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西安“鬼市”
老西安人一提到西安的“鬼市”大多還記憶猶新。為什麼叫“鬼市”?顧名思義不是正大光明的市場,只有偷偷摸摸地做事,神不知鬼不覺地做“生意”,由於多是見不得人的生意,人們才稱其為“鬼市”。 “鬼市”位於東門裡向北一拐的巷子裡,每天這裡熙熙攘攘人頭顫動,開市的時間據說是凌晨和夜晚,這個時間段沒有什麼戴大檐帽的人來檢查,更沒有工商稅務的人上門找事,做生意可以平平安安。
“鬼市”說是市場,其實就是街攤地鋪,各種商品隨意擺放在地下,任你挑選和選購。這裡貨物齊全樣品豐富,小到五金螺絲釘,大到家用電器,更多的還是衣服被褥,總之日常生活用品這裡是應有盡有。“鬼市”之所以聞名,就是因為這裡的商品豐富,關鍵是便宜,有些物品便宜的你都不敢想像。為什麼便宜,這裡面就有貓膩了,據說此地的商品大多來路不正,其中不乏是偷來的東西,正應為是偷來的東西,小偷急於出手換錢,所以好好的東西甚至和市場上一模一樣的東西,硬是比市場上便宜許多。一些貪圖便宜的人和一些臨時來西安居住的人往往到這裡來購買生活用品。
“鬼市”發展的很快,從不起眼的一條小巷漸漸向北和西發展,漸漸有了門面鋪子,漸漸有了櫃檯,漸漸地人們明目張胆地幹了起來。大一點的鋪子有幾十平方米,顧著夥計服務員來吆喝叫賣。“鬼市”的開市時間是有限的,要在有限的時間內爭取最大的利益,人們開始瘋狂了,不管你的東西從何而來,只要便宜我就收購,有的東西一看明眼就是來路不正,人們也顧不得這些了,只要有人要有人買,那管它來路正與不正。人們發現了這裡面的奧秘,開始在人們中間流傳“鬼市”的說法,到“鬼市”去買東西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也難怪呀!好端端的東西就是沾著“便宜”二字。“鬼市”慢慢有了名聲,“鬼市”慢慢有了名氣,“鬼市”慢慢成了一條繁榮的小市場。一些人還不無自豪地談論著在“鬼市”上買到的便宜貨和在“鬼市”上的所見所聞。
“鬼市”的存在還是西安八、九十年代的事情,如今“鬼市”早已消聲滅跡,隨著西安市的大規模拆遷,以前在這裡的“鬼市”早已舊貌換新顏。“鬼市”也在無聲無息中滅亡。如今走在這條巷子裡,仿佛還能聽到高聲叫賣的吆喝聲,仿佛還能看到不是正常生意人的那種心懷鬼胎的眼神。“鬼市”是存在了一段時間,“鬼市”也給小偷小摸的人提供了銷贓的場所。“鬼市”永遠市西安人心目中一塊抹不去的記憶。
打“鬼”歷程
1998年5月,西安市計畫委員會牽頭聯合西安市環建委辦公室、市工商局、市公安局、市環衛局等五個委辦局向西安市人民政府呈書面報告,報告介紹了“鬼市”的歷史及現狀,請求市政府牽頭整治。市長助理王志強很快在請示報告上批示,要求五委辦局聯合新城區解決“鬼市”問題。市計畫委員會再生辦即與市公安局三處二科一道,並邀新城區計經委劉平均副主任一道到“鬼市”宣傳再生資源行業?經營 管理法規,並決定現場辦理經營許可證,原則是經營戶在辦證以後,入室進店經營,依法經營,結果現場宣傳辦證數日只有一家辦證,貼出的宣傳品也被撕下,問經營戶原因,說是他們已向中山門街道辦事處交了管理費,再辦證是不可能的。
1998年10月,西安市委市政府要求全市按照市文明委意見在全市開展綜合治理活動,市計畫委員會再生資源管理辦公室立即召開專題會議,制定了《西安市再生資源行業貫徹落實市委市政府創建文明城市決定精神治理整頓實施方案》,並成立了活動領導小組,成員為市計畫委員會再生辦、市公安局三處、市工商局市場處。並要求區縣計經委再生辦成立健全組織,制定各自的整治措施,並以計委文頭下發。市再生行業整治方案又將中山門占道無證經營問題列為重點。並在活動中與市上駐新城區工作組及新城區項目主管領導取得了聯繫,無奈,那么大聲勢的活動竟未傷“鬼市”毫毛。
1999年度市再生辦由市公安局三處配合又一次對“鬼市”進行了堵——導式治理,擬通過堵死進出貨源引導經營戶進入市上專營市場經營,歷時兩個月,結果亦是無功而返。
為引導“鬼市”經營戶進入西安再生資源綜合交易市場合法經營,市再生辦曾數次與交易市場管理部門協商,決定凡“鬼市”經營戶進入交易市場均享受優厚的優惠政策,但都無濟於事。
西安市再生資源行業貫徹落實市委市政府創建文明城市決定精神,治理整頓領導小組經過年余努力手中雖有行業管理法規和市上領導的多次專題批示,但中山門“鬼市”生產性廢金屬無證經營戶仍以已交管理費為由我行我素,視國家行業法規於不顧,視整治活動於不顧,視市上領導多次批示於不顧,真似世外桃源。
1999年7月底市再生辦無奈之下又給市糾風辦呈報告,細說了6月5日市再生辦稽查隊在中山門被經營者幾十人圍攻事件。市精神文明建設指導委員會辦公室與市環境秩序整治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就中山門“鬼市”問題專門派人走訪調查,並呈報了調查報告,西安市數位領導又在報告上批示要求集中精力,用兩周時間解決問題。市上兩辦為此專門專題在中山門辦事處召開了現場會,現場會要求新城區政府牽頭,市上有關部門配合限期解決問題。但2000年的鐘聲響了,“鬼市”也跨入了新世紀。
2000年1月11日開始,西安某報先後又發表了兩篇記者調查,文章的內容擊中了“鬼市”的要害,新城區有關部門坐不住了,主動與記者聯繫,表示立即著手整治“鬼市”,5日內取締。但奇怪的是老百姓只聽雷聲不見下雨。
在採訪中,也有人認為“鬼市”難以取締的原因與“鬼市”的特點有關,“鬼市”的交易行為往往發生在凌晨或晚上,而且流動性強,給管理帶來難度,往往是“游擊戰”,檢查的人來了,他們就跑,等檢查的人一走又死灰復燃。而且很多人文化素質比較差,法律意識淡薄。
雖然“鬼市”的形成是由於歷史原因造成的,但“鬼”之所以存在肯定與有關部門疏於管理或管理不力有關。儘管一直以來,中山門街道辦事處及中山門工商所在嚴格落實省工商局有關規範市場秩序的精神時,花大力氣整頓了“鬼市”,但記者專訪“鬼市”時看到了令人不滿意的一面:一些經營廢舊金屬物資、服裝鞋帽、日雜用品的攤主還在做著買賣,而靠近城牆一側被清理乾淨的空地上又讓一些賣舊照相機、劣質影碟、舊服裝的經營者占領,他們撐開遮陽傘,漫不經心地等待著買主的光顧。
“鬼市”變古玩城
隨著順城東路改造順利竣工,昔日“鬼市”如今變了樣。往日裡散落在城牆根下的小商小販不見了,整潔的大青磚沿著城牆根一路鋪開,在原來賣破爛、廢舊物資的地方,矗立起一座具有明清風格嶄新的古玩城,從此,喜歡收藏的西安市民又多了一個淘寶的好去處。一位收藏愛好者李先生告訴記者,以前他經常去八仙庵古玩市場或中北古玩城,如今,小東門裡又有了西北古玩城,他以後會經常來這裡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