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邸間壁

題邸間壁

題邸間壁這首詩寫詩人在旅途中懷念家鄉、思戀親人,但是又不直抒胸臆、正面表現自己對家鄉妻子的思戀,而是以奇特的想像,描繪出家中妻子對自己的思念情態,以這種方式來寫自己的情思。

原文

香夢怯春寒,翠掩重門燕子閒。
斷玉釵紅燭冷,計程應說到常山。

注釋

酴醾:亦作“荼蘼”,植物名。產於我國。栽培供觀賞。
邸:旅館。此詩題於旅舍的牆上。
常山:浙江省常山縣。

譯文

初春的深夜,酴醾的芬芳不時飄入夢中。醒來時,只見翠綠花木掩映著一道道的院門。燕子也安閒地歇息了。燭光漸漸地黯淡下來,房中更顯得清冷,計算著出門人的行程,按說他該到常山地界了吧。

作者簡介

鄭會是南宋末年的詩人,以前的諸多詩詞選本上都把人家標成是“生平不詳”。但現在查到鄭會大致的生平經歷是這樣的:鄭會,字文謙,一字有極,號亦山,貴溪(今屬江西)人。少游朱熹、陸九淵之門。宋寧宗嘉定四年(公元1212年)進士。十年後,升禮部侍郎。到了宋理宗寶慶元年(公元1225年),由於不忿奸相史彌遠專政,就稱病回家。

賞析

這首詩寫詩人在旅途中懷念家鄉、思戀親人,但是又不直抒胸臆、正面表現自己對家鄉妻子的思戀,而是以奇特的想像,描繪出家中妻子對自己的思念情態,以這種方式來寫自己的情思。
“酴糜香夢怯春寒”,是寫妻子在家中思念丈夫,羅衾不暖、好夢難成之狀。“酴糜”,音為tu mi,亦作荼蘼,一種薔薇科植物名,此處以酴糜花作為妻子的自喻。“香夢”的香字,一則點出“夢”者為女性,而非作者自己;二則隱喻妻子的美麗、溫柔,因而反襯出詩人對妻子的思念之深。香夢並非是說睡夢,而是說欲尋夫妻團圓之夢,怎奈“春寒”料峭,難以入夢,“春寒”二字,點明季節、氣候,這也是詩人自己題詩時的切身感受這句詩中的一個“怯”字,既寫出妻子的嬌姿弱質,又表現出詩人自己對妻子的摯愛、關切,同時還描繪出妻子在家中,因丈夫不在身邊而感到的孤獨清冷、百無聊賴之狀。
“翠掩重門燕子閒”,寫出“重門”而被“翠掩”,說明妻子家居是宅院深深、幽暗靜僻、十分冷清寂寞的,連小燕子此時也不再象自天那樣飛來飛去、呢喃絮語,而是安閒地呆在巢中靜謐無聲了。這種環境對於思念丈夫的妻子來說,更增加了一種擔驚受怕之感。自然,“翠掩重門”之家,不會是普通貧寒百姓之家,但其清冷靜謐之狀,也不會是那種憧仆無數、富庶繁華之家,大約是個能夠維特生計的低層仕吏之家吧!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由於夜靜更深、萬籟無聲、春寒料峭,妻子苦苦地思念丈夫、難以入睡,於是就又有了“敲斷玉釵紅燭冷,計程應說到常山”句。
妻子在深深的思戀中,為了打破孤獨冷寂,於是把玉釵拿在手裡輕輕地敲呀、敲呀,直到玉釵被敲斷了,紅燭也熄滅了,妻子還是未能入睡,她在計算著丈夫的行程,丈夫的歸期還要等多久呢?此時此刻他該到了哪裡呢?大約已經到了常山吧”。詩人為南宋人,詩中所說常山,當指今之浙江常山。
這首詩以奇特的構思、豐富的想像、換位移情的手法,寫出詩人懷鄉思妻的綿綿之情,寓情於景,情景交融,筆觸細膩而生動,意遠而思深,寄情而不直抒,情直意切而又形象具體,以物寫情,以形寫神,神情融合,深遠凝聚。
鄭會還有一些小詩,極具情致,讀來饒有趣味:
梅 花
江梅谷尋樹槎枒,雪片飄零梅片斜。
半夜和風到窗紙,不知是雪是梅花。
靜夜時分,風吹雪片,風吹梅瓣,花如雪片,雪如花瓣,梅如雪,雪如梅,這等情景,讀來滿紙詩意盎然。
齋中獨坐
香殺柑花麝不如,晚窗重理讀殘書。
飢烏只道無人在,偷覷盆池一個魚。
這首詩也很有意思,詩人在書齋中獨坐讀書,此時柑花正放,香氣怡人,在這一片靜謐之中,一隻飢餓的烏鴉,悄悄落下來,窺伺池中養的那條魚,想找機會叼起來吃掉。此情此景,可謂靜中有動,以動襯靜,和古詩中常用的“蟬躁林愈靜”之類的手法有相通之處。
此外,諸如“小欄幹上夕陽紅,古樹根頭雪未融。落盡梅花人易老,主張楊柳是春風”(《竹月亭》),“斫藕敲瓜酒面涼,片雲如墨不成章。東風忽遣雨西去,相對兩烏行夕陽”(《夏日吳園》)等小詩也耐人咀嚼,不落俗套。明代徐渭的題畫詩“東籬蝴蝶閒來往,看寫黃花過一秋”,大概也是借鑑了鄭會詩中的“無錢可買東風醉,自寫唐詩過一春”。
《千家詩》所選的鄭會這首詩,寫得也不錯。鄭會自己於旅途之中題詩於客邸之壁,卻借家中妻子對自己的思念來寫相思之情。
荼蘼開於春末,正所謂“又是春殘也,如何出翠幃”?重門深掩,燕子閒懶,玉釵敲斷,紅燭冷殘,心頭的寂寞自不待言,家人惦念著遠行人,每天為他計算著行程,大概此夜正說著:“該到了常山這個地方了吧?”
不過這種手法,並非鄭會獨創,清代浦起龍《讀杜心解》中就評贊杜甫《月夜》詩是“心已馳神到彼,詩從對面飛來”,後來此手法為眾詩人所慣用。白居易就有詩:“邯鄲驛里逢冬至,抱膝燈前影伴身。想得家中夜深坐,還應說著遠行人。”王建也有詩:“家人見月望我歸,正是道上思家時。”杜荀鶴也有:“想得故園今夜月,幾人相憶在江樓。”李商隱那首“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更是迴環曲折,將意思遞進了一層。
然而,鄭會這首詩雖然襲用了前人的意境,但畫面感強,宛如一張工筆仕女春愁圖,相比之下,那些唐人的詩,往往是“寫意”型的,純在意勝,筆法遠不似這般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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