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孝牌胡同

賢孝牌胡同位於密雲縣城中部,附近還有賢孝東巷、賢孝南巷。清朝時此地有個節孝祠,也稱賢孝祠,供著“賢孝夫人王氏之位”的牌位,胡同因此而得名。據傳清初時,有一王氏女子,丈夫從軍而亡,於是她孝順公婆幾十年,其事跡感動全城百姓,密雲知縣便行文報到順天府,希望給王氏以褒揚。順天府尹上報朝廷,皇帝便賜給王氏“賢孝夫人”的名號,並在王氏所居住的胡同內建了一座節孝祠,鄉人紛紛到此瞻仰,於是祠堂所在的胡同被稱為“賢孝牌胡同”。《北京市密雲縣地名志》對此也有記載。

地名由來

在密雲城文廟的北邊有一條東西走向的窄窄的胡同,名叫賢孝牌胡同。在清朝的時候,這裡有個小廟,叫賢孝祠,裡邊供著一個牌位,上寫“賢孝夫人王氏之位”。

這王氏本是密雲城邊一個農家女子,母親早亡,父親一邊務農,一邊在村里教私塾,也算個知識分子吧。王氏乳名叫小菊,自幼聰慧,父親教書,他便在旁邊聽著,不玩不鬧,便學會了許多文字,也懂了許多道理。稍大了,便給父親洗衣,做飯,父親愛如珍寶,怕孩子受屈,自己也不再續弦。

時光一晃,小菊長到十六七歲,出落得亭亭玉立,一身秀氣,好一個俊美大姑娘!於是不少媒人便登上門來說親。老爹挑來挑去,挑花了眼,太窮沒文化不行,有錢品行不端不行,身體不好不行,模樣不及更不行……

這一年在密雲新城的兵營里,調來一位年輕的武官,叫郭海。按他的級別是可以帶家眷的,他便將的父母從故鄉接到密雲,在城裡買了一所小宅院安了家,父親也在街上做點小買賣掙錢貼補家用。這郭海年長二十四歲了,因久在軍中,尚未娶妻。父母為此事著急,便托人給尋覓佳偶。千里姻緣一線牽,媒人找到王家門,說了郭海的情況,老塾師也見到了郭海一面,甚是喜歡,不久便成婚。

婚後夫妻恩愛、家庭合睦,第二年便生下個小嬌兒,全家高興,鄰里稱讚。但好景不長,婚後第三年,郭海外出做戰身亡,一家頓失棟樑。這郭海並無兄弟姐妹,而且平時並無大積蓄,軍營雖發了些陣亡撫恤金,但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日子長了怎么過?喪事辦完,公婆一齊倒在炕上起身不得。小菊抹乾了眼淚,挺起腰桿,為他們請醫熬藥,細心調理。老人病情好了些,但終日愁眉不展,唉聲嘆氣。一是為老年喪子而痛苦,二是也怕兒媳帶孩子另嫁,但兒媳如此年輕,不讓人嫁,又說不出口,故此,心事重重,日夜不安。這一日早飯後,王氏小菊將公婆請到堂屋八仙桌兩邊椅子上坐定,自己恭恭敬敬地跪下行大禮。公婆心慌,忙將王氏拉起,問道:“我兒有什麼為難的話,只管說,我二老定會給你做主。”王氏眼含熱淚道:“郭海為國盡忠,留下盡孝的事由我一人擔承。侍奉雙親、撫養孩子便是我終身要做的事.我不離開這個家,我斷不了與郭海三年來的恩愛情長。您二老放心,我生是郭家的人,死是郭家的鬼,我絕不再嫁!”說罷從袖中拿出剪子就剪自己額前秀髮。公婆連忙搶下剪子,抱住王氏痛哭,說:“閨女閨女呀,那可就真難為你了。”

王氏說到做到,從此一家裡里外外的事便都由她來做。公公的身體越來越差,不能在外擺小攤了,又斷了一個進錢的路;好在營房裡的弟兄們常常來周濟他們,王氏娘家爹王塾師也來貼補他們一些,日子還勉強過得去。

王氏年輕守寡,人又出名的秀麗,便有附近兩個地痞心懷不軌。一天晚上,王氏到井台擔水,這兩個地痞看四周別無他人,便湊上前去與王氏糾纏,還動手動腳。王氏見脫身不得,便從衣底抽出一把丈夫生前使用過的匕首,怒斥二賊,說:“你們膽敢再前進一步,我便跟你們拼了,我不活,你們也甭想活!”說罷揚起匕首,擔起水桶走下井台,那兩個賊子,不肯罷手,還要尾隨。虧有幾家鄰居聽到井台上有喊叫的聲音,便一起出來,把兩個賊子趕去。從此王氏剛烈的名聲傳了出去,加上鄰居和兵營弟兄的呵護,便再也沒有人敢來糾纏了。

一事才了,又出一事。這日公公老家的一個年輕的侄子找上門來,名義上來看望伯父伯母,可一住就是半個月,沒有走的意思,跟著便向二老提出給二老過繼,頂起這個家。他還動了王氏的主意,想全面代替他死去哥哥的位置。二老生怕全家重負將王氏壓垮,對於侄子的想法,便沒有一口回絕。而是悄悄到王塾師家去商議此事。王塾師將此訊息透露給女兒,王氏堅決不同意,便跟她公婆說:“咱家有您孫子在,不是無後,用不著他人過繼;您的侄子您了解嗎?來這兒半個多月了,他乾過什麼活兒?萬一您弄了個好吃懶作的人當兒子,這家還能過嘛;我這輩子嫁了一個好男人,三年恩愛夠我想念一輩子的了,我不會再嫁人的。您二老不必替我擔心,我不會垮,一切都會好的。”公婆見媳婦如此決斷,且句句說得在理,便打發侄子回他家去了,這小子美夢沒有做成。

為了維持一家的生計,王氏便在街門外挑起一個“裁縫、補綴、拆洗”的招牌。憑她從小練就的心靈手巧,憑她的誠實公道,很快她的生意便興旺起來,公婆在身體好的時候也幫助她乾點晾晾疊疊的活兒,日子漸漸有了起色。

再說王氏的孩子,姥爺說孩子是英雄的兒子,便給起名叫郭雄。這孩子健康、機靈、好學,是一家的心頭肉。但王氏並不溺愛,從小嚴格教育。王氏一邊幹活,一邊教他認字讀書。三歲念百家姓,四歲念三字經、千字文,五歲開始學論語。到了六歲上,王氏已經教不了啦,便把年邁多病、孤身一人的父親接到家裡,一由博學的父親繼續教育孩子,二來也便於照顧父親。

孩子在老塾師的指教下,功課突飛猛進,由莊子到老子,由易經到尚書,一頭扎進諸子百家的汪洋大海。學問豐富了,心胸開擴了,更兼撰文如錦繡,走筆似龍蛇。家人喜歡,鄰里誇獎。

話說孩子長到十五歲的時候,三位老人半年裡相繼病故。在他們病重期間,王氏白天手腳不停,夜裡衣不解帶,精心侍候老人,將近些年辛辛苦苦攢的錢,全都花在老人醫藥之上。老人們於心不忍,不肯就醫吃藥,王氏便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對老人的喪事,王氏不肯草草辦理。沒錢怎辦,便將娘家僅有的一點房產賣掉,儘可能地將喪事辦得風光一點。鄰里們讚嘆地說:“這媳婦,多不容易呀,真是難得呀!

一大家人轉眼剩了娘兒倆,王氏不到四十歲的人,卻也蒼老了很多。雄兒心疼母親,便總幫母親幹活。王氏嚴肅對兒子說:“一家人這樣培養你,是為了讓你幹這些漿洗縫補的事嗎?你若有出息,便把心用在書上。你娘還不老,家中一切自有娘來管。”雄兒聽了,含淚回到書桌旁,更加刻苦攻讀。

雄兒十七歲上,應童子試,一舉中了第一名秀才,鄉里們都來祝賀。同時有人來提親,還有的財主重金請他到家塾執教,王氏一一婉言謝絕。晚上人淨的時候,王氏對恭站在面前的雄兒說:“這才是你邁出的第一步,不能沾沾自喜,不能到此止步。我聽說京城有一家書院,裡邊儘是些名宿鴻儒。明日你便打點行李,到那裡去就讀。”雄兒沒有思想準備,不禁跪倒在地,流著淚說:“娘啊!兒子長大了,不能再讓娘為我吃苦了,再說,咱家哪還有錢啊!”王氏說:“你不必耽心為娘,大風大浪都過去了,還愁我一個人生活不下去?至於盤纏嘛,娘給你準備好了。”說罷從抽屜中取出一包銀兩,遞給兒子。雄兒一見大驚,問:“難道母親借高利貸了不成?”王氏笑道“我兒站起,聽母親跟你說。”原來孩子姥爺的書法甚是了得,自創了一種四分篆六分隸的書體,耐人端賞,常有人求他寫一些對聯、橫幅什麼的。他死後,他的作品便值些銀子了,而今他教出來的外孫又出了名,他的墨寶更是一紙難求,於是就有人上門來找王氏,求王老先生的遺墨。王氏一聽當然高興,便拿出了幾張,遞給來人,不客氣地收了銀子,這便是銀子的來源。雄兒聽了這才放心。當晚,母子說不完的話。次日王氏將兒子送到城外大路,直到看不見了才慢慢回家。

簡斷截說,雄兒在京城苦讀了幾年,在省試時中了頭名舉人。朝庭將他放官外省,當了一個縣的同知。雄兒當即接母親一同上任,王氏笑而不去,說:“這裡城邊有你幾位先人的墳墓,家裡有你幾位先人的靈牌,胡同里有我熟悉的和善鄰里,我離不開這裡,我身體也還健壯,你放心地上任去吧。當官要公正廉潔,要學前輩聖賢。你讀書比娘多,這些道理也不用我多說了。”兒子知道娘的脾氣,次日便灑淚而別,到外地上任去了。
卻說王氏一人在家仍舊勞作不停。雄兒寄回些銀兩,王氏便回信說,自己能自力更生,下次不可再寄銀兩。

就這樣,王氏一直活到了八十多歲。一日,忽將兒孫召回,一一囑咐,次日便盤坐炕頭,含笑而終。
王氏一生事跡感動全城百姓,密雲知縣行文報到順天府,順天府報給朝廷,朝廷便賜給王氏“賢孝夫人”的名號。當地便建祠,塑像,立牌,供鄉人贍養供奉。此後賢孝祠的香火不斷,胡同便命名為賢孝牌胡同了,而且多少年來這胡同的女子賢孝成風,男兒則學郭海、郭雄父子,多有建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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