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佐才

在他18歲的1644年,吳三桂大開山海關,迎清軍入關,加速了明王朝的灰飛煙滅。 他面北而拜,發誓:“不頂清天,不踐清土”。 冀叔先生不僅是一個忠於前朝的遺老,同時還是一個文人。

陳佐才,字冀叔,別號睡隱子、隱石山人,巍山人。大約出生於明朝搖搖欲墜的1627年。在他18歲的1644年,吳三桂大開山海關,迎清軍入關,加速了明王朝的灰飛煙滅。吳三桂不僅“引狼入室”,而且替皇太極打下清王朝半壁江山。更令冀叔先生這樣嚴守“君君臣臣”的信條的忠義之士咬牙切齒的是,身為漢人的他,在明朝享受不少“恩寵”的他,還要趕盡殺絕,在苟安的南明小朝廷倒台之後居然自告奮勇將永曆帝斬草除根——那時的永曆帝惶惶如喪家之犬,從金陵(南京)這個江南繁華地一路奔雲南、逃緬甸,想在這個國人心目中的煙瘴、蠻荒之地了此失落的後半身。
而這時,熱血青年陳佐才投奔明將沐天波,任把總一職。與以李定國為首的農民軍一道扶持逃亡的永曆帝在雲南東躲西藏,高舉反清復明旗幟。一直堅持到1659年,陳佐才被派到四川催餉。等他回來卻不見了永曆帝——清軍已經占領了雲南,永曆帝一路逃到緬甸——按流行辭彙來表達的話,就是他“和組織失去了聯繫”。
可兩年後的1661年,永曆帝被吳三桂誅殺的訊息猶如晴天霹靂將他打擊得心灰意冷。滿懷亡國之痛的他回到家鄉蒙舍川,開始隱居。他面北而拜,發誓:“不頂清天,不踐清土”。而那時,隨著清朝統治的逐漸加強,社會上對清朝以“留髮不留頭,留頭不六發”為代表的習慣或者是政策慢慢接受。而我們的冀叔先生仍“帶長鉀之陸離兮,冠切雲之崔嵬”——出行之時,騎毛驢、戴斗笠,為之腳不踏清朝土、頭不頂清朝天;喝的是雨水,為之食天水而不引清朝水;生前鑿石棺,準備死後以此為葬器,表示至死也不入清土。
需要強調的是,冀叔先生的上述言行發生在統治者急需加強思想統治的清朝初年,冒著很大的政治風險。一般人連髮型不符合都會有掉腦袋的危險,更何況像他這樣有“反清復明”前科的前朝遺老,和他非常具有煽動性的言行。我們都知道從文字獄在清朝肆虐,冀叔先生卻不時寫下“撐風老乾堅如鐵,幾度凌霜不改節”、“而今節操全無用,哪有敲門看竹人”等“大逆不道”的詩章。可謂敢說敢做。
冀叔先生不僅是一個忠於前朝的遺老,同時還是一個文人。據說他“少時未嘗從事於尋章摘句之學”,“中年學詩”,寫得“多血性,不事推敲,而自有遠韻深情”。給我們留下了《天叫集》、《寧瘦居》等六卷詩集,總共800多首詩。袁玫在《隨園詩話》總評價他的詩“壯士從來有熱血,秋深不必寄寒衣”。
也許是由於統治者“收攬人心”的緣故,對個別“前朝遺老”進行“優撫”,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冀叔先生居然在山中小屋安然度過了餘生。晚年他偶然得到一塊天然巨石,為自己做了一個石棺,並做《石棺詩》:“明末孤臣,死不改節,埋在石中,日煉精魄,雨泣風號,常為弔客。”與此對應的,他的“西去”也充滿了灑脫飄逸之氣:
據說在石棺鑿成後,他約了一些親友悠遊暢飲,“笑曰‘姑試之,未知修短合度否?’入棺臥久弗起。”他死後,人們為其立了墓碑,豎了石筆,造了石亭。歷年來有不少碑刻、輓聯獻於石棺旁。最有名的是下面兩副楹聯:“指地誓黃泉,溪流猶帶南遷恨;鑿棺盟白石,墓木曾無北向枝。”“其生明臣其死明鬼,不葬清土不戴清天。”
冀叔先生“不與流俗同波靡”,用“獨長發、方袍、素冠、博帶,凜凜英氣,不為威武屈”的特立獨行給時人及後人樹立了一個“忠義”的精神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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