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介紹
《革命法制和審判》,本書內容關於革命法制和審判的歷史。作者介紹
克西米連·佛朗索瓦·馬里·伊斯多·德·羅伯斯庇爾 Maximilien François Marie Isidore de Robespierre1758-1794
法國革命家,法國大革命時期重要的領袖人物,是雅各賓派政府的實際首腦之一。
早年生活
羅伯斯庇爾出生於法國北部加來海峽省阿拉斯,父親、祖父和曾祖父都是當地律師,傳說是愛爾蘭移民的後裔。他是4個孩子中的長子,是父母婚禮4個月後出生的。羅伯斯庇爾6歲時,母親因難產去世,父親隨後離家出走,到處遊歷,1777年死於德國曼海姆,他們幾個孩子由外祖母和姑媽分別撫養。
1770年由阿拉斯當地神父給予獎學金名額,羅伯斯庇爾來到巴黎路易大王學院學習。他在學校的好友中包括日後法國大革命的風雲人物之一卡米爾·德穆蘭。羅伯斯庇爾學習勤奮,拉丁文和希臘文成績優秀,得到“羅馬人”的外號。1775年,國王路易十六和王后瑪麗·安東尼特在登基典禮後經過學院,羅伯斯庇爾代表全校向國王背誦教師寫好的拉丁文獻辭。1780年從法學院畢業,1781年獲得法學士學位。
同年夏天,羅伯斯庇爾回到故鄉,年底被阿拉斯法庭接納,開始從事律師工作。1782年初被任命為阿拉斯主教法庭五名法官之一。他受盧梭影響很深,經常為明顯受到不公待遇的人們辯護,勝訴率較高。1783年,在阿拉斯附近居住的德·維塞爾(de Vissery)因安裝富蘭克林發明的避雷針引起鄰居抗議,羅伯斯庇爾在朋友及庇護人比薩爾(A-J. Buissart)的幫助下為其成功辯護,案件曾引起全國關注。
羅伯斯庇爾在阿拉斯的生活相對平靜,不時與當地一些律師和學者來往,並參與當地文藝活動。曾被阿拉斯科學院接納為院士,後來還當選為阿拉斯文學院院長。他在這一期間結識了將在法國大革命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約瑟夫·富歇(Joseph Fouché),以及他日後在公安委員會的同事拉扎爾·卡諾(Lazare Carnot)。
從三級會議到制憲會議
1788年,法國面臨經濟政治危機,要求召開三級會議的呼聲不斷。羅伯斯庇爾發表了《致阿圖瓦人民書——論改革阿圖瓦三級會議的必要性》(按當時的區劃阿拉斯屬於阿圖瓦郡),敘述中世紀以來當地三級會議歷史,強烈抨擊阿圖瓦貴族強占了理應屬於人民的權力,剝削壓迫普通民眾,呼籲進行制度改革。文章中提及路易十六仍使用了尊敬的語言。
王室宣布召開三級會議後,他積極投入了競選工作,成功當選為第三等級代表,1789年5月離開阿拉斯。在凡爾賽期間,他曾發言提議教會人士與第三等級聯合,而在一位主教以救助饑荒為由勸說第三等級與一二等級合作時,他發言抨擊教會生活奢侈。儘管他的演說不像米拉波等代表那樣富於個人魅力,但他迅速提供演講水平,在三級會議及制憲會議期間共發言276次,在代表中排第20位。他在演講中支持男性公民普選權、反對國王否決權、支持賦予猶太人民權、呼籲廢除奴隸制和死刑,反對新聞審查,但並未發言反對禁止工人組織工會並舉行罷工的法案。他的提議很少被採納,但迅速為他在全國贏得了極高聲望,使他獲得了“不可腐蝕者”的稱號。
他當時的另一個主要活動場所是雅各賓俱樂部。在這裡他的影響更為明顯,1791年3月31日曾當選俱樂部主席,導致拉法耶特憤而離開。1791年6月,路易十六和王室成員企圖潛逃被發現,羅伯斯庇爾在制憲會議要求廢黜國王,但表示並不支持建立共和國。制憲會議決定宣布路易十六無罪後,他起初支持科德利埃俱樂部在練兵場舉行抗議請願,但隨後說服雅各賓俱樂部撤回支持。7月17日的練兵場慘案後,以拉法耶特為首的君主立憲派和雅各賓俱樂部徹底決裂,羅伯斯庇爾成為雅各賓派的領袖之一。
戰爭和審判國王
1791年9月3日,制憲會議通過憲法,30日會議解散。由於羅伯斯庇爾的提議,包括他本人在內的原制憲會議成員不能參加新成立的立法會議選舉。他在制憲會議結束後返回故鄉阿拉斯,直到11月才回到巴黎。在此期間,奧地利和普魯士組成了第一次反法聯盟,戰爭的陰雲籠罩著法國。立法議會中吉倫特派的領袖之一布里索呼籲懲罰逃亡貴族並直接向列強發起主動進攻。國王和王后希望依靠外國勢力恢復昔日的王權,也同樣積極支持法國表現出強硬態度。
羅伯斯庇爾返回巴黎後起先也擁護吉倫特派的好戰立場,但隨後改變了看法,從12月初起與布里索展開了長達數月的激烈辯論。除在雅各賓俱樂部發表演講外,他還創辦了《憲法保衛者報》表達自己的觀點。他聲明自己並非反對一切戰爭,但指出法國並未做好戰爭準備,人民手中缺乏武器,而軍隊掌握在貴族手中,而宮廷陰謀推翻革命,真正的敵人其實在法國內部。他駁斥了布里索等人向歐洲輸出革命的說法,指出外國民眾不會熱情地歡迎侵略者。他強調戰爭會大大限制自由民主,而很容易引向軍事獨裁。
儘管羅伯斯庇爾繼續得到雅各賓俱樂部的支持,但當時的巴黎並不歡迎他的反戰言論,他的聲望一度降低,而法國最終在1792年4月20日向奧地利宣戰。戰爭爆發初期,法國部隊接連失利,而王室也和吉倫特派發生激烈衝突。羅伯斯庇爾起初仍然主張維持君主立憲制,反對通過起義實現共和,希望通過立法會議爭取民主,但在7月開始逐漸向準備起義的科德利埃俱樂部靠攏,8月8日終於再次提出廢黜國王。
1792年8月10日,巴黎人民起義,攻入王宮並推翻了王政。羅伯斯庇爾並未直接參與起義,隨後也拒絕了審判陰謀者的法庭庭長職務。但以巴黎公社代表的名義對立法會議施加影響。9月2日,凡爾登被包圍的訊息傳道巴黎後,巴黎民眾擔心監獄中的保王黨和拒絕宣誓的教士進行報復,闖入監獄私刑處死了一千多名犯人,史稱九月大屠殺。羅伯斯庇爾似乎並未煽動或設法阻止屠殺,但在此期間,他曾指控布里索陰謀與王室勾結。布里索在丹東和佩蒂翁的保護下幸免於難。
同年9月21日,法國成立新的國民公會,次日宣布成立共和國。羅伯斯庇爾作為巴黎代表中得票最多的候選人進入國民公會。12月,審訊國王,他發言11次,強烈要求處死國王路易十六。
雅各賓專政
1793年5月,在羅伯斯庇爾的提議下,國民公會通過了“糧食最高限價法案”,但國民公會開始迫害革命公社,逮捕馬拉。5月26日,他號召人民進行起義,清除國民公會中的吉倫特派。6月4日,他當選為新國民公會的主席,主持通過新憲法,保障公民享有人身、信仰、出版、請願、結社的自由,有受教育和受社會救濟的權利,規定如政府侵犯人民權利,人民有權起義。
7月13日,馬拉被保王黨暗殺,26日公民公會授權公安委員會逮捕可疑分子,27日羅伯斯庇爾參加公安委員會,改組革命法庭,簡化審判程式,實行雅各賓專政,以革命的恐怖政策懲罰罪犯和革命的叛徒,史稱“恐怖統治”,許多無辜的人都被誣告並殺害,成千上萬人被送上斷頭台。其中包括國王的親屬和大部分貴族,有人批評這種政策為“誅九族”和違反人道。
公安委員會新組建革命軍,一方面平定內亂,一方面擊敗外國干涉軍,先後擊退普魯士、奧地利、英國和荷蘭的聯軍。1794年2月,頒布“風月法令”,沒收“人民公敵”的財產,分配給愛國者。公安委員會在主張激進政策、要求擴大恐怖的埃貝爾派和主張寬容、放鬆鎮壓的丹東派之間保持平衡,將兩派領袖均送上斷頭台。
羅伯斯庇爾在抨擊天主教會的同時也反對非基督教化運動,懷疑無神論者的動機。1794年5月7日,他在國民公會提交《關於最高主宰崇拜和國家節日法令草案》,體現了盧梭的影響。最高主宰日的慶典活動在6月8日舉行,由畫家大衛設計安排。當時擔任國民公會主席的羅伯斯庇爾發表演講,焚毀了象徵無神論和虛無的偶像。
熱月
1794年7月初,他開始停止參與公安委員會的工作。7月26日,他去國民公會發表了四小時的演講,暗示將清算國民公會和公安委員會中的陰謀家和騙子。7月27日(熱月9日),聖鞠斯特準備在國民公會發表演講,雖然批評國民公會,但並未提出逮捕要求,具有妥協精神。但他的發言剛剛開始便被粗暴打斷,國民公會隨即通過逮捕羅伯斯庇爾及其支持者的法令,但羅伯斯庇爾等人隨即被公社解救。革命公社調集武裝,但遲遲未接到明確指令,在夜深後開始解散。當晚,國民公會宣布剝奪他的公民權,公會衛隊前往逮捕他,他的下顎被子彈擊中,次日下午和聖鞠斯特、庫東等追隨者一起被送上斷頭台。是為熱月政變。
評價和影響
羅伯斯庇爾是法國大革命中最有爭議的人物之一,由於他的手稿和筆記未能全部保存下來,為研究工作帶來了很大困難,而對他的評估也往往反映出評論者本人的意識形態。
有些人認為他過於理想主義或思想僵硬,缺乏實際行動能力,但另一些人則認為他善於審時度勢,能夠抓住適當時機採取行動。批評者稱他自我中心、疑心過重、不通人情,支持者則稱讚他廉潔正直、目光敏銳,以國家和革命為重。一些人批評他見風使舵,不斷改變立場,但也有人認為他堅持的原則和目標始終未變,只根據形勢選擇達到目標的不同手段。一般認為他在熱月期間表現失常,引起國民公會恐慌,造成自己的失敗。一些人猜測他當時對革命喪失信心,因此採取自毀行為,也有人批評他愚蠢無能,自作自受。
羅伯斯庇爾在恐怖統治時期扮演的角色是爭議最大的問題。批評者認為他是恐怖統治的理論家,極端殘忍,雙手沾滿鮮血,應為恐怖時期大量無辜者遇害負責。部分支持者指出富歇和俾約-瓦倫等人殺人如麻,遠遠超過羅伯斯庇爾,認為他在公安委員會實際起到了節制激進派的作用。包括拿破崙在內的一些同時代人認為他在熱月期間本打算節制恐怖,懲罰濫殺無辜的富歇等人,才導致後者與右派聯合,但一些學者對此提出質疑。一些支持者認為法國當時內憂外患,實施恐怖專政不可避免,但批評者則認為恐怖開創了危險的先例,得不償失。
羅伯斯庇爾在法國和世界歷史上影響深遠,19世紀很多歐洲革命家都對他懷有敬意。一些批評者則認為雅各賓專政是從法西斯到共產黨等獨裁專制政權的前身。羅伯斯庇爾與法西斯之間是否存在一脈相承的關係尚無定論,但鑒於俄國十月革命之後不久便為羅伯斯庇爾立碑,布爾什維克領袖根據法國大革命的經驗創造人民民主專政的說法似乎並非空穴來風。由於法國大革命的影響至今尚未消除,對羅伯斯庇爾做出客觀評價仍然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