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介紹
2009年3月4日中午,甘谷縣磐安國中教師馬世文在街頭不幸遇害,訊息傳開,師生震驚,傳言四起。經過甘谷警方晝夜作戰,8天后,犯罪嫌疑人姚某、張某、鮮某一一落網,一起前岳母和小姨子雇兇殺人的惡性案件浮出水面。3月14日,甘谷縣公安局對外發布訊息,甘谷“3·04”雇兇殺人案成功告破。
白天遇害
2009年3月4日中午時分,甘谷縣磐安鎮人來人往,買賣紅火。隨著最後一節下課鈴響,磐安國中與往常一樣結束了上午的教學,寂靜的校園立刻沸騰起來,學生們向校門口涌去。
剛剛給初二(1)班上完物理課的該校優秀物理教師馬世文抖落身上的粉筆末,收拾好書本和教案放到辦公室後,被一名二十五六歲的神秘男子叫出校門。“在兩人往外走的過程中,那名男子不時轉過頭來對著馬老師有說有笑,好像倆人關係很熟絡。”案發後,給警方提供線索的該校學生對破案民警說。也許此時此刻,馬老師做夢都想不到,這名貌似隨和、語言親切、滿臉堆笑的男子會在幾十分鐘後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12時40分許,正準備開飯的該校校長楊忠應接到學校郭副校長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郭副校長聲音急促:“楊校長,馬老師被人在一巷道內捅了,現在身上血流不止急需搶救。”楊校長聞聽此言,拔腳就往外跑,等他氣喘吁吁趕到現場時,馬世文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嘴一張一張的已說不出話來。此前,早一步趕到的老師已撥“120”、“110”報警求救。下午1時30分許,馬世文被送至甘谷縣人民醫院,但最終因失血太多傷勢過重經搶救無效死亡。經法醫鑑定,死者被人在右肋部及前胸連刺3刀,肝臟破裂,屬失血性休剋死亡。
光天化日之下老師遇害,磐安鎮百姓尤其是磐安國中的老師、同學非常震驚。由於案發前有人看到一名年輕男子曾和馬老師一起“熟絡”地走出校門,有人便猜測馬老師遇害是否和以前他教過的學生有關?此言一出,“馬老師被學生連捅3刀致命”的謠言仿佛長了翅膀,很快傳遍了縣城。案發第二天,記者趕到磐安鎮街頭採訪時,接受採訪的民眾幾乎都眾口一詞:“聽說馬老師是被學生殺的。”隨後,記者就此事採訪磐安國中校長楊忠應時,他在為本校的老師不明不白遇害深感悲痛的同時,也為這種不負責任的謠傳大為憤怒。他說,全校師生正在積極挖掘線索,全力配合警方破案。
案發後
案發後,甘谷縣公安局局長柳潤泰帶領刑偵、技術人員火速趕到案發地,勘查現場,走訪排查。當晚,甘谷縣公安局成立了由局長柳潤泰為組長,副局長牛衛忠為副組長,全局刑偵人員、磐安派出所民警為組員的“3·04”殺人案特偵組,連夜開展案情分析會,特偵組要求所有參戰民警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對所有線索要一一排查。
案發第4天,特偵組在做了大量排查後,終於獲得一條有價值的線索。有學生稱,發案前幾天,曾有個女的多次來到學校找馬老師,但奇怪的是,這個女人從不和馬老師見面。與此同時,有一名年輕男子在這之後也曾找過馬老師,按學生描述的相貌特徵來看,這名男子極有可能就是案發前和馬老師一起走出校門吃過午飯的神秘男子。案發第5天晚上9時許,在千頭萬緒中,特偵組終於找到案件突破口並鎖定犯罪嫌疑人,一起雇兇殺人的惡性案件慢慢浮出水面。而此時警方得知,犯罪嫌疑人姚某已逃往深圳。經特偵組研究後決定,為了迷惑雇凶者,一方面派特偵組副組長牛衛忠帶領幾名參戰民警火速趕往深圳對姚某實施抓捕,一方面讓其他民警去學校以了解線索為由,繼續發動學生尋找線索,佯稱案件沒有絲毫進展,還處於排查期。10日,當牛衛忠一行還在趕赴深圳的列車上時,得知嫌疑人已離開深圳,逃到廣州後又轉車離開。牛衛忠一行經過慎重分析後當機立斷,中途下車轉車至徐州站,提前等候抓捕準備逃往青島的姚某。12日中午12時30分許,在廣州發往青島的列車上,姚某被特偵組民警成功抓獲。訊息傳來,特偵組組長柳潤泰立即帶領特偵組民警出擊,將雇凶者張某和鮮某成功抓獲。13日上午9時30分許,犯罪嫌疑人姚某被押解到天水。
事情內幕
警方調查了解,多年前,馬世文與同學鮮某結為夫妻。5年前,由於家庭瑣事,兩人發生爭吵後,妻子鮮某一氣之下服毒自殺。女兒的自盡給母親張某致命的打擊,由於懷疑女兒的死與馬世文有關,張某便向甘谷警方報了案。然而警方介入後經過屍檢得出結論:馬世文的妻子鮮某純屬自殺。對於這一結論,張某不能接受,便開始上訪並時不時找馬世文的麻煩。近兩年,由於馬世文再婚了,張某的打鬧也慢慢平息了下來。誰知,貌似平靜下來的張某心裡卻暗暗思考著新的計畫,不惜一切為女兒報仇的扭曲心理促使著張某一步步滑向犯罪的深淵。
2008年下半年,61歲的張某開始與小女兒鮮某商量,密謀復仇計畫。時間不長,一個雇兇殺人的計畫便在兩人的商量下產生了。於是,娘兒倆開始物色作案人選,最後,天水市無業游民姚某進入兩人視線。身為天水市某醫院護士的鮮某當時對姚某說:“錢的多少按你下手輕重給,下手輕了給的錢少,重了給的錢多!”向來江湖義氣很濃的姚某聽到這個計畫後,頓時答應下來。春節期間,本想開始行動的姚某聞聽甘谷縣公安局剛剛換了新局長,縣上正在開展“嚴打”的訊息後,決定行動推遲。
2月中旬,張某領著姚某去學校看了馬世文的住處。此後,鮮某領姚某多次去磐安國中,以找馬世文為由,讓姚某認人,而每每此時,鮮某都會在暗中躲起來。2月底的一天,姚某到學校找到馬世文,謊稱自己是蘭州某企業的業務員,以他所在企業老闆的兒子想轉磐安國中上學為由,與馬世文見了面,並口口聲聲想請馬世文吃飯,馬世文見素昧平生的陌生男子請他吃飯便婉拒了。3月2日,為確保萬無一失,鮮某再次領姚某對馬世文進行確認,之後在磐安市場上買了作案工具,並選好作案地點,付給姚某5000元。3月4日中午,姚某再次找到馬世文,裝作很親熱的樣子與馬世文寒暄起來,馬世文經不住姚的“盛情邀請”,與姚某一同在街頭飯館吃了頓飯,並隨姚一起來到姚事先踩好點的小巷道內。見四處無人,姚某迅速掏出匕首朝馬世文右腰部刺去,中刀的馬世文跑出幾十米後,被緊追其後的姚某追上,前胸又被刺兩刀後倒在血泊中,姚某見狀迅速逃離現場。之後,怕被人認出,在磐安鎮到甘谷縣城的23公里路上,姚某換了多次衣服並轉了5輛計程車,到縣城後,他又租車前往秦安,再從秦安至天水,到西安,隨後到深圳,繼而轉車廣州直至被抓。
案件反思
3月14日上午11時許,聞聽震驚全縣的殺人案成功告破,整個磐安鎮街頭人山人海。從買兇器的市場、曾吃飯的餐館、作案現場等地,嫌疑人每指認一處,周圍都被民眾圍得水泄不通。當嫌犯張某指認她提供給姚某曾經住的地方時,民眾發出一陣陣的驚嘆聲,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案發後還在頻頻和他們見面打招呼的老太太,竟是此案的幕後策劃者。當嫌犯被押解到磐安國中時,全校師生義憤填膺,情緒激動,部分學生甚至將一把把的粉筆頭扔向嫌疑人。
甘谷縣公安局牛衛忠副局長說,該案是甘谷雇兇殺人第一案,的確值得人們深思。身為母親的張某在女兒自殺後,心情沉重可以理解,但她沒有理性地去看待這件事,而是一意孤行,最終採用極端的方式,不但毀掉自己和小女兒兩家人,而且讓馬世文與家人陰陽兩隔,同時,嫌犯姚某也將為此接受法律的嚴懲。
審訊時,當辦案民警問犯罪嫌疑人姚某為5000元殺人覺得值不值時,姚某的回答大出民警的意料。他說:“這不是錢不錢的事,而是做人義氣不義氣的事,我既然答應別人的事就一定要辦到。”與此同時,當民警問起犯罪嫌疑人張某後悔不後悔時,白髮蒼蒼的張某回答說:“我現在感覺對不起的是我們雇的這個娃,至於二女兒,以前死了的是她的親姐姐,她為姐姐報仇是她應該做的。”作為護士的鮮某,她的回答更是讓民警覺得無比悲哀:“我媽想給姐姐報仇,我這么做只是想幫媽媽了卻一個心愿。”因涉嫌雇兇殺人,犯罪嫌疑人姚某、張某、鮮某已於3月14日被甘谷警方刑事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