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南廂園叟感賦八十韻

遇南廂園叟感賦八十韻是由清朝時期的詩人吳偉業寫的是一首五言古詩。

基本信息

【名稱】:遇南廂園叟感賦八十韻
【年代】:清朝
【作者】:吳偉業
【體裁】:五言古詩

作品原文

寒潮沖廢壘,火雲燒赤岡。
四月到金陵,十日行大航。
平生遊宦地,蹤跡都遺忘。
道遇一園叟,問我來何方。
猶然認舊役,即事堪心傷。
開門延我坐,破壁低圍牆。
卻指灌莽中,此即為南廂。
衙舍成丘墟,佃種輸租糧。
謀生改衣食,感舊存園莊。
艱難守茲土,不敢之他鄉。
我因訪故基,步步添思量。
面水背蒼崖,中為所居堂。
四海羅生徒,六館登文章。
松檜皆十圍,鍾�聲鏘鏘。
百頃搖澄潭,夾岸栽垂楊。
池上臨華軒,菡萏吹芬芳。
談笑盡貴游,花月傾壺觴。
其南有一亭,梧竹生微涼。
回頭望雞籠,廟貌諸侯王。
左李右鄧沐,中坐徐與常。
霜髯見鋒骨,老將東甌湯。
配食十六侯,劍佩森成行。
得之為將相,寧復憂封疆。
北風江上急,萬馬朝騰驤。
重來訪遺蹟,落日唯牛羊。
吁嗟中山孫,志氣胡勿昂!
生世苟如此,不如死道旁。
惜哉裸體辱,仍在功臣坊。
蕭條同泰寺,南枕山之陽。
當時寶志公,妙塔天花香。
改葬施金棺,手詔追褒揚。
袈裟寄靈谷,制度由蕭粱。
千尺觀象台,太史書楨祥。
北望占旄頭,夜夜愁光�。
高帝遺衣冠,月出修蒸嘗。
圖書盈玉幾,弓劍堆金床。
承乏忝兼官,再拜陳衣裳。
南內因灑掃,銅龍啟未央。
幽花生御榻,苔澀青倉琅
離宮須望幸,執戟衛中郎。
萬事今盡非,東逝如長江。
鍾陵十萬松,大者參天長。
根節猶青銅,屈曲蒼皮僵。
不知何代物,同日遭斧創。
前此千百年,豈獨無興亡!
況自百姓伐,孰者非耕桑!
群生與草木,長養皆吾皇。
人理已澌滅,講舍宜其荒。
獨念四庫書,捲軸夸縹緗。
孔廟銅犧尊,斑剝填青黃。
棄擲草莽間,零落誰收藏!
老翁見話久,婦子私相商。
人倦馬亦疲,剪韭炊黃粱。
慎莫笑家貧,一一羅酒漿。
從頭訴兵火,眼見尤悲愴。
大軍從北來,百姓聞驚惶。
下令將入城,傳箭需民房。
里正持府帖,僉在御賜廊。
插旗大道邊,驅遣誰能當!
但求骨肉完,其敢攜筐箱?
扶持雜幼稚,失散呼耶娘。
江南昔未亂,閭左稱阜康。
馬阮作相公,行事偏猖狂。
高鎮爭揚州,左兵來武昌。
積漸成亂離,記憶應難詳。
下路初定來,官吏逾貪狼。
按籍縛富人,坐索乾金裝。
以此為才智,豈曰惟私囊。
今日解馬草,明日修官塘。
誅求卻到骨,皮肉俱生瘡。
野老讀詔書,新政求循良。
瓜畦亦有畔,溝水亦有防。
始信立國家,不可無紀綱。
春來雨水足,四野欣農忙。
父子力耕耘,得粟輸官倉。
遭遇重太平,窮老其何妨!
薄暮難再留,瞑色猶青蒼。
策馬自此去,淒側摧中腸。
顧羨此老翁,負耒歌滄浪。
牢落悲風塵,天地徒茫茫。

作者簡介

吳偉業(1609~1672)字駿公,號梅村,別署鹿樵生、灌隱主人、大雲道人,世居江蘇崑山,祖父始遷江蘇太倉,漢族,江蘇太倉人,崇禎進士。明末清初著名詩人,與錢謙益龔鼎孳並稱“江左三大家”,又為婁東詩派開創者。長於七言歌行,初學“長慶體”,後自成新吟,後人稱之為“梅村體”。

文學成就

吳偉業他一生寫詩千餘首。著有《梅村家藏稿》五十八卷,《梅村詩餘》,傳奇《秣陵春》,雜劇《通天台》、《臨春閣》,史乘《綏寇紀略》,《春秋地理志》等。 吳偉業與錢謙益龔鼎孳並稱“江左三大家”,又為婁東詩派開創者。詩以宗法唐人為主,兼取宋代蘇軾、陸游。《四庫全書總目》評論說:“其少作大抵才華艷發,吐納風流,有藻思綺合、清麗芊眠之致。及乎遭逢喪亂,閱歷興亡,激楚蒼涼,風骨彌為遒上。”頗能概括其特色及前後變化。

詩歌特色

圍繞黍離之痛,吳偉業以明末清初的歷史現實為題材,反映山河易主、物是人非的社會變故,描寫動盪歲月的人生圖畫,志在以詩存史。這類詩歌約有四種:一種以宮廷為中心,寫帝王嬪妃戚畹的恩寵悲歡,引出改朝換代的滄桑巨變,如《永和宮詞》、《洛陽行》、《蕭史青門曲》、《田家鐵獅歌》等。第二種以明清戰爭和農民起義鬥爭為中心,通過重大事件的記述,揭示明朝走向滅亡的趨勢,如《臨江參軍》、《雁門尚書行》、《松山哀》、《圓圓曲》等。第三種以歌伎藝人為中心,從見證者的角度,敘述南明福王小朝廷的衰敗覆滅,如《聽女道士卞玉京彈琴歌》、《臨淮老妓行》、《楚兩生行》等。最後還有一種以平民百姓為中心,揭露清初統治者橫徵暴斂的惡政和下層民眾的痛苦,類似杜甫的“三吏”、“三別”,如《捉船行》、《蘆洲行》、《馬草行》、《直溪吏》和《遇南廂園叟感賦》等。此外還有一些感憤國事,長歌當哭的作品,如《鴛湖曲》、《後東皋草堂歌》、《悲歌贈吳季子》等,幾乎可備一代史實。他在《梅村詩話》中評自己寫《臨江參軍》一詩:“余與機部(楊廷麟)相知最深,於其為參軍周旋最久,故於詩最真,論其事最當,即謂之詩史可勿愧。”這種以“詩史”自勉的精神,使他放開眼界,“指事傳詞,興亡具備”,在形象地反映社會歷史的真實上,取得突出的成績,高過同時代的其他詩人。
痛失名節的悲吟,是他詩歌的另一主題。這以清順治十年出仕為標誌,在靈與肉、道德操守與生命保存之間,吳偉業選擇苟全性命,墮入失節辱志的痛苦深淵,讓自贖靈魂的悲歌沉摯纏綿,哀傷欲絕。《自嘆》、《過吳江有感》《過淮陰有感》、組詩《遣悶》等,懺悔自贖,表現悲痛萬分的心情,“誤盡平生是一官,棄家容易變名難”,“我本淮王舊雞犬,不隨仙去落人間”。《懷古兼吊侯朝宗》詩說:
河洛烽煙萬里昏,百年心事向夷門。氣傾市俠收奇用,策動宮娥報舊恩。多見攝衣稱上客,幾人刎頸送王孫。死生總負侯贏諾,欲滴椒漿淚滿樽。 詩人自註:“朝宗歸德人,貽書約終隱不出,余為世所逼,有負夙諾,故及之。”在《賀新郎・病中有感》詞里,自我剖析:“故人慷慨多奇節。為當年沉吟不斷,草間偷活”,“脫屣妻孥非易事,竟一錢不值何須說。”臨死仍不忘反省:“忍死偷生廿載餘,而今罪孽怎消除?受恩欠債應填補,總比鴻毛也不如。”自怨自艾,後悔不迭。吳偉業是真誠的,以詩自贖確實是其心音的流露,《梅村家藏稿》以仕清分前後兩集,“立意截然分明”,表示他不迴避和掩飾自己的污點,死時遺命家人斂以僧裝,題曰“詩人吳梅村之墓”,用以表明身仕二姓的悔恨與自贖的真心。這類詩歌對我們認識在理想與現實、感情與理智的困擾與衝突里掙扎的人生悲劇,有著啟迪作用。

相關詞條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