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台背景
二孩政策的實施和人口老齡化的加劇促成了保姆市場的繁榮。然而,近些年,無良保姆作惡的事情不時見諸報端,特別是,2017年6月22日杭州一保姆放火造成母親和三個孩子全部遇難的惡性悲劇事件,在火災發生之後,保姆這個行業的特殊性,引發了公眾的極大關注和思考。有媒體調查發現,保姆行業普遍存在著就業門檻低,一張身份證、健康證就能搞定,如果保姆有“黑歷史”,家政公司查起來並不容易。
行為守則
2017年7月,上海長寧區家協發布了50條保姆行為守則,這是當地首次出台保姆行業標準。
上海出的新規針對的是家政服務員,俗稱保姆。不符合規定的將被認定為“黑保姆”。這些“黑保姆”評判標準包括有犯罪記錄,履歷和健康證、上崗證、身份證等作假,為漲工資而違約,向僱主借款等。
現狀調查
不少保姆拒絕提供材料
“只要有新保姆入職,我們會善意地提醒她們,要求她們提供必要的材料,如提供當地派出所出具的無犯罪記錄;遞交履歷和身份證明;提供前任僱主家庭和家政公司的推薦證明,這是我們此次家協專門提出的要求,也是《上海家政服務標準》的要求,但不少來報名的新保姆好像感到很奇怪,對要她們提供上述材料不置可否。”千戶家政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這是因為絕大多數新來的保姆還不知道長寧家協有這樣的規定,上海已經出台了家政服務標準。多家接受採訪的家政公司反映,防“黑”措施試行的時間不長,來報名的新保姆人數不太多。對於新保姆的疑惑,他們都會作耐心的解釋,但部分保姆還是不願意接受。不少保姆認為多此一舉,一些保姆感到要交這么多的材料太麻煩,因此拒絕提供這些材料。“外面家政公司多得很,不在你們這裡打工,還不可以在其他區的家政公司打工?”
一位正在愛君家政辦理相關入職手續的保姆認為,只要提供身份證、健康證,簡單寫個履歷就可以了,要求提供無犯罪記錄證明、前任僱主家庭和前任家政公司的推薦證明等沒有必要。另外一位正在辦理新入職手續的保姆,得知要求提供上述證明後,當即自己寫了一份“前僱主推薦材料”交給工作人員充數,還說,這樣的材料啥人搞得清爽是張三寫還是李四寫的。
提供材料真假難辨
不提供材料還好,提供了材料更麻煩。有接受採訪的家政公司反映,幾位遞交材料的新保姆,除了派出所出具的無犯罪記錄證明外,其他材料如履歷、前任僱主家庭和家政公司的推薦證明等都很難驗證其真假,即便是真的,也不知道寫推薦證明的僱主、家政公司會不會言過其實。
潔輪家政的工作人員拿到過一份新保姆遞交上來的前任僱主家庭和家政公司的證明材料,其中不乏“好”、“優秀”、“成績突出”等過度包裝的言辭,整份材料把保姆描寫得沒一丁點缺點,“如果對該保姆不了解,通篇讀下來會讓人感覺該保姆就是一位典型勞模,英雄榜樣。”該工作人員表示,水分肯定很多。
而對於記者提出的“派人員驗證相關材料”想法,多位家政公司的工作人員都認為“不太可能”,這是因為多數家政公司的人手少,如果要驗證,花費時間長,投入的人力、物力多,想要逐個驗證效率很低。事實上的確這樣,目前家政公司開設一個接待門店,一般都只派一至二位接待人員負責接待,負責現場接待的工作人員既要忙著接待,又要接來電,從早忙到晚,很少有可能再做驗證的事兒。
是否定“黑”左右為難
據記者了解,有幾位新保姆很配合,遞交了相關材料後,家政公司通過電話、微信、簡訊等多個方法對遞交的材料進行確認,在認為遞交的材料基本屬實後被錄用,但一些家政公司反映情況並非想像的那么簡單,“不簡單”焦點集中在查出問題後,是否可以給“問題保姆”定“黑”上,這讓他們感到“很頭痛”。
“如果是硬性指標,比如有犯罪記錄、有偷盜前科,那是沒話說的,問題出在其他一些情形。”一些家政公司表示。
比如身份證留在家裡了或身份證遺失了,很多保姆不從正規途徑解決問題,而是圖方便、省事,她們往往會認為現在家政公司審查不嚴,於是就購買假身份證充數,雖然說她們的行為問題性質嚴重,但沒有主觀惡意,也沒有導致嚴重後果,其目的就是為了能馬上上崗做保姆,這種情況定“黑”似乎有點過份,因為一旦定“黑”,該保姆在長寧區範圍就很難再從業。為此,這些家政公司認為定“黑”情況值得進一步商榷。
媒體評論
與其他群體不同,保姆這個行業最大的特殊性就在於,是必須要時間或長或短地進入到僱主家庭裡面。可是,對於僱主來說,保姆是個陌生人;於保姆而言,僱主也同樣是陌生人。總之,相互之間,都是並不知根知底的陌生人,卻又要在私人家庭里開展服務和接受服務。一般來說,選擇並接受一項服務,當然需要儘可能地了解服務者的相關情況,僱傭保姆也不例外。只是目前保姆行業的現狀,家政公司大概除了掌握保姆的性別、年齡等顯性信息外,對從業人員的職業軌跡、個人品行等基本情況往往知之甚少。如此,保姆行業良莠不齊、魚龍混雜,就很正常,不稱職的保姆就像留在家裡的定時炸彈一樣。而這反過來又日益加劇了僱主和保姆之間較為普遍的提防心理——我們能夠經常在媒體上看到,每一起由惡保姆引發的負面新聞發生之後,保姆和僱主之間的戒備心和疑心被不斷強化、固化。
所以,無論是從保姆行業的長遠發展,還是從滿足僱主知情權、安全權的角度來說,都需要規範保姆準入機制,建立安全可靠的家政服務人員輸送體系。從這個意義上,上海長寧區家庭服務業協會推動“黑保姆”名單制度,無疑值得稱道。
不能否認,有家政公司對於擬議中的“黑保姆”名單制度存在不同意見,認為不應該用一個人的過去決定她的未來。但是,反過來講,僱主難道沒有權利知曉一個保姆與其所從事職業相關的一些情況么?
值得一提的是,也就是在前不久的全國家政誠信建設大會上傳出了家政誠信平台正式運行的訊息。據報導,此平台堪稱家政版的“大眾點評”,將家政公司、月嫂和僱主都納入誠信體系,“月嫂不誠信,將在全國無工作可找,僱主不誠信,將在全國無月嫂可用”。
保姆行業雖然亂象叢生,卻又離不得,所以,凡是旨在推動家政行業健康發展的創新舉措,都值得鼓勵、值得一試,並不斷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