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簡介
巍峨的崆峒山上,孕育著一段青澀的初戀。也許愛從來都是需要勇氣,等到那木訥的少年明白這一點時,一切卻已逝去……......作者簡介
楊叛:男,原名韓曉晶,1973年4月出生。遼寧瀋陽人。曾旅居加拿大,攻讀博士學位。現工作於北京。1998年開始進行文學創作。創作簡史:2000年3月《小兵物語》,2000年5月《俠女靈襄》,2000年7月《殺手人生》,2000年9月《雲煙過雨》,2000年11月《梅影埋香》,2000年12月《梟雄》,2001年3月《李三鏢打擂》,2001年5月《天嵐石語》,2002年2月《祈山六友》,2002年8月《死香煞》。現在《古今奇談武俠版》上連載長篇商戰武俠《步天歌》。10年10月,即將連載雲寄桑系列第三部《傀儡咒》。試讀
茫茫飛雪無聲無息地飄落在崆峒山翠屏峰上,潔白的天地映襯著一個健壯的少年的身影。“雲破秋池月華明!”少年的劍劃了個優美的半圓,收於胸前。“為什麼左手點穴後著總是配合不上劍意呢?”他輕輕嘆了口氣,還劍入鞘。陽光照在他古銅色的胸膛上,閃閃發亮。春風吹動他絳紫色的劍衣,那袖口上的金色小劍仿佛活了過來,靈動地飛舞著。四周的迎春花開得正爛漫,黃金般的枝條交織成明麗的錦焰。鷓鴣那清脆的鳴叫聲在青山翠谷中繚繞不絕,陽光一片燦爛。他向四周望去,老君峰、仙人峰、鳳凰嶺、天台山都掩映在淡淡的雲霧中,辨不出天上人間。七年了,一眨眼,他來到崆峒已經七個年頭了。除了成為崆峒派的正式弟子之外,沒有任何可以令他炫耀的成就。他的劍法平凡,言辭笨拙,性情沉默,鈍訥呆板,常常引得同門師兄的嘲笑,更令得師父也對他失望了。但幸好他還有一個靈襄師姐,只有靈襄總是耐心地教導他。也許是資質的原因吧,他感到進步並不大,甚至最早學的入門劍法四絕劍也始終無法得心應手。想起靈襄師姐,他又記起了七年前被師父帶回崆峒山的那一幕。
那天崆峒大院裡積滿了深雪,小小的他正立在雪中發獃。“喂,你是誰?”頭上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他抬起頭,見那高高的雲松上,坐著一個小小的女孩子。大概已經坐在那裡很久了吧,小臉凍得通紅,圓圓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我是石生。”他訥訥地道。“石生?”那女孩側頭想了一想,“好怪的名字,為什麼叫石生呢?”“我娘說,我是石頭裡蹦出來的,所以叫石生。”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那女孩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她坐的那松枝也劇烈地搖擺著。他開始擔心她是不是會掉下來。突然,她的身子一歪,在他的驚呼聲中,她的雙腿早已鉤住那松枝,身子倒掛下來,長長的秀髮劃破了冷寂的冬意,在風中飄舞。“好,石生,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師弟了,以後我會照顧你。現在,先叫聲師姐!”
“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叫你師姐?”他還不服氣地問。她那嬌小的身子在空中一盪一盪的,十分地自在,“我是靈襄,是元字輩的大弟子,三年內入門的崆峒弟子都要叫我師姐的!你呢,來了多久?”石生老老實實地回答:“三天。”“那就是啦,還不快叫師姐?”石生不大明白為什麼要叫師姐,只是愣愣地望著靈襄,想道:“她長得真好看!”“啪”的一聲,一團雪球正砸中他的頸項。他只感頸中一涼,回過神來,卻見那嬌小的身影一閃,然後便只聽得一陣格格嬌笑聲漸漸遠去了。
“石生,又在練劍啦。”耳邊傳來熟悉的清悅女音。“師姐。”他拱劍為禮。“怎么樣,上次教你的起雷七訣練熟了么?”靈襄輕盈地走到他的面前。她穿著與他同色的劍衣,不同的只是袖口上的金色小劍是三支而不是一支。一條海青色的錦帶系住了她那纖穠合度的腰肢,烏黑的秀髮鬆鬆地挽了個髻。
“不要說起雷七訣,就是入門四絕劍也始終無法達到心與劍合、六識如一的地步,我懷疑……自己根本不適合學劍。”石生苦笑道。“掌嘴!這么容易氣餒,哪象個男子漢大丈夫!”靈襄肅容道,“我問你,崆峒四德是什麼?”“堅、勇、智、義。”他低聲答道。“何為堅?”靈襄的聲音里透出一絲嚴肅。“堅即堅毅,師祖爺要求我們做到意志上的強韌,在砥礪與煎熬中以達自我張力之極限。”石生提高了聲音道。
靈襄的長劍突然出鞘,劍鋒直指正前,叱道:“正是,堅在心,則達於劍。”那劍驀地化為一道青幕似的劍芒,煙花般迸裂成幾十道劍影,又驀地靜止。“所謂劍道即是天道,劍法即是人法,”靈襄沉靜的眼中閃動著智慧的光芒,“你無法做到劍與意合,是因為你沒有一顆出劍的心。”
石生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道神采:“多謝師姐指教!”靈襄輕輕嘆息了一聲:“我能教你的,也只有這些。其餘的,全在你自己。修劍就是修心,沒有一顆堅定明澈的心,是無法進窺劍道至境的。”石生沉默了,靈襄也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他,嘴角漸漸浮現出一絲笑意。“也許她在譏笑我的蠢笨吧。”他感到不安了,扯開話題道:“聽說師姐明天就要下山行道了?”
“行道?”靈襄“嗤”地一笑,“出去放風罷了。呆在山上十多年,悶也悶死了。”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嫵媚:“好了,下山之前,有什麼話要和我說么?”石生一愣,用手搔了搔腦袋,道:“沒有。”靈襄猛地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向山下走去,那輕盈的身子閃了幾閃,便已成了一個小點。遠遠的,傳來她清脆的聲音:“保重了,石頭!”
“石頭?”石生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