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資料
鄭孟津在浙江省立第十中學(現溫州中學)讀完中學後,到南京一公立國小任教,不久兼任該校校長,那一年,他還是一個20剛出頭的毛頭小伙,為有成熟的威嚴,在親戚的建議下,他在鼻樑上架起了一副平光黑框眼鏡。從事工作
1935年,他回到溫州,從事地籍整理、土地測量工作,並先後擔任永嘉(現溫州)地政處處長,浙江省第十四土地測量隊隊長,溫州專區測量學校教育長等職。他躋身於當時的溫州名流、政要間,可謂年輕有為,春風得意。因鄭孟津高大、英俊的外表和他的地位,前來說親的自然是絡繹不絕。“經常有人來說媒,可都沒有讓我動心的。”自我評價
“我年輕時看的書很多,除閱讀中國古典小說《紅樓夢》等大量名著外,還讀了《巴黎聖母院》等國外的經典名著,甚至黑格爾、薩特、笛卡兒等哲學大家的著作。”鄭老晃動著手中的放大鏡說,自己當時讀書很雜,“我覺得這是浪費啊,因為沒有專業的方向,涉獵太廣泛了,這是讀書時的一個缺點。”愛情經歷
當鄭孟津在同事家,見到淺笑盈盈的金鏡芙時,心裡頓時泛起漣漪,眼前清秀的女孩,嫻靜溫柔,如出水的芙蓉,深深地吸引著他。金鏡芙的父親是當時溫州有名的老中醫,家境寬裕。“她從小就跟從溫州的一名晚清秀才潘伯濤學習傳統文化,好朗誦古詩詞。”正因為相同的愛好,讓他們走到了一起,相守一生。1936年,他們在五馬街“醒春居”酒樓舉辦婚禮,名流商賈,鄉紳政要雲集,成為當年的一樁盛事。婚後,兩人夫唱婦隨,在自家小院裡吟詩誦詞。
一日,金鏡芙從外面摘來數枝芙蓉花,插在花瓶中,放置在梳妝檯的鏡子前,笑著對鄭孟津說,看,這鏡中的芙蓉就是我了。
“我當時就笑她,那怎么能是你呢,你可比鏡中的花兒漂亮多了。”鄭老呵呵地笑開了,像個天真的孩童。他拿著放大鏡,為記者念當時他在這樣的情景下,寫給妻子的一首詩:“紅粉絳紗聚錦城,風流夫婿石曼卿。數枝玉鬢斜斜插,笑向菱花喚妾名。”詩寫在他們結婚時候的合影照背面,也因此才保留了下來。
相夫教子 共承艱難
新中國成立前夕,由於時局動盪,鄭孟津辭去所有職務,“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一心在家讀書,徹底地做了一個詞曲音樂的研究者。鄭老說,這一決定的做出,是離不開妻子金鏡芙的支持的。“她是一個很能持家的人,當時家裡的所有事情,都是她一人打理。”新中國成立後,鄭孟津夫婦靠以前的積蓄,日子過得還安穩、浪漫。這樣幸福的日子並沒有過多久,6個孩子的相繼出生,加上自然災害,生活更顯艱難。他沒有因此而放棄對戲曲的研究,以“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心境,“坐看雲聚雲散,月升日落,體悟大自然的音樂。”
讓他感動的是,妻子金鏡芙一人承擔起家 庭的重擔。“她在針織廠上班,是做定額,當時她身體不好,經常感冒 發燒。可她就是挺著,從不在我和孩子們面前表露痛苦。”
文革後,他們夫妻已是花甲老人。為了兒子結婚,他們夫妻二人,把自己住的房子讓出來,到外面租住房子讓鄭老潛心詞曲研究,金鏡芙則在後面默默地支持著他,每天精心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詞曲研究
鄭老一直能安心詞曲研究,並著書立說,與妻子無微不至的照顧是分不開的。現在雖然金鏡芙已89歲高齡,但居家一切事宜諸如洗衣、拖地、燒飯等等均由她一人完成。午後,老兩口小憩片刻,會到樓下的花園裡走走談談,鄭老興致來時,還會攜金鏡芙去松台山、華蓋山等處散心。“80歲以前,我因房子問題,在外寄居飄遊了15年,更換了7次住處,對於這樣的日子,鏡芙從無怨言,每次租房、搬家前後,都是她在張羅。”鄭老靠在沙發上,頭微仰著,閉著眼睛輕聲念著:陽台悄悄臨春水,菜花漠漠沙灣嘴。遠岫雨聲中,倚欄思不窮。近郊無故宅,鄰有新相識。十載似青萍,飄飄逐浪行。這是他在搬進現在住的地方的 時候,所填的《菩薩蠻》詞。
1992年,政府為鄭老安排了50平方米住房,才使他們夫妻安居下來。
1985年,鄭孟津因在詞曲聲腔研究方面的特出貢獻,被聘為浙江省文史研究館館員,經濟也逐漸寬裕。在結婚50周年金婚的時候,鄭老帶著從未出過遠門的金鏡芙,以旅遊的方式紀念他們金婚:游北京長城故宮,登山東泰山,探濟南趵突泉,留影青島海濱。
愛情趣事
讓鄭老難以忘懷的是,他在作民間戲曲音樂資料調查整理工作時,金鏡芙不放心,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萬一有個什麼事情,都沒有人在身邊怎么辦?當時金鏡芙雖然也近七十,但她身體還硬朗,就一直陪伴他南上北下。杭州西子湖畔浙江省圖書館古籍部旁平湖秋月的茶座里,人們有連續幾個星期,見到這樣的場景:每天早上八點半,一對白髮老夫妻準時出現在茶座里,丈夫很快轉身走進了圖書館,妻子就點一杯綠茶,聽著店裡的音樂,臉上顯露著幸福的微笑。“她每次都要等我找好資料,與我一同去吃飯。”鄭老說起在杭州的經歷,眼睛濕潤起來。
相濡以沫
鄭老先生與夫人是相濡以沫的典範。兩人雖然相差5歲,但患難人生使得夫妻70年來一直相敬如賓。一談起妻子來鄭孟津老先生就不時地笑,一臉的幸福。他說妻子天性溫文爾雅,從未與人拌過嘴。“她安貧如素,別無他求,以她的默默無語,承擔了全部的艱辛,才使我得以安心研究詞樂曲樂,撰寫了一些論著。”鄭老先後發表戲曲史、戲曲音樂論文數十萬字,著有《詞源解箋》、《崑曲音樂與填詞》(甲稿)、《崑曲音樂與填詞》(乙稿)與《宋詞音樂研究》等著作。也因為妻子的默默支持,讓鄭老在93歲高齡的時候,發驚人之舉,還要為後人留下《中國長短句體戲曲聲腔音樂五種》一套書,作出唐宋詞樂、宋金諸宮調音樂、元明南北曲音樂,是一脈相沿的“中國牌子歌曲聲腔音樂”這一結論的又一套著作。目前,《溫州南戲聲腔音樂》、《浙音海鹽腔音樂》、《吳音崑腔倚聲按拍》即將出版。
鄭老夫婦共育有3子3女,現已是四代同堂,50多名子孫,子孫輩中有博士、碩士研究生多名,書香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