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齋視事詩

高齋視事詩

“視事”,即辦公。 “見”,通現;“海”,實為寬闊的江面。 “非一”,不能一致,即不能治理。

作者簡介

謝朓:(464~499年),字玄暉。陳郡陽夏(今河南太康縣)人。南朝齊著名詩人,出身世家大族。謝眺高祖謝據為謝安之兄,祖父謝述,吳興太守,祖母是史學家范曄之姐。父親謝緯,散騎侍郎,母親為宋文帝之女長城公主。與謝靈運同族,有詩名,時與謝靈運對舉,亦稱“小謝”。

初任豫章王蕭嶷的太尉行參軍,後在隨王蕭子隆、竟陵王蕭子良幕下任功曹、文學等職,頗得賞識,為“竟陵八友”之一。建武二年(495年),出任宣城太守,故有“謝宣城”之稱。因告發岳父王敬則謀反事受賞,舉為尚書吏部郎,得齊明帝信任。後因不參與蕭遙光謀反,被誣陷死於獄中。

作品原文

高齋視事
南齊 謝朓
余雪映青山,霧開白日。
曖曖1江村見,離2海樹出。
披衣就清盥3,軒方秉筆4。
列俎5歸單味,駕6止容膝。
空為大國憂,詭7諒非一8。
安得掃蓬徑,9鎖吾愁與疾。

作品注釋

1、暖暖:迷濛隱約貌。晉陶潛《歸園田居》詩之一:“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 南朝 梁 江淹 《水上神女賦》:“一麗女兮,碧渚之崖。曖曖也,非雲非霧,如煙如霞。” 清 姚燮 《春江曲》:“英英在岸波香暖,曖曖當舷客心醉。
2、離離:若斷若續貌;相連貌。隋 盧思道 《孤鴻賦》:“行離離而高逝,響噰噰而相續。” 唐元稹 《善歌如貫珠賦》:“吟斷章而離離若間,引妙囀而一一皆圓。”
3、清盥:盥,澆水洗手,泛指洗。清盥,清洗,洗漱。
4、秉筆:執筆。《國語·晉語九》:“臣以秉筆事君。” 南朝梁劉勰《文心雕龍·史傳》:“秉筆荷擔,莫此之勞。” 韓愈《送文暢師北游》詩:“薦紳秉筆徒,聲譽耀前閥。”
5、列俎:古代祭祀時放祭品的器物。這裡指盛魚肉的器具等。
6、連駕:並駕;車駕相連。晉·陸機 《嘆逝賦》:“居充堂而衍宇,行連駕而比軒。” 南朝·齊·謝朓《高齋視事詩》:“列俎歸單味,連駕止容膝。”何由:何,什麼。如,何人,何故。由,介詞,自,從。何由,從……什麼。
7、紛詭:謂奇異多姿。 明陳恭尹《游七星岩》詩:“不知何處雲,飛作茲山石。嵯峨各異勢,紛詭非一色。” 清魏源 《黃山》詩之三:“嵯峨各異勢,紛詭不一格。”
8、非一:不能一致。
9、灌叢垂直投影面的直徑,指蓬草屋門前的小路。

寫作背景

建武二年(495年),謝朓離開京城建康來宣城郡出任太守。他來到宣城,便在陵陽山頂建起了一座凌風居室,號曰“高齋”:“窗中列遠岫,庭際俯喬林。日出眾鳥散,山暝孤猿吟。”(《高齋閒望》) “高齋”即辦公大屋。“視事”,即辦公。據《宣城縣誌》載:他“視事高齋,吟嘯自若,而郡亦治”。這首五古是他在宣城任職時,抒寫自己抱病工作的一首詩。

作品賞析

全詩十二句,分三個部分,每個部分四句。
第一部分是寫景,寫眼前與遠處的風景。
詩一開頭兩句“余雪映青山,寒霧開白日”,寫從高齋上著到的旖旎風 光。 “余雪映著青山,寒霧使白日開”,這其實是倒裝。按自然規律應該是“寒霧開白日”,然後才是“余雪映青山”。如果寒霧漫天,白日未開,是看不到余雪,更看不到青山的。余雪,即殘雪。殘冬己過,春天將至,你著,山呈現“青”色,山便成為“青山”。 “寒霧開白日”,說寒霧使白日開了。相反,如果寒霧漫天,白日未開,那是看不到余雪,更看不到青山的。詩人把句子一顛倒,一方面使“日”和下文的“出”、“筆”、“膝”、“一”、“疾”,同押仄韻入聲四“質”,讀起來朗朗上口。同時,余雪與青山相映,顯得清冷秀麗,彩色顯明。
第三、四兩句“曖曖江村見,離離海樹出”,緊承上面,寫遠處的風景。迷濛隱約的村落莊己在江邊顯現,若斷若續的樹木油然展現在寬闊的江邊。“曖曖”,迷濛隱約貌;“離離”,若斷若續貌。“見”,通現;“海”,實為寬闊的江面。這樣,由近及遠,高齋上的一幅美麗圖畫徐徐展開:“余雪”、“青山”、“寒霧”、“自日”、“江村”、“海樹”,優美、寧靜、淡遠、雅致,自成一幅意境深遠的風景畫。
第二部分是抒事。接下來詩人把筆一轉,從寫景轉向抒事,即敘身邊瑣事。

曾作《高齋視事》詩 (7張)
第五、六兩句“披衣就清盥,憑軒方秉筆”,寫自己早晨起來所做的事。這時己是日高三竿,詩人有“”疾了,即生病,可能起晚了點。但詩人仍然披衣起床,盥洗完畢,坐在有窗前批閱檔案了。“軒”,有窗的長廊或小屋 。“秉筆”,執筆批閱公文。這說明謝朓在宣城怎樣 “勤於郡治”。
第七、八兩句“列俎歸單味,連駕止容漆”,是寫自己吃了早餐,又回到自己的居室。“俎”,這裡指用來盛魚肉祭品的器具。“列俎”,面前擺著許多美味佳肴,“歸單味”,只吃其中一樣。“駕”,指構造宮室的木材。“連駕”,指一間接著一間的高大房屋。“容膝”,僅能容納雙膝的小屋。這兩句的深層次意義是:給吃“列俎”佳肴,只須吃其中一隻菜就足夠了;居“連駕”大屋,只居小屋一間就滿足了。總之,謝朓不以這樣優裕的生活、環境為幸、為樂、為榮,卻反以為累、為苦、為怨,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第三部分是抒情,接下來抒發自己的為國為民的情懷。
第九、十兩句“空為大國憂。紛詭諒非一”,是寫自己空為國家擔憂,因為這時的官場混亂、欺詐,恐怕不能一致。紛詭,謂奇異多姿。這裡是反說。“諒”,料想。“非一”,不能一致,即不能治理。這兩句是說,我縱然為國家擔憂,因為官場既混亂,充滿欺詐,料想是無法把它治理好的。謝朓生活年代,南朝時期上層統治集團內部殺奪相沿不絕。謝朓為避禍而離開京都來此宣城,但畏禍之心仍不能已。建武二年(495年),謝朓因告發岳父王敬則謀反事受賞,舉為尚書吏部郎,後因不參與蕭遙光謀反,被誣陷死於獄中。由此可知,“紛詭諒非一”確非無病呻吟之說。
詩的最後兩句“安得掃蓬徑,銷吾愁與疾”,寫詩人的願望。詩人一生小心謹慎,沒官求官,當了官叉受累,想棄官隱居。此刻他雖已離開了朝廷,但官場的紛亂、欺詐仍是緊纏在心頭,他對宣城這優美的環境和優裕的生活,不感到快樂,反視為險途。“安得”,怎樣才能,含意深沉。“蓬徑”,原指灌木、灌叢垂直投影面的直徑。這裡指蓬草屋門前的小路。“掃蓬徑”,即歸隱之意。這時,他既“憂”又“愁”,以致成“疾”。因此,他要想銷吾“憂”、“愁”與“疾”。
全詩十二句,分寫景、敘事、抒情三個層次。寫景,景中見意;敘事,事中含情;抒情,情中抒寫憂國憂民之情。字裡行間流露了詩人憂讒畏譏,抑鬱寡歡,既欲擺脫而又難以擺脫的無可奈何之情,更顯露他的憂國憂民的情懷。而在宣城,作為郡守,謝朓清廉明斷,勸民教士,以人文精神施政,惠及後世,還在民間留下了諸多傳說,被宣城人民親切地稱為“謝宣城”。這首詩在意象選擇上,避免了險怪和奇崛,抹平了詩歌創作中稜角及情感轉換的大起大落。它把那些優美的景致, 巧妙地淡淡地融入自己感情,深情而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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