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韋廣寬(1884—1936年),又名韋玉堂,湖北省鹹豐縣大村人,土家族; 1931年11月下旬,賀龍、關向應率紅三軍進入鹹豐,留下20多名紅軍傷病員在當地養傷,韋廣寬擔任主治醫師,精心為之治療,當地團防朱海豐則不斷製造事端,並藉機殺害了幾名紅軍戰士,韋廣寬十分痛恨朱海豐的行為,決心拉起一支隊伍與之鬥爭。
1934年8月,韋廣寬串聯族侄和親朋,拉起一支10餘人的“父子兵”,在鹹豐、利川、黔江邊境一帶打富濟貧,隊伍很快發展到30餘人。韋還派其子定宣前往利川,與鄂川邊區獨立團聯絡,後改編為鄂川邊區獨立團鹹豐游擊大隊,韋廣寬為大隊長,委派中共鄂川邊區工作委員會委員傅忠海(1914—2010,後曾任遼寧省人大副主任)為政委,隊伍發展到100餘人。
1935年初,韋廣寬加入中國共產黨,2月,大村團防朱海豐糾集小村、田壩等團防武裝400餘人進攻游擊大隊。19日,韋廣寬率領游擊大隊甩開大股團防,繞道龍潭溪,攻打聯保主任朱太根盤踞的山洞,戰鬥中其四子韋定安犧牲。
此時,鄂川邊區獨立團在鹹豐李子溪一帶遭國民黨新三旅圍攻,決定突圍,向湘西轉移,與紅二、六軍團會合,命令鹹豐游擊大隊與獨立團一起撤走,他帶著二子韋定富、三子韋定宜、五子韋定官、大女婿朱平安、二女婿張正祥以及其他親戚和全體隊員,隨獨立團轉移,27日抵桑植龍溪河與紅六軍團一部會合,不久編入紅五師十三團,參加紅軍長征,歷任紅五師十三團團部書記、師部書記。
1936年5月,韋廣寬因病犧牲於康、藏邊境的白玉附近。
人物生平
韋廣寬,又名韋玉堂,1884年出生於湖北省鹹豐縣一個土家族農民家庭,由於祖籍貴州,遠祖早年來大村落戶,人丁不旺,韋氏家族在大村石堰壩一直處於弱勢。
其父韋子俊是一名教書先生,他認為,只有將下一代培養成有文化有本事的人,一家人才能過上好日子。於是他對韋廣寬從小便嚴加管教和輔導,加之韋廣寬聰穎好學,到十七八歲,已長成了一個才智雙全、一表人才的小伙子了。
在當時,僅有文化還不行,還得有一門技術來養家餬口,於是韋廣寬又拜利川邊界的一位武師學藝,併兼學接骨斗榫醫術,治病救人。
幾年後,他已有田產40餘畝、生漆4早,團防頭子朱海峰眼見韋家漸漸成勢,自然容不下,老是找茬滋事,自此,兩家結下了仇恨的種子。
一次,韋廣寬在大村場頭韋鳳娃的店裡結識了“陳煙客”(紅軍地下交通局陳南庭),二人一見如故,促膝交談,從與“陳煙客”的交談中,他第一次知道了窮人團結起來力量大的革命道理。
1933年,由賀龍、關向應率領的紅三軍軍部及九師、教導團進入鹹豐境內,一路擴建紅軍,眾多青壯年踴躍參加。10月27日,賀龍軍部駐紮在大村集鎮。為醫治紅軍20多名傷病員,賀龍派副官前去請韋廣寬為紅軍傷員治病療傷。在此期間,戰士們給他講了許多革命道理,使他深受教育和啟迪。12月下旬,賀龍帶領部隊第三次來到大村,並在大村水井灣召開了湘鄂西中央分局會議。會後,賀龍專門與韋廣寬談了話,並將十多名傷員託付給他,請他醫治。
1934年8月,韋廣寬召集二兒子韋定富(大兒子韋定守早逝)、三兒子韋定安、四兒子韋定宣、五兒子韋定官、未出嫁女兒韋翠榮、大女婿朱平安、二女婿張正群、親血表朱太培、朱太海,外甥朱平松,侄子韋定貴、韋定志等十幾人商討,決定成立“小紅軍”。於是,這支以韋家父子為主的武裝隊伍就這樣拉起來了。他帶著隊伍學著紅三軍鄂川邊區獨立團在鹹豐、利川、黔江一帶打富濟貧、懲惡揚善,先後捉了蘭永書(聯保主任)、陳天覺,處決了朱海峰的密探黃明玉......大長了窮人的志氣,贏得了廣大窮苦百姓的支持和讚揚,隨著“小紅軍”的擴大,一些貧苦農民紛紛參加,隊伍很快發展到30多人。
1934年底,國民黨新三旅以三個團的兵力輪番對遠離紅軍主力的鄂川邊區獨立團進行圍剿攻擊,大村等地的軍閥土著武裝反革命勢力也乘機互相勾結,共同對付紅軍獨立團,同時對“韋家父子兵”也造成了很大壓力。在此危急關頭,韋廣寬派韋定宣到利川忠路,找到紅軍獨立團,請求派人加強領導,團長劉漢卿欣然應允。不幾天,劉團長帶傅忠海等人來到大村,隨即於臘月十八在石堰壩老房子舉行了授旗、授槍儀式,正式成立“紅軍獨立團鹹豐游擊大隊“,根據中共鄂川邊工委的決定宣布,任命韋廣寬為游擊大隊長、傅忠海為政委、黃正興為副大隊長、劉家玉為參謀。第二天,紅旗插上了轎頂山。
從此,這支自發組織起來的農民武裝——韋家父子兵,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走上了推翻蔣家王朝的革命道路。
1935年1月,韋廣寬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為一名光榮的共產黨員。他的家連五間成了游擊大隊隊部,同時也變成了紅軍傷病員的後方醫院。韋廣寬除了帶領游擊隊與敵周旋外,還要抽時間為傷病員上山採藥,做手術。游擊大隊在鹹豐、利川邊境,狠狠地打擊了當地的土豪劣紳,為民除害,建立起了較為鞏固的鄂川邊區紅色革命根據地,並著手籌建蘇維埃政權。
1934年冬,團防頭子朱太根趁紅軍主力遠離鹹豐之際,糾集清水塘、小村等地的團防武裝,搬來國民黨新三旅第一團,共1000餘人,向獨立團和游擊隊展開猛烈進攻。由於敵眾我寡,游擊大隊只好作暫時的戰略撤退。敵人對韋廣寬居住地龍門坎進行了燒殺擄掠。
面對敵人的猖獗,韋廣寬決定甩掉正面進攻的大股敵人,繞道龍潭溪攻打朱太根盤踞的山洞,不幸走漏風聲,敵人已有準備,進攻失敗了,三兒子韋定安也在這次戰鬥中付出了寶貴的生命。
回到宿營地,韋廣寬便接到獨立團指揮部的命令,要他火速帶領游擊大隊一同向湘西轉移。韋廣寬連夜將傷病員和家屬從轎頂山接下來,分作兩路在峽谷險道上輾轉向獨立團靠攏。
經過兩天一夜的激烈戰鬥,突出了新三旅重圍。21日夜裡,到達利川夾壁,與獨立團會師,被正式編入獨立團,其時游擊大隊已擴展到260多人。為了毫無拖累的行軍打仗,韋廣寬忍痛將妻兒老小共8人託付給親戚後,便向湘西方向轉移,部隊抵達湖南桑植龍溪河,與紅六軍團一部匯合,編入紅二軍團五師十三團,韋廣寬任團部書記。後因年歲大,留五師司令部任秘書。
1935年12月,年已51歲的韋廣寬與其所在部開始了長征,長征途中,他與帶去的游擊戰士們每次戰鬥都衝鋒在前,奮勇殺敵,英勇頑強。因此三次受重傷一次負輕傷,但他從不叫苦喊痛。一到宿營地,不是做民眾的思想工作,便是幫戰士們打草鞋。由於年歲大,又十分關心愛護戰士,戰士們都把他當長輩看待,深得大家尊敬和愛戴。幾次師首長找他談話,要他少做些事,適當休息休息,顧及一下身體,他總是說:“沒事,動一動還舒服一些”。
在向黔西、大定、畢節進軍作戰中,他再一次中彈受傷。組織上建議要他留在當地做些地方工作,他堅決不同意,仍堅持隨軍前進。他年輕時在家鄉吸過大煙,入黨後戒掉了。在爬雪山時,體弱多病,有時菸癮發作特別難受,同志們見狀勸他吸一點渡過難關,他斷然拒絕,說:“黨紀豈能違!”,由於年老、傷病、飢餓和疲勞,身體漸漸不支。
1936年5月,他步履艱難地隨軍進入了西康,這時,他已是全身乏力,加上缺藥缺糧,再也走不動了,同志們強行將他拉上擔架抬了一段路,終因體弱加上槍傷復發,犧牲在白玉附近,走完了他光輝的一生。
隨韋廣寬加入紅軍的二兒子韋定富,先他犧牲於湘南萬民崗戰鬥中,時任紅軍某排排長;五兒子韋定官終於走完了父親未走完的長征路,又投入到轟轟烈烈的抗日戰爭中,後在解放戰爭中犧牲於華北戰場,時任三五九旅某連連長;他的親屬朱平安、朱平松、韋定貴等人,也先後犧牲在湖南和長征途中;留在利川夾壁的家人,在親戚朋友的掩護下,東躲西藏,歷盡千辛萬苦,1937年冬才回到家鄉,借居他人的房屋安身。解放後,他們繼續發揚艱苦奮鬥的革命精神,克勤克儉,重建家園。
韋廣寬一家十多人投身革命,七人獻出了生命,被譽為滿門忠烈的“韋氏七雄”。
人物事跡
韋廣寬,又名韋玉堂,1884年生於湖北省鹹豐縣大村。其父韋子俊只得韋廣寬一子,因此節衣縮食,供他讀書學藝。他不負父親厚望,刻苦自勵,勤奮好學,成為文化出眾、醫術高明、武藝嫻熟的“全把式”,並以性格秉直,仗義豪爽,深得鄉鄰之愛戴。韋家到韋廣寬時,家境漸富,有木房5間,田地70餘畝,雖上有父母,下有六男(長子早逝)五女,但日子過得頗順,算個小康人家。
韋家“發”起來了,大村的大惡霸地主兼團總朱海豐紅了眼,想把韋廣寬的田產霸為己有,韋不依從,朱便常常尋釁滋事。一次在大村街頭,朱海豐帶著十幾個團丁圍住韋廣寬大打出手。韋廣寬順手扳倒沖在最前面的一個團丁,“嚓”地撕開上衣,雙手叉腰,鏗鏘有力地說:“叫你朱海豐這個龜孫當個光棍(絕後),反正老子腦殼掉了碗大個疤!”對方見他拉開了拚命的架式,縮了手,夾著尾巴溜走了。
1933年下半年,賀龍軍長率領紅三軍到大村一帶活動,打土豪,分浮財。朱海豐等地主惡霸嚇得屁滾尿流,遠逃他鄉。韋廣寬心裡有說不出的痛快:“天底下到底出了叫地主惡霸害怕的隊伍了!替我們老百姓出了口怨氣。”他心裡尋思著怎樣報答紅軍這“出氣”之恩。當時,有40多名紅軍傷病員寄養在大村,他主動接了十幾個到自己家裡,騰出兩間房子給他們住。他每天不辭辛勞,爬懸崖,攀峭壁,採集草藥,為紅軍傷員治療,他家火塘的四周煨滿了藥罐,多時十幾個,少時也有七八個。傷員們熱情地向他宣傳共產黨是為老百姓謀利益的,紅軍是窮苦人自己的軍隊,使他對共產黨和紅軍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韋廣寬的小女兒韋翠榮也同父親一道護理傷病員。父親做手術,她在一旁照料;父親採藥,她熬藥……她的祖父祖母看不慣,說十六七歲的大姑娘同一些男人成天在一起,“傷風敗俗”。韋廣寬就勸父母說:“紅軍都是好人,我們以後要想不受朱海豐的氣就要靠這些人。紅軍為我,我為紅軍。我們一定要好好照護他們。再說紅軍裡面還有女兵哩,不礙事的。”老父母不再阻攔韋翠榮了。
在韋廣寬的精心治療和護理下,傷員們都很快痊癒,返回殺敵戰場。韋廣寬也因此受到了賀龍的稱讚和獎賞。
紅三軍轉移後,朱海豐捲土重來,得知韋廣寬替紅軍做事,更加仇恨,三天兩頭來找岔子。韋廣寬忍無可忍,對家裡人說:“他朱海豐橫行霸道,無非仗他手頭有幾個人,幾桿槍;我何不也拉人拉槍同他乾?!”老父憂心忡忡地說:“姓朱的家大勢大,四鄉團防又聽他的擺布,還有官府撐腰,一龍難擋千江水啊!”妻子也在一旁幫腔:“朱海豐手毒心狠,小心……”話沒說完,嗚咽起來,撩起衣襟擦眼淚。韋廣寬咬了咬牙說:“別說了!我意已定。他朱海豐再凶,我也要拼他個魚死網破。我韋廣寬寧願站著死,不願跪著生!”
恰巧這時鄂川邊紅軍獨立團的交通員陳南庭以做小買賣為名客居他家,給他打氣,鼓勵他不要怕,有紅軍給他作主。韋廣寬膽益壯,於1934年8月利用宗族房頭和親戚朋友的關係,拉起一支十幾人的隊伍,打出了自衛隊的旗號。其中有:他的兒子定富、定桿、定安、定官,小女兒翠榮,女婿朱平安和其父朱繼群,外甥朱平松,族弟韋廣鍾,族侄韋應貴、韋應志,同窗好友李憲成等。自衛隊的裝備是一色的梭鏢、大刀。接著,他發動隊員四處串聯,又發展了一些“日無雞啄米,夜無鼠耗糧”的長工、佃農參加了自衛隊。他親自向隊員們傳授武藝。
自衛隊雖發展到30多人,但在實力上仍比不上朱海豐的團防武裝。朱海豐天天叫囂要剷除韋廣寬,並恣意製造事端,向自衛隊挑釁。韋廣寬率自衛隊奮起反抗,但由於他不懂得打仗的規律,沒有經驗,加之眾寡懸殊,自衛隊連連失利,瀕於覆沒……
正當自衛隊處於危急的關頭,韋廣寬想到了紅軍。他連夜派人找到了當時正在利川忠路活動的中共鄂川邊工委和紅軍獨立團,請求紅軍支援。
為了不讓這支剛剛萌生的農民武裝被地主團防扼殺在搖籃里,工委決定進駐大村。12月中旬,工委正式將自衛隊改編為紅軍游擊大隊,任命韋廣寬為大隊長,派工委委員傅忠海擔任政委,還將楊仁澤等四名骨幹充實進游擊隊。
自衛隊改編為紅軍游擊隊後,面貌一新,戰鬥力迅速提高。韋廣寬很高興,心想,該是報仇的時候了,就對傅忠海說:“政委,把朱海豐那龜孫子收拾掉,先出一口氣再說!”傅忠海搖了搖頭說:“游擊隊目前的力量還不大,不能同朱海豐硬拼,待實力加強了,再收拾他不遲。”韋廣寬不高興了,氣鼓鼓地說:“這支隊伍是我的,我說了算。你不打,我打!我跟他姓朱的不共戴天,有我無他,有他無我!”傅忠海笑笑,繼續開導他:“我們現在是紅軍了。紅軍是替天下窮人打江山的。不光要收拾朱海豐,還要收拾天底下所有的‘朱海豐’、‘馬海豐’……這樣老百姓才能全都過上太平日子!”經過傅忠海一番耐心說服,韋廣寬不吱聲了。
此後,韋廣寬和傅忠海一老一少,在行軍路上,在戰鬥間隙,在油燈下,經常在一起促膝談心。韋廣寬對這位年僅20歲的政委很佩服,從他那兒知道了許多革命的道理,學會了不少游擊鬥爭的方法,覺悟也是提高很快。一次,他懇切地對政委說:“我這輩子跟定共產黨跟定紅軍了!生是共產黨的人,死是共產黨的鬼!”1935年初,經傅忠海和楊仁澤介紹,韋廣寬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由一個自發的農民鬥爭領袖成長為無產階級先鋒戰士。
韋廣寬把自己的命運同革命、同紅軍的命運緊緊地聯繫在一起了。為了便於活動,他把家屬全部搬到轎頂山上的岩洞裡居住,騰出房屋作為游擊隊活動據點。游擊大隊在韋廣寬和傅忠海的領導下,在大村及鄰縣利川之毛壩、黃泥塘一帶展開靈活機動的游擊鬥爭。他們打團防,懲土豪,奪取團防槍枝武裝自己,繳獲的糧食財物,除部分留作軍用外,其餘都分給了窮人。曾經不可一世的朱海豐也害怕了,躲進碉樓里不敢輕舉妄動。貧苦民眾揚眉吐氣,高興地稱當時的情景是:“大樓房空倉響,茅草房飯菜香”。不少窮人參加了游擊隊,隊伍擴展到100多人。游擊隊的頻繁而有效的活動,使大村成為紅軍獨立團的重要後方基地。韋廣寬一心撲在革命上,往返奔波,利用自己的一些老關係,協助獨立團把小村土著武裝李子生、陳子章部的十幾條槍爭取了過來。加強了獨立團的力量。韋廣寬的家還成了獨立團的後方醫院,獨立團的傷病員經常有十幾人住在他家。韋廣寬精心診治,家屬悉心護理,使傷員很快康復,陸陸續續返回殺敵戰場。
1935年2月,國民黨新三旅向鄂川邊紅軍獨立團發動了新的“圍剿”。為了保存有生力量,鄂川邊工委和獨立團決定突出敵人的包圍,撤往湘西同主力紅軍會合。大村團總朱海豐又囂張起來,糾集了鄰鄉幾個團防三四百人,向游擊隊進行瘋狂的反撲。韋廣寬率隊在大村等地同敵人周旋,四子韋定安壯烈犧牲,他掩埋愛子的屍體後,又繼續率隊戰鬥。朱海豐派人一把火燒毀了韋家的5間房屋。傅忠海說:“這裡站不住腳了。跟獨立團走吧,找賀軍長去。仇,一定能報!”韋廣寬堅定地回答:“我是共產黨了,一切都依著你的!”
游擊隊編入獨立團後,突出敵人重圍,向湘西轉移。途經利川縣時,韋廣寬將不便隨軍的父母、妻子、么兒么女及三個兒媳寄留在親戚家裡。他對妻子說:“我和孩子們這次要到很遠的地方去。在家裡,朱海豐他們也不會讓我們過安生日子的。只有跟著共產黨和紅軍打下江山,才有安生日子過。別難過,我們一家還會團聚的。朱海豐的帳,總有一天要算的!他怕離別時難過,半夜就隨先頭部隊走了。
到湘西會合紅軍主力後,韋廣寬隨獨立團轉戰於湘鄂川黔根據地的桑植、永順、大庸等縣,同根據地內的各色反動武裝進行了英勇的鬥爭,為保衛根據地做出了貢獻。他的親人當中又有四人先後為革命捐軀:二子韋定富犧牲於永順縣之萬民崗;女婿朱平安和其父朱繼群犧牲於大庸縣之教子埡;外甥朱平松犧牲於桑植縣之陳家河。戰友們擔心他承受不了這些沉重的打擊,都前來安慰他。他說:“親人們犧牲了,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不過,他們的死值得。”他抹掉眼淚,將悲痛化作復仇的怒火,拿起槍桿子又奔上了殺敵的戰場。
1935年11月,紅二、六軍團開始長征。長征前夕,鄂川邊獨立團編入紅二軍團五師第十三團。這時,韋廣寬已經52歲了,上級擔心他難以堅持萬里長途跋涉,打算把他留下,但他堅持隨隊長征。先後任第十三團團部書記和第五師師部書記。長徵到貴州黔(西)、大(定)、畢(節)時,他負了傷,再次謝絕了領導讓他留在當地養傷的關懷,隨部隊繼續前進。他忍著傷痛的折磨,同常人一樣行軍打仗,還樂呵呵地和戰友們說笑;一到宿營地,照常搶著做民眾工作,替不會打草鞋的戰士打草鞋。他那堅定的革命意志和樂觀主義精神,使年輕的戰士從中受到了鼓舞,汲取了力量。認識他的幹部戰士都把他視若慈父一般,尊敬他、愛戴他。
長途的跋涉,頻繁的戰鬥,艱苦的生活,使年逾半百的韋廣寬的體質一天天下降,傷勢一天天加重。後又不幸染上了痢疾,傷病交加,折磨得他骨瘦如柴,體力不支。但在戰友們的幫助下,他以驚人的毅力和鬥志,戰勝了嚴寒、缺氧、飢餓等重重困難,先後翻過玉龍山等三座大雪山。1936年6月6日抵西康之巴安(今四川巴塘)時,他生命垂危。在彌留之際,韋廣寬對前來看望他的五子定官說:“別傷心,跟著紅軍朝前走吧!為老百姓打天下,為你死去的親人們報仇!”韋廣寬倒下了,倒在萬水千山的長征路上,時年53歲。他的族侄韋應貴也同時犧牲於巴安,五子韋定官在抗日戰爭中犧牲於華北戰場。
韋廣寬寄留在利川縣的妻兒老小,在紅軍離開後不久,就被叛徒出賣。全家老小在民眾掩護下逃離虎口,四處顛沛流離,蹲岩洞,住岸阡,飽嘗了人間酸辛,直到抗日戰爭勝利後始得重返故里……
韋廣寬的良師與戰友傅忠海(後任遼寧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在回憶往事時,無限感慨地說:廣寬同志是我們黨的好黨員,紅軍的好乾部。他在革命隊伍里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對革命卻做出了重要的貢獻。為了革命,他獻出了自己和好幾位親人的寶貴生命,獻出了自己的家,是典型的“滿門忠烈”。他的職務雖然不高,然而他的形象是高大的,是一位應該大加讚頌的無名英雄。無論現在還是將來,他都是值得我們好好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