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善讀書者曰攻,曰掃” 。“攻則直透重圍”——只有層層剝進,才能抓住要領。這樣就能一通百通,其他問題隨之而解,故曰“掃則了無一物”。
但抓住要領,並不等於深刻理解及全部掌握。這就需要進一步的“探”與“研”。因為書中的“微言精義”所包含的豐富深邃的內涵,往往是“愈探愈出,愈研愈入,愈往而不知所窮。”
而“問”則更是發掘書中的“精義”的重要手段。他說:“學問二字,須要拆看。學是學,問是問。今人有學而無問,雖讀書百卷,只是一條純漢爾。”他提倡“讀書好問,一問不得,不妨再三問,問一人不得,不妨問數十人”,這樣才會使“疑竇釋然,精理迸露”。
“讀書數萬卷,胸中適無主;便如暴富兒,頗為用錢苦。” 這是他勸誡人們不要死讀書、讀死書的幾句詩。他多次強調讀書必須“有主張”、“有特識”,要“自出眼孔,自樹脊骨”,“自樹旗幟”,萬不可“為古人所束縛”。如此,則“心空明而理圓湛”。
另外,在博覽與精讀的關係上,他並不反對博覽,但更注重精讀:“讀書求精不求多,非不多也,唯精乃能遠多,徒多徒爛耳。”貪多不求精,就會“胸中撐塞如亂麻”。認為,所有史書,“句句都讀,便是呆子”;所有詩人,“家家都學,便是蠢才”。他主張“學一半,撇一半,未嘗全學;非不欲全,實不能全,亦不必全也”。同樣,“當忘者不容不忘,不當忘者不容不不忘也”。他最反對的是“以過目成誦為能”,因為“眼中了了,心下匆匆,方寸無多,往往應接不暇,如看場中美色,一眼即過,於我何與也”。他指出這不僅“最不濟事”,而且還會導致“無所不誦之陋”。
鄭板橋在一封家書中曾說過“科名不來,學問在我,不是折本的買賣”,“讀書是救貧的良法”。這句出自封建文人之口,並不足怪;這種把書視為獲取功名利祿的敲門磚的觀點,當然更不足為訓。但他告誡家人讀書須“有識有決並有忍”的話,確係至理名言。
學海無涯,但書山有路。這路,就是科學的讀書方法。我們在借鑑鄭板橋讀書方法的同時,還應記住他說過的另一句話——“不泥古法,不執己見,惟在活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