而是以一種對鬼神、術士、佛道調侃揶揄的口吻來表達自己的懷疑。如《狐仙冒充觀音三年》諷刺世人供神祈佛的愚昧;《凡肉身仙佛俱非真體》揭露所謂“活佛升天”的罪行;《鬼有三技過此鬼道乃窮》說豁達先生不怕鬼的“一迷二遮三嚇”,結果鬼只好討饒:“我實在計窮,只求先生超生”;《鴆人取香火》說道士為招徠香客,騙一無賴喝了毒酒去辱罵聖帝像,結果不一會兒就七竅流血而死,別人不知情,還以為是聖帝顯靈,於是廟裡香火大盛;《治鬼二妙》中則說“見鬼勿怕,但與之斗。鬥勝固佳,鬥敗我不過同他一樣”,其諷刺意味不可謂不濃。袁枚本人也不信佛,在《子不語》卷十九《觀音作別》中,有袁枚“不許家人奉佛”的記載。
感情表達
表現不滿《子不語》還表現了對程朱理學和封建禮教的不滿。袁枚提倡表現人的真性情,因此對漢宋兩學很排斥。他在《麒麟喝冤》中批判了漢儒“造作註疏,穿鑿附會”,又幽默地勾勒了宋儒扛起“稻桶”(道統)“捆縛聰明之人”的形象。同時,他反對宋儒提出的禮教。《替鬼作媒》反映了作者贊同寡婦再嫁的觀點;《裹足作俑之報》反對婦女裹足;《淫諂二罪冥責甚輕》為“婦女失節者”辯護;《全姑》寫一對年輕的戀人是如何被一個信奉理學的官僚置於死地的;《沙彌思老虎》則更是廣為流傳。一個小沙彌三歲上山修行,從不下山,長大後隨師父下山,什麼都不認識,禪師告訴他少女是老虎,不可接近,回山後,小沙彌說:“一切物我都不想,只想那吃人的老虎,心上總覺舍他不得”。這是對禁慾主義形象的諷刺和抨擊。《鬼差貪酒》表現了作者反對門當戶對的婚姻觀念,在《白虹精》中說得更明白:“耦亦何常之有,緣之所在,即耦在也”。
揭露科舉制度對科舉制的諸多弊端,《子不語》也有揭露。袁枚對待科舉的態度,與吳敬梓和曹雪芹有點相似。他覺得八股時文不能表現作者的個性,與性靈說距離太遠,扼殺作者的生命力。那是“優孟衣冠,代人作語”。《地藏王接客》、《秀民冊》都是對八股文的抨擊。《李倬》寫某督學受贓三千而黜落了一位有才學的秀才,致使其憤激而亡;《陳州考院》則鞭撻了一個姦殺僕婦,非常殘忍的科舉中人;《李生遇狐》李生與狐女相愛,狐女才華橫溢,愛教李生作詩填詞。只要一提及時文,狐女就十分不屑,說“此事無關學問”。不論是對八股文還是科舉制本身,袁枚的態度均是否定的。
揭露黑暗社會此外,《子不語》還有不少篇章對當時社會的黑暗狀況有所揭露。《閻王升殿先吞鐵丸》,斥責貪官“食千萬人膏血”就是“食人肉”,魚肉百姓;《錫錁一錠陰間準三分用》則暴露了當時侍衛勒索通報錢的惡習,“非重用門包,不能通報”,《蒲田冤獄》寫的是官場昏暗,胡亂判案的罪惡:土豪王監生賄賂縣令,霸占了鄰居老婦人的五畝地,並殘忍地殺死了老婦人,又誣諂老婦人之子是兇手,後來老婦人之子也被凌遲處死;《鬼賣缺》是用陰間事來喻諷陽間事,說“冥司事如人間”,也鬻官缺。
《子不語》用犀利的筆觸,幾乎對當時社會上的每個階層的陰暗面都有揭露。尤其應指出的是,《子不語》還從官員自己的角度來剖析社會,反映了袁枚受孔孟之道“仁”、“民為貴”思想的影響。《真龍圖變假龍圖》主張愛惜民力,慎重判案。遊仙令“以包老自命”,判案時不慎重,主觀臆斷,結果錯勘人命。於是遊仙人歌曰:“瞎說姦夫害本夫,真龍圖變假龍圖。寄言人世司民者,莫恃官清膽氣粗。”此類篇章很有現實意義。
寫作特點
內容特點
《子不語》內容博雜,而且大多借鬼神怪異故事來針砭時世,一般都很形象生動,入木三分。這是《子不語》的一大寫作特點。如《全姑》一文就頗有代表性。縣令是個以“他人皮肉博自己聲名”的無恥之徒,當他得知一對青年男女相愛並私通,就把他們抓起來,各打了四十杖,而且把少女頭髮剪掉,鞋子扒去,後來得知二人竟結為夫妻,大怒,又把二人抓來,把男子打死,女子發官賣,還振振有詞:“全姑美,不加杖,人道我好色;陳某富,不加杖,人道我得錢。”這就把一個理學家不通人性的面目栩栩如生地勾勒了出來。
寫法特點
在寫法上,《子不語》文筆清新自然,樸實無華,自然流暢,而且章法多變。有的情節曲折,一波三折,如《官癖》寫一個死太守仍然大過官癮,上堂理事,拒不讓位,新太守點破他有“官癖”,並占據堂上不讓,死太守無可奈何,“長嘆一聲而逝”;有的意蘊深遠,警策逼人,如《誤嘗糞》以一群人的心態變化為線索,寫他們吃了河豚之後,認為中毒,就各飲糞清一杯來解毒,後來知道只是一場誤會,都悔不當初。有的敘事委婉,撲朔迷離,如《三姑娘》寫捕撲梁守備受上司提督的命令來捉三姑娘,梁到三姑娘所在妓所,發現三姑娘與一少年飲酒,併入寢,見到梁,三姑娘很從容,對應自如,並讓少年先從地道逃走,還宴請梁的隨從,直至天明才隨梁行。快到提督府時,提督令人傳諭:“訪聞不確,作速釋放。”這時,三姑娘的侍婢已來人接迎。讓人玩味再三。《紫姑神》、《醫妒》、《骨精》等,一目了然,別具一格。還有的形象生動,境界空靈,近於傳奇,如《鬼畏人拚命》寫人的大膽和魯奔,《陳清恪公吹氣退鬼》寫人與鬼的鬥智鬥勇,《鬼寶塔》寫境象的飄忽淒清等。
缺點
《子不語》大多是些進步之作,但是也有些宣揚了封建倫理道德,糟粕也不少,而且有的內容淫誨,下筆輕率,所以清代統治者對之加以禁毀,行之於世的版本,內容已多有刪節。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中評論《子不語》,說“其文屏去雕飾,反近自然,然過於率意,亦多蕪穢,自題‘戲編’,得其實矣。”
作者介紹
簡介
袁枚(1716-1797年),清代詩人、詩論家。字子才,號簡齋,晚年自號倉山居士, 隨園主人,隨園老人。漢族,浙江錢塘(今浙江杭州)人。袁枚少有才名,擅長詩文,24歲中進士。袁枚是乾隆、嘉慶時期代表詩人之一,與趙翼、蔣士銓合稱為“乾隆三大家”。乾隆四年(1739年)進士,授 翰林院庶吉士。乾隆七年外調做官,曾任沭陽、江寧、上元等地知縣,政聲好,很得當時總督尹繼善的賞識。三十三歲父親亡故,辭官養母,在江寧(南京)購置隋氏廢園,改名“隨園”,築室定居,世稱隨園先生。自此,他就在這裡過了近50年的閒適生活,從事詩文著述,編詩話發現人才,獎掖後進,為當時詩壇所宗。袁枚24歲參加朝廷的科考,試題是《賦得因風想玉珂》,詩中有“聲疑來禁院,人似隔天河”的妙句,然而總裁們以為“語涉不莊,將置之孫山”,幸得當時總督尹繼善挺身而出,才免於落榜。成就
袁枚的文學成就是多方面的。他既是詩人,也是散文學家、小說家、文學批評家。其詩與趙翼、蔣士銓並稱“乾隆三大家”。
袁枚論詩主張抒寫性情,繼明公安派之後揭櫫“性靈說”。這種文學論調與當時的吳敬梓、曹雪芹、鄭燮等人的進步文學思潮、哲學思潮、史學思潮相互對應著。他認為詩必須有詩人不失赤子之心的“真我”,反對儒家傳統詩論,認為艷詩可作。他的詩論為清代詩壇帶來一股清新之風,對掃除擬古之作有積極作用。其詩多抒發個人的閒情逸緻或嘆古諷今,往往隨性而發,富於情趣與意境,追求明白曉暢、清新靈巧的藝術風格。散文思想穎銳,部分作品直接揭露現實黑暗與官場腐敗。抒情作品則情感真摯,富於感染力,具有清新自然,文筆生動的特點。他一生著述很多,隨園集有三十六種,除筆記小說《子不語》外,詩文有《小倉山房文集》三十卷,《詩集》三十一卷,《外集》七卷,此外還有《隨園隨筆》、《小倉山房尺牘》等。
袁枚的小說以敘事見長,通過鬼神怪異之事反映了社會的多方面,結集為《子不語》。清代文言小說,除了蒲松齡的《聊齋志異》外,《子不語》和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最負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