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形紋扣飾

豹形紋扣飾

豹形紋扣飾是扣飾中較為多見的一種造型紋飾,為了適合圓形的造型框架而將動物形象極度誇張和彎曲,使其成為圓形或團狀,故史學界及文物界將其稱之為“團豹” 。

圖式分析

彎曲獸形往往是因構圖需要而形成的,反映出草原青銅器物中動物紋飾較為成熟的水平。其造型,一種是獸身極度彎曲,頭尾相接,這種彎曲獸形多數表現的是食肉動物;另一種是後肢反轉,這種彎曲獸形,既有肉食動物,也有草食動物。而“團豹”則屬於兼具前後兩種構圖形式的典型之作。

就豹形扣飾而言,匈奴匠師在團狀的構圖中,運用了多種表現手法來進行刻畫和描繪豹的形象,具體概括,大致有以下幾類:

1,幾何形

在這類造型中,將形象高度概括和提煉,使形象高度抽象為可以辨識的程式化符號。如將豹的頭部以正面的角度表現,並將其精煉和抽象為兩個三角形(雙耳)和四個圓圈形(雙眼及雙鼻孔),身體團縮,四肢屈曲,軀幹與前後肢用側面的角度來表現,前後肢腳爪部用圓形來表現。同時,為了同雙眼、雙鼻孔以及其它鏤空部分協調一致,將腳爪部位亦作鏤空通透處理,使豹的形象有了神韻。整個圖形具有強烈的形式美感和藝術表現力,體現出高超的造型技巧,反映出匈奴匠師非凡的智慧和藝術創造力。

2,寫實型

寫實型並非嚴格意義上的“寫實”,是為與其它類型相互區別而言,因為草原青銅藝術中造型手法的普遍特色即為程式化處理手法。在此類造型中,可以感覺到創造者對於豹的習性以及外在形象特徵非常熟悉。採用典型程式化的反轉式造型手法,將豹表現為純側面,以及豹子柔軟而有力度和韌性的腰肢完美地體現出來。創造者對於形體結構、解剖非常了解,在藝術表現上顯得遊刃有餘。

3,綜合型

在這類造型中,作者運用多種手法來處理、刻畫和表現形象。綜合型是兼具誇張、變形、抽象、裝飾之特點,仿佛有“神來之筆”,傳神地表現出豹的視覺形象,反映出匈奴人的審美觀和感情色彩。

造型語言

插圖 插圖

通過對上述幾種類型的豹形紋扣飾造型分析,可以看出在草原青銅藝術中所表現出來的造型藝術和形式語言特點,歸納起來,基本上有如下幾點:

1, 構思巧妙,熟練運用“適合紋樣”造型。在扣飾的方寸之間,運用“適合造型”的藝術手法,變限制為動力,化制約為契機,創造出精美的動物造型飾品。

2,採用統一與變化、對比與諧調的造型手法,使圖形生動而富有活力。首先,將豹子的形象進行歸納,尋找共性的部分—圓形,作為構築形象的基本元素;其次,通過對大小不一的圓形進行組合構成形象。在構形的過程中,聚散有度,疏密相間,使圖形具有強烈的形式美感。

3,在深刻認識動物結構和解剖規律的基礎上,大膽採用概括、提煉、誇張的藝術手法,創造了一套諸如彎曲造型、反轉造型、幾何式歸納等程式化的造型方法。

4,靈活運用裝飾性手法,積極尋找裝飾性因素。在形象中挖掘內在的合理裝飾語彙。如表現金錢豹時,將豹身上的圓形花紋概括成數層同心圓形,既有助於深入刻劃形象,又同整體造型協調一致,創造了完美的動物裝飾圖形。

5,匈奴人具有高超的寫實造型能力,這建立在對動物深入觀察、深刻了解和認識的基礎之上。由於遊牧和狩獵生活的特點,決定了對於其創作題材及內容的熟練把握和自如表現。

6,浪漫主義的創作觀念,是草原青銅的靈魂所在。草原民族的宗教意識和民族性格,決定了其創作觀念和藝術特色。草原文化特有的蓬勃生機,傳達出一種積極進取的樂觀態度。

同旁類動物紋飾的比較

北方草原青銅文化是在北方草原地區獨立起來的。在其漫長的發展過程中,由於特殊的地理位置—聯結中原地區與歐亞大陸的中間地帶,因此,它與周圍的文化相互碰撞和影響不可避免。正是由於上述原因,導致草原青銅文化既反映出與中原地區的密切關係,同時也融入來自西方的諸多文化,從而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文化和藝術風貌。

1,與動物紋瓦當的比較

從秦代豹形紋瓦當的圖形中,可以看到與草原青銅藝術中豹形扣飾在造型語言中的密切關聯。對於形象上的諸多關於“圓”的造型元素,二者均給予足夠的重視並積極利用,以至於表現效果驚人地相似。這也許是巧合,亦或是心有靈犀,不謀而合。

2,與春秋早期玉虎的比較

春秋早期的玉虎製作精美,造型別致。仔細品味,可以感受到造型及裝飾手段的另一種特色。但在整體氣韻上的近似,特別是嘴、腳爪和尾部的處理有異曲同工之妙。

3,與盤龍鈕的比較

秦漢時期一枚鑄印上的“盤龍鈕”圖形,在龍形的彎曲處理中,可以反映出在處理圓形適合造型動物紋飾上的相似手法。

4,與民間藝術的比較

傳統民間藝術是傳統藝術的“活化石”。在傳統民間藝術中體現出來的農耕民族的審美情趣、精神內涵、宗教觀念與造型特色,能夠折射出遠古先民的影子。

在民間剪紙以及布、泥制的吉祥物或玩具中,對於虎一類貓科動物的表現和描繪上,其獨特的視角、奇妙的想像,與草原民族青銅動物紋飾或許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象徵及寓意

匈奴人創造豹形紋扣飾看似出於實用及裝飾需要,但在當時,其圖形不僅僅在於裝飾和審美層面,而更多的是具有象徵性和寓意性,是作為社會思想和觀念的符號而存在的。因此,裝飾紋樣或圖形有作為符號和作為裝飾美的形式的雙重功能。

在匈奴人的觀念和意識中,迅猛的豹猶如老虎,甚至在某些方面或許勝過猛虎,這些特點是人們希望自己也具有的。他們認為將其形象佩帶在自己身上的同時,也會具備這些猛獸的品質。這從一個側面反映著匈奴人的圖騰觀念。

著名學家孟馳北先生在《草原文化與人類歷史》一書中寫道:“人類塑造動物,是一次人的自我觀照。但在塑造過的動物身上顯露出的只是與獸性混合在一起的人性、人情……人的自我觀照使人逐漸認識到自身的力量,人在對的塑造中,會越來越多地把自己的思想情感投射到塑造物身上。”匈奴人在創造這些豹形動物紋圖形的同時,也寄託和表露著自己的祈願和希冀。機敏而矯健的豹,不亞於猛虎的力量且優於猛虎的靈活,它是崇拜力與美的草原民族所喜愛和歌頌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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