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大事
唐玄宗至道大聖大明孝皇帝天寶十載
楊氏五宅夜遊
天寶十年(七五一)正月十六日,楊氏五宅(銛、錡及韓、秦、虢三夫人家)夜遊,因與廣平公主(玄宗女)侍從爭西市門,楊氏家奴遂揮鞭抽打,鞭及公主衣,公主墜馬,駙馬程昌裔下馬扶公主,亦被鞭打。於是公主泣訴於玄宗,玄宗命人杖殺楊氏家奴。次日,免駙馬程昌裔官,不許其朝謁。
安祿山遷新第出入宮掖
安祿山入朝後,玄宗又命有司於親仁坊為其建第宅,並下敕令但窮其壯麗,不計財力。第宅建成後,又賜日用器皿,其中有帖白檀香木床二張,皆長一丈,寬六尺;銀平脫屏風,帳方一丈六尺。即是廚廄用物,亦是金銀做成。其中有金飯罌、銀淘盆等,皆大可裝五斗,並有織銀絲筐及銀笊籬等。雖禁中服御之物亦不及。玄宗還令中使督其工役,常常告誡說:“胡人眼大,不可使其笑我。”祿山入新第後,置酒宴慶賀,乞玄宗降墨敕請宰相至其第。此日,玄宗本欲在樓下擊球,遂罷其遊戲,命宰相赴會。每日遣楊氏諸家與安祿山選優勝之地遊樂,並伴以梨園教坊樂。玄宗每食美食,或從後苑中獵得鮮禽,皆派中使走馬賜祿山。天寶十年(七五一)正月二十日,是安祿山生日,玄宗及貴妃賞賜衣服、寶器及美味佳肴無數。然後召祿山入禁中,貴妃用錦繡為大襁褓,裹住祿山,使宮人用彩輿抬起。玄宗聽見後宮歡笑之聲,問其原因,左右答以貴妃三日洗祿兒。玄宗也去觀看,並賜貴妃洗兒金銀錢,又厚賜祿山,盡歡而散。從此祿山可以自由出入宮掖,有時與貴妃對食,通宵不出,醜聞傳於外,玄宗也不過問。
高仙芝入朝
天寶十年(七五一)正月,安西節度使高仙芝入朝,獻所俘突騎施可汗、吐蕃酋長、石國王及朅師王。玄宗遂加仙芝開府儀同三司。尋又以仙芝為河西節度使,代安思順。安思順卻暗中使群胡割耳嫠面請求留己,遂下制復以安思順留任。
安祿山兼河東節度使預謀叛亂
安祿山求兼河東節度使。天寶十年(七五一)二月二日,以河東節度使韓休珉為左羽林將軍,以祿山代之。戶部郎中吉溫見安祿山有寵,又依附之,並結為兄弟。吉溫對祿山說:李右相(林甫)雖與兄親近,但必不肯以兄為相。我雖然為其驅使出力,但終不得提拔。兄如果能在皇上面前推薦我,我也奏說兄堪當大任,一起排擠李林甫,兄就可以做宰相了。安祿山聽後很高興,就多次在玄宗面前稱讚吉溫有才能。祿山為河東節度使,即奏吉溫為節度副使、知留後,以大理司直張通儒為留後判官,河東鎮政事悉委於二人。是時,楊國忠為御史中丞,方承恩寵,權傾朝野。而祿山登降殿階,國忠常扶掖之。但祿山見林甫,禮貌頗恭。林甫與祿山言談,先揣知其情,在其前言之,祿山驚服。對於公卿,祿山皆目中無人,唯獨怕李林甫。每見時,雖寒冬臘月,也常汗流沾衣。林甫引祿山坐於中書廳,以溫言相安撫,並解己之披袍覆祿山身上。祿山感荷,言無不盡,稱林甫為十郎。回范陽(今北京)後,劉駱谷每次從長安來,祿山總要問:十郎有何言?聽到美言則心中歡喜。如聽到說:告訴安大夫,要好自檢校。祿山則心中憂愁懼怕。祿山既兼任三鎮節度使,軍政大權集於一身,賞刑己出,遂日益驕橫。自以過去不拜太子,見玄宗年歲已大,心中憂懼。又看見當時朝廷武備鬆弛,外重里輕,遂有謀反之意。其孔目官嚴莊、掌書記高尚,為之解圖讖,勸祿山作亂。祿山私養同羅、奚與契丹降者八千餘人,稱之為“曳落河”。“曳落河”,胡語即是“壯士”的意思。及家僮一百餘人。這些兵皆驍勇善戰,以一當十,又畜養戰馬數萬匹,多貯兵器,派胡商至各道販貨,每年輸珍寶輕貨數百萬。私作緋紫袍、金魚袋,以百萬計。以高尚、嚴莊、張通儒及將軍孫孝哲為心腹,史思明、安守忠、李歸仁、蔡希德、牛廷階、向潤客、李庭望、崔乾佑、尹子奇、何千年、武令珣、能元皓、田承嗣、田乾真、阿史那承慶等人皆為爪牙。高尚本名不危,雍奴(今河北武清西北)人,頗有才學,曾遊河朔(即河北),貧困不得志,嘆說:我高不危應該舉大事而死,豈能終生貧賤,吃草根而求生,一事無成邪!安祿山遂引於幕府中。高尚典表奏,嚴莊掌簿書。孫孝哲是契丹族人,有勇有謀,能征善戰。田承嗣世為盧龍(今遼寧朝陽)軍小校,祿山以為前鋒兵馬使。曾逢大雪,祿山按行諸營,至承嗣軍營,寂若無人,入看士卒,不缺一人,祿山以是器重之。
鮮于仲通敗於南詔
天寶十年(七五一)四月三十日,劍南節度使鮮于仲通帥兵討南詔,大敗於瀘南(今雲南姚安)。當時仲通將兵八萬,從戎州(今四川宜賓)和嶲州(今四川西昌)分兩道出發,至曲州(今雲南昭通)和靖州(今雲南彝良西北)。南詔王閣羅鳳聞唐軍來伐,遣使謝罪,並請還天寶九年所俘掠唐之人物,並修復雲南(今雲南祥雲)城仍歸於唐。並說:吐蕃大兵壓境,如果不許,我將歸依吐蕃,則南詔就非唐所有。鮮于仲通不允,且囚禁其使者。進軍至西洱河(今雲南洱海),與閣羅鳳所帥南詔軍戰,唐軍大敗,戰死者六萬餘人,大將王天運戰死,鮮于仲通僅以身免。但楊國忠卻掩其敗狀,仍奏仲通有戰功。閣羅鳳遂收斂唐士卒戰屍,築為京觀,背唐而北臣於吐蕃。蠻語稱弟為“鍾”,吐蕃即命閣羅鳳為“贊普鍾”,號為東帝,並授給金印。閣羅鳳刻碑於國門,言己因不得已而叛唐,並說:我世世代代臣於唐,受其封爵。如果後世能夠再歸唐,當指此碑以示唐使者,使知我叛唐非本心。於是玄宗下制大募兩京及河南、河北兵以擊南詔。時人聽說雲南地方多瘴氣,士卒未戰而死者占大部分,因無應募者。楊國忠遂派御史到各地捉人,鎖送到軍所。按舊制,百姓有勛者可以免除征役,當時連年征戰,調兵極多,國忠就奏先取高勛。於是被征者愁怨,父母妻子相送,哭聲振野。
高仙芝敗於大食
高仙芝擊破石國俘其王后,石國王子逃奔諸胡,訴說仙芝欺誘貪暴。諸胡聽後大怒,天寶十年(七五一)七月,潛結大食兵共攻安西四鎮。高仙芝聽說後,將蕃漢兵三萬人擊大食。深入七百餘里,至怛羅斯城(今哈薩克斯坦江爾布),與大食兵相遇,兩軍相持五日,高仙芝所率蕃兵葛邏祿部叛,與大食夾攻唐軍,高仙芝大敗,士卒死亡殆盡,所剩僅數千人。右威衛將軍李嗣業勸仙芝乘夜逃跑。因為道路狹隘,拔汗那部眾在前,人畜塞路,嗣業遂奮馬向前,揮大梃亂擊,敵人馬皆斃,仙芝才得以通過。所率將士四散逃奔,別將汧陽(今陝西汧陽)人段秀實聽到李嗣業勸仙芝奔逃,厲聲罵道:你們避敵先逃是無勇,全已棄眾是不仁。難道不覺得羞愧嗎!李嗣業執秀實手謝之,留秀實阻擊大食追兵,收羅散兵還歸安西,嗣業言秀實之勇,仙芝遂以秀實兼都知兵馬使,為己判官。
安祿山敗於奚契丹
天寶十年(七五一)八月,安祿山帥所節度的三道兵共六萬人,出討契丹,以奚二千騎兵為嚮導。軍隊過平盧(今遼寧朝陽)千餘里,至土護真河(今內蒙古老哈河),遇到大雨,祿山帥兵晝夜兼行三百多里,至契丹牙帳,契丹見到唐兵,十分驚駭。因當時大雨連綿,弓弩筋膠皆濕水鬆弛,大將何思德對安祿山說:我們兵雖多,但遠來疲憊,戰鬥力不強,不如按甲息兵,稍事休整,不過三天,契丹就會自動投降。祿山聽後大怒,要殺思德,思德請免死為前鋒以攻契丹。何思德與祿山形貌相像,契丹兵以為是祿山,爭擊之,被殺,契丹以為已殺祿山,士氣大振。這時奚又叛,與契丹合兵,夾擊唐軍,唐軍大敗,死傷略盡。射中祿山鞍馬,折冠失履,祿山只帶著部下二十餘騎逃脫。趁著天黑,契丹追兵停了下來,祿山才得逃入師州(今內蒙古赤峰東北)。遂歸罪於突厥左賢王哥解和河東兵馬使魚承仙,殺二人。平盧兵馬使史思明逃入山谷躲藏近二十天,才收羅散卒,得七百餘人。平盧守將史定方將精兵二千來救祿山,契丹兵才退去,祿山得免。到了平盧,所部士卒大部逃散,史思明出見祿山,祿山大喜,握其手說:“你來我無憂了。”思明退出後對人說:“如果我早見祿山,就會與哥解一起被殺。”契丹兵又圍師州,祿山派思明擊退之。
孫愐編成《唐韻》
天寶十年(七五一),孫愐編成《唐韻》,是書為隋代陸法言的《切韻》增字加注。原書不傳,近代在敦煌石室中發現殘卷,對《切韻》的部目有所增訂。
《資治通鑑》記載
玄宗至道大聖大明孝皇帝下之上天寶十年(辛卯,公元七五一年)
春,正月,壬辰,上朝獻太清宮;癸巳,朝享太廟;甲子,合祀天地於南郊,赦天下,免天下今載地稅。
丁酉,命李林甫遙領朔方節度使,以戶部侍郎李?知留後事。
庚子,楊氏五宅夜遊,與廣平公主從者爭西市門,楊氏奴揮鞭及公主衣,公主墜馬,駙馬程昌裔下扶之,亦被數鞭。公主泣訴於上,上為之杖殺楊氏奴。明日,免昌裔官,不聽朝謁。
上命有司為安祿山起第於親仁坊,敕令但窮壯麗,不限財力。既成,具幄帟器皿,充牣其中,有貼白檀床二,皆長丈,闊六尺;銀平脫屏風,帳一方一丈八尺;於廚廄之物皆飾以金銀,金飯罌二,銀淘盆二,皆受五斗,織銀絲筐及笊籬各一;他物稱是。雖禁中服御之物,殆不及也。上每令中使為祿山護役,築第及儲偫賜物,常戒之曰:“胡眼大,勿令笑我。”
祿山入新第,置酒,乞降墨敕請宰相至第。是日,上欲於樓下擊球,遽為罷戲,命宰相赴之。日遣諸楊與之選勝游宴,侑以梨園教坊樂。上每食一物稍美,或後苑校獵獲鮮禽,輒遣中使走馬賜之,絡驛於路。
甲辰,祿山生日,上及貴妃賜衣服、寶器、酒饌甚厚。後三日,召祿山入禁中,貴妃以錦繡為大襁褓,裹祿山,使宮人以彩輿舁之。上聞後宮喧笑,問其故,左右以貴妃三日洗祿兒對。上自往觀之,喜,賜貴妃洗兒金銀錢,復厚賜祿山,盡歡而罷。自是祿山出入宮掖不禁,或與貴妃對食,或通宵不出,頗有醜聲聞於外,上亦不疑也。
安西節度使高仙芝入朝,獻所擒突騎施可汗、吐蕃酋長、石國王、朅師王。加仙芝開府儀同三司。尋以仙芝為河西節度使,代安思順;思順諷群胡割耳剺面請留己,制復留思順於河西。
安祿山求兼河東節度。二月,丙辰,以河東節度使韓休珉為左羽林將軍,以祿山代之。
戶部郎中吉溫見祿山有寵,又附之,約為兄弟,說祿山曰:“李右丞相雖以時事親三兄,必不肯以兄為相;溫雖蒙驅使,終不得超擢。兄若薦溫於上,溫即奏兄堪大任,共排林甫出之,為相必矣。”祿山悅其言,數稱溫才於上,上亦忘曩日之言。會祿山領河東,因奏溫為節度副使、知留後,以大理司直張通儒為留後判官,河東事悉以委之。
是時,楊國忠為御史中丞,方承恩用事。祿山登降殿階,國忠常扶掖之。祿山與王鉷俱為大夫,鉷權任亞於李林甫。祿山見林甫,禮貌頗倨。林甫陽以他事召王大夫,鉷至,趨拜甚謹,祿山不覺自失,容貌益恭。林甫與祿山語,每揣知其情,先言之,祿山驚服。祿山於公卿皆慢侮之,獨憚林甫,每見,雖盛冬,常汗沾衣。林甫乃引與坐於中書廳,撫以溫言,自解披袍以覆之。祿山忻荷,言無不盡,謂林甫為十郎。既歸范陽,劉駱谷每自長安來,必問:“十郎何言?”得美言則喜;或但云“語安大夫,須好檢校!”輒反手據床曰:“噫嘻,我死矣!”
祿山既兼領三鎮,賞刑己出,日益驕恣。自以曩時不拜太子,見上春秋高,頗內懼;又見武備墮馳,有輕中國之心。孔目官嚴莊、掌書記高尚因為之解圖讖,勸之作亂。
祿山養同羅、奚、契丹降者八千餘人,謂之“曳落河”。曳落河者,胡言壯士也。及家僮百餘人,皆驍勇善戰,一可當百。又畜戰馬數萬匹,多聚兵仗,分遣商胡詣諸道販鬻,歲輸珍貨數百萬。私作緋紫袍、魚袋、以百萬計。以高尚、嚴莊、張通儒及將軍孫孝哲為腹心,史思明、安守忠、李歸仁、蔡希德、牛廷玠、向潤容、李庭望、崔乾祐、尹子奇、何千年、武令珣、能元皓、田承嗣、田乾真、阿史那承慶為爪牙。尚,雍權人,本名不危,頗有辭學,薄遊河朔,貧困不得志,常嘆曰:“高不危當舉大事而死,豈能齧草根求活邪!”祿山引置幕府,出入臥內。尚典箋奏,莊治簿書。通儒,萬歲之子;孝哲,契丹出。承嗣世為盧龍小校,祿山以為前鋒兵馬使,治軍嚴整。嘗大雪,祿山按行諸營,至承嗣營,寂若無人,入閱士卒,無一人不在者,祿山以是重之。
夏,四月,壬午,劍南節度使鮮于仲通討南詔蠻,大敗於瀘南。時仲通將兵八萬,分二道出戎、巂州,至曲州、靖州。南詔王閣羅鳳遣使謝罪,請還所俘掠,城雲南而去,且曰:“今吐蕃大兵壓境,若不許我,我將歸命吐蕃,雲南非唐有也。”仲通不許,囚其使。進軍至西洱河,與閣羅鳳戰,軍大敗,士卒死者六萬人,仲通僅以身免。楊國忠掩其敗狀,仍敘其戰功。
閣羅鳳斂戰屍,築為京觀,遂北臣於吐蕃。蠻語謂弟為“鍾”,吐蕃命閣羅鳳為“贊普鍾”,號曰東帝,給以金印。閣羅鳳刻碑於國門,言於不得已而叛唐,且曰:“我世世事唐,受其封賞,後世容復歸唐,當指碑以示唐使者,知吾之叛非本心也。”制大募兩京及河南、北兵以擊南詔;人聞雲南多瘴癘,未戰士卒死者什八九,莫肯應募。楊國忠遣御史分道捕人,連枷送詣軍所。舊制,百姓有勛者免徵役,時調兵既多,國忠奏先取高勛。於是行者愁怨,父母妻子送之,所在哭聲振野。
高仙芝之虜石國王也,石國王子逃詣諸胡,具告仙芝欺誘貪暴之狀。諸胡皆怒,潛引大食慾共攻四鎮。仙芝聞之,將蕃、漢三萬眾擊大食,深入七百餘里,至恆羅斯城,與大食遇。相持五日,葛羅祿部眾叛,與大食夾攻唐軍,仙芝大敗,士卒死亡略盡,所餘才數千人。右威衛將軍李嗣業勸仙芝宵遁,道路阻隘,拔汗那部眾在前,人畜塞路;嗣業前驅,奮大梃擊之,人馬俱斃,仙芝乃得過。
將士相失,別將汧陽段秀實聞嗣業之聲,詬曰:“避敵先奔,無勇也;全己棄眾,不仁也。幸而得達,獨無愧乎!”嗣業執其手謝之,留拒追兵,收散卒,得俱免。還至安西,言於仙芝,以秀實兼都知兵馬使,為己判官。
八月,丙辰,武庫火,燒兵器三十七萬。
安祿山將三道兵六萬以討契丹,以奚騎二千為鄉導,過平盧千餘里,至土護真水,遇雨。祿山引兵晝夜兼行三百餘里,至契丹牙帳,契丹大駭。時久雨,弓駑筋膠皆弛,大將何思德言於祿山曰:“吾兵雖多,遠來疲弊,實不可用,不如按甲息兵以臨之,不過三日,虜必降。”祿山怒、欲斬之,思德請前驅效死。思德貌類祿山,虜爭擊,殺之,以為已得祿山,勇氣增倍。奚復叛,與契丹合,夾擊唐兵,殺傷殆盡。射祿山,中鞍,折冠簪,失履,獨與麾下二十騎走;會夜,追騎解,得入師州,歸罪於左賢王哥解、河東兵馬使魚承仙而斬之。
平盧兵馬使史思明懼,逃入山谷近二旬,收散卒,得七百人。平盧守將史定方將精兵二千救祿山,契丹引去,祿山乃得免。至平盧,麾下皆亡,不知所出。史思明出見祿山,祿山喜,起,執其手曰:“吾得汝,復何憂!”思明退,謂人曰:“向使早出,已與哥解並斬矣。”契丹圍師州,祿山使思明擊卻之。
冬,十月,壬子,上幸華清宮。
楊國忠使鮮于仲通表請己遙領劍南;十一月,丙午,以國忠領劍南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