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馬三家女子勞教所,地處瀋陽市西郊,總面積近3萬畝,在多個勞教所和監獄占地之外,還擁有1.5萬多畝耕地。馬三家女子勞教所是遼寧全省女性教養人員集中羈押的地方,高峰時期,馬三家的勞教人員超過5000人。
收容對象
現在以弱勢群體、上訪的和搞傳銷的大學生為主,聾啞人也收(大多是參與盜竊)。 按規定,勞教所收的人必須身體健康。有公安局為了將有病的上訪者成功送進勞教院而送錢的情節。
現行勞教體制下,決定勞動教養的權力實際掌握在公安部門法制辦,由法務部門管轄的勞教所只負責執行,並無動力細究其程式。 勞教的時間與勞教決定書上的日期嚴重不符。一些傳銷者以及公安機關為完成指標“湊數”的,往往勞教決定書也是事後補齊,甚至未加蓋公章。在上訪人員的解除勞教出院書上,絕大多數也沒有編號。
生活設施
宿舍
勞教所的樓房是2000年新建。宿舍是架子床,每舍20人左右,宿舍里疊得方方正正的被褥,用於外界檢查參觀,晚上並不能打開來睡覺,被勞教人員們稱作“假象被”。真正蓋的被褥每天早上打包放在倉庫,晚上取來。
勞教所供暖經費不足,冬天暖氣不熱。規定一個月洗一次澡,但安裝的太陽能熱水器只有夏天能提供熱水浴,其他時間用冷水擦身,女學員大都患上了痛經。直到2013年才給了女學員擦洗用的熱水。
一伙食
主食是兩頓窩頭一頓米飯,有一階段有混合面的饅頭。
上訪人員被編入“特管隊”期間,一伙食更差,九個人只有一小盆大頭菜,主食只有窩頭。
勞教人員家屬送的錢由所里統一管理,每個勞教人員有一個戶頭,憑卡支取購買零食日用品。勞教所里開有小賣部,價格奇貴,一塊劣質肥皂賣到5塊錢,一個雞蛋兩塊錢。在法務部一再嚴令下,在大樓底層開辦了明碼標價的平價商店,但據勞教人員說是擺貨應付檢查,真正賣貨是在另外的小賣部,仍舊是價格奇貴。
親情餐也是高消費的一種。勞教條例規定,家人探望可以在食堂與勞教人員一同吃飯。相比起正規的接見,這種方式限制較少,因此家屬和律師會見往往採取此種做法。但親情餐的價格,卻量少質次價高,點兩三個菜就要花100多元。
醫療
看病是勞教人員的大宗支出。按照國務院規定,勞教人員的醫藥費由勞教院全部負擔,實際上,馬三家勞教所里都是學員自己付費。從100元一次的B超到2元錢的西藥費,都要當場支付,還要收取10元一次的注射費等。
衛生所和勞教院附屬醫院的設施簡陋。 遇到勞教人員重病,一般是辦個院外就醫,自己回家治了事。
收入來源
勞動收益
馬三家的耕地全部是由勞教犯耕種,栽種玉米、棉花。此外勞教人員更長年外出做勞務,挖溝修路。女學員則主要做被服和手工藝品。勞教院擁有自己的被服廠、加工廠、機械化養豬場、燒結廠,還有服裝公司。欣譽服裝有限公司一分公司,業務聯繫地址就在馬三家勞教院,員工人數標註為5人至10人,實際的工人主要是女所的勞教人員。高峰時期,馬三家的勞教人員超過5000人,無償勞動產生出龐大的效益。一年外出勞務的收入就過千萬元,加上種地和工廠的收入,總產值一年近1億元。
創造了龐大產值的勞教人員,本身卻沒有勞動報酬,也缺乏勞保措施。21世紀初,勞教所開始給予學員一月10元的象徵性補貼,但常遭剋扣。
勞動強度
二大隊三個分隊,打包車間20人,裁剪車間16人,扎花車間50人,車間做服裝50人。女所2010年做大衣16萬件,褲子3萬件,其他工作服2萬件,廣州石獅褲子訂單5000條,一共22萬件。
勞教人員每天最低10小時,一般12小時到14小時連軸轉。早上5點起床,排隊出工,從6點半乾到11點半,下午從12點半乾到17點。如果遇上趕工期加班,時間可能會超過午夜12點直至一兩點。法務部勞教局規定,勞教人員勞動每天不得超過六小時,因季節、工期等特殊原因加班需經勞動和教育部門審核,每天最多不超兩小時。流水作業,手腳慢影響了下道工序,就面臨罰款、體罰、加期。
車間任務量包乾,當天必須趕出來。畫線、鉸線頭的輕活一天要過手1800件到2000件,一天還要熨3000件的衣服。縫製成衣的人,任務量是320件。完成定量後,帶班(從勞教人員中選拔的生產管理者)要求再加,對於找值班隊長評理的勞教人員,會被隊長當著幹警的面打傷。
為了保證幹活時間,防止藉故怠工,車間的廁所也被鎖起來,一天只準上三次,這成了勞教人員和帶班、值班隊長之間衝突的誘因之一。
管理方式
馬三家女子勞教所分為三個大隊,實行分級而非分類管理,對外雖然有強戒大隊的名稱,實際是和普通教養人員混合居住管理。包夾
上訪人員在分級中屬於“嚴管”,甫一入院即被安排“包夾”。“包夾”是勞教系統的一個專用名詞,意謂對於“嚴管”的重點人員,安排可靠的人員對其監視控制。
由兩個表現好的負責看護,睡覺、吃飯、幹活在一起。但實際上,包夾的人數有可能遠遠超過兩名,有時可以達到七八人以上。包夾相當於承包式的,專項負責的看管人員,一舉一動,上廁所,說的話都要向上匯報。有的罷工搞橫幅就有四個包夾。
坐班
坐班是協助室長管理宿舍的,坐班不幹活、不進車間,就是打掃衛生,組織上廁所、洗臉,每個禮拜洗一次衣服都要管。四防
四防,原意是防逃、防火、防自殘、防事故。在馬三家,“四防”成了無所不管的警察助理,也是被“嚴管”的勞教人員最畏忌的人。
“四防”管理的程式之一,是每天下班後的“卡齊”。“卡齊”屬於教育內容,但在勞教人員看來,它和教育搭不上邊,只是一種變相體罰。
教育內容還有學習勞教各種相關法規等。因為勞教人員用學到的知識寫舉報信要求各種權利,後來改為學國小課本,一般是由得“紅旗”的先進分子把課文抄在黑板上,其他人在下面抄寫。上訪人員往往拒絕抄寫,每到考試的時間,勞教所不得不安排別人替她們答題交卷,以應付勞教局要求。
懲戒室
懲戒室又稱小號,是法務部有明文規定的懲戒措施。它的使用範圍和關押日期,都有嚴格限制,懲戒不能超過十天。
女教所的“小號”不止一種。據勞教人員說,最狹小的懲戒室寬1米多,長2米,原來只用於特定類型人員,後來卻使用在普教身上。小號內沒有光線,晝夜點燈泡,門上只有一個小氣窗。由於氣窗被堵上,勞教人員進去後感到窒息,一天中多次昏迷,不得不趴在地上,把鼻子湊到門縫上呼吸喘氣。
由於小號地面潮濕需長時間站立,一些人的雙腿也落下終身傷病。
刑罰裝置
大掛
是手銬的延伸使用,但其複雜的程式和人體效果,已遠遠超出“將人固定在物體上”的字面意義。根據勞教人員講述,大掛有十字掛、斜掛、平銬幾種方式。十字掛中又分為兩腳懸空或落地。
1、十字掛:雙臂被用手銬分開十字銬在兩張床頭,拉伸到臂長的極限,雙腳用一塊夾板固定住。管教再拿腳一踹床,筋就一抽,感覺胸裡面都碎了。懸掛的時間不長,就昏迷了。一位名叫趙敏的勞教人員被上“大掛”的時間達到連續28小時。“先是吐水,後吐血。地下全是血。”
2、斜吊:一個手撐在上鋪的欄桿,一個手扣在下鋪的欄桿。
3、十字吊:兩個腿還懸空,只有腳尖能踮著一點地。
管教人員就勞教所內“上大掛”解釋,這並非合規的處罰,是個別幹警的私自創意。“人體承受能力有限,到一定時間,使你屈服、服從。好比家長體罰孩子。這和幹警的個人性格有關係,有人就認為她是管理者,就一定什麼都對,對被勞教者沒有一種理解。”
由於上“大掛”的地點並非是在生活區或有監控設施的懲戒室,而是一間庫房,因此可以任意施行。
老虎凳
“老虎凳”的樣子是一個鐵凳子,鐵板有10厘米厚,兩邊有搭扣將手扣住,腳也上鎖,扣的高度使人無法伸直只能半弓著。一按機關,手腳就扣上了。搭扣都像手銬有伸縮功能,越動越緊。時間一久,粗糙的鐵板會磨壞從尾椎到肩背的皮膚,手腕腳踝更會被銬齒齧傷。
死人床
用於對絕食的勞教人員灌食和控制。根據勞教人員描述,“死人床”是一張皮革面的鐵床,從床頭到腳有多道鐵質搭扣以及帶索,可嚴密固定束縛絕食者全身。被縛者身體赤裸,下身臀部部位有一個大小便口,絕食者可被長期綁縛不下床不能活動,灌食和大小便都在床上解決。
被束縛在死人床上,脖子、胸部、腰部、大腿、小腿、腳脖被捆綁七道布索。索扣是帶彈簧的,能拉伸。由於大便口是方型的,邊緣鐵棱粗糙,會硌爛腰部和背部,導致陰道感染。
灌食之時,使用婦產手術用的子宮口擴張器撐開絕食者嘴巴。灌食完畢後,擴張器仍然留在口腔里。
對於勞教人員舉報的“老虎凳”“死人床”等刑具。監控錄像只有三天到一星期,看不到當時的情形。勞教人員的說法則是,勞教所藏起了這些東西。檢察院來取證時,要求提出舉報的勞教人員提供這些物證。馬三家勞教院內部人士肖溪(化名)則證實,“老虎凳”和“死人床”都是勞教所里使用的器具,前者本是專用於特殊群體的,以後被用在普教身上。後者則是應付犯人絕食的裝置。
媒體曝光馬三家女子勞教所
2004年,瀋陽市城郊檢察院辦理了馬三家勞教院曾洪光貪污案,判刑12年。檢察院對時任勞教院長張某的立案調查,這起案件以後不了了之,張某調任司法廳某企業任職。網路上馬三家勞教院幹警的舉報材料稱,勞教院家屬院“河畔人家”小區工程收取幹警每平方米1000元的成本費用,決算成本費用為800元/平方米,差價達2300多萬元,卻未退還給幹警。張某即因此事下台,卻免予刑責。
2011年2月23日至5月20日,女所勞教工廠做了3萬件套裝。6月1日至8月20日,為深圳傑尼丹服飾公司加工10萬件羽絨服,包括從身高1.60米至1.90米各種款型。劉華的《上訪日記》即取材於做內膽的防雨布下腳料。8月23日至年底共做套裝4萬件。
2013年2月,一位新近解除勞動教養的女訪民帶出一封從勞教所發出的要求廢除勞教公開信,而這封“呼籲書”是她包在裹緊的小塑膠卷內,藏在陰道裡帶出勞教所大門的。
2013年4月8日,媒體通過親歷者自述曝光了位於遼寧馬三家女子勞教所真實境況。親歷者稱,在勞教期間,不時有勞教人員遭到電擊、坐老虎凳、縛死人床等刑罰;還有女勞教人員在懷孕情況下,仍被強制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