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經歷
他的先人,在清末吃過京族租子。他從小父母雙亡,兄弟四個數他最小,一直在姥姥家長大。姥爺叫趙煥,是個廚師,憑若菜刀和炒勺的手藝,走南闖北,很有見識.姥姥是個接生婆,經常為村里村外的婦人接生。他從小跟隨四舅母,管她叫媽。她的姥爺、姥姥、舅父、舅母都愛講故事,一講就是半宿,天長地久,在故事的薰陶下,使他成了故事迷,記住了很多女真原始神話故事。
他八歲上學讀書,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國小畢業後,由於姥姥家供不起,他輟學了。放過豬,種過地,後來跟隨二哥進城學了一段畫匠的手藝。1944年春,四舅父攤上勞工,他出於報恩的想法,替四舅父當勞工去了綏芬河。在當時當勞工的人九死一生,多虧遇上好心的日本兵大植岩雄,幫他逃離了虎穴,救了他一條命。在1942年之後,他在吉林市參加學術研討會時認識了日用消費品本女子大學教授植松明石先生,通過她找到了救命恩人大植岩雄先生,後來他們通了信,相互問候。
解放後,村里成立了農民會,選他當了文書。文書辦事儲要名章,他請農會長朱禿耳朵(因小時候凍掉一隻耳朵故名)進城辦事給他刻個章.朱會長回來交給他一個章,一看刻粉馬亞川的名字,就這樣馬海山變成了馬亞川。
1947年,區政府培養幹部,送他到縣兆麟中學行政專修科(高中)讀書,不到4個月,被選到公安處訓練班
學習了兩個月,分配到了省公廳蘭梭第一檢查站工作。轉過年調到海林縣公安局工作。1953年轉業回雙城,分到商業部門工作。不久,他被送到齊齊哈爾省幹校學習半年,回去後擔任了縣食品工會主席。1960年他開始業餘創作,在省內外報刊發表小說,散文等作品多篇。
成為民間故事家的原因
馬亞川在雙城縣乃至黑龍江是一個傳奇人物,又是能說會講的著名故事家,尤其搜長講述女真原始神話。哈爾濱師範大學教授馬名超總結其會講神話故事的主要原因有四點:
一是雙城境內的老滿族人有“敘祖”的古老風習。年紀大的人閒著沒事,願憊湊到一起講故事,自開天闢地,古往今來,無所不談.馬亞川能講述的一大批女真原始神話,就有不少是從老人“敘祖”時留心聽取並保存下來的。
二是跟他住的這個地方有很大關係。他家的老地名叫“新營子正紅旗五屯”,那屯子距離當初阿骨打修建的皇帝寨子“容晦城”(今稱“對面城”)還不到20華里.另外周圍還有800年前金朝第一代王都—上京白城(今阿城)、有大半拉城子、小半拉城子、花園溝、沫流水、多歡站等。馬亞川的耳朵里范滿了古話,他的眼裡到處都是那往日的古蹟。
三是他外祖父曾珍藏過一軼鈔本,叫《女真譜評》,記錄的都是滿族先世女真族人的歷史傳聞神話傳說。馬亞川幼年讀過這份手抄珍本,記得一些故事情節。他能講述的女真原始神話,其中極大多數出自這本《女真譜評》。
四是他有天才的講述能力和驚人的記憶力,是一位“嘴茬子”.當年他在幾百人的大會上講話,從不打稿,一講起來,出口成章。正是由於他有這各博聞強識的能力,所以才能成為能講述千餘則故事的優秀故事家。
作品評價
《女真薩滿神話》
本書是著名民族神話故事家馬亞川的遺作,他留下了49篇古老而神秘的女真薩滿神話;以及另外19篇關於康熙皇帝的傳說,作為附錄收在書中。反映的是遠古女真人對圖騰信仰的神話故事,故事情節曲折,引人幻想回歸到遠古女真人生活的環境中,這是一筆寶貴的口頭與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滿族文化的瑰寶。該書有重要的學術價值和社會價值。
《女真譜評》
該書是黑龍江雙城滿族民間故事家馬亞川傳承與默記其外祖父的手抄本,其中記錄了滿族祖先女真人的歷史傳聞與神話傳說。從20世紀90年代被發現,迄今為止依舊是黑龍江流域內唯一的系統完整的女真族原始神話故事集。《女真譜評》從女真族傳說中的始祖九天女與漁郎成婚並繁衍後裔起,阿骨打完彥部的鼎盛,直至清朝嘉慶年間的歷史,幾乎收入了所有女真族重大歷史事件,可謂一部女真族——滿族的社會興衰史。它對於滿族歷史學、文藝學、民族學和民俗學都具有極其重要的研究價值。
《阿骨打傳奇》
《阿骨打傳奇》以生動的語言、感人的情節,向人們栩栩如生地講述了阿骨打解放奴隸,愛人才,愛藝人,愛民眾,聚民心,興金滅遼等一系列生動感人的故事。阿骨打建立金朝後。怎樣處理與宋朝的關係,又是怎樣以弱少的兵力滅掉稱雄一時的大遼王朝。
《瑞白傳》
《瑞白傳》講述了邱瑞白、邱瑞紅兄妹在後娘折磨迫害的逆境中長大成人的曲折過程。最終以金榜題名。雙喜臨門為大結局。書中所表現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以及勇於反抗的鬥爭精神,給人以教育與啟迪。
《滿族故事家馬亞川和女真薩滿神話》
黃任遠
滿族故事家馬亞川是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中國新故事學會會員、黑龍江省民間文藝家協會理會。他黑龍江出了名的故事簍子,能講一千多則神話傳說故事,有的曾發表在上海文藝出版社編的《滿族民間故事選》,中國民間文藝出版社編的《康熙的傳說》,以及《民間文學》《黑龍江省民間文學》和《雙城民間故事集成》中。他講述的故事具有民族的、民間的和地方的特色,是獨具特色的民族文化遺產,是屬於亟待搶救的口頭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
馬亞川,原名馬海山,生於1928年1月10日雙城希勤鄉希葉村。他原屬馬富費氏鑲黃旗滿族,祖籍遼寧岫巖縣。他的先人,在清末吃過京旗租子。他從小父母雙亡,兄弟四個數他最小,一直在姥姥家長大。姥爺叫趙煥,是個廚師,憑著菜刀和炒勺的手藝,走南闖北,很有見識。姥姥是個接生婆,經常為村里村外的婦人接生。他從小跟著四舅母,管她叫媽。她的姥爺、姥姥、舅父、舅母都愛講故事,一講就是半宿,天長地久,在故事的薰陶下,使他成了故事迷,記住了很多女真原始神話故事。
他八歲上學讀書,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國小畢業後,由於姥姥家供不起,他輟學了。放過豬,種過地,後來跟著二哥進城學了一段畫匠的手藝。1944年春,四舅父攤上勞工,他出於報恩的想法,替四舅父當勞工去了綏芬河。在當時當勞工的人九死一生,多虧遇上好心的日本兵大植岩雄,幫他逃離了虎穴,救了他一條命。在1942年之後,他在吉林市參加學術研討會時認識了日本女子大學教授植松明石先生,通過她找到了救命恩人大植岩雄先生,後來他們通了信,相互問候。
解放後,村里成立了農民會,選他當了文書。文書辦事需要名章,他請農會長朱禿耳朵(因小時候凍掉一隻耳朵故名)進城辦事給他刻個章。朱會長回來交給他一個章,一看刻著馬亞川的名字,就這樣馬海山變成了馬亞川。
1947年,區政府培養幹部,送他到縣兆麟中學行政專修科(高中)讀書,不到4個月,被選到公安處訓練國小習了兩個月,分配到了省公廳蘭棱第一檢查站工作。轉過年調到海林縣公安局工作。1953年轉業回雙城,分到商業部門工作。不久,他被送到齊齊哈爾省幹校學習半年,回去後擔任了縣食品工會主席。1960年他開始業餘創作,在省內外報刊發表小說,散文等作品多篇。
馬亞川在雙城縣乃至黑龍扛是一個傳奇人物,又是能說會講的著名故事家,尤其擅長講述女真原始神話。哈爾濱師範大學教授馬名超總結其會講神話故事的主要原因有四點:
一是雙城境內的老滿族人有“敘祖”的古老風習。年紀大的人閒著沒事,願意湊到一起講故事,自開天闢地,古往今來,無所不談。馬亞川能講述的一大批女真原始神話,就有不少是從老人“敘祖”時留心聽取並保存下來的。
二是跟他住的這個地方有很大關係。他家的老地名叫“新營子正紅旗五屯”,那屯子距離當初阿骨打修建的皇帝寨子“寥晦城”(今稱“對面城”)還不到20華里。另外周圍還有800年前金朝第一代王都——上京白城(今阿城)、有大半拉城子、小半拉城子、花園溝、淶流水、多歡站等。馬亞川的耳朵里灌滿了古話,他的眼裡到處都是那往日的古蹟。
三是他外祖父曾珍藏過一帙鈔本,叫《女真譜評》,記錄的都是滿族先世女真族人的歷史傳聞神話傳說。馬亞川幼年讀過這份手抄珍本,記得一些故事情節。他能講述的女真原始神話,其中極大多數出自這本《女真譜評》。
四是他有天才的講述能力和驚人的記憶力,是一位“嘴茬子”。當年他在幾百人的大會上講話,從不打稿,一講起來,出口成章。正是由於他有這個博聞強識的能力,所以才能成為能講述千餘則故事的優秀故事家。
筆者認識馬亞川老人是上個世紀80年代初一次省民族學會召開的學術研討會上,因為他會講故事,所以會議休息的時候,就跑到他住的房間,請他講故事聽。1992年10月,筆者特意去雙城西南隅(廟頭)同意胡同9號,拜訪了馬亞川老師。馬老師和師母盛情款待了我。在筆者的要求下,馬老師講述了他的人生經歷和他會講的一些神話傳說,臨走向他告別時,他送給筆者一疊他自己整理的女真原始神話手稿複寫本,希望筆者幫他看看,有機會出版。筆者看完這本手稿後,修改整理了兩篇寄給《民間故事》發表,撰寫了一篇論述女真原始神話的論文,發表在《黑龍江社會科學》學刊上。其餘的手稿,一直保存在筆者手裡,直到今天在黑龍江省文聯主席馬順強、副主席燕鵬和省民間文藝家協會常務副主席兼秘書王長益章的大力支持和幫助下才有機會拿出來出版,完成了馬亞川先生的一份心愿。
滿族著名故事家馬亞川講述的幾十則女真原始神話真實地反映了滿族先人女真人的原始信仰、古老婚俗和民族心理,揭示了古老文化的蘊意,對探索和研究女真原始神話的文化價值有重要意義。
(一)薩滿神和九天女
口頭的神話是活的神話,它傳承於原始初民之間,體現了他們的原始思維和原始心理特徵。在女真原始神話中,出現最多的神話形象是薩滿神和九天女。
薩滿神是位女神,具有非凡的神力。當妖怪把一個年輕人吸進嘴裡時,薩滿神降落雲頭,用照妖鏡一照,萬道金光刺向妖怪,妖怪只好張開大口,吐出年輕人”。當狼精欲害部落女頭領時。薩滿神從天而降,手拿照妖鏡,把假扮男子的狼精照得現了原形——一隻花瞼狼①。這類神話並非荒誕不經,也不是憑空杜撰,而是有其一定的社會基礎。女真族是古代較為原始的狩豬民族。女真人信巫,崇奉薩滿教,每個薩滿都帶著神帽,穿著神衣,掛著銅鏡。神話中的寶鏡,就來源於現實生活中薩滿的法器——銅鏡。神話體現了薩滿英雄觀。在古代女真人的觀念中,薩滿——除妖——英雄是統一的觀念,寶鏡(即銅鏡)是薩滿除妖的重要工具,具有巫術和神力。
薩滿神的神器,除了寶鏡,還有神袋、神藥等,當薩滿神拿出神袋,一些妖魔鬼怪立即被吸進神袋之中①。當一些男子被妖精害得面無血色時,薩滿神給這些男子吃了神藥太陽精於壯陽,立時健康無比①。
薩滿神的神力還往往依靠咒語。“咒語最初不過是原始信仰中一種祝禱的語言,是人類祖先相信自己語言具有魅力的一種反映。”一在女真原始神話中,薩滿神在除妖時,使用咒語取得勝利。如《降鬼精禿瘩定居》神話中,薩滿神就是“口裡念起咒語”,用神袋收伏鬼怪。《溫地痕捅門水》中有一則咒語為:“石門開,石門開,單等溫地來捅開,溫地已來到,石刀捅門,門快開!”結果咒語一念,石門咯嗒一聲就開。一股洪水從石洞噴了出來,向山下流去,妖精被洪水灌死了。這就是咒語的魔力,反映了女真人的薩滿巫術的原始思維,認為語言是有魔力的,它可以指揮一切,控制一切。
在女真原始神話中,薩滿神為了戰勝妖魔,經常變成年輕美貌的女子去接近好色的妖魔,然後乘其不備,咬拉其陽物,除掉妖精。在《除吸血妖》中,女神用斬妖劍剖開了妖精的肚子,取出了一塊藏著妖精靈魂的綠石,砸碎綠石,妖精即死。在現代人看來,咬掉陽物,剖肚掏石是極其野蠻、殘酷的行為。然而,對原始女真人來說卻是一種英雄行為,是對薩滿女神的一種誇讚,是一種不可戰勝的象徵。
生活在原始社會的人們出於不同的動機,不同的需要,因而產生不同的“心理功能效應”二薩滿神是原始女真人崇拜的偶象,原始人希望得到她的保護,所以特別崇拜她。人們把富於鬥爭的品格賦於薩滿神,在鬥爭中突出女神拯救女真人的崇高美德,這是人類道德觀與審美觀的體現。
九天女,是女真原始神話中除了薩滿神之外的又一個重要形象。女真信奉天神,認為天神是至高無上的。九天女在神話中稱天神之女,排行第九,故稱九天女。一天,九位天女從天上飛到長白山天池洗浴,浴後,八位天女紛紛飛去,九天女留下和一個打魚郎結成了夫妻。天神派風神殺抓九天女,危急關頭,一條黑龍飛來,將天池撞個大豁口,天池水洶湧而下,九天女和打魚郎隨著天池水衝到了松花江邊安下了家,生育了後代。這支人,便是女真族。女,代表天女;真,代表真龍,以表不忘黑龍救命之恩①。
天女,滿語叫“阿布卡赫赫”。還有“天母”、“天神”之意。有一則琿春滿族瓜爾佳氏的薩滿神諭中記載的神話,稱本姓瓜爾佳哈拉,敬祀赫赫瞞尼。她是阿布赫身上搓下來的泥所變。她摘下一片青天作鼓,拿起一座高山作鼓鞭,當青天和山岩撞擊時,從那震天動地的鼓聲中,生出了男人、女人和宇宙萬物,從此世上才生機勃勃,留下吉神幸福三。
九天女造人神話和《滿文老檔》記載的“三仙女”神話,以及滿族其他神話“三天女”、“七仙女”、“赫赫瞞尼”等,有著密切的淵源神話,九天女屬於女真族源神話,天女即女真人之母,具有祖先崇拜、女神崇拜的深厚的古老意義。
女真人和其後裔滿族人都信仰薩滿教。薩滿教是一種原始宗教,最早的薩滿是女薩滿:神話中薩滿女神是薩滿教的創造者,女真人崇拜的女神是女薩滿的神化。神話《音姜珊蠻》說,阿布卡赫赫派音姜格格做世上第一女薩滿,她搖動神鼓,斗邪惡、救苦難,留下神鼓和薩滿教四。母系社會薩滿都由婦女擔任,同時也是氏族酋長。進入父系社會,一般酋長由男人擔任,而女薩滿的權威卻維繫很長時間。女真原始神話的產生,和其它古代民族一樣,都是出於對自己始祖起源和自然奧秘的探求,以及其本身要求征服自然、支配自然的強烈意念。神話中反映出來的薩滿觀念和對女神的崇拜,恰好說明了母系社會母權制觀念在原始口頭文字中得到了直接的反映和遺留,有著極其深遠的社會意義和研究價值。
(二)留子和群女
神話具有多方面的功能,能夠反映該族的歷史和生活。馬克思說過“古代各族是在幻想中、神話中經歷的自己的史前時期。”五從女真原始神話中,我們可以看到原始時代存在著“女多男少”、“群女尋男”的現象。“女真人在古時候,女多男少,男人為寶,女尋男,男躲女。”①“天神讓女薩滿下界除妖滅怪,尋找男子和群女定居,繁衍女真後代。”①
“留子”,原指男子生殖器,在神話中,用它泛指青年男子。有一則關於留子的神話是這樣的:薩滿神和九天女來到一處深山,見到兩個女子,脖子上掛著小木棒,問她們此物作何用?女子回答:“女多男少,留子成了寶貝,找不到真留子,只好用這假留子來祈求得到真留子。”薩滿神幫助群女消滅了熊精,從榆樹窟窿里尋找一個青年留子,讓他與群女定居,繁衍了女真後代。”神話作為人類童年時期的語言藝術,體現著原始思維的特徵。從上述神話中可以看到女真人古老的婚俗——群男和群女的婚姻——群婚制。神話中的男性生殖器成了生命的根源,表現了古代女真人的生殖崇拜觀念。這種觀念在我國的納西族中還有保留。雲南水寧獅子山有個神秘的岩洞,納西族不育婦女游洞出來到一塊狀如男性生殖器的石頭上纏線,並做一些象徵性的動作乞求懷孕生子。女真神話中提到的假留子一小木棒,就是生殖崇拜觀念的生動反映。
群女,又稱野女,是對女人的稱呼。神話中的婆厲(齒巴)和達魯噶齊就是兩個生動的群女形象。婆厲(齒巴),既是地名,又是一位群女頭領。她長得身材高大,長臉、大耳朵、高鼻樑,大嘴巴,嘴裡長出八個大齡牙。她生來膽子大,男子見了她躲著走。後來在薩滿神和北狐仙的幫助下,消滅狼精,尋來三個留子和群女定居,繁衍後代,從此這個地方叫婆厲(齒巴)山,婆厲(齒巴)水。
達魯噶齊,即是女真語頭領之意,又是群女的頭領。那時候女真人群居,這位頭領每逢青草發青時,就領著群女出去尋男。她能用鼻子聞毒,所以她的氏族從不被毒物所害,後人稱她的氏族留下的後代為“聞毒部落”。
以上可以看出女性在當時社會中的主要地位和作用。她們不僅是生命的創造者,繁衍了人類。而且在當時社會生活中起到了積極的作用。神話表現了女真初民對女性崇拜和生殖崇拜的古老觀念。恩格斯說:“人類要發展就要依賴物質生產,除了衣、食、住及為此所需要的工具的生產之外,還要有人類自身的生產。”五因此,崇拜生殖功能是女真學始神話的重要內容。
(三)善仙和惡妖
大量的神話學研究表明,原始的初民最為關心的是那些和自己的生存息息相關,同時又是不可理解不可支配的事物:在女真原始神話中有不少善神和神仙。如變成俊俏美男子治服雪妖的麈神,有變成美女迷惑吸血妖的狐仙,有救人滅妖上了西王母仙女名冊的木蘭仙子,有懲妖伏怪的神鳥……這些善神、善仙被薩滿神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若隱若現,法術高強,具有強厚的薩滿文化特徵。
神話中還提到不少惡妖,有毒鳥、風鳥精、車鳥妖、花臉狼、蛇龍精、牛馬精、鼠精、狗妖、熊精、狐精、王八精、蜘蛛精等。這些惡妖能變成人形、生性殘忍。但是不管這惡妖本領多大,最終還是一個個被薩滿神所治服,同樣具有濃厚的薩滿文化特徵。
薩滿文化特徵,歸納起來有三點:
第一,表現了古老的自然崇拜觀念。在女真人的心目中,自然萬物都是有靈的,山有山神,河有河神,火有火神,雨有雨神。關於火神的神話《托阿恩都哩》七中說,古時候人不會用火,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後來,部落里降生了一個叫阿托(火)的男孩,長大後被火神阿不凱恩都哩看中,帶到天上。他偷偷地把火裝在石頭裡面,扔到地上,並告訴人們石頭中有火,人們揀回石頭用力一磕,果然進出火星,從此人們用起火來。人們把阿托看作火神。除了火神神話,在女真中還與此相應的隆重神奇的火祭。火神的崇高地位和女真先民賴以生存的寒冷的白然環境和自然崇拜意識有關。
第二,表現了古老的動物崇拜等觀念。如《吸血妖》中講:妖怪常常出來害人。薩滿神和九天女下界尋男,遇到吸血妖作怪。薩滿神念起咒語,喚來了月亮里的蟾蜍神和北山狐仙,一起前往滅妖,在吸血妖迷上狐仙時,蟾蜍神飛過去放了毒氣,使妖精昏迷。該神話反映了女真人對動物既懼怕又崇拜的心理。
第三,反映了古老的神鬼崇拜觀念。女真原始神話中還有山屍鬼、女鬼、吸血精、巨虛怪等。女真人這種神鬼崇拜的觀念正是薩滿教多神教多神崇拜形成的根源。神鬼崇拜反映了原始人對自然界各個領域的存在及其本性的認識,同時又揭示了生命的起因,發現了自然界是孕育生命力的活動者。這就是原始人通過自己唯一的“心理”認識方法提示了一切。在原始人的眼裡,鬼神並不是什麼特別不可思議的物體,而是和他本身一樣自然、正常的物體。
神話原型論者認為:反映原始人的習俗和心理的神話,宗教儀式作為一個民族心理的特徵的象徵,超越了時間的限制,成為一種心理積澱物,一種心理氣質,保存在這個民族成員的無意識中。通過對女真原始神話形象的探析,我們初步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從女真原始神話中的薩滿神和九天女、留子和群女、善神和惡妖等形象,可以窺視到女真初民的信仰和群婚習俗。這些神話具有濃厚的薩滿意識,豐富的文化內涵。它們不僅僅是女真神話所獨有,而是廣泛地存在於阿爾泰語系通古斯語族的神話與史詩之中。這些古老的神話母題和神話形象如此完整地保留在女真原始神話中,說明了女真文化源流的悠久性的古老性。
[注 釋]
①均出自故事家馬亞川整理的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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