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陳光保
他宣布捐出全部家產助學,死後不留一分財產給子女; 他希望百年之後和愛人的骨灰一起撒進雷州人民的母親河———南渡河; 過去,他曾經為了推進包產到戶,冒著“路線錯誤”的風險,公開頂牛要去北京找小平講理; 他曾經冒著槍殺威脅,狠打老虎屁股,拆違建私房;
他,陳光保,一個年屆八旬的老人,1931年生於雷州大地貧困鄉村,1947年他參加革命加入地下游擊小組,1949年入黨。從縣長到縣委書記,再到湛江市政協主席,陳光保的官越來越大,民眾把“保伯”卻叫得越來越親熱。
退休了,老人依然深愛著這片土地,還有在土地上辛勤耕耘的人們。他還有一個充滿詩意的暢想:由子女們在河邊修座亭子,告訴來來往往的人們,有個叫陳光保的人守望著這片紅土地。
思想認識
陳光保不是那種上胡潤榜的人物。105萬,對於百億富翁或許只是九牛一毛;但對陳光保來說,卻是掃地翻箱、罄其所有,甚至把子女孝敬的20萬也捐了出來。誠如媒體所言,他是真正意義上的“裸捐”。但不知陳光保“裸捐”能否撼動“裸官們”的羞恥心。“裸捐”書記捐百萬,或許不是捐出物質財富最多者,但他卻是最震撼人心的一個―――“我如果給子女留下一分錢,那就是一名共產黨員的恥辱。”
我們對“裸官”的描述是“老婆定居國外了,兒子出國留學了,財產基本轉移了”。
“裸捐”與“裸官”,猛一看,兩個詞像孿生兄弟,都姓“裸”,但仔細揣摩,二者的內涵卻相差甚遠。1931年出生的陳光保有著61年的黨齡,他雖從來沒聽說過“裸捐”是怎么一回事,但“裸捐”卻是他當下正在做的事。誠如社會學者趙國旗所言,“裸捐”書記捐百萬,不給子女留下一分錢“絕不單單是裸捐者中簡單地增添了一例,這不是因為他不同於大多裸捐者,只是承諾死後才會去兌現,而是因為其作為一名老黨員的價值觀、金錢觀所產生的深遠影響和意義。”相比那些把妻子、兒女及金錢都轉移到國外,隨時準備逃跑當野鴿子的“裸官”,“裸捐”書記陳光保才是真正的共產黨員。
感人事跡
他,陳光保,一個年屆八旬的老人,1931年生於雷州大地貧困鄉村,1947年他參加革命加入地下游擊小組,1949年入黨。從縣長到縣委書記,再到湛江市政協主席,陳光保的官越來越大,民眾把“保伯”卻叫得越來越親熱。 退休了,老人依然深愛著這片土地,還有在土地上辛勤耕耘的人們。他還有一個充滿詩意的暢想:由子女們在河邊修座亭子,告訴來來往往的人們,有個叫陳光保的人守望著這片紅土地。
死後不給子女留一分錢
他在自己多次重病動手術時沒有賣房子,農場經營負債累累時沒有賣房子,為了雷州的孩子們上學,他賣掉了唯一的房子 。
又是一年高考即將到來。
來自雷州市附城鎮麻演村的黃源勝三兄弟,就要在大學充實地度過了他們的首個學年。
黃源勝父母都是農民,母親患有嚴重胃病。這個貧窮的農民家庭本來無力承擔三個孩子的上學費用。
去年夏天,正當他們全家面對一年幾萬元的學費茫然無措的時候,陳光保宣布將農場經營和賣房所得105萬元悉數捐出助學,包括黃源勝三兄弟在內的400多位雷州學子得以解急。
黃源勝永遠忘不了2010年8月23日這一天。在這一天舉辦的雷州學子獎勵會上,一部輪椅從台角緩緩推出。輪椅上,一位耄耋老人一頭白髮,胸前一朵碗口大紅花,映得他更加紅光滿臉。
這是黃源勝第一見到他的恩人———傳說中的“保伯”。
“我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家喻戶曉、人人敬仰的保伯,並沒有想像中‘官樣’,而是一位只能坐在輪椅上的、行動不便的八旬老人。老人是那樣平凡,又是那樣慈祥。”
有誰脫口而出,喊了聲“保伯!”
“保伯!保伯!保伯!……”
歡呼聲和掌聲如同急風驟雨而來。在這個“學子獎勵會”上,陳光保捐出105萬:雷州市考上一本線考生:每位2000元;“狀元”5000。而麻演村黃勝源三兄弟都考上大學,得到重獎1萬元。其餘20多萬獎給鄉鎮優秀中小學生。
陳光保不是那種上胡潤榜的人物。105萬,對於那些百億富翁,或許只是九牛一毛;對他來說,卻是掃地翻箱,罄其所有,甚至其中20萬,還是子女孝敬的。
“我如果給子女留下一分錢,那就是一名共產黨員的恥辱。我這個農場今後就是‘重教助學基金會農場’,每年的全部收入都用來獎教獎學!”保伯在大會上的肺腑之言引來陣陣掌聲。
2009年,雷州高考上一本線305人。那年8月18日,保伯捐資70萬。他獎學助教的願景和方案,就是從那天開始實施的。這70萬之中,有26萬是賣掉在湛江市的福利房所得。他在自己多次重病動手術時沒有賣房子,農場經營負債累累時沒有賣房子,為了孩子們上學,他賣掉了唯一的房子。至此,他在城市是居無片瓦。
早在1982年,全縣大學本科人員僅46人。痛感人才奇缺的陳光保就提出“治窮先治愚,興學育人才”。次年,力排眾議,施行一個不同凡響的舉措:財政撥款500萬,委託華師等大學代培800名大學生,選薦對象為青年教師、幹部和應屆高考差幾分上線的學子。之後五年通過發動機關、企業、學校支持又培養了2300多名大學生。如今這些當年的代培生,已成為當地各條戰線骨幹,雷州、湛江許多部門和市領導都出自這批“特培生”。
陳光保的裸捐也是源於他年少時的刻骨記憶。少時家貧,陳光保特別羨慕家境好的孩子有書讀。他經常挎著糞筐在書塾窗外偷聽。後得好心老師主動免他學費,得以完成國小教育。
他捐出的有汗也有淚
就在農場虧損的時候,他每年還拿出五萬元左右資助周邊六個村子200位五保戶、殘疾人、特困戶,並和他們一起過年
太陽靜靜地灑在藍得透明的南渡河上,海風徐徐而來,一望無際的蔗林翻著綠色的巨浪。
每天早晨,陳光保都會坐著輪椅,巡察占地4000多畝的果園蔗地。
看著他的臉上充溢著滿足與幸福,可能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陳光保捐出去的每一分錢不僅有汗,還有淚。
1995年,陳光保和妻子張少喬,告別城市舒適生活,捲起鋪蓋,紮根離湛江100多公里的雷州北和鎮過仙嶺荒坡,與當地退休的老幹部合夥並領銜辦起農場,回到心裡夢裡的土地。
辦老幹部果場,一個直接動因,是為80年代退休依然清貧的幹部們謀一點福利。水果場初時一帆風順,發展勢頭很好,誰能料到此後幾年厄運連連。2000年,芒果掛滿枝頭。豐收在望的時刻,一場百年罕見的寒潮突襲,細嫩芒果全被凍死。2003年,12級颱風席捲仙過嶺,2000畝香蕉全被攔腰折斷。陳光保忍不住放聲痛哭,望著張少喬推著三輪車去叫賣香蕉的身影,心如刀絞。陳光保並沒有被“天災”擊倒,聽說劍麻不怕寒、不怕熱,也不怕颱風,便改種了2000多畝劍麻,可到豐收時節,劍麻的價格一降再降,最後倒貼錢都沒人要。幾次災禍,陳光保損失慘重,欠下了2000多萬元的巨額債務。2006年,陳光保因腰部手術失敗而致殘,從此只能坐在輪椅上度日。接二連三,幾乎都是毀滅性的打擊!焦灼,負疚,自責,身心俱疲。在那段最艱難的日子,陳光保一度和張少喬常抱頭痛哭。2007年4月19日,張少喬因心肌梗塞搶救無效去世了。噩耗傳來,保伯如聞晴天霹靂,淚如泉湧,癱倒在地。
而就在農場虧損的時候,陳光保每年還拿出五萬元左右資助周邊六個村子200位五保戶、殘疾人、特困戶,並和他們一起過年。
“光保,把農場轉租出去吧,不僅可以轉嫁包袱,而且還可以坐享其成。”看到陳光保遭到有生以來最大的挫折,有人如此勸他。保伯堅決不同意,退縮不是他的風格。他不能讓參與集資的老幹部們的“棺材本”血本無歸。他作雷歌自勵:“且看三元塔豎正,怕乜驚風驟雨射,雷州雷多打不倒,日斜月斜塔無斜。”他與妻子同舟共濟,咬著牙堅持,終於在2007年,全面扭虧為盈,並逐漸還清債務。從2008年開始,每年給老乾們50%回報分紅。
其實,決定回農村辦農場時,陳光保就有一個心愿,就是像在位時那樣搞試點,探索土地規模化經營的經驗,“富路創條留後人”。
可能沒有多少人知道,在陳光保到這裡辦老幹部果場之前,這裡曾經是頑石遍地、雜草叢生。來到北和鎮仙過嶺後,陳光保不僅在自己的農場,而且還在周邊的六個村,出資修通了20公里路。自費打深井100多口,其中180米以上的深水井,打了20口,解決了這六個村的抗旱問題。協調相關部門修建了5個飲水水塔,為六個村子的農民鋪通自來水管,解決飲水問題。而當地村民人均收入也增長到3300多元。 民心從來都是很樸素的。2009新年過後的一天,潭葛村長扯開嗓子廣播:“糖廠就要停榨了,可保伯還有200畝甘蔗沒砍。鄉親們,誰願意去幫保伯砍蔗的就在村委會集中。”呼啦啦一下子來了300多人,年齡最大的有80多歲,兩天就砍完蔗,並且不肯收工錢。有個老友說:“我們退休後在城市門可羅雀,光保在僻野門庭若市。”
不懼威脅敢打老虎屁股
他斷然調解萬畝土地分配,讓無地、少地農民增收2000萬元 。
看著地里已經半人高的甘蔗,雷州市北和鎮和家村貧困村民朱營心中充滿了喜悅。
今年2月底,和家村完成終於完成連續7年來都沒能解決的土地重新調整分配,把土地從少數大戶手中拿出來,而從外地搬遷回鄉10多年的朱營才第一次承包到了村裡的23畝土地。
按正常年景,如果種甘蔗,一畝地淨收入可達2000元。朱營家將可憑此增收4萬多元。
45歲的朱營原是本地孤兒,全家10口人,家境貧寒,家裡兩個兄弟至今未婚。
此前,該村2300畝集體土地中,大約有2000畝被少數人以開荒的名義不斷蠶蝕。其他一般村民人均很少。包括和家村在內的附近6個村,共有1萬多畝被少數大戶占據的土地,有一戶占得最多,達到了300多畝。
1萬畝的土地全部調整成功,意味著當地民眾可增收2000萬元。
當地民眾一直想重新調整土地承包,卻一直動不了。“2003年,保伯找到我們下‘任務’,要求我們立即回響民眾呼聲調整土地承包。”北和鎮黨委書記陳小華說,之前由於村級虛報情況,根本不知道當地占地情況這么嚴重。2004年分了一部分,但是民眾不敢種原先占地的大戶很快又搶了回去。2009年再次發動,又沒成功。
如此來回折騰了幾次,當地幹部民眾都灰了心。最後,陳光保發了話,當著雷州市委領導的面給北和鎮領導打氣,同時要求北和鎮完成任務。
當地人都知道陳光保做縣長時,曾經因包產到戶被批“路線錯誤”而在全省會議上跟領導頂牛,要求到北京找小平講理。占地大戶一看陳光保出面,肯定是要動真格了,有人就到處放話,說什麼自己上頭有人,不怵他一個退休的老頭子,要讓這次調整胎死腹中。甚至還有人說難聽的話,“退休多少年了,還要管事,煩人得很。”
陳光保聽說後,親臨調整分地的現場,這些人立即閉嘴了。“公生明,廉生威。我自己不僅不準備從中牟利,還準備貼錢來幫村民打深井灌溉。我怕什麼!”陳光保說。
事後,陳光保專門協調了供電,還在和家村打了三十口深井。
“就是要從做官的抓起,從蠻不講理的人抓起,從老虎屁股摸不得的人抓起!”雷州市老幹部、陳光保的老部下蔡庭說,1983年,海康縣處理非法建私房的鬥爭,一位將被審查其非法建私房問題的副縣長,公然多次氣勢洶洶地放話,“有人搞我的鬼,我不想過五十二(歲)了,我要用五四手槍打死幾個!”
“當時保伯公開回應,如果有人對我打擊報復,打傷了,我留醫;打死了,當烈士;掉了選票,當一般幹部,當不了幹部就回鄉耕田!”蔡庭回憶,最後全縣僅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就把40名非法建私房的科局級以上領導幹部處理完畢,820多名一般幹部職工也處理了將近一半,“有人問我陳光保是個什麼人,我想說他是共產黨的幹部,更是窮人的書記、民眾的書記。”
“有人說我是殺漏刀的。我的戰友們20多歲就犧牲了,我是從戰火硝煙里走出來的共產黨員。我要是為自己撈錢,怎么對得起死去的戰友?”言談之間,保伯眼圈發紅,轉過身去抹眼角的淚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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