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支菸斗

這不是一支菸斗

馬格里特對這個母題做了拓展,剛才的畫面成了畫中畫,它被擱置在描繪於畫面前方的畫架之上,像是待售或是展覽;而在它的上方,冷漠的空間裡飄浮著另一隻一模一樣的巨大菸斗。於是,前者看上去就像是後者的惟妙惟肖的寫真,斬釘截鐵地寫著“這不是一隻菸斗”。這第二幅作品顯然比早年的那幅要複雜,增加了一些有意為之的模糊。尤其是上方的大菸斗,它的曖昧卻反而使人一下子就覺察出自己混淆了實在與表現,其實對大多數觀眾而言,這正是他們在觀看時想都沒有想過的問題,是個不存在的問題。

馬格里特的兩幅作品

馬格里特畫了只菸斗,然後他莊重地寫在畫布上,告訴大家:“這不是一隻菸斗”。

但這分明是一個菸斗啊,它有著菸斗的全部外觀特點,只是它的創造者——它的父把它親自否了,那它還是菸斗嗎?

若干年後,馬格里特對這個母題做了拓展,剛才的畫面成了畫中畫,它被擱置在描繪於畫面前方的畫架之上,像是待售或是展覽;而在它的上方,冷漠的空間裡飄浮著另一隻一模一樣的巨大菸斗。於是,前者看上去就像是後者的惟妙惟肖的寫真,斬釘截鐵地寫著“這不是一隻菸斗”。

這第二幅作品顯然比早年的那幅要複雜,增加了一些有意為之的模糊。尤其是上方的大菸斗,它的曖昧卻反而使人一下子就覺察出自己混淆了實在與表現,其實對大多數觀眾而言,這正是他們在觀看時想都沒有想過的問題,是個不存在的問題。

作為一個超現實主義者,馬格里特和達利一樣運用古典式細緻精確的手法描繪種種離奇的、猶如不可思議夢境的景象,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而且,他的作品比之達利更具有一種神秘的形上意味。

René Magritte The Two Mysteries 1966 Oil on canvas 65 x 80cm

作品說明

圖片 圖片

第一件作品作於1926年。我認為這是一隻精心描繪的菸斗。在菸斗下面,有一句題詞:這不是一隻菸斗(題詞用恭正 的手寫體書寫,類似刻意雕琢的修道院經文手寫體。如今,在學生練習本的樣板字中或在國小常識課後教師留下的板書中,還可發現這種字型)。另一件菸斗作品——我猜想這也是最後一件——可以在《極地之晨》上查到。這隻菸斗和前面提到的那隻菸斗是同一隻,有同樣的文字內容和字型。但是文字和圖象都安排在一個框架內,而不是並排放在既無邊界又無標誌的冷漠空間中。框架放在畫架上,而畫架擺在清晰可見的地板條上。在上面,有一隻極像畫在畫裡的菸斗,只是大得多。

福柯的解讀

福柯首先剖析的是前一幅關於菸斗的作品。這幅畫的奇特之處僅僅是形象與文字內容之間的“矛盾”。而福柯認為此處只有一個表達,表達的主題又只是簡單的指意,所以表達不可能是矛盾的。

奧妙其實在於馬格里特設計了圖形文,然後又小心的將它解構了。

圖形文自稱能夠消除使用拼音文字的文明的最古老的對立:展示和命名的對立,繪形和述說的對立,模仿和肯定的對立,觀看和閱讀的對立。圖形文以雙重手段捕捉事物,達到單純的畫和單純的述說都達不到的目的,並編制了意義網路,把形象牢牢地固定在詞的世界之內。

馬格里特的畫仿佛由解體的圖形文構成,它將圖形文原有的功能偷梁換柱,籍此打亂了語言和形象的傳統關係。其一,通過圖畫和文字的巧妙交織,讓形保持書寫狀態,讓文字永遠只是它自己的繪形表現。其二,福柯認為傳統圖形文在所指之物和所說之物之間存在否定關係,而馬格里特將這種否定關係變成了否定句,在菸斗下面的正文靠隱藏的圖形文有權說出很多事。其三,圖形文已經把所說之事關在陷阱里,馬格里特卻又打開陷阱,於是物自身飛走了。表達的內容即與圖名相左,又與正文內容不符,只能成為圖文分離的表達。

由此,福柯得出結論;馬格里特的這幅畫竭盡所能為形象和語言重設共同場地,但是本應作為圖文聯繫點的菸斗飛走了,於是共同場所消失了。

接著,福柯闡述了支配文藝復興後的西方繪畫的兩大原則:其一,把造型表現(導致相似)和語言表現(排斥相似)區別開來。視覺表現和辭彙符號永遠不可能同時提出。其二,是提出一個對等原則,即在事實的相似和對表達上的聯繫的確認之間有對等。形與物的相似足以造就確認,不能將相似和確認分開。福柯認為克利取消了第一個原則的權威,康定斯基取消了第二個。而馬格里特的繪畫表面看來相似得極其精確,實則表現既否定形象的顯性相似也否定準備送給形象的名稱。所以,去克利和康定斯基不遠。

然後,福柯就作品做進一步的分析。

馬格里特認為標題將阻止自己的作品被放在人的自動意念所熟悉的地方。而福柯認為詞在其中無聲地運作,使形象墜入詞中。這幅極其聰穎的畫,僅需‘這不是一支菸斗’的畫名就可以迫使形象由畫名而生,與其空間脫離,最終進入漂浮狀態。

在與馬格里特其他的作品比較中,福柯發現他都施展了詞與形的技巧,而《這不是一支菸斗》表現的是言語對物形的切入及言語所具有的否定和分解的潛在力量。馬格里特常常試圖在詞與物之間建立新的關係,這樣做的結果是畫面表達了難以言傳的荒誕。語言符號作為唯一例外,不聽從於畫面的造型表現和相似原則,它遊蕩在形象的外圍並出其不意地紊亂了形象的相似性。

在將他與克利和康定斯基做出比較後,福柯尤其針對繪畫的相似性和確認性的關係作了重點的剖析,認為馬格里特從分解入手切斷了相似與確認的聯繫。傳統繪畫的確認依靠形與物的相似來成立,馬格里特創造了最接近菸斗的圖畫,但是他的文字表達卻與確認相對立,於是最基本的確認遭到了驅逐。第二幅關於菸斗的繪畫中陳列了三個因素:上方的菸斗,下方的菸斗以及文字。福柯不厭其煩地條列出這同一個陳述內容可能產生的七種不同的說法,機智地分析了詞、形、物之間錯綜複雜的關聯,以此證明馬格里特的畫將相似性由確認性中解放出來,回到了相似性本身。

最後,福柯作出結論,在馬格里特出色地消解繪畫相似性和確認性間的關係時,《這不是一支菸斗》的操作可謂是集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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