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位置
古典名著《三俠五義》中五義住的地方,在浙江松江府華亭縣,大約現在的上海崇明島附近。
歷史典故
在古典名著《三俠五義》中寫道:
丁二爺道:“我這松江的漁船原分兩處,以蘆花盪為界。盪南有一個陷空島,島內有一個盧家莊。當初有盧太公在日,樂善好施,家中巨富。待至生了盧方,此人和睦鄉黨,人人欽敬;因他有爬桿之能,大家送了他個綽號,叫做鑽天鼠。他卻結交了四個朋友,共成五義;大爺就是盧方。二爺乃黃州人,名叫韓彰,是個行伍出身,會做地溝地雷,因此他的綽號兒叫做徹地鼠。三爺乃山西人,名叫徐慶,是個鐵匠出身,能探山中十八孔,因此綽號叫穿山鼠。至於四爺,身材瘦小,形如病夫,為人機巧伶便,智謀甚好,是個大客商出身,乃金陵人,姓蔣名平,字澤長,能在水中居住,開目視物,綽號人稱翻江鼠。惟有五爺,少年華美,氣宇不凡,為人陰險狠毒,卻好行俠作義,──就是行事太刻毒,是個武生員,金華人氏,姓白名玉堂,因他形容秀美,文武雙全,人呼他綽號為錦毛鼠。”
田太守吃驚道:“聽得陷空島道路崎嶇,山勢險惡,恩公一人如何去得?況白玉堂又是極有本領之人,他既歸入山中,難免埋伏圈套,恩公須熟思方好。”
展爺用畢飯,略為歇息,天已掌燈。急急扎束停當,別了太守,同餘彪登舟,撐到盧家莊,到飛峰嶺下將舟停住。
展爺棄舟上嶺。此時已有二鼓,趁著月色來至盧家莊。只見一帶高牆極其堅固,有個哨門是個大柵欄關閉。
展爺將手扳住柵欄,一翻身兩腳飄起,倒垂勢用腳扣住,將手一松,身體捲起,斜刺里抓住牆頭。往下窺看,卻是平地。恐有埋伏,卻又投石問了一問,方才轉身落下,竟奔廣梁大門而來。仔細看時,卻是封鎖,從門縫裡觀時,黑漆漆諸物莫睹。又到兩旁房屋看了看,連個人影兒也無。只得復往西去,又見一個廣梁大門,與這邊的一樣。上了台階一看,雙門大開,門洞底下天花板上高懸鐵絲燈籠,上面有朱紅的“大門”二字。迎面影壁上掛著一個絹燈,上寫“迎祥”二字。展爺暗道:“姓白的必是在此了。待我進去,看看如何。”一面邁步,一面留神,卻用腳尖點地而行。轉過影壁,早見垂花二門,迎面四扇屏風,上掛方角絹燈四個,也是紅字“元”“亨”“利”“貞”。這二門又覺比外面高了些。展爺只得上了台階,進了二門,仍是滑步而行。正中五間廳房卻無燈光,只見東角門內隱隱透出亮兒來,不知是何所在。展爺即來到東角門內,又是台階,比二門又高些。展爺猛然省悟,暗道:“是了。他這房子一層高似一層,竟是隨山勢蓋的。”
上了台階,往裡一看,見東面一溜五間平台軒子,俱是燈燭輝煌,門卻開在盡北頭。展爺暗說:“這是甚么樣子?好好五間平台,如何不在正中間開門,在北間開門呢?可見山野與人家住房不同,只知任性,不論式樣。”心中想著,早已來到遊廊。到了北頭,見開門處是一個子口風窗。將滑子撥開,往懷裡一帶,覺得甚緊,只聽咯吱吱咯吱吱亂響。開門時見迎面有桌,兩邊有椅,早見一人進裡間屋去了,並且看見衣衿是松綠的花氅。展爺暗道:“這必是白老五,不肯見我,躲向裡間去了。”連忙滑步跟入裡間,掀起軟簾,又見那人進了第三間,卻露了半臉,頗似白玉堂形景。又有一個軟簾相隔。展爺暗道:“到了此時,你縱然羞愧見我,難道你還跑得出這五間軒子不成?”趕緊一步,已到門口,掀起軟簾一看,這三間卻是通柁,燈光照耀真切。見他背面而立,頭戴武生巾,身穿花氅,露著藕色襯袍,足下官靴,儼然白玉堂一般。展爺呼道:“五賢弟請了。何妨相見。”呼之不應,及至向前一拉,那人轉過身來,卻是一燈草做的假人,展爺說聲:“不好!吾中計也!”
展爺見了是假人,已知中計,才待轉身,那知早將鎖簧踏著,登翻了木板,落將下去。只聽一陣鑼聲亂響,外面眾人嚷道:“得咧!得咧!”原來木板之下,半空中懸著一個皮兜子,四面皆是活套。只要掉在裡面往下一沉,四面的網套兒往下一攏,有一根大絨繩總結扣住,再也不能掙扎。原來五間軒子猶如樓房一般,早有人從下面東明兒開了窗扇,進來無數莊丁將絨繩系下,先把寶劍摘下來,後把展爺縛住了。捆縛之時,說了無數的刻薄挖苦話兒。展爺到了此時,只好置若罔聞,一言不發。又聽有個莊丁說:“咱們員外同客飲酒,正入醉鄉。此時天有三鼓,暫且不必回稟,且把他押在通天窟內收起來。
說罷,推推擁擁的往南而去。走不多時,只見有個石門,卻是由山根鑿出來的,雖是雙門,卻是一扇活的,那一扇是隨石的假門。假門上有個大銅環。莊丁上前用力把銅環一拉,上面有訊息將那扇活門撐開,剛剛進去一人,便把展爺推進去。莊丁一鬆手,銅環往回里一拽,那扇門就關上了。此門非從外面拉環,是再不能開的。
展爺到了裡面,覺得冷森森一股寒氣侵人,原來裡面是個嘎嘎形兒,全無抓手,用油灰抹亮,惟獨當中卻有一縫,望時可以見天。展爺明白叫通天窟。借著天光,又見有一小橫匾,上寫“氣死貓”三個紅字。匾是粉白地的。展爺到了此時,不覺長嘆一聲道:“哎!我展熊飛枉自受了朝廷的四品護衛之職,不想今日誤中奸謀,被擒在此。”
白玉堂卻將丁大爺暗暗拘留在螺螄軒內,左旋右轉,再也不能出來。
丁二爺約有初更之後,別了蔣平,來到泊岸,駕起小舟,竟奔蚯蚓嶺而來。到了臨期,辨了方向,與焦能所說無異。立刻棄舟上嶺,叫水手將小船放到蘆葦深處等候。兆蕙上得嶺來,見蚰蜒小路,崎嶇難行,好容易上到高峰之處,卻不見焦能在此。二爺心下納悶,暗道:“此時已有二更,焦能如何不來呢?”就在平坦之地,趁著月色往前面一望,便見碧澄澄一片清波,光華蕩漾,不覺詫異道:“原來此處還有如此的大水!”再細看時,洶湧異常,竟自無路可通。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懊悔,道:“早知此處有水,就不該在此約會,理當乘舟而入。──又不見焦能,難道他們另有什麼詭計么?”
正在胡思亂想,忽見順流而下,有一人竟奔前來。丁二爺留神一看,早聽見那人道:“二員外早來了么?恕老奴來遲。”兆蕙道:“來的可是焦管家么?”彼此相迎,來至一處。兆蕙道:“你如何踏水前來?”焦能道:“那裡的水?”丁二爺道:“這一帶汪洋,豈不是水?”焦能笑道:“二員外看差了,前面乃青石潭,此是我們員外隨著天然勢修成的。慢說夜間看著是水,就是白晝之間遠遠望去,也是一片大水。但凡不知道的,早已繞著路往別處去了。惟獨本庄俱各知道,只管前進,極其平坦,全是一片青石砌成,二爺請看,凡有波浪處全有石紋,這也是一半天然,一半人力湊成的景致;故取名叫做青石潭。”說話間,已然步下嶺來。到了潭邊,丁二爺慢步試探而行,果然平坦無疑,心下暗暗稱奇,口內連說:“有趣,有趣。”又聽焦能道:“過了青石潭,那邊有個立峰石,穿過松林,便是上五義廳的正路。此路比進莊門近多了。員外記明白了。老奴也就要告退了,省得俺家五爺犯想生疑。”兆蕙道:“有勞管家指引,請治事罷。”只見焦能往斜刺里小路而去。
丁二爺放心前進,果見前面有個立峰石。但見松柏參天,黑黯黯的一望無際,隱隱的見東北一點燈光,忽悠忽悠而來。轉眼間,又見正西一點燈光也奔這條路來。丁二爺便測度必是巡更人,暗暗隱在樹後,正在兩燈對面。
展爺與丁二爺悄悄來到五義廳東竹林內,聽見白玉堂又派了親信伴當白福,快到連環窟催取三寶。展爺便悄悄的跟了白福而來。到了竹林衝要之地,展爺便煞住腳步,竟等截取三寶。
白玉堂無寸鐵,便將蔥綠氅脫下從後身脊縫撕為兩片,雙手掄起,擋開利刃,手急忙出了五義廳,竟奔西邊竹林而去。
此時白玉堂已出竹林,竟往後山而去。看見立峰石,又將那片綠氅搭在石峰之上,他便越過山去。
盧爺跌足道:“眾位賢弟不知,我這後山之下乃松江的江岔子。越過水麵,那邊松江,極是捷徑之路,外人皆不能到。五弟在山時,他自己練的獨龍橋,時常飛越往來,行如平地。”大家聽了同聲道:“既有此橋,咱們何不追了他去呢?”盧方搖頭道:“去不得,去不得!名雖叫獨龍橋,卻不是橋;乃是一根大鐵鏈,有樁二根,一根在山根之下,一根在那泊岸之上,當中就是鐵鏈。五弟他因不知水性,他就生心暗練此橋,以為自己能夠在水上飛騰越過,也是一片好勝之心。不想他閒時治下,竟為今日忙時用了。”眾人聽了,俱各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