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牌

酒牌

酒牌,又稱葉子,起源於唐代的葉子戲,至明清而大盛,是古人飲酒行令以助興的佳品。略似我們今天的紙牌,牌面上有人物版畫、題銘和酒令,由於繪製精妙寓有深意,行令時抽牌按圖解意而飲,往往得酒外之趣。

酒牌

以令勸罰,不惟佐酒助興、活躍氣氛;抑且讀圖解語,別有一種風流文雅、睿智雋永,給飲宴融入了濃濃的文化意趣。同時,作為一種繪畫形式,酒牌流入民間,漸入雅俗共賞之境界,藝術上也達到了頂峰,又兼圖文並茂,有深邃的文化內容,是近現代藝術品欣賞和收藏的精品。(其實,酒牌從明朝時又叫葉子,但與唐代流行的葉子戲未必沾邊,因為大家都知道葉子戲“五代後漸廢”。只是明代以來宣之眾口,大概都受了楊慎說法的影響。《陶庵夢憶》有“以紙易骨”的說法,就是說紙牌戲來自骨牌,而據《正字通》里的說法,骨牌倒是大宋朝宣和年間才漸興起的。到了明朝,吃酒、賭博都很流行紙牌,後來便有了酒賭兩用的牌。這牌的大小,“寬3寸許,長3倍之”,最典型的特徵是要“繪故實”也就是歷史典故於其上。單純的賭牌大概就是白描人物版畫加上從“半文錢”一直到“萬萬貫”“無量數”的牌目,而且早期多數是以“錢財”故事為主題的組畫。到萬曆後流行起了水滸故事牌;至於單純的酒牌,於《列仙酒牌》可見,即人物畫加題贊加酒約而成,而題材上就是“酒鬼”故事為主了。)

酒牌 酒牌

花仙令酒牌

五十四張牌上各有一條酒令,酒令由令面、令詞、令則三部份內容組成,如牡丹—自取花王第一寇—座中首席者飲作為一張牌上的酒令,其中牡丹為令面,自取花王第一寇為令詞,座中首席者飲為令則,五十四張牌上的酒令內容各不相同,陳老蓮的《博古葉子》、任熊的《列仙酒牌》和萬曆無名氏的《酣酣齋酒牌》,一錢一仙一酒鬼,也可謂酒後“三境界”了。

歷史記載

眾所周知,竹牌的大名是麻將,前身是馬吊,再往前呢,叫葉子戲,這么一說,就跳到唐朝了。唐人蘇鶚的《同昌公主傳》中有載:“韋氏諸宗,好為葉子戲。夜則公主以紅琉璃盛光珠,令僧祁捧之堂中,而光明如晝焉。”玩牌夜以繼日,這種精神為後來的玩竹牌者繼承下來,只是玩到夜明珠來照明,能學著做的人就太少了。當時的葉子戲可以兩個人玩,也可以三四個人玩,到了明朝才定下要四個人玩。

葉子戲

葉子戲中的所謂葉子,是一種紙制的牌,按清代的規格,長約8厘米,寬約2.5厘米。全副牌有四十張,分為十萬貫、萬貫、索子、文錢四種花色。其中,萬貫、索子兩色是從一至九各一張;十萬貫是從十萬貫到九十萬貫,乃至百萬貫、千萬貫、萬萬貫各一張;文錢是從一至九,乃至半文(又叫枝花)。葉子戲中的萬貫、索子、文錢,就是後來的麻將中萬、索、筒。

玩法一

葉子戲除了通行的玩法外,還有一種重要的玩法,那就是當酒牌用了。宋人筆記中,酒牌已相當成熟。在唐朝就有類似酒牌的玩法,如章淵《槁簡贅筆》中的“唐人酒戲·釣鱉令”:在一個石盤中,盛魚牌40枚,牌上刻寫不同的魚名及詩句,然後用一長竹竿,系紅絲線,由與筵者釣起魚牌,錄事據牌上字句施行勸罰。凡一釣而得兩牌者,可任擇其一。如魚牌中有“巨鱉”一名,詩文為:“海底仙鱉難比儔,黃金頂上有瀛洲,當時龍伯如何釣,虹作長竿月作鉤。——請人流霞杯勸登科人十分。”釣到此牌者便可勸新進士一滿杯。

但是,酒牌的玩法肯定不止這么單純的,不然一群人聚在一起,拿幾張紙牌翻來覆去地喝酒,也太過搞笑了。宋人曹紹《安雅堂觥律》後面有題訂者的話:“以葉子行觴,歡場雅事也。”歡場,就是尋歡作樂的地方,在那裡行酒牌令喝酒,喝的是花酒。這個倒是有大唐淵源的,孫棨《北里志》中說妓女絳真“善談謔,能歌令,常為席糾(行酒之人),寬猛得所”;說妓女鄭舉舉“善令章”、“巧談謔”,曾參與“名賢醵宴”;又說妓女俞洛真“時為席糾,頗善章程”。劉禹錫所說的“歡生雅”,就是這個意思。現在的KTV里放幾把骰子,顧客找小姐行骰子令喝酒,也是差不多的意思。骰子令也是唐朝就有的,只是現在的生活節奏快,只有“歡”,等不及“雅”了。

玩法二

我推想,這樣的筵飲還少不了歌舞。李白《對酒自勉》等詩中都有記錄,這裡就不多說了。

一般來說,葉子戲的葉子(包括酒牌)牌面上都畫有人物。截至明朝中葉,畫的人物大多是武將形象,不少是梁山好漢,陳老蓮(洪綬)所繪的《水滸葉子》為其中絕品;往後,很多文人、畫家加入了葉子和酒牌的製作工作,人物形象也多樣化,質量自然也大大提高。山東畫報出版社曾出版過一本《酒牌》,收錄《博古葉子》、《列仙酒牌》、《酣酣齋酒牌》三種,題材就是一錢一仙一酒鬼,書中將每套酒牌的人像繪圖和題贊背後的人物、掌故、飲酒規則都作了解說。

從這三套酒牌中,我們可以看到,酒牌上部依然有“萬萬貫”到“一文錢”的字樣,說明是賭博和飲酒通用的紙牌,並非像《安雅堂觥律》那么純粹。著名的《水滸葉子》,是純粹的葉子,拿過來添上幾個字,就立馬成為酒牌,如“一丈青扈三娘”葉子,加上“身長者飲”幾個字就是酒牌了。為什麼呢,扈三娘身材容貌武功俱佳,嫁的卻是矮腳虎,不怪王英長得矮,反而要“身長者飲”,這世上的理也真難以分說。葉子與酒牌通用,其實也很好理解,打完牌喝酒,喝完了拉開牌桌,到今天都是常見的場景。

發展歷史

明朝萬曆間

明朝萬曆間刻的《酣酣齋酒牌》,應當是三本頁子牌中最早的,恐怕也是迄今發現的最早的一種酒牌,而且也是典型的“酒鬼”集。頗有趣味的是,有了錢數的牌名,倒反而要為歷代酒徒“排座次”。以“酒格”論人,李白第一、嵇康第二真是順應人心,阮籍只因為醉臥婦人側,被列到“一文錢”,看來這製作者雖是酒徒,倫常大防還是重視的緊。由此一來,盜酒的畢卓,有易裝癖的楊慎,反而都是風雅之徒,要位居阮嗣宗之前了。可惜的是這是個殘本,序言跋語都遺失了,只知道是新安派版刻世家的黃氏所刻,繪圖風格上看確也是早期新安派古拙的民間風格中之精品。

明代中葉

明代中葉以來,已經有很多文人開始參與紙牌的製作了。徐文長繪圖、王世貞題贊的《白描錢貼冊子》今已不存,汪南溟既於陳老蓮百年前作《數錢葉譜》題贊,其時也必當有名家制畫。老蓮之後的清代,據蔡照初說,也有所謂蕭尺木、金南陵、上官竹莊、王安節諸人的刻本,但是其間流傳最為廣泛者,仍然是陳洪綬的《水滸》《西廂》《博古》。直到晚清時“海上四任”之首的任熊仿老蓮晚年風格繪出《列仙酒牌》,才算得上酒牌中最後的精品。任熊此中的畫風雖也承襲怪異造型的特色,然而還是透出一種精緻甚至娟秀的氣息,往往令人愛不釋手。“鄧伯元”“葛洪”“關令尹”幾幅特別有老蓮的味道,其餘“老子”“許飛瓊”“林逋”“張道陵”“劉政”“清平吉”反而精整細密,更見任熊個人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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