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橋晚望

《洛橋晚望》是唐代孟郊所做的一首七言律詩。這首詩寫出了“明月照積雪”的壯麗景象。詩人從蕭疏的洛城冬景中,開拓出一個美妙迷人的新境界,而明月、白雪都是冰清玉潔之物,展現出一個清新淡遠的境界,寄寓著詩人高遠的襟懷。

基本信息

【作品名稱】《洛橋晚望》
【創作年代】中唐
【作者姓名】孟郊
【文學體裁】七言古詩

原文

天津橋下冰初結①,洛陽陌上人行絕;
榆柳蕭疏樓閣閒②,月明直見嵩山雪。

注釋譯文

【注釋】
①天津橋:即洛橋,在今河南省洛陽西郊洛水之上。
②蕭疏:形容樹木葉落。
天津橋下的冰剛結不久,洛陽的大道上便幾乎沒了行人。葉落枝禿的榆柳掩映著靜謐的樓台亭閣,萬籟俱寂,悄無人聲。 在明靜的月光下,一眼便看到了嵩山上那皚皚白雪。

作品鑑賞

前人有雲孟詩開端最奇,而此詩卻是奇在結尾。它通過前後映襯,積攢力量,造成氣勢,最後以警語結束全篇,具有畫龍點睛之妙。
題名《洛橋晚望》,突出了一個“望”字。四句詩,都寫所見之景,然而前三句之境界與末句之境界迥然不同。前三句描摹了初冬時節的蕭瑟氣氛:橋下冰初結,路上行人絕,葉落枝禿的榆柳掩映著靜謐的樓台亭閣,萬籟俱寂,悄無人聲。就在這時,詩人大筆一轉:“月明直見嵩山雪”,筆力遒勁,氣象壯闊,將視線一下延伸到遙遠的嵩山,給沉寂的畫面增添了無限的生機,在人們面前展示了盎然的意趣。到這時,人們才恍然驚悟,詩人寫冰初結,乃是為積雪作張本;寫人行絕,乃是為氣氛作鋪陳;寫榆柳蕭疏,乃是為遠望創造條件。同時,從初結之“冰”,到絕人之“陌”,再到蕭疏之“榆柳”、閒靜之“樓閣”,場景不斷變換,而每一變換之場景,都與末句的望山接近一步。這樣由近到遠,視線逐步開闊,他忽然發現在明靜的月光下,一眼看到了嵩山上那皚皚白雪,感受到極度的快意和美感。而“月明”一句,不僅增添了整個畫面的亮度,使得柔滑的月光和白雪的反射相得益彰,而且巧妙地加一“直見”,硬語盤空,使人精神為之一振。
這首詩寫出了“明月照積雪”的壯麗景象。天空與山巒,月華與雪光,交相輝映,舉首燦然奪目,遠視浮光閃爍,上下通明,一片銀白,真是美極了。詩人從蕭疏的洛城冬景中,開拓出一個美妙迷人的新境界,而明月、白雪都是冰清玉潔之物,展現出一個清新淡遠的境界,寄寓著詩人高遠的襟懷。

作者簡介

唐代詩人。字東野。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早年貧困,曾游兩湖、廣西,無所遇合,屢試不第。46歲始中進士,50歲為溧陽尉。元和初,任河南水陸轉運從事,試協律郎,定居洛陽。元和九年,在閿鄉(今河南靈寶)暴病去世。張籍私謚為貞曜先生。孟郊專寫古詩,現存詩500多首,以短篇五古最多。其中有的詩反映現實,揭露藩鎮罪惡,如《征婦怨》、《感懷》、《殺氣不在邊》、《傷春》等;有的關心人民疾苦,憤慨貧富不均,如《織婦辭》《寒地百姓吟》等;有的表現骨肉深情,如《遊子吟》、《結愛》、《杏殤》等;有的刻畫山水風景,如《汝州南潭陪陸中丞公宴》、《與王二十一員外涯游枋口柳溪》、《石淙》、《寒溪》、《送超上人歸天台》《峽哀》、《游終南山》等;有的寫仕途失意,抨擊澆薄世風,如《落第》、《溧陽秋霽》、《傷時》、《擇友》等,還有的自訴窮愁,嘆老嗟病,如《秋懷》、《嘆命》、《老恨》等;而“出門即有礙,誰謂天地寬”(《贈崔純亮》)一類詩,雖反映了世途艱險,但也表現了作者偏激的心情。孟詩藝術風格,或長於白描,不用詞藻典故,語言明白淡素而又力避平庸淺易;或精思苦煉,雕刻奇險。這兩種風格的詩,都有許多思深意遠、造語新奇的佳作。但也有些詩過於艱澀枯槁,缺乏自然之趣。他和賈島齊名,皆以苦吟著稱,唐人張為稱他的詩“清奇僻苦主”,而蘇軾則稱“郊寒島瘦”。後來論者把孟、賈二人並稱為苦吟詩人的代表。今傳本《孟東野詩集》10卷。人民文學出版社刊印有華忱之校訂《孟東野詩集》。夏敬觀、華忱之均著有其年譜。
人們曾把孟郊與韓愈並稱“韓孟詩派”,主要是因為他們都尚古好奇,多寫古體詩。但孟郊所作,多為句式短截的五言古體,用語刻琢而不尚華麗,擅長寓奇特於古拙,如韓愈所謂“橫空盤硬語,妥帖力排奡”(《薦士》)。而韓愈的七言古體最具特色,氣勢雄放而怪奇瑰麗。他們的詩都很有力度,但韓愈的力度是奔放的,孟郊的力度則是內斂的。他更多地學習了漢魏六朝五言古詩的傳統,正如李翱所說,“郊為五言詩,自漢李都尉(陵)、蘇屬國(武)及建安諸子、南朝二謝,郊能兼其體而有之”(《薦所知於徐州張僕射書》)。因此,與大曆、貞元詩人相比,他更接近漢、魏風骨;而與他之後的韓愈、李賀相比,則又較多地保留了大曆、貞元詩風的痕跡。
這並不是說孟郊只是一味模仿漢魏六朝詩風,在學習古代詩歌藝術的同時,他又有自己鮮明的特色。
在內容上,孟郊的詩超出了大曆、貞元時代那些狹窄的題材範圍。固然,他的詩的主旋律是中下層文士對窮愁困苦的怨懟情緒,這是他屢試不第、仕途艱辛、中年喪子等生活遭遇決定的;但他還是能透過個人的命運看到一些更廣闊的社會生活,並以詩來反映這些生活。其中有的揭露、針砭了社會上人際關係中的醜惡現象,有的則尖銳地揭示了貧富之間的不平等。如《寒地百姓吟》以“高堂捶鍾飲,到曉聞烹炮”與“霜吹破四壁,苦痛不可逃”兩相對照,《織婦辭》描寫了織婦“如何織絝素,自著藍縷衣”的反常現象。他寫這種詩常有很深刻的心理體驗,如《寒地百姓吟》中“寒者願為蛾,燒死彼華膏”之句,實非泛泛紀述民間疾苦者可比。應該說,在杜甫之後,孟郊又一次用詩歌深入地揭露了社會中貧富不均、苦樂懸殊的矛盾。孟郊還有一些詩描寫了平凡的人倫之愛,如《結愛》寫夫妻之愛,《杏殤》寫父子之愛,《遊子吟》寫母子之愛,這些題材已經在很長時間內被詩人們忽視了。其中《遊子吟》是一首真摯深沉、感人至深的小詩: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藝術手法上,孟郊的詩歌中出現了大曆、貞元詩歌所沒有、在這以前也不曾有過的新特點,即韓愈《貞曜先生墓志銘》中所說的“鉤章棘句,掏擢胃腎“式的險奇艱澀。這一方面與他刻意求工,精思苦吟有關,另一方面與他心情鬱悶、情緒低沉有關。在《夜感自遣》中,他說自己“夜學曉不休,苦吟鬼神愁。如何不自閒,心與身為仇”。苦苦地寫詩,就必然要道人所未道,刻意尋求新詞句,用過去詩中少見的僻字險韻與生冷意象;而心理的壓抑、不平,使得他所追求的新的語言表現多帶有冷澀、荒寞、枯槁的色彩和意味,從而儘可能把內心的愁哀刻劃得入骨和驚聳人心,如:
老蟲乾鐵鳴,驚獸孤玉咆(《秋懷十五首》之十二);
病骨可剸物,酸呻亦成文。瘦攢如此枯,壯落隨西曛(同上之五);
冷露滴夢破,峭風梳骨寒。席上印病文,腸中轉愁盤(同上之二);
蜿蜒相纏掣,犖确亦迴旋。黑草濯鐵發,白苔浮冰錢(《石淙十首》之四);
勁飆刷幽視,怒水懾余湍(同上之十)。
在這些詩中,他精心選用了“剸”、“梳”、“印”、“刷”等令人感到透骨鑽心的動詞與“峭風”、“老蟲”、“病骨”、“鐵發”、“怒水”、“勁飆”、“黑草”、“冰錢”等感覺上屬於暗、冷、枯、硬的意象相配,構成了一組組險怪、生硬、艱澀的句子,傳達了他心中難言的憤懣愁苦。對於孟郊的詩風,歷來的評價相去甚遠。如韓愈、李翱固然對他褒揚有加,而後世如元好問卻稱之為“詩囚”(《論詩三十首》),蘇軾更將其詩譬喻為外殼堅硬而嚼之無味的“空螯”(《讀孟郊詩》)。但平心而論,孟郊詩的語言獨創性是無可否認的。宋人許顗《彥周詩話》謂其“能殺縛事實,與意義合,最難能之”,就是對他能以強有力的語言改造客觀事物的形態以表現自我的心理表示讚賞,這確非易事。
當然,孟郊也有平易樸素、自然流暢的詩作,但這些詩作在當時並不太引人注目(儘管《遊子吟》等詩在後世被廣泛傳誦),倒是上述風格的詩作,在內容上、語言上都顯示了元和年間詩歌創作的新變化、新特點。
好奇尚險的詩風在韓愈手中有了進一步發展並蔚為風氣。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