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書過程
胡三省自寶祐四年(1256年)開始專心著述《資治通鑑廣注》,賈似道門客廖瑩中聘其校勘《通鑑》,以教授弟子。日後以三十年的歲月為《通鑑》寫注,初稿有97卷。南宋末年,在逃難新昌時,將97卷《資治通鑑廣注》書稿裝進木箱,掩埋在村旁的山野里。亂過之後,返回家中,發現書稿全被竊賊盜劫。胡三省毫不氣餒,又重新寫起,時年已四十六歲,閉門絕客,日夜疾書,“孜孜衛翼,拾遺補誤,亦幾乎司馬氏之忠臣而無負”,至元二十三年(1286年),《資治通鑑音注》全部成編,公認是對《資治通鑑》的注釋最佳者。有學者對胡注《唐紀》部分所引用書目進行了全面的統計,並對其中的佚書進行輯考,發現胡三省光是《唐紀》即引用102位學者之論點,引文超過一萬條,可謂旁徵博引,還包含大量的佚書,皆遠超過司馬光的《通鑑考異》。
胡三省另撰有 《資治通鑑釋文辨誤》十二卷,是針對史照的《通鑑釋文》三十卷進行訂正工作。不過胡三省在注《通鑑》時又有意無意地襲用了史照《釋文》的成果。
特色
胡三省針對《通鑑》中
大量的僻字進行注釋,如《周紀一》“威烈王”的稱謂,胡三省所作釋文為:“名午,考王之子。諡法:猛以剛果曰威,有功安民曰烈”。胡注更正不少《通鑑》的錯誤,例如《晉紀四》“散騎常侍石崇”條下,胡注曰:“前書‘侍中石崇’,此作‘散騎常侍’,必有一錯。”《資治通鑑‧卷第一百六十一》載:侯景攻城,“城內擲雉尾炬,焚其東山,樓柵盪盡,賊積死於城下。”,胡三省註:“死於城下者,豈能賊哉?侯景驅民以攻城,以其黨迫蹙於後,攻城之人,退則死於賊手,進則死於矢石。”《資治通鑑‧卷二百一十四》記載,開元二十二年“鑿漕渠十八里,以避三門之險。”胡三省註:“參考新、舊志,乃是鑿山開車路十八里,非漕渠也。”
錯誤
自然胡注難免也會有某些錯誤。例如:胡三省在《資治通鑑》中“實編戶,王公已下皆正土斷白籍。”一文,注釋白籍為:“時王公庶人多自北來,僑寓江左,今皆以土著為斷,著之白籍也。”胡三省將鹹和二年的土斷當成了第一次土斷,因此誤解了“實編戶”與“皆正”二字的含義,成了解釋上的大問題。《通鑑》周赧王四十五年范睢下胡注云:“睢,音雖,”錢大昕《通鑑注辨正》更正為:“考武梁祠畫像作范且,且與雎同字,宜從且不從目,注讀為雖,失之甚矣。”《通鑑》卷一百一十八載:“裕以康為河東太守,遣兵救之,平等皆散走。”胡注曰:“詳考上文,詳考上文,未知平等為何人?”查《宋書·王康傳》“平”即指邵平,為溫公所誤削其姓。《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三十五:“十二月,戊戌,以司空褚淵為司徒。淵入朝,以腰扇障日,征虜功曹劉祥從側過,曰:‘作如此舉止,羞面見人,扇障何益!’淵曰:‘寒士不遜!’”胡三省注曰:“腰扇,佩之於腰,今謂之摺疊扇。”朱舜水指出:“豈有佩之於腰,而謂之腰扇者?且亦非摺疊,若雲摺疊,凡扇皆然,何煩注釋。”《資治通鑑》卷一百七十一《陳紀五》載:“齊主游南苑,從官賜死者六十人。”胡注曰:“史言齊主淫刑以逞”,查《北齊書·後主本紀》原文:“幸南苑,從官暍死者六十人。”,“暍”字被司馬光改成了“賜”字,實應是指中暑而死,非賜死。《資治通鑑》卷第二百九:“上幸玄武門,與近臣觀宮女拔河。”胡注稱:“以麻絚巨竹分朋而挽水,謂之拔河。”這是對拔河的錯誤見解。
顧炎武在《日知錄》卷二十七有列舉胡注誤處。有學者指出《通鑑》卷二六三開平三年六月胡注“急趨自西門人”為:“按唐長安城十門,西南三門,惟延平門近南山耳。長安既丘墟之餘,且城大難守,使師厚不以奇兵入西門,岐兵亦不能久也。”此處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