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紀年
637年,唐太宗文武大聖大廣孝皇帝中國十一年。紀年: 丁酉年(雞年);高昌延壽十四年;唐貞觀十一年;新羅仁平四年。歷史大事
太宗自選刺史貞觀十一年(六三七)八月,侍御史馬周上疏朝廷,建議政府應重視州縣地方官吏的選任。太宗聞奏,深以為是,決定以後刺史由他親選,縣令則由京官五品以上各舉一人。
姚思廉卒
姚思廉是唐初的史學家。隋時,曾任代王侑侍讀。唐建立後,為秦王文學館學士。姚思廉撰《梁書》五十六卷,是紀傳體的南朝梁代史,其父姚察在隋時曾撰有舊稿,貞觀三年(六二九),姚思廉奉命修史後,即根據其父的舊稿補充整理,經七年而成。當時魏徵任梁陳齊周隋五史監修官,故《五帝紀》後有魏徵撰的論贊。本書是現存梁史比較原始的記載。范縝、阮孝緒、陶弘景傳保存了當時哲學思想、目錄學、醫藥學方面的史料。《陳書》為三十六卷,為紀傳體的南朝陳代史。成書於貞觀十年(六三六),姚思廉也是續其父在隋時的舊稿而成。本書《本紀》和《皇后傳》後也有魏徵的論贊。二書都無表無志。梁、陳二朝的制度合在《隋書》的有關“志”中。
房玄齡等定律令
房玄齡等受詔定律令。玄齡等定祖孫與兄弟連坐都配役,並確定律條五百,定立刑名二十等,比隋律削減大辟九十二條,減流刑為徒的有七十一條,而削繁為簡、變重為輕的條目不可勝數,定令一千五百九十多條。刪除武德以來的敕格,保留七百條,並確定刑具枷、杻、鉗、剿、杖、笞的長短、寬窄。到貞觀十一年(六三七)正月實行。
房玄齡、魏徵定新禮
太宗令中書令房玄齡、秘書監魏徵等禮官學士修改舊禮,制訂出《新禮》一百三十八篇,其中《吉禮》六十一篇,《賓禮》四篇,《軍禮)二十篇,《嘉禮》四十二篇,《凶禮》六篇,《國恤》五篇,分為一百卷。於貞觀十一年(六三七)三月頒行天下。
太宗以武氏為才人
太宗聞故荊州都督武士擭女貌美,於貞觀十一年(六三七)十一月,召入後宮,立為才人(女官名)。武氏時年十四,即來日之武則天。
大事記
中國唐太宗尊孔子為宣父。
武則天因美貌應召入宮。
阿拉伯帝國
阿拉伯軍隊占領波斯首都泰西封。
逝世
姚思廉,中國歷史學家(557年出生)
通鑑記載
太宗文武大聖大廣孝皇帝上之下貞觀十一年(丁酉,公元六三七年)春,正月,徙鄶王元裕為鄧王,譙王元名為舒王。
辛卯,以吳王恪為安州都督,晉王治為并州都督,紀王慎為秦州都督。將之官,上賜書戒敕曰:“吾欲遺汝珍玩,恐益驕奢,不如得此一言耳。”
上作飛山宮。庚子,特進魏徵上疏,以為:“煬帝恃其富強,不虞後患,窮奢極欲,使百姓困窮,以至身死人手,社稷為墟。陛下撥亂反正,宜思隋之所以失,我之所以得,撤其峻宇,安於卑宮;若因基而增廣,襲舊而加飾,此則以亂易亂,殃咎必至,難得易失,可不念哉!
房玄齡等先受詔定律令,以為:“舊法,兄弟異居,廕不相及,而謀反連坐皆死;祖孫有廕,而止應配流。據禮論情,深為未愜。今定律,祖孫與兄弟緣坐者俱配役。”從之。自是比古死刑,除其太半,天下稱賴焉。玄齡等定律五百條,立刑名二十等,比隋律減大辟九十二條,減流入徙者七十一條,凡削煩去蠹,變重為輕者,不可勝紀。又定令一千五百九十餘條。武德舊制,釋奠於太學,以周公為先聖,孔子配饗;玄齡等建議停祭周公,以孔子為先聖,顏回配饗。又刪武德以來敕格,定留七百條,至是頒行之。又定枷、杻、鉗、鎖、杖、笞,皆有長短廣狹之制。
自張蘊古之死,法官以出罪為戒;時有失入者,又不加罪。上嘗問大理卿劉德威曰:“近日刑網稍密,何也?”對曰:“此在主上,不在群臣,人主好寬則寬,好急則急。律文:失入減三等,失出減五等。今失入無辜,失出更獲大罪,是以吏各自免,競就深文,非有教使之然,畏罪故耳。陛下倘一斷以律,則此風立變矣。”上悅,從之。由是斷獄平允。
上以漢世豫作山陵,免子孫蒼猝勞費,又志在儉葬,恐子孫從欲奢靡;二月,丁巳,自為終制,因山為陵,容棺而已。
甲子,上行幸洛陽宮。
上至顯仁宮,官吏以缺儲偫,有被譴者。魏徵諫曰:“陛下以儲偫譴官吏,臣恐承風相扇,異日民不聊生,殆非行幸之本意也。昔煬帝諷郡縣獻食,視其豐儉以為賞罰,故海內叛之。此陛下所親見,奈何欲效之乎!”上驚曰:“非公不聞此言。”因謂長孫無忌等曰:“朕昔過此,買飯而食,僦舍而宿;今供頓如此,豈得猶嫌不足乎!”
三月,丙戌朔,日有食之。庚子,上宴洛陽宮西宛,泛積翠池,顧謂侍臣曰:“煬帝作此宮苑,結怨於民,今悉為我有,正由宇文述、虞世基、裴蘊之徒內為諂諛、外蔽聰明故也,可不戒哉!”
房玄齡、魏徵上所定《新禮》一百三十八篇;丙午,詔行之。
以禮部尚書王珪為魏王泰師,上謂泰曰:“汝事珪當如事我。”泰見珪,輒先拜,珪亦以師道自居。子敬直尚南平公主。先是,公主下嫁,皆不以婦禮事舅姑,珪曰:“今主上欽明,動循禮法,吾受公主謁見,豈為身榮,所以成國家之美耳。”乃與其妻就席坐,令公主執{?弁},行盥饋之禮。是後公主始行婦禮,自珪始。
群臣復請封禪,上使秘書監顏師古等議其禮,房玄齡裁定之。
夏,四月,己卯,魏徵上疏,以為:“人主善始者多,克終者寡,豈取之易而守之難乎?蓋以殷憂則竭誠以盡下,安逸則驕恣而輕物;盡下則胡、越同心,輕物則六親離德,雖震之以威怒,亦皆貌從而心不服故也。人主誠能見可欲則思知足,將興繕則思知止,處高危則思謙降,臨滿盈則思挹損,遇逸樂則思撙節,在宴安則思後患,防壅蔽則思延納,疾讒邪則思正己,行爵賞則思因喜而僭,施刑罰則思因怒而濫,兼是十思,而選賢任能,固可以無為而治,又何必勞神苦體以代百司之任哉!”
五月,壬申,魏徵上疏,以為:“陛下欲善之志不及於昔時,聞過必改少虧於曩日,譴罰積多,威怒微厲。乃知貴不期驕,富不期侈,非虛言也。且以隋之府庫、倉廩、戶口、甲兵之盛,考之今日,安得擬倫!然隋以富強動之而危,我以寡弱靜之而安;安危之理,皎然在目。昔隋之未亂也,自謂必無亂;其未亡也,自謂必無亡。故賦役無窮,征伐不息,以至禍將及身而尚未之寤也。夫鑒形莫如止水,鑒敗莫如亡國。伏願取鑒於隋,去奢從約,親忠遠佞,以當今之無事,行疇昔之恭儉,則盡善盡美,固無得而稱焉。夫取之實難,守之甚易,陛下能得其所難,豈不能保其所易乎!”
六月,右僕射虞恭公溫彥博薨。彥博久掌機務,知無不為。上謂侍臣曰:“彥博以憂國之故,精神耗竭,我見其不逮,已二年矣,恨不縱其安逸,竟夭天年!”
丁巳,上幸明德宮。
己未,詔荊州都督荊王元景等二十一王所任刺史,鹹令子孫世襲。戊辰,又以功臣長孫無忌等十四人為刺史,亦令世襲,非有大故,無得黜免。己巳,徙許王元祥為江王。
秋,七月,癸未,大雨,谷、洛溢入洛陽宮,壞官寺、民居,溺死者六千餘人。
魏徵上疏,以為:“《文子》曰:‘同言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誠在令外。’自王道休明,十有餘年,然而德化未洽者,由待下之情未盡誠信故也。今立政致治,必委之君子;事有得失,或訪之小人。其待君子也敬而疏,遇小人也輕而狎;狎則言無不盡,疏則情不上通。夫中智之人,豈無小慧!然才非經國,慮不及遠,雖竭力盡誠,猶未免有敗;況內懷奸宄,其禍豈不深乎!夫雖君子不能無小過,苟不害於正道,斯可略矣。既謂之君子而復疑其不信,何異立直木而疑其影之曲乎!陛下誠能慎選君子,以禮信用之,何憂不治!不然,危亡之期,未可保也。”上賜手詔褒美曰:“昔晉武帝平吳之後,志意驕怠,何曾位極台司,不能直諫,乃私語子孫,自矜明智,此不忠之大者也。得公之諫,朕知過矣。當置之几案以比弦、韋。”
乙未,車駕還洛陽,詔:“洛陽宮為水所毀者,少加修繕,才令可居。自外眾材,給城中壞廬舍者。令百官各上封事,極言朕過。”壬寅,廢明德宮及飛山之玄圃院,給遭水者。
八月,甲子,上謂侍臣曰:“上封事者皆言朕遊獵太頻;今天下無事,武備不可忘,朕時與左右獵於後苑,無一事煩民,夫亦何傷!”魏徵曰:“先王惟恐不聞其過。陛下即使之上封事,止得恣其陳述。苟其言可取,固有益於國;若其無取,亦無所損。”上曰:“公言是也。”皆勞而遣之。
侍御史馬周上疏,以為:“三代及漢,歷年多者八百,少者不減四百,良以恩結人心,人不能忘故也。自是以降,多者六十年,少者才二十餘年,皆無恩於人,本根不固故也。陛下當隆禹、湯、文、武之業,為子孫立萬代之基,豈得但持當年而已!今之戶口不及隋之什一,而給役者兄去弟還,道路相繼。陛下雖加恩詔,使之裁損,然營繕不休,民安得息!故有司徒行文書,曾無事實。昔漢之文、景,恭儉養民,武帝承其豐富之資,故能窮奢極欲而不至於亂。向使高祖之後即傳武帝,漢室安得久存乎!又,京師及四方所造乘輿器用及諸王、妃、主服飾,議者皆不以為儉。夫昧爽丕顯,後世猶怠,陛下少居民間,知民疾苦,尚復如此,況皇太子生長深宮,不更外事,萬歲之後,固聖慮所當憂也。臣觀自古以來,百姓愁怨,聚為盜賊,其國未有不亡者,人主雖欲追改,不能復全。故當修於可修之時,不可悔之於既失之後也。蓋幽、厲嘗笑桀、紂矣,煬帝亦笑周、齊矣,不可使後之笑今如今之笑煬帝也!貞觀之初,天下飢歉,斗米直匹絹,而百姓不怨者,知陛下憂念不忘故也。今比年豐穰,匹絹得粟十餘斛,而百姓怨咨者,知陛下不復念之,多營不急之務故也。自古以來,國之興亡,不以畜積多少,在於百姓苦樂。且以近事驗之,隋貯洛口倉而李密因之,東都積布帛而世充資之,西京府庫亦為國家之用,至今未盡。夫畜積固不可無,要當人有餘力,然後收之,不可強斂以資寇敵也。夫儉以息人,陛下已於貞觀之初親所履行,在於今日為之,固不難也。陛下必欲為久長之謀,不必遠求上古,但如貞觀之初,則天下幸甚。陛下寵遇諸王,頗有過厚者,萬代之後,不可不深思也。且魏武帝愛陳思王,及文帝即位,囚禁諸王,但無縲紲耳。然則武帝愛之,適所以苦之也。又,百姓所以治安,唯在刺史、縣令,苟選用得人,則陛下可以端拱無為。今朝廷唯重內官而輕州縣之選,刺史多用武人,或京官不稱職始補外任,邊遠之處,用人更輕。所以百姓未安,殆由於此。”疏奏,上稱善久之。謂侍臣曰:“刺史,朕當自選;縣令,宜詔京官五品已上各舉一人。”
冬,十月,癸丑,詔勛戚亡者皆陪葬山陵。
上獵於洛陽苑,有群豕突出林中,上引弓四發,殪四豕。有豕突前,及馬鐙;民部尚書唐儉投馬搏之,上拔劍斬豕,顧笑曰:“天策長史不見上將擊賊邪,何懼之甚!”對曰:“漢高祖以馬上得之,不以馬上治之;陛下以神武定四方,豈復逞雄心於一獸!”上悅,為之罷獵,尋加光祿大夫。
安州都督吳王恪數出畋獵,頗損居人;侍御史柳范奏彈之。丁丑,恪坐免官,削戶三百。上曰:“長史權萬紀事吾兒,不能匡正,罪當死。”柳范曰:“房玄齡事陛下,猶不能止畋獵,豈得獨罪萬紀!”上大怒,拂衣而入。久之,獨引范謂曰:“何面折我?”對曰:“陛下仁明,臣不敢不盡愚直。”上悅。
十一月,辛卯,上幸懷州;丙午,還洛陽宮。
故荊州都督武士彠女,年十四,上聞其美,召入後宮,為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