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說好落地不分手》內容簡介:十年的飛行生涯不僅讓作者成為一名優秀的空乘,更讓她積累了豐富了小說素材。《說好落地不分手》還原了空姐的真實生活,講述了飛機起落間空姐們的情感經歷,從另一角度展示了鮮為人知的航空故事。
作者簡介
袁宜彤,十年飛行生涯。美國北阿拉巴馬州立大學商學院學士學位,曾出版小說《空姐的故事(京城公子篇)》。後在《瞭望中國》雜誌開設專欄,受到關注和好評。2011年,曾接受《星島日報海外版》的採訪。
圖書目錄
自序001
楔子001
第一章007
第二章089
第三章175
尾聲238
後記242
後記
1943年的上海灘正逢亂世,人世疏離,月色清冷蒼黃。黃浦江濤聲依舊,從靜安寺路192號公寓的陽台望出去,竟是一片浩浩陰陽移的滾滾紅塵。
二十三歲的張愛玲因其出眾靈動的文采征服了文壇,同時也征服了挑剔的上海人,後人把她寫的小說稱為“張氏文風”。曾有學者評價,民國時期只有兩個人是真正打骨子裡的清高,一個是胡適,一個就是張愛玲。清末重臣李鴻章的曾外孫女,在自己風華正茂的好年紀,愛上了一個三十八歲有妻室的浪蕩才子——胡蘭成。
愛玲亦知胡蘭成是有家的男人,但她仍然遞了自己的八字書給他。兩人在好友炎櫻的見證下拜過天地,愛玲便在一張大紅喜帖上寫道:歲月靜好,現世安穩。這八個字是傾世才女張愛玲對深愛的男人最終的要求。她只是一個女人,只是想要與心愛的男人廝守,只是想要胡蘭成給的安穩。
在胡蘭成的眼中,愛玲是民國世界的臨水照花人。他曾說:“女人矜持,恍若高花,但其實亦是可以被攀折的,唯也有拆穿了即不值錢的;也有折來了在手中,反覆看愈好的。”他覺得愛玲就是美貌佳人紅燈坐。
胡蘭成風流成性,他把女人比作花,沒有太多分別心,只是花的品種不同罷了。漂亮和香氣吸引著他去攀折,折下後他卻忘記了怎么呵護,他只顧著採花時的欣喜與歡愉,可曾想過,再美的花若長久沒人料理,也終將萎謝。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據胡蘭成回憶,他與張愛玲交往之初,每隔一天就會去看她,才去了幾次,愛玲忽然很煩惱,而且淒涼。女人對一個男人動了心,就會莫名其妙地患得患失,她回信給胡蘭成說“因為懂得,所以慈悲”。直到胡蘭成再去看她的時候,她又是歡喜了。
他們在張愛玲位於靜安寺路的公寓裡消磨著時光,兩人可以整天不出門,聊《紅樓夢》《金瓶梅》《舊約》,從趙匡胤的“千里送京娘”講到愷撒與上帝。他笑說,愛玲有觀世音菩薩用荷葉與藕做成的蓮花身,佛說不可以三十二相看如來,亦不可用常人的標準來評定愛玲。
如此只顧男歡女愛伴了幾天,兩人都乏力了,胡蘭成便去了南京。
愛玲是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她說自己見了他就變得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了花。她寫道:“他一人坐在沙發上,房間裡有金沙金粉埋的寧靜,外面風雨琳琅,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不論外面是何等的動盪,縱然疾風驟雨立刻就來了,愛玲的心也是踏實的。因為,此時她的世界裡就只有一個胡蘭成。
女子一旦愛上了一個人,往往會失去原來的自己,愛情是一件奇妙的衣裳,看得人眼花繚亂,似是而非,而箇中滋味,只有穿衣的人自己知道。
愛情,只能去感受,卻不能妄加評說,它是如此微妙和難以洞明。
胡蘭成有家室,愛玲是知道的,而他平日裡仍有諸多女朋友,或偕妓遊玩。他曾經在自己的自傳《今生今世》里這樣回憶:愛玲亦不會吃醋,她倒是願意世上的女子都喜歡我。我與愛玲只是這樣,有似山不厭高,海不厭深,一個是金童,一個是玉女,過的日子便是天上人間。
他為自己的風流和不負責任找一個最美好的理由,他說愛玲不怪他,且他們應是天上人間的仙人,不可落入紅塵男女的世俗圈子。
聰明如愛玲,她有一雙能洞悉一切的狐狸眼,難道她真的能超凡脫俗嗎?這輩子她只是個女人,不能羽化登仙,她也想要和平凡女人一樣,過點兒庸俗的日子,當然,她只願意和胡蘭成一起平淡。
張愛玲的遺作《小團圓》是在她去世以後由友人替為發表的,讀書的人都看得懂,書中的女主角九莉就是愛玲,男主角邵之雍就是胡蘭成。胡蘭成說愛玲不在意他有別的女人,非也,愛玲的痛深深藏在心裡,他又怎能知道。
愛玲描寫道:“之雍坐了一會兒站起來,微笑著拉著九莉的手往床前走去,兩人的手臂拉成一條直線。在黯淡的燈光里,她忽然看見有五六個女人連頭裹在回教或是古希臘服裝里,只是個昏黑的剪影,一個跟著一個,走在他們前面。她知道是他從前的女人們,但恐怖中也有點兒安心,仿佛自己也加入了人群的行列。”
愛玲敏感到連一個“昏黑的剪影”都能聯想起胡蘭成過往的女人們,她如此清醒,她知道,有一天自己也將成為一個影子,也將成為過往。人們常說,清醒的女人最痛苦,因為她看透了一切。幸運的,碰到男人能騙你一輩子;不幸的,碰到男人只騙你一陣子。愛玲的痛苦在於,她明明在意卻要裝得不在意,她放不下的不僅是對胡蘭成的那顆心,還有她的清高。
胡蘭成一生閱女人無數,原配妻子玉鳳老實本分但早逝。續弦的二房良娣總是哭哭啼啼,打打鬧鬧。到後來,漢口的護士周訓德清純又執拗,對他卻是崇拜,日本人的飛機就在頭上轟炸,大難來時,小周仍是喊出一句:“蘭成,我愛你。”逃亡路上的“患難夫妻”范秀美,本是個守寡二十來年的姨太太,遇見了他便是枯木逢了第二春,對他百依百順,關懷備至,就算為他小產,還是把他當成丈夫對待。流亡日本寄住在友人家中,已婚婦人一枝溫柔賢淑,但他終不會讓一枝離了婚,再娶她過門的。最後伴他到老的竟是上海黑幫老大吳四寶的壓寨夫人佘愛珍。
終其一生,在胡蘭成的心裡一直有愛玲的影子在,就連他寫自己的學派著作《山河歲月》時,竟會偶然覺得是愛玲的神來之筆在幫他。每每他以前讀過的書,經愛玲一講解,才頓然開了竅。是愛玲告訴他,美要怎么美,艷是怎么艷,文章如何讀。
一次,愛玲在房間裡看著胡蘭成說:“你怎這樣聰明,上海話是敲敲頭頂,腳底板亦會響。”後來,他亡命雁盪山時讀到古人一句話“君子如響”,不由笑了,原來這竟是愛玲說過的話。
抗戰勝利後,汪精衛政府倒台,胡蘭成自知是漢奸身份,他在斯家老宅的閣樓上躲了八個多月。一天,斯家姨娘范秀美上閣樓給他送飯。那時,他與秀美早已私下結為夫妻將近半年的光景了。秀美穿了身翠綠色的衣褂,臨別時,回眸一笑,他立即覺得好個艷啊!可一轉念,想到了愛玲在靜安寺公寓的陽台上曾經與他遞了杯茶。愛玲腰身一側,喜氣洋洋地看著他,滿眼都是笑,他心下一動,說:“啊,你這個姿勢真是艷。”
胡蘭成回憶自己這一生只見過兩次艷姿,一次是愛玲,一次是秀美。
中年的胡蘭成疲於奔命,他對自己的未來亦是一片茫然未知,生命中的女人只是過了一程又一程。很多往事,是到了晚年時,他才逐漸回味過來的。也許,暮年的胡蘭成才明白當年愛玲要的那份安穩。
逃亡途中,胡蘭成借道上海赴溫州,他在愛玲家小住一晚。他一直沉浸在與愛玲談論周訓德的事當中,他以為愛玲從不會介意,誰知道,愛玲竟然聽不下去轉身離開了。那晚,他與愛玲別寢,天剛蒙蒙亮,他來到床前吻她,愛玲突然伸出雙手抱住他,淚流滿面,只叫得一聲:“蘭成!”他心裡當下震動,卻仍“木膚膚”。許多年後,他回憶起愛玲這聲“蘭成”才覺得擲地有聲。
那時的愛玲,心裡已經很痛了,她千里萬里地跑去溫州看胡蘭成,卻看到他與范秀美在農舍里如夫妻般過起了日子。她要他在自己與小周之間做個選擇,他卻對她說:“我待你,天上地上,無有得比較。若選擇,不但於你是委屈,亦對不起小周。”
人世迢迢歲月,每個女人在愛情里都是自私的,若她什麼都不與男人計較,不是不愛了,便是死心了。愛玲這次放下了清高,她責問道:“你與我結婚時,婚貼上寫‘現世安穩’,你不給我安穩?”
世景淒涼,愛玲當年寫《傾城之戀》的時候,是否心中也曾滿滿期望,她與胡蘭成最終的命運能像小說中的范柳原與白流蘇,整個城市淪陷了,只為了成全一對平凡的夫妻。
可她與他終究還是天各一方,曾經的銘心刻骨,到愛玲生命即將結束時,卻是一片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記憶。記得也好,忘了也罷,最終愛玲是一個人孤老。而他,身邊還是換了別的女人陪伴。
最後分別那天,南方陰冷的冬天下著小雨,冷風吹在臉上,胡蘭成送愛玲上船,船將開了,他便轉身回去了。愛玲打了一把傘站在船頭,錢塘江的滔滔黃水一浪一浪打過來,望著他漸去的背影,愛玲放聲大哭。
後來,她回到上海仍寄去三十萬稿費給胡蘭成,並說知道他在那邊生活的難處,叫他不要擔憂自己在上海,自己怎樣都能節省的。其實,那時愛玲已經很拮据了,上海物資緊張,她每日吃美軍發的西柚罐頭填肚子,幾個月下來,發現鏡子中的自己像個蒼老的中年婦女。
過了一年半,愛玲寫信與胡蘭成提出分手。
愛情真是能讓入豬油蒙了心,讓女人心甘情願變成傻子。肆無忌憚地接受別人的愛,或是在迷亂中瘋狂地單戀著別人,都不如彼此相愛。愛情不用“驚天地,泣鬼神”,也無須“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只要兩情相悅就好。
晚年的胡蘭成定居日本,在清清淡淡的和風下,他打開由友人從香港轉來的愛玲的來信。信就接在手中,那筆跡如此熟悉,他幾乎不敢相信真的是愛玲的親筆。滿頭銀髮的胡蘭成竟同小孩子般躊躇了好幾日,拖延了許久才給遠在美國加州的愛玲寫了回信,並附上了自己的新書《今生今世》,他怕愛玲看了生氣,又挑剔他哪裡寫得不如意;他想避忌,卻又想聽到愛玲像從前那樣誇他。後來,愛玲還是斷了來信。
當年在上海,一次胡蘭成對愛玲說:“我們所處的時局亦是這樣實感的,有朝一日,夫妻亦要大難來時各自飛,我必定逃得過,唯頭兩年里要改換姓名,將來與你隔了銀河亦必定要見得。”愛玲則不慌不忙地道:“那時你變姓名,可叫張牽,又或張招,天涯海角有我在牽你招你。”
胡蘭成說,愛玲是我的不是我的,也都一樣,有她在世上就好。
1995年的中秋節,夜闌風靜,離人慾歸,唯有一輪明月,碧琉璃。張愛玲被美國警察發現在自己家中去世,享年七十五歲。她這一生,寫盡了世人的悲歡離合,寫絕了紅塵的痴男怨女,卻寫不完一本叫“張愛玲”的書。她是中國文壇百年才盛開一次的奇葩,她是孤傲清冷的才女,她是曾經努力尋找安穩的小女子。
曾幾何時,愛玲放不下自尊,不肯屈就地與胡蘭成來個“三美團圓”,可是,在她的夢裡心裡,又何曾放下過團圓?
在《小團圓》的結尾,愛玲寫道:“二十年前的影片,十年前的人。她醒來快樂了很久。”
張愛玲不曾傾國,也曾傾城,她為了一個叫胡蘭成的男人,傾了一生的所有。有人問愛玲值得不值得,她說:“愛情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
辛苦了,愛玲。
因為,愛。
序言
有人說舞文弄墨的人活在書本的世界裡,也有人質疑我的第一本小說影射的是生活中某些經歷。的確,文學創作來源於生活,但是,藝術作品永遠高於生活。藝術通過各種表現形式,將創作者的思想、價值觀和對當下社會的認知傳達給大眾。
現代人提起清朝第一大才子納蘭容若,首先朗朗上口的一定是他那首《木蘭花令》:“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很多人不知道這只是詞的上闋,很多人也許更不知道納蘭在三百多年前的京城流傳最廣的詞是《金縷曲·贈梁汾》。二十二歲的納蘭容若真正名聲大噪,便是從這首詞開始的。
明成祖朱棣主持編纂《永樂大典》,乾隆皇帝命令紀曉嵐修編《四庫全書》,千古明君在太平盛世提倡著書立傳,文字是一種可以將歷史流傳下去的方式。我們的民族可以綿延不息,正是因為中國悠悠五千年的浩瀚文化。
釋迦牟尼給人類留下了三個問題:文明的傳承;文明的肯定;文明的成就。一直以來,當下人都致力於弘揚文明的成就,卻忽略了這成就是如何而來的。佛開悟我們要以圓融的態度對待周圍的一切,若你抵抗,若你消極,都將產生逆向的磁場,天地萬物也是有情理的,人學會在順應中堅持,便是圓融了。
《舊約》里說,當年洪水泛濫,西方人只能逃離家園,他們毫無辦法,唯有等待洪水自然退去。在希伯來人的故事中,洪水洗劫之後地球上只剩下諾亞一家人,他們造了一隻方舟。按時間推算,那時的中國正是大禹治水的年代。
大禹用了十三年的時間將洪水治理好,可見,中國遠古聖人很早就明白天人合一的道理,用治理人事的思想去疏導洪水,西方人則偏偏要征服自然。
端正清明的人敢於聽實話,《安徒生童話》里有個愛穿新衣服的皇帝,他就喜歡聽騙子的阿諛奉承,明明是一絲不掛地站在穿衣鏡前,卻還認為自己穿了件世上最華麗的新衣。聽實話和說實話都是需要勇氣的。
寫關於空姐的故事,我在敘事中放棄了自己喜愛的清麗文風和華麗辭藻,也沒有用引經據典的方式講述富有浪漫色彩的愛情故事。美麗的文字讀起來固然賞心悅目,但卻不能將空姐這個職業客觀、真實地展現給讀者。
空姐是大千社會的一個微小的層面,是人海中最平凡不過的小人物。書中的四位空姐就如芸芸眾生中的女子一樣,不再是某些報導中完美無瑕的天使,她們也會執著、任性、拜金。玉有微瑕,人無完人。因為不完美,才是真實的生活,才是苦樂參半的人生。
在生命的軌跡中,每個人都在演繹自己,最終歸於平凡。把自己標榜在道德旗幟上的人,不一定真正比別人高尚多少。高尚不是標榜,是一種修行。
人要有信仰,信仰是心底匪石般的力量。人性的光輝遠比任何教條式的歌功頌德偉大,市井小民身上的顛沛流離影射了大時代的變遷。我們都是平凡的人,生命不論如何輝煌,都只是大地之塵埃。
回頭看,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一切都將變得不重要,紅顏易逝,幾經輪迴,功名利祿皆為過眼雲煙,我們不可能羽化登仙,我們都將隨風而散,重要的是我們真真切切生活過。
“大自然的星空,群星燦爛。那最早閃現的,未必是最亮的星宿。有的星宿孤獨地燃燒著,熄滅了,很久很久以後,它的光才到達我們的眼睛。文化和歷史的星空何嘗不是如此?”
文字,將曾經的剎那凝固為歷史的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